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核心歸來
核心歸來
氣氛陡然生變, 原本的對峙已經變換成了鬥獸場的困境。
超人手裏的戒指就是關鍵開關，克拉克對它再熟悉不過了，他現在還能回想起他挑選時的喜悅夾雜着苦惱的心境。
他在大都會的小公寓裏捧着戒指預演求婚場景, 小小的指環在酒精細小的氣泡裏緩慢地上下起伏，他透過琥珀般透明的液體回望鏡子裏自己的眼睛, 藍色的眼睛在漂亮酒水顏色的濾鏡中變成了露易絲瞳孔的褐色，他對着鏡子眨眼就像是看到了露易絲從鏡子裏含着笑意對着他回應。
現在染血的戒指就像是打破鏡子的拳頭，鏡子裏的露易絲消失了，藐視真摯情感的超人對他冷笑着, 從鏡子裏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克拉克聽不見其他聲音, 紅色的激光在雙目中彙集，讓眼前的人付出代價是他唯一的念頭。
對面的超人熟悉他的出招，當克拉克開始越發頻繁地反擊時，超人反而笑容擴大了，他抵擋着克拉克的攻擊, 态度親昵像是在引導自己的兒子喬納森練習招式, 想到這裏他就會想到逃離家庭出走的男孩，真是不懂得體諒的男孩, 難道他對喬納森還不夠好嗎？
值得喬納森一去不複返地投入那個黑漆漆的蝙蝠洞的懷抱？
超人在攻擊間隙攥住了克拉克的手腕，他看着不遠處躲避着碎石的蝙蝠俠, 輕快地猜測了起來：“讓我來猜一猜你們的計劃。”
回應他的是又一道激光射線, 超人不耐煩地給了克拉克的腹部一擊。
“我很了解你們, 畢竟也合作了很多年，”他說, “他想要讓你來拖住我，你們想要用什麽來對付我？氪石？”
“很乏味的選擇, 他怎麽還不打開那個可笑的小盒子把氪石掏出來。”超人說着，摸了摸克拉克流血的額頭：“你會和我一起處于痛苦中吧，不，我的氪石抗性要高一些。克拉克，你會死在朋友的計劃裏嗎？”
克拉克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強忍着痛苦單膝跪在地上，在他的重力壓迫下，整個地基都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這簡直是為自己挖好了墳墓。超人的嘴角勾動了一下，想到了克拉克屍體倒在中間的景象。
但是超人已經對克拉克這個手下敗将失去了興趣，他松開手轉而閃身到了蝙蝠俠面前，終于，他愉悅地想着，迫不及待想要看見老朋友跪地求饒的窘迫。
“你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了。”超人輕聲說完，突然他皺起了眉，眼前的蝙蝠俠似乎有一點過于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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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盯着他，面具裏混了鉛隐去了面容，只能看到面具之下的眼睛是金棕色的，不同世界的蝙蝠俠還有這個區別嗎？
當然沒有，超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摸了摸身上攜帶的核心，已經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剛剛跪倒在地上的克拉克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他蔚藍色的藍眼睛原本的怒火由冷靜的色彩覆蓋，手裏正是那塊綠色的核心。
事情有一點出乎意料了，超人剛才只是全心全意關注眼前的兩個人，并沒有注意到刺客聯盟已經被一個巨大的結界覆蓋了起來，克拉克真的只是在拖住他，吸引他的注意力，核心脫手斷掉了他最後一條從容脫離的退路。
但是這也斷掉了蝙蝠俠的生還希望，超人想。
他已經扼住了“蝙蝠俠”的命脈，只需要一瞬間這個男人就會失去生命，身首異地。雖然有一點困惑，但是超人沒有耽擱在這種小事上，不過是一個先後的問題，核心暫時離手又如何，他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但是他眼前這個瞳色奇異的蝙蝠俠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什麽，超人疑惑地蹙眉，原定的計劃被他打亂了，他突然轉變了路徑，伸手揭開了“蝙蝠俠”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張更加陌生的臉，整齊的黑發被他暴力強硬地摘面具行為弄得亂糟糟的，呈現在他面前的臉雖然也很英俊，但顯然和他熟悉的蝙蝠俠沒有什麽關系。
“你是誰？”超人心裏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而耳邊傳來了物體落地聲，又一個矯健的身影從一扇不知何時憑空出現的門裏鑽了出來，這次超人很肯定這才是布魯斯，布魯斯手上小拇指的位置還帶着一枚閃閃發光綠色尾戒。
布魯斯那冷峻的面龐上絲毫不見波瀾，仿佛壓根就沒将對方放在眼裏一般，他只是微微側過了頭，目光好似完全無視了站在面前的人。緊接着，他以一種極為敏捷的動作，一把抓住了克拉克的胳膊，飛速地出現又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超人與薩爾維靜靜地對立着，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凝結成了實質，一股無形的壓力在空中彌漫開來。
