第24章
第024章 第五章
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自己的妻子女兒,但是基本上都在乎自己的老母親,如果這兩者都不在乎,那麽嬴政願意稱其為‘幸運’,将為他的旗祭上第一捧熱血。
不管出于以上原因的任何一種,所有人都同時安靜下來,就連本在那裏幹嚎的蕭老大人和成老大人也是如此。
好歹沒有讓他們也拿上武器一同準備作戰不是嗎?
“形式危機,吾等也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來人,為諸位大人發放胄甲,諸位與朕一同登城,死守京城!”
話音落下,便有人魚貫而入,将早已準備好的胄甲一一奉上。
看樣式與嬴政身上穿得如出一轍,顯然是精心準備過了。
而在此時,機會誰都沒有注意,一個身影借着夜色的掩護下了城牆,飛速消失在了城中。
但是——
誰需要在這種地方被用心對待啊!
可是不得不穿。
就在這個當口,嬴政已經執劍起身走下來,目光所到之處無一不是手忙腳亂趕緊動手穿戴,熟練的有,不熟練的更多,沒有人敢有半點怨言。
張成虎在嬴政走下來的時候就牢牢跟在了嬴政身後,倒不是為了表現自己,純粹就是覺得太上皇剛才的舉動太過招仇恨,要是一不小心被群臣激憤之下傷到了怎麽辦?
張成虎這就是擔心的有些過了,或許在開始的時候衆臣還不将太上皇放在眼裏,但是現在基本上都已經在太上皇那雙充滿殺意的雙眼中回憶起了當年太上皇征戰時的風姿。就算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也都發動了想象力開始想象。
不想不行啊,看到太上皇手中的長劍沒有,锃亮锃亮的,一看就是好好被磨過,一下砍十個腦袋不成問題!
嗚——
溜達了一圈,嬴政對于群臣的識時務還是非常滿意的,盡管有些可惜沒能殺雞儆猴,不過想想在過些時候那個奸細就該沉不住氣了,這點遺憾也随着被磨滅。
人性就是如此的簡單,無須他多說些什麽,這些人就會自動選擇一條最正确的路。
甚至他們都沒有證實過皇帝和太子是不是真的死了,跟着前面兩位老大人就開始哭。
不是他們蠢笨,相反,他們太聰明了,聰明到看着張成虎和被燒起來的宮殿就已經認清了形式。
不管皇帝和太子是不是真的有事,太上皇怎麽又一改常态出來了,都只說明了一點,整個皇宮甚至整個京城都已經掌握在了嬴政的手中,以此反推,太上皇可能是不甘寂寞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而且憑着眼前這個架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旦敵軍真的兵臨城下,他們決然是活不下去的,被困在後宮的家眷也牽制這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不過片刻諸位大人們就已經穿戴好,恰在此時一名斥候急奔而來,“報!在距離京城四百裏發現敵軍蹤跡!”
“什麽,四百裏!”
“怎麽會這樣。”
“……”
斥候帶來的消息如油滴濺入火堆,噼裏啪啦炸起一陣動靜,各個難掩驚恐之色,事情不到緊急之時,絕對不知道自己的潛能在那裏,原本還慢慢悠悠整理铠甲的幾位老臣,蹭的一下子就站直了身體,該穿上都穿上,看效果竟是比那些熟悉且适應作戰的武将更加規整,尤其是動作慢了其他人的蕭老大人和成老大人,瞧着比誰都站得直。
就,離譜。
嬴政早有準備,聽到斥候消息,不由問道,“可探查出有多少人?”
“回禀太上皇,為防打草驚蛇,斥候不敢深入,但遙望聯營數裏,恐有數萬之術!”
“數萬!怎會如此,數萬人竟這麽攻打了城下!”
“怎麽會這樣!此前探聽軍情的人是如何做的,有了這麽大的纰漏!”
“禀奏太上皇,此事定有人玩忽職守,請太上皇無比嚴懲。”
一時間,驚慌失措的,不可置信的,趁機要求清理負責人的接連四起,聽得嬴政心中一陣煩躁,終于忍受不了這群人現在還是這副散沙的模樣,直接冷哼出來。
“呵!”
這聲冷哼聲音不大,效果卻是極好,登時大殿內所有人都仿佛被摁了暫停鍵,頓時鴉雀無聲。
嬴政氣極反笑,“諸位怎麽不說了?是啊,諸位大人在宮中參加宴飲的時候未曾想過敵軍就駐紮在城外不遠處吧?”
這一句問的他們是啞口無言,互相看看對方,接二連三紛紛跪下請罪。
态度倒是比之前誠懇了許多。
雖然比不上訓練有素之師,卻也比剛才強了不少。
嬴政也能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于情這敵軍是被大皇子引進來的,于理造成敵軍圍城的是三皇子的問題,這些人可能窮其一生都未曾見過什麽血腥的場面,不适應是難免的。
但是敵人永遠不會因為你的稚嫩就對你手下留情,只會變本加厲的治你于死地。如果不想死,就只能跟他們拼到底。
嬴政特地讓斥候當着百官的面将事情說得危急一些,慌亂之下他們自然也就忽略的其他許多。
有敵軍駐紮是不假,但是只有一隊騎兵,兵貴神速也是建立在人少的基礎上的,真有數萬人逼近京城,只怕是隔着老遠就有動靜了。
相反,他們全程行軍都是以快為主,掩人耳目。
正是這對騎兵打頭陣,殺了京城的人一個措手不及,大部隊跟在後面徹底控制局面。
消息真真假假,人數是假的,位置卻沒錯,四百裏,急速行軍一個時辰足矣。
但那是從皇帝出逃開始算起,現在再探還是這個距離,就只說明了一點,三皇子留下的線索破綻不僅僅是城中布防,關鍵還在那個奸細身上。
他提前将文武百官聚集在一起,與敵勾結之人無法傳遞消息,可不就是拖延到現在。
念及此處,嬴政勾唇一笑,他要給這奸細一個機會發揮不是嗎?
“諸位愛卿這就随朕一同登上城樓,誓與京城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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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領着百官浩浩蕩蕩登上城牆,被收編好的民丁百姓安排在道路兩旁,沒有半點喧鬧,端是一片肅殺的氣氛。
緊張的情緒蔓延,戰事似乎一觸即發,受到其感染,身穿胄甲的嬴政等人也都繃緊了臉色。
百官接二連三登上了城牆,随着他們一個個出現,原本臉上滿是絕望的百姓一個個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樣,灰暗的雙眼重新迸發出希望的光。
他們或許不認識嬴政是誰,可是在他登上城牆的瞬間百姓紛紛下跪,齊聲高呼“萬歲,萬歲。”
齊聲浩蕩,震顫着每個人的內心,縱然曾有一統六國,橫掃六合的先例,嬴政也不免深受觸動。
他們不似秦人的強壯,不似秦人骁勇智慧,單純如白紙,奴性更是刻在了他們的血肉裏,這樣的他們卻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于在了登上城樓的百十人身上,更是寄予在了不遠處皇城中那最尊貴的位子上。
就是這樣可憐可悲又有些可愛的大昱子民啊。
山呼萬歲聽的人心頭悶悶的,嬴政擡手示意,城樓下逐漸安靜下來。
“你們想必都知道發生了什麽,敵軍兵臨城下,再有不過一個時辰便要大軍臨近。敵國鐵騎常年擾我大昱邊境,其人茹毛飲血,嗜殺成性,若是被他們攻破城門,不僅僅是你們會死,你們的妻女父母也會遭其淩辱,受盡折磨而死,當次家國存亡之際,爾等可願與朕一同死守京城,與敵死戰!”
“戰!戰!戰!”
嬴政短短幾句話傳到底下驚起陣陣回響,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紅了眼,退就是一個死字,全家都會死在這裏,如此他們還有什麽可怕的!
“好!”嬴政臉上露出笑意,“此戰中,殺敵一人,賞銀十兩,殺敵十人賞金十兩,殺敵百人賜金百兩賜爵一級!汝等皆乃大昱勇士,敢不敢與他們一戰!”
“敢!”
若說先前是不得已為之,那麽嬴政接下來的話足以大多數人全部紅了眼,不僅僅身死平民百姓,就是士兵也盡是如此。
比起平民,他們更有經驗,豈不是更容易做到!
就是那些家境殷實不在意賞金的,也被這爵位所吸引。
這可是爵位啊,自己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夠得到的爵位啊!
沒有人懷疑嬴政的話的真實度,這可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還有假不成?
不是沒有官員想要勸阻,可看着底下群情激奮,一個個都紅了眼珠子的模樣,抖了抖嘴唇硬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任由嬴政這麽安排下去。
趁熱打鐵,嬴政一并将斥候探來的的消息公之于衆,有了前面的鋪墊,民衆士卒不見慌亂,相反躍躍欲試,都想為爵位財寶拼上一拼!
“張成虎,聽令。”
“末将在。”
“令五百人組先鋒隊,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末将領命!”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與其等着他們打過來,不如反将一軍,趁其不備狠狠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