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兩個蝙蝠俠
兩個蝙蝠俠
關于去中東這件事在蝙蝠洞裏出現了一點小小的争議, 主要是因為人選問題。布魯斯認為刺客聯盟不是什麽好地方，加上敵人的特殊性。羅賓應該得到鍛煉，但是直接從這裏開始還是過于危險了。
傑森堅持自己應該跟上一起去, 薩爾維發現小孩現在有一點分離焦慮，于是他沒有阻攔：“也不是不能去, 不過要記得戴好項鏈。”
傑森的臉色立馬明媚了起來，迪克眼巴巴地看着，薩爾維點頭說：“只要你們不分開，項鏈可以同時保護你們兩個人。”
然後薩爾維就看到了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
來自另一個宇宙超人的壓力還是太大了, 布魯斯在蝙蝠電腦上無數次評估過超人的戰力，這個層級的敵人充滿了變數, 為了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解決問題，布魯斯願意去主動找本宇宙的超人達成合作。
蝙蝠俠可以去直面異世界的超人，不代表迪克和傑森他們現在也能做一樣的事情。
更何況刺客聯盟具有特殊性，塔利亞也只是暫時和他們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這并不意味着她在中途不會突然反水。
想到這裏, 布魯斯的思緒就會被那天晚上的景象糾纏, 薩爾維輕飄飄地從窗口墜了下去，他很難描繪那種感受, 就像是黃金時代的黑膠唱片突然被劃破了餘韻，發出了刺耳的尾音。
他不願意讓自己在乎的人身處險境。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不是嗎？”
薩爾維的聲音總是這樣, 布魯斯忍不住出神想, 平穩又富有把握, 但是在他語意深層次的地方隐藏着什麽，滿不在乎嗎？
蝙蝠俠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目光總是忍不住遙遙落點在蝙蝠洞裏的綠色發光體上——那條項鏈, 沒什麽特殊原因，主要是因為顯眼。
但是薩爾維注意到這一點之後沉思了一會兒, 他逐漸理解了一切。
羅賓都嚴密保護起來了，沒理由不保護一下蝙蝠俠啊。
想通了這一點，薩爾維在布魯斯還在走神的時候把自己戴在手上的尾戒摘了下來，這枚尾戒和項鏈的本質相同，都是核心的衍生品，換句話來說是自己心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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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維目測了一下，托起了布魯斯的手，下一秒戒指就轉移到了布魯斯的小拇指上，嚴絲合縫就像是它天生就應該待在那裏一樣。
為了符合薩特的人設，薩爾維當時特意調整過戒指的造型，指環上精巧地雕刻着和他傳送陣上相似的彎繞紋路，綠色的寶石穩穩鑲嵌在中央，精致又貴氣的藝術品，很适合布魯斯。
于是等布魯斯回過神的時候，他手上已經多了一枚戒指。
哥譚花花公子短暫地陷入了失語，他鋼藍色的眼眸因為過于專注幾乎像是一塊風暴過後短暫寧靜的湖面。
布魯斯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總之用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來試圖和哥譚的名人布魯斯.韋恩扯上關系。
他們的招式繁多，充滿想象力，但是布魯斯從來沒有見過不打招呼上來套戒指的，更讓他有心無力的是，他甚至不能确定薩爾維是不是明白人類社會關于戒指的象征性意義。
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的秘書見鬼的喜歡送禮物，或許在薩爾維眼裏這枚戒指和酒、玩偶...以及一系列的東西沒有任何區別。
薩爾維甚至還在握着他的手調整戒指的位置，薩爾維那張可惡而又熟悉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是進一步驗證了他是對的，這件事從頭到尾糾結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在布魯斯說話之前，薩爾維先一步放開了手，他滿意地欣賞着戒指停留在布魯斯手上的效果。
戒指冰涼的金屬環牢牢套在小拇指上的感覺很微妙，布魯斯像是被蠱惑了一樣，輕輕緩慢地張開手指，指側摩挲了一下感受戒指戴在手上有什麽不同。
“你......”布魯斯欲言又止。
“很漂亮是不是，危機的時候可以抵禦攻擊。”
薩爾維看見他糾結的表情，露出了故作驚訝的樣子，像是不懂他在想什麽。
“沒什麽。”布魯斯別着臉，抿着嘴收回了手，手背掩在身後，又忍不住摸了摸戒指。
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薩爾維真情實意地唇角勾起，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當然知道戒指是什麽意思，但是看見布魯斯在背後默默糾結就是很有趣。
薩爾維不明白會趁夜色攜花送吻的蝙蝠俠為什麽在他重新出現後，反而又縮回了殼裏，嘴巴閉緊。仿佛那個晚上不是他布魯斯本人一樣。
所以薩爾維在這會兒面不改色，用輕描淡寫的态度送給他了一枚戒指。
結果就像他猜想的那樣，輕輕一挑布魯斯又開始瘋狂懷疑了。
迪克在一邊很感動地對傑森說：“幸好他們沒有說什麽順利回來之後就結婚之類的話。”
傑森：......
