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簡單的事情
簡單的事情
在這個樂園裏天色似乎永遠保持着黃昏的溫柔懶散, 讓大家從容地在游樂園裏消磨時光，正适合談話。
提姆舉起了手，作為唯一一個和在場所有人都不是很熟悉的中途加入者, 男孩勇氣非凡。
他目光灼灼，薩爾維對他颔首請他發言。見薩爾維沒有忽略他的舉手, 提姆松了一口氣，從小就比別人早熟的德雷克早就受夠了大人們的不以為意，那是一種隐形的輕蔑。
“我想問的是，我們為什麽會被卷進來。”提姆挺直了腰, 從小到大受過的禮儀告訴他這樣會顯得更正式，讓人重視他的話語。
“我想那是一個失誤。”薩爾維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像是給韋恩企業的下屬解釋條款一樣仔細地說道：“幕後者的針對對象并不是你們，而是蝙蝠俠。”
薩爾維意有所指地指了指項鏈，“你們會進來這裏，是因為兩者同根同源具有吸引力。”
康納提問的時候就要随意的多，男孩抱着膝不規矩地斜斜扭扭地坐着, 疑惑地問：“那這個人為什麽要殺蝙蝠俠呢？”
“顯然他認為蝙蝠俠很重要, 重要到需要調動他目前可以調動的所有力量來除掉蝙蝠俠。”薩爾維若有所思，順勢回頭看了一眼布魯斯, 布魯斯沉吟思索着，眉頭微皺檢索了一圈, 比對什麽人會這樣做。
對上薩爾維的視線, 他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總之就是這樣, 我應該已經把問題講完了？”薩爾維撐着地面，想要站起來, “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找碎片離開這裏了。”
“我有問題。”布魯斯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沉郁：“你還沒有解釋那場墜樓。”
氣氛陡然尖銳了起來, 但是他們現在的距離挨得很近，急促的空氣又帶着緊張的熱意在兩個人之間回流。
“我需要找出幕後者的破綻。”薩爾維理性地說，這件事是完全客觀，沒有任何問題的，薩爾維評估過風險，他一直堅信着這一點。
直到薩爾維看到布魯斯的表情，他臉上還留有沒有消減下去的痛苦。布魯斯褪去僞裝的時候，情緒就像是一團淡淡的霧氣，時刻侵擾着他，又時刻可以揮手打散，讓他回到堅不可摧的狀态。但是薩爾維知道那只是一時的，這團霧氣會一直纏繞着他，一刻不停，并且不斷地疊加，直到濕漉漉地成為蝙蝠俠的一部分。
薩爾維又想起來那個微妙的吻，他的話卡了一下殼，收回了原本留在嘴邊已經準備好的長篇大論，慢一拍地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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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薩爾維困難地開口了，他難得有點無措，現在的情況不屬于他之前讀到的任何一條人類行為規範。
他遲疑地順從着本能，或者說聽從着那顆新核心的指揮，像是在試探着一點點拆卸一枚炸彈，但不知道這顆炸彈會是驚喜禮盒一樣彈射出拳頭還是玫瑰，他有點磕磕巴巴地說：“我不應該讓你們擔心...”
他好像聽見新核心在他身體裏歡呼雀躍了一聲，對他的行動方向表示贊賞，薩爾維下意識看了看傑森的表情，沒有明确的反饋，盲人摸路的感覺可真糟糕。
“我下一次應該提前告知你們，”薩爾維決心将這一段路快點走完，拖拖拉拉只會将事情變得更糟糕，在這會兒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克拉克的話，對特定的人拒不告知一意孤行，解釋起來确實很不容易。
有了開頭一切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我應該征求意見，而不是擅自做出決定。”薩爾維剖析着自己的錯誤，壓在舌頭底下的話坦然地講了出來。
在衆人的目光中，最後這段話簡直是水到渠成，薩爾維沒有參考任何一點自己曾經還在空間裏時學到的知識，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我确實感到了不安，”他頓了一下，因為他看見傑森的表情開始松動，“在很多時候，我很驚訝。因為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是第一次，我的的确确是在思念你們。”
“可以原諒我嗎？哪怕只有一次。”薩爾維說。
迪克想要吹聲口哨，芭芭拉掐了他一把。
傑森原本想要嚴肅對待的防線已經敗退了，他甚至有一點臉紅，“好吧，”他咕哝着，有點不習慣自己這麽外露地展現情緒：“我原諒你。”
傑森抿了抿嘴，又很快地補充了一句：“說好了只有這一次。”
