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24
立冬。
于火和江漓到居民樓樓下，江漓直直盯着正在塗口紅的于火，看她用指腹抹勻，轉過頭問他，“好看嘛？”
“好看，但是有點紅。”他盯着她的紅唇。
“會嗎？”她剛想去擦，只見江漓傾身過來，握住她的後腦勺，唇瓣在她唇上吮吸着。吻了好一會兒，江漓低聲說：“現在沒這麽紅了。”拇指撫摸着她的唇。
于火眼一低，看見江漓的雙唇沾上她的口紅也有些紅。她的視線看向他的眼睛，“這些小心機誰教你的？”
“大概...自學成才？”
她笑，打了他一下，挎上包，“別嘴貧了，下車啦。”
“好。”
倆人和路上的鄰居一路上打招來到家門口，而大門敞開着。于火看了眼江漓，走進去，“爸，媽，我們回來了。”
他們走進客廳，江漓放下東西，禮貌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又來家裏吃飯了。”
“別客氣，阿姨不怕你天天來家裏吃。”李虹身上系着圍裙，手上沾有面粉，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來就來，帶什麽東西啊。”
“沒買什麽，我總不能空手來。”
李虹很欣慰，看向已經坐下還在吃東西的于火，眉頭一皺，“火火，過來幫忙包餃子。”
“哦。”她拍拍手站起身。
“阿姨，我來吧，我會包餃子。”江漓脫下外套遞給于火，撸起袖子，替她解釋道，“昨晚火火通宵畫稿了，沒什麽精氣神，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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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走到餐桌上坐下，動作娴熟的開始包餃子。
“那好吧。等會餃子好了之後，你給鄰居家送一些過去，他們剛才也拿了些過來。”
“知道了。”于火看見江漓朝她眨了眨眼，她上樓把江漓的外套放好。下來後她來到江漓身邊坐下，吃着鄰居家送來的餃子。
“媽，那個門不關是不是因為鄰居要送餃子過來？”
“是啊，來了好幾趟了，開開關關的也麻煩，索性不關了。”
話音剛落，鄰居家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端着一盤餃子送進來，和他們聊了幾句，特意過問了幾句江漓。
于火看着眼前一盤又一盤的餃子，“怎麽這麽多人給餃子，那我們也要一家一戶的送回去？”
“那肯定是要的啊，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這麽閑的坐在那吃餃子。”
“我哪裏閑了，我忙着給投喂江漓。”她把沾了醬的餃子塞進他嘴裏。
李虹看她，“我不管，你慢慢去送。”看了眼正在蒸着的餃子，“你等會就可以送了。”
“爸！”于火求助默默在包餃子的于國梁。她不是不想去送，只是覺得很累。畢竟這居民樓住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你媽說得對，就當作鍛煉身體了。”于國梁說，“你小時候那些叔叔阿姨對你很好的，送完了就回來了，很快的。”
半晌，她攬下這活，“好吧。”
江漓笑着看向她，輕聲說：“沒事的，等會我陪你去。”
“算了，你還是坐在這包餃子吧。”她想到江漓昨晚也工作到很晚才睡覺，加上他也不怎麽喜歡社交。她可不想委屈他。
“阿姨，聽你們說，好像立冬了每家每戶都在包餃子。”
“立冬吃餃子也算是一個習俗吧。別家我不知道，反正我們家立冬慣例要吃餃子的。”李虹不經意一問，“你們家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于火整個人都精神了，一臉擔憂地看着江漓。
随後李虹向江漓抱歉道：“小漓，不好意思，阿姨一時間嘴快，你不要放在心上。”
只見江漓微微一笑：“沒事的阿姨，不用抱歉。想必火火也跟你們大概說了一下我的情況，沒事的，我已經不在意了。”
“江漓，每年立冬的時候你就來家裏吃餃子。”
“是啊是啊，來家裏吃手工餃子。”李虹附和道。
于國梁說：“順便跟我下一盤棋。”
江漓看向衆人，一股暖流湧入心底，真心地笑了笑，“好。”
餃子包好後，于火開始每家每戶的送餃子，李虹下到一樓坐在樹蔭下和阿姨們聊天，江漓和于國梁則在陽臺上下棋。于火送完後，關上門看了眼陽臺，上樓打算睡覺。
這一覺睡了很久，直到江漓上樓叫醒她。于火睜開眼，看見江漓臉上帶着笑意望着她，莫名害羞，扯過被子蓋住腦袋，悶聲道：“你上來怎麽不叫我啊？”
“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于火露出眼睛，“現在幾點了？”
“晚上八點多了。”
“我都睡這麽久了。”
江漓摸摸她的腦袋，柔聲說：“我們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
“好累啊。”她不情願地坐起身，撥弄着頭發，“我怎麽這麽困？你不困嗎？”
江漓整理着她的頭發，“還好，等會回家早點休息。好了，快起來。”
她“嗯”的一聲。
離開時，李虹讓他們帶些餃子回去，說他們也吃不了這麽多，讓我們拿回去當早餐。回去的路上，于火在車上又睡了一覺，到家被江漓叫醒，她迷迷糊糊的洗澡之後躺床。
立冬過去，新年很快到來。新年前的一兩個星期，于火和江漓都很忙，吃飯的問題全在公司、學校解決。終于度過了這個恐怖的年度總結，江漓成功的病倒了。
于火回到家，客廳一片漆黑，邊換鞋邊朝裏面喊：“江漓？”她走進客廳，打開燈光，客廳裏沒人。于火上到房間，打開燈看見江漓蒙着腦袋躺在床上。
心一緊，于火快步走過去，“江漓？”她拉開被子，看見江漓滿頭大汗，臉色不太好。
“火火，你回來了。”好一會兒，江漓才睜開眼。
“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于火摸上他的額頭，好燙，又摸摸自己的額頭對比一下，“你發燒了。”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怎麽沒事，去醫院看看。”于火從衣櫃裏找出厚外套，把江漓扶起來給他穿上，拉上拉鏈系上圍巾，“還冷不冷？”
他搖搖頭。
“那就好。”
倆人來到醫院急診，于火一臉擔憂的看着正在打點滴的江漓，責備道：“工作再重要也沒身體重要啊。”
“習慣了，每到期末周都很忙。這一忙，沒想到生病了。”
“你還在找借口！”她揚聲道。
“好了好了，我錯了。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于火噔着他，好一會兒問道：“餓不餓？”
“餓。”他笑了笑，到底還是舍不得說他，嘴硬心軟。
“等着，我去外面買。”
“好，你注意安全。”江漓看着于火離開的身影，才發現她比他穿得還少。他看她緊了緊外套，嘆氣一聲，嘀咕道：“真的是傻瓜。”
不一會兒，于火買了份粥回來，打開蓋子，盛了一勺吹了吹，“張嘴。”
江漓張開嘴喝下粥，瞥見于火那雙白皙的雙手被冷風吹得通紅，不由的心疼。
“會燙嗎？”
“不會。”
“那就好。”
江漓吃了好幾口，盯着于火看，說道：“火火，我們就這樣在一起吧，永遠。”
“你在說什麽呢？燒糊塗了？我們現在不是正在在一起嗎？”她愣了愣，笑着說。
“我是認真的。”
于火望進他那雙認真且真摯的眼睛裏。
“雖然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但我欠你一個正式的告白。等我病好了，我一定給你好好告白。”他說。
沉默片刻，于火嘴角上揚，“好，我等你。”
江漓也笑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說我們之間僅僅是客人和老板的關系嗎，讓我不要解釋這麽多。”她雙手抱臂，模仿着江漓當時的語氣，掃他一眼。
完、蛋。
江漓讪讪一笑，放低語氣，“那時候我說的是氣話，讓你傷心了，對不起啊。”
“切。”
他右手扯了扯于火的衣角，輕聲哄道：“別生氣了，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我後來會這麽喜歡你嘛，以前是我無知，別生氣了，好不好？”說完，他還故意吸了吸鼻子。
“好了好了。”她看了眼可憐巴巴的江漓，“原諒你了。”
他笑，蹭了蹭于火的臉。
于火陪着江漓打點滴，時不時擡頭看點滴打完了沒，漸漸的她和困意作鬥争。江漓轉頭看她，“你累的話就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吧。”
“不用。”說完，她又打了個哈欠。
“還說不用，睡一會兒吧。”
“真不用。”于火看他，“要睡也應該是你睡。你困不困？困的話靠這睡一會兒。”她拍拍她的肩膀。
“不用。”他搖搖頭，看着想睡卻不敢睡的于火，心裏覺得很愧疚，小聲道，“感覺我生病了會很麻煩周圍人。”
話落，于火一下子坐直身子，反駁他，“說什麽呢。什麽麻不麻煩的，我就喜歡你麻煩我，這樣才能覺得你在依賴我。”
“真的？”他半信半疑問道。
“真的。每天睡醒一打開微信，看見你給我報備，我不知道有多開心，這說明你把我當成你的伴侶啊。”
江漓看于火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這才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這樣，有一段時間我還特意忍住沒發。”
“難怪那段時間總覺得缺少點什麽。”她說，“沒事的，不用克制，我就愛你這種主動報備的男朋友。”伸手捏了捏江漓的臉頰。
“冷。”
她收回手，“不好意思。”
“你把手放進我口袋裏暖暖。”
“好。”
他們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于火讓江漓吃藥，扶着他躺床上，撚了撚被子，輕聲說：“你好好睡，我出去看會電視。”
“不要。”江漓拽住于火的手腕，往懷裏一拉，“我想你陪我。”
于火擡頭看他，“乖，我想讓你好好休息。”
“不要，你不知道生病的人會很脆弱麽？”他掀開被子讓于火躺進去，抱住她。
她看了江漓好一會兒，妥協了，“好吧，那我陪着你。”她挨着他滾燙的身體，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有點燙。你難不難受？”
“難受。不過你陪着我，我很快就會好的。”江漓閉上眼，的臉頰蹭了蹭她的腦袋。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撒嬌了？”
“大概是你在的時候？”
于火輕打他一下，“就會嘴貧。”繼而感受到他胸腔震動，頭頂上響起低低的笑聲，聽見他說，“大概是因為和你待久了，以前難以啓齒的情話，現在張嘴就來。”
“和你前女友也這麽說？”于火冷不丁的來一句。
“......睡覺吧，我困了。”
于火“切”的一聲。她關掉床頭燈，閉上眼，往江漓的懷裏鑽了鑽，“晚安。”
“晚安。”
窗外一片寂靜，驀然一道雷聲響起整個天空，緊接着傾盆大雨砸在地面上。于火被雷聲被驚醒，迷迷糊糊道：“下雨了？”
“嗯，下雨了。”江漓輕拍着她，“繼續睡吧。”
于火直覺感受到江漓情緒的不對勁，翻身面對着他，但還是閉着眼睛，“你怎麽了？”
“沒事。”
她伸出手摸索着江漓的額頭，探了探溫度，“好像不怎麽燙了，你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好多了。”
“那就好。”于火快要入睡的時候，聽見江漓喊她，“寶寶。”
“嗯？”
“我想我爸媽了。”
于火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髒咯噔一聲，睜開眼去尋找着江漓的眼睛。
半晌，她輕輕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做夢了？”語氣溫柔到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我沒有做夢。這麽多年了，他們一次也沒來過我的夢裏。”
江漓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她感到無比痛心且不知如何是好。她沒有說話。
江漓繼續說：“其實我很少會想起他們，上一次很想的時候是立冬那天。我在想，如果他們沒有抛棄我的話，我是不是也會和爸媽坐