“我是誰？”薩爾維笑了起來，他同樣等待這個時刻很久了，“你可以叫我債主。”
“什麽？”超人完全沒有聽懂眼前這個人在講什麽奇怪的東西，他根本沒有見過薩爾維談何欠債。
薩爾維手上空空如也，甚至剛才只是有濺起來的殘渣都能刮傷他脆弱的脖頸，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人，他究竟有什麽能力與自己抗衡，超人不以為然。
“沒有聽懂沒有關系，”薩爾維說：“重點是我是來讨債的。”
超人想要嘲諷，卻異變突生，他的頭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和他來到這個世界時的裂縫相似極了。
“你是那個空間？”超人終于對應上來了薩爾維的身份，他驚疑不定地打量着薩爾維。
“答對了，”薩爾維在他面前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學着他和傑森在電視上看到的《誰想成為百萬富翁》節目裏主持人的贊許語氣：“你猜怎麽着，有獎品留給你。”
下一秒，超人就知道了獎品指什麽。
并非僅僅是他先前臆想中的一顆微不足道的小石頭，那宛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是數以萬計、不計其數的氪石。
這些氪石像一場狂暴的陣雨，毫無預兆并且毫不留情地傾盆而下，它們不會受到任何外在因素的幹擾與阻礙，堅定不移、勢不可擋地墜落着。
這一場由氪石構成的“暴雨”中，“雨滴”的大小參差不齊，碩大或是小巧，都圓潤的精心挑選過。平日裏能夠輕松将隕石擊碎的超人頭一回真切地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心底湧起強烈的求生欲，拼命地試圖掙脫這恐怖的束縛。
但此刻他的身體卻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變得綿軟無力，根本無法施展哪怕一絲一毫的行動。
剛才他還幻想過那個原本用來埋葬克拉克的巨大深坑，如今卻反轉過來成為了困住他自己的絕境。超人此時甚至連擡起腳來挪動一下都變得極為艱難，他只能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圓滾滾的氪石如同無情的炮彈一般狠狠地砸落在自己的身軀之上。
布魯斯從薩爾維身後走了出來，看着淹沒在氪石海裏的超人，對薩爾維之前描述過的氪石數量有了更直觀的認識：“他喪失能力的速度過快了，你還做了什麽？”
“什麽？”薩爾維正在精心進行自己的讨債計劃，順便幫克拉克報仇。愉快地欣賞着超人掙紮的場景，他很自然地回答了布魯斯的問題：“哦，我還把那些不太好看的氪石磨碎了一些，做成粉霧加快了進度。”
布魯斯有點好笑。
“克拉克怎麽樣？”薩爾維終于舒服了，從核心失竊開始他就一直惦記着怎麽給小偷狠狠來一下。
“克拉克讓我帶給你，”布魯斯攤開手，舊核心就這樣出現在他的掌心裏，“他現在只要不出現在這裏應該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遺失已久的舊物就這樣出現在了薩爾維眼前。
但是又一個問題出現了，他已經有了新的，這枚舊的核心該怎麽辦。
他思考的時間有點久，臉上還有苦惱的樣子，讓布魯斯懷疑這個核心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薩爾維看到了布魯斯手上的尾戒，他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比如給這枚戒指換一個更大的寶石，比如...把尾戒換一個位置。
“沒什麽。”薩爾維眨了眨眼睛将核心接了過來。
“克拉克其實可以進來，不會出什麽大事，不過是有點難受。”薩爾維估摸着超人已經喪失基礎行動能力......只要他沒有被氪石壓死在下面，他現在可以收拾一下戰場。
克拉克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只剩下一口氣的超人，氪石已經收走，超人眼皮微微顫動證明着他還活着。
殘留在空氣裏的一點遺跡讓克拉克胸口發悶，但就像是薩爾維說的，并不是什麽大問題。
“你殺了她？”克拉克彎下腰問他。
超人看着另一個世界自己的眼睛，确信他真的在意這個。
“是啊。”超人艱難地開口，他知道自己失敗了，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他會悔改，他還在試圖用這把刀刺痛克拉克最後一次。
“我不但殺了她，還有...”剩下的話沒有說完被堵了回去，超人震驚地看着克拉克手裏緊緊握着的打磨過的尖銳的氪石，此刻已經插.進了自己的心髒，鮮血緩緩流了出來，浸濕了他心中最後的希望。
克拉克那只手正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着，他的身體也艱難地維持着半蹲的姿勢，始終無法挺直腰板站起身來。
抵禦氪石對他的影響絕不容易，但是他必須要殺死這個混蛋，為了露易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