不成熟的成年人。
克拉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只是坐在韋恩莊園不久，等布魯斯他們再出現的時候氣氛就變得有點微妙。
蝙蝠俠手上甚至還多了一枚戒指！雖然是尾戒。
克拉克看見管家先生的一邊眉毛挑了起來，但是阿爾弗雷德沒有立刻發出詢問，在關鍵時刻應該跟着靠譜的人的步伐，于是克拉克也聰明地沒有問出來。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坐在沙發上的小記者有點小小的興奮，他還是第一次團隊合作，超人決定尊重同伴的意見，于是他虛心詢問。
“我們......”薩爾維原本準備說，他們還可以多準備兩天，以塔利亞那邊的情況為準，但就在他準備開口的前一秒手機響了一聲。
薩爾維低頭看了一眼，是一條簡短的留言。
他動作一滞，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收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出發。”他說。
大家都沒有意見，但是薩爾維究竟收到了什麽消息，布魯斯遞過來詢問的眼神。
薩爾維對他搖了搖頭，表示那個宇宙的超人還沒有過來。
布魯斯皺着眉，暫時壓下了心裏的疑惑。
......
刺客聯盟的地盤今天安靜地出奇，塔利亞雙膝盤坐，長刀就橫擺在膝蓋上。
原本的屏風已經砍成了兩半，殘骸還倒在地上，四處都散落着碎屑，深深的刀痕刻印在牆壁上。在這麽一片狼藉的戰場前，兩個始作俑者剛才還在刀劍相向，現在還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兩句。
塔利亞在看對面的人，率先發問：“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用了和你之前見到的人一樣的方法，”男人嘴角勾了一下，又很快放了下來，對他來說保持微笑很耗費力氣。
“那位號稱新世界的主宰者？”塔利亞輕蔑地回想着黑袍男人的空口許諾：“他能找到這裏應該也和你有關系吧。”
“是我告訴了他線索，讓他找到了宇宙之間穿梭的方法。”男人沉靜地回答，他的黑發在風裏微微擺動，附和着思考的軌跡。“這原本是一個試探，我想看看他在獲得穿梭宇宙的方法之後會怎麽選擇，他在本世界裏套了太多層的僞裝，我想在一個完全的新世界會更容易暴露出他的本性。”
“結果不是擺在你的面前了嗎？吾愛。”塔利亞的身子微微向前，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麽。她用一種嘲弄的語氣說：“他來到這個世界，不對，在和這個世界取得聯系的第一時間做出的決定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殺死這個宇宙的你。”
男人，也是另一個宇宙的蝙蝠俠靜靜地坐在那裏，對塔利亞的冷酷嘲諷沒有一點反應。
從庭院外有聲音傳來，蝙蝠俠擡起頭，平靜地提醒她：“你的客人來了。”
“當然，”塔利亞沒有動，她說：“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立刻通知了他們。”
布魯斯在推門而入的時候先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側影，中年的蝙蝠俠臉上還留有疲态，他的眼睛轉過來的時候與布魯斯遙遙對視，但是更快地滑落到了布魯斯身後的克拉克身上。
布魯斯看到蝙蝠俠藍色的瞳孔抑制不住地收縮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拳頭隐蔽地收緊又放松。
“超人。”在蝙蝠俠看到克拉克手上的訂婚戒指時，那種尖銳的情緒達到了頂點，就在布魯斯以為蝙蝠俠要爆發的時候，他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對待克拉克又恍若正常的陌生人了。
克拉克還不夠了解蝙蝠俠，沒有感受到暗流湧動，他只是驚訝地看了看蝙蝠俠，又看了看布魯斯。
迪克比他們慢一步進來。
“哇哦。”迪克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間裏的突然老了十來歲的布魯斯，巨大的沖擊力讓羅賓定在了原地。
“怎麽不走了？”傑森和薩爾維最後出來，傑森從他後面趕上來，推推他的肩膀，迪克顫顫巍巍地指了指中年版布魯斯。
傑森擡頭就看見房門裏還有一個沒見過的蝙蝠俠，蝙蝠俠同樣看着站在陽光下闊別已久的二代羅賓，他的一部分臉隐藏在陰影裏，遮去了肌肉牽動表情變化，抹去了細節，為自己的感情蒙上一層面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