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門弟子

第3章 入門弟子

慕歸舟回到了飛虹宗，一路上被異樣的目光包圍。

沒多久，成昊鱗被一堆人簇擁着風風火火趕來了，他既震驚又憤怒，攔下了歸舟的去路:“小雜種，你居然還能活着？！”

歸舟像是沒有看到他，視一大堆人為空間，繞了個路繼續走。

“攔下他！”成昊鱗冷笑，“我倒要看看他是人是鬼！”

人群一擁而上，慕歸舟退後幾步就要跑，被他一鞭子甩下去捆了起來，動彈不得。

“你不是倔麽？不是清高得很麽？百獸林裏都很活着回來，很有本事啊，不如今天就去下山，替我完成這次的試煉。”成昊鱗背着手，慢慢踱步到他面前，不由自主倒退一步，方才得意洋洋的神情和語調劇變，“你，你怎麽都煉氣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對方運氣奇佳，獲得機緣，頓時怒火四起，高喊:“我怎麽說來着？這小雜種根本就不是人，是妖，是魔！百獸林的妖獸不殺他，反而幫他引氣入體，就是為了混入我們其中，有一天殺了我們所有人！這等孽畜，還不……”

“什麽百獸林？誰進百獸林了？”一個威嚴渾厚的聲音自半空響起，猶如平地驚雷。

開闊的望舒廣場上，無論是看熱鬧聚集過來的，還是不管不問練劍切磋做自己事的，都朝着聲音方向跪下拜見：“宗主！”

就連嚣張跋扈的成昊鱗也老老實實跪下：“爹。”

成無定落在他面前，收起劍，掃了旁邊被捆着的慕歸舟一眼：“剛才你在說什麽百獸林？”

即使是親生兒子，他也釋放出了巨大的威壓，成昊鱗撐不住，咬着牙道：“爹，這小雜……雜役自己不老實，一個月多前闖入百獸林，被人瞧見了，以為他會死在裏面，沒想到今天，他居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世間哪有這麽巧的事，爹，你快看看，他是不是裏面的妖獸變化的！”

慕歸舟這才知曉，他在那深潭之中呆了一個月，怪不得修為突飛猛進得可怕。

他毫無所動，沒有任何給自己辯駁的意思，垂着眼睛一言不發。

成無定望向他，見他靈氣遍身，竟然完成了引氣入體，眼裏閃過一絲驚喜，伸手拂去捆着他的金鞭，扔給成昊鱗：“他能從百獸林中安然歸來，是他運氣絕佳，怎麽說都是同門，你不但不為同門高興，還污蔑他是妖獸，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不速速回去面壁思過，還想繼續丢人現眼？”

成昊鱗不敢相信，他爹竟然會為了一個小雜役訓斥親生兒子，可是看他爹的模樣很是生氣，又不敢反駁，只好在衆目睽睽之下，忍氣吞聲離開，他幾乎從未受過這種委屈，憋屈至極，将這筆賬又記在了歸舟身上。

打發走兒子，成無定再次将目光落在慕歸舟身上，全場只有他沒跪下。

“跟我來。”成無定祭出自己的劍，劍體霎時放大數倍，懸浮離地面半尺高，他上了飛劍，看了慕歸舟一眼。

慕歸舟也跟着上了劍，站在宗主身後。

這是他第二次體驗禦劍飛行，第一次是七年前他上山的時候，也是成無定載着他。

飛劍漸漸遠去，很快到了飛虹宗最高的山峰——雲霄峰上。

成無定很少回來，因此雲霄峰上的人都十分驚訝，連忙作揖垂首，他只微微點點頭算是回應，一路來到前堂，慕歸舟就一直跟在他身後。

他坐在堂上，屏退四周，只留下慕歸舟在大堂之下，這才和藹道：“我很少回來，不想遇到了這種事，你是真的去了百獸林？”

慕歸舟點點頭。

成無定道：“那種地方兇不可測，定不是你進去的。”他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些許怒意，“麟兒長這麽大，我也沒有怎麽管教他，不想被他娘慣得無法無天，竟然拿人命當兒戲，你說，是不是他把你推進去的？”

慕歸舟搖頭。

“我知道，你是不想拂了我的面子。”成無定嘆了口氣，“也罷，我自己的兒子，自然是要教的，回頭我處罰他。倒是你，進了百獸林不但安然無恙，還完成了引氣入體，可是有了什麽機緣？”

慕歸舟這才開口回他的話：“撿到一棵靈草，吃了後暈了過去，醒來就煉氣了。路上沒有遇到妖獸，直接回來了。”

“原來如此。”成無定點點頭，“百獸林中雖然妖獸橫行，卻也靈氣充沛，容易生出異草靈藥。我們修仙之人，比起努力修煉，更重要的是機緣，你既然有此機緣，說明你注定要走這條路，好啊。”

他的面前出現一把下品法器和一瓶丹藥、五顆靈珠，幾樣東西慢慢飛到慕歸舟面前：“如今你已經是正式的修士，這些東西自然是少不了，也不用跟普通雜役在一起，可以另選出處，你想去哪裏？”

慕歸舟道：“回去。”

“還是要回玉瓊峰？”成無定驚訝道，“瓊兒前些日子大婚，同道侶雲游四海去了，恐怕不會再回來，人已經走完了，也不會繼續進人，你回去，孤家寡人守着一座峰，沒有人你給你助益。”

這正是慕歸舟想要的，也是他選擇留在玉瓊峰的原因，沒有人打擾才能清淨：“我已經想好了。”

“我以為你會來找我。”成無定嘆口氣，“也罷，既然你想去就去吧。等下我帶你去找張管事登記，以後每月都可以領自己的分例。”

他見慕歸舟欲言又止，問：“你來這裏，也有七年了吧。”

“嗯。”

“七年，對于一個孩子來說确實太久了。”成無定嘆道，“你一定是想問南五村怎麽樣了。你放心，我每次回來都會去看看，他們人都好的很，夫子身體也硬朗，你安心修煉，以後就有能力保護他們了。”

果然慕歸舟神情安定下來，成無定不再多言，帶他去定風峰找張管事登記，讓他正式成為飛虹宗的弟子，記在玉瓊峰峰主成玉瓊名下。

“你現在只有煉氣一層。”張管事打量了他一番，才慢慢道，“等你到煉氣二層的時候，就要接受試煉任務。”

慕歸舟問：“什麽是試煉任務？”

張管事道：“每個剛剛煉氣二層的弟子，都會接到一個試煉任務，用來磨砺心性，檢驗能力，只有通過試煉任務了，才能證明你有足夠的能力繼續修行。試煉任務，一般是山下凡塵百姓遇到常人不能解決的問題，需要修士出手，發來的請求，或許是去找人，或許是有低階妖獸作亂，就看到時候你遇見的是什麽了。當然，若是通過了，會得到一定獎勵的。”

各峰之間相隔甚遠，只有煉氣五層才能禦器飛行，而沒有煉氣五層的修士甚多，只能通過法陣來往，慕歸舟花了半顆下品靈珠激活法陣，回到空蕩蕩的玉瓊峰。

成玉瓊在的時候就很喜歡照顧花花草草，因此玉瓊峰的風景也是整個宗門最美的，花團錦簇，莺歌燕舞，浮岚暖翠，雲蒸霞蔚，然而慕歸舟并無心欣賞留戀，回到他當雜役時的住所。

飛虹宗的雜役，都是資質下下等修仙近乎無望卻又報着一絲僥幸的人，企圖留在宗門多少能得到些機遇或上面的恩賜。

然而成功的人少之又少，許多年紀漸長也沒引氣入體的人只有放棄，下山回家當普通人去了，慕歸舟一屋同住的已經走得七七八八，這次回來，更是一個都不剩。

雜役的住所混亂且擁擠，十幾個人住在一間屋子，他成為正式弟子，是可以另外獲得舒服點的住處的，但他毫不在意，沒有換地方的打算，只坐在自己的床上，将今日所得拿出來。

除了成無定給他的東西外，他領到了不少分例：一瓶下品辟谷丹，五顆；一瓶下品凝血藥，五顆；一瓶下品靈力丹，五顆；二十塊下品靈珠，加上成無定給的以及法陣消耗的，一共二十四顆半；一塊玉簡；成無定的那瓶丹藥，也是下品靈力丹，只不過有二十顆，吃了可以助長修為，對于入門修士來說十分寶貴。

但這其中最珍貴的，是下品法器，一把青玉劍。

法器是修士的貼身武器，除了打鬥，還可以禦器飛行，宗門是不會發的，需要自己去歷練或者購買，所以就算煉氣五層，也有不少修士沒有自己的法器。

可以看得出，成無定對于帶他回來卻不管不問這件事比較愧疚，出手如此大方。

慕歸舟整理完東西後收起來，又将那塊玉簡貼在額頭上，玉簡發出淡淡瑩光，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裏面的內容。

玉簡裏是本《飛靈訣》，同純粹修煉的《引靈訣》不同，《飛靈訣》裏面記載的是各種術法，每一階段的修士能修習的術法都不同，煉氣一層只能學到幾個簡單的，如烈火術、引水術等。

這對于什麽都不會空有修為的歸舟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

煉氣二層才能接到試煉任務……

他吃下一顆辟谷丹，保證自己餓不死，便開始全心修行《飛靈訣》中的法術，能學多少就學多少。

下山，去凡塵之中，他太盼望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