“那你呢，布魯斯。”薩爾維輕聲說，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和薩爾維離得最近，當布魯斯不再逃避眼神交流的時候，一切都是開誠公布的簡潔。
久久的沉默，“暫時。”布魯斯終于說：“暫時原諒你。”
這下薩爾維真切地笑了起來，“非常感謝，老板。”
聽見這個稱呼，布魯斯的表情又繃了起來。
“哦，終于結束了這場又臭又長的自我剖析嗎？”夏洛克不耐煩後半段的拖沓，他歪着頭說。
“夏洛克！”約翰不贊同地搖頭，陳述自己的看法：“我也認為把一切講清楚是正确的。”
夏洛克的眼睛落在同伴身上，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看在女王的份上，你要是假死不告而別，又突然出現，還秉持這個态度。”約翰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語氣中帶着威脅：“我一定會揍你一頓。不，不止一頓。”
夏洛克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直覺約翰沒有在和他開玩笑。
“這會兒算是結束了嗎？”薩爾維愉悅地說：“其實我們已經距離核心碎片很近了。”
他遙遙指了指不遠處做成巨大帽子形狀的馬戲團帳篷，原本空無一物的頂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浮現出了一塊綠色的小東西，康納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他已經将它取了回來。
康納飄在半空中，手掌微微打開，讓大家看着手裏的碎片，它的光芒已經越來越暗。
“我們該離開了，這個地方很快就會徹底封閉。”薩爾維說。
“那其他人呢？”迪克睜大了眼睛，小孩第一反應還是關心了一下那些人。
“我忘記說了，這裏也是全宇宙最牢固的監獄，”薩爾維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說：“我個人認為他們待在這裏幫阿卡姆減輕一下負擔也不錯。”
迪克喜歡這個提議，沒有任何意見，他歡快地閉上了嘴巴。
薩爾維從康納手裏接過來碎片，輕輕一勾，一扇大門若隐若現地出現在大家面前，“那麽福爾摩斯先生，你先走。”
所有人一個接一個地從門裏走了出來。
“這是什麽地方？”夏洛克下意識皺起了眉，打量着這個新環境。
“福爾摩斯先生。”陌生的聲音帶着英腔，夏洛克立馬尋覓這個聲音的主人，一身管家裝扮的老者站在不遠處驚訝地看着他們。
阿爾弗雷德看着夏洛克和麥考夫相似的面龐，緩緩說：“很高興見到你。”
布魯斯也很驚訝他們會直接回到韋恩莊園，他立馬看向了薩爾維，秘書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夏洛克他們在管家先生的招待下，一起去了會客廳，留下來布魯斯和薩爾維單獨談談。
薩爾維率先開口了，他給布魯斯展示了一下碎片，“本體的聯系很弱。”
“這意味着什麽？”布魯斯追問。
“這意味這它不在這個宇宙，是另一個宇宙的人得到了它。”薩爾維拂過碎片，它又掙紮着閃爍了一下，“那麽就很好解釋了，為什麽他的出現這麽不穩定，能調動的人手也不多。”
布魯斯知道這樣一來範圍一下子就擴大了。
“真有趣，那個幕後的神秘先生一直在試圖置你于死地，但是似乎有一道力量一直在幹擾他。”薩爾維将碎片收了起來。
“你下一步準備怎麽做，去找塔利亞？”布魯斯緊緊盯着他問。
薩爾維驚訝極了，“哦，你看出來了？”他被蝙蝠俠敏銳的洞察力震撼到了。
不過有了洛杉矶的經歷，布魯斯現在能想通整件事情的經過也不難。薩爾維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計劃，“她會在不久之後會見那個人。”
布魯斯毫不遲疑地說：“我和你一起去。”
“可以。”薩爾維聳聳肩說，見布魯斯看過來的視線，他笑了起來：“你還只是暫時原諒我，我現在應該好好表現一下，首先應該遵守自己承諾。”
“但是我們關于小醜的事情還沒有翻篇。”布魯斯說。
薩爾維瞥了一眼藏在轉角那裏擠擠攘攘偷聽的幾個小腦袋，他突然轉頭對布魯斯說道：“你剛才在我開槍的時候是不是無法行動。”
布魯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繞到這個話題上來，他皺了皺眉，還是回答了薩爾維的問題：“是。”
“那事情就很簡單了，”薩爾維突然靠近了他，布魯斯驟然落入了他的金棕色眼眸，秘書先生玩味地笑了起來，“我的禁锢打破起來很簡單，布魯斯，只要你當時全心全意想要阻止我。”
布魯斯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但是我的槍響了，你沒能成功阻止我。”薩爾維看着他，平靜地陳述道：“你猶豫了，因為在內心深處你也想要殺死他，布魯斯。”
“你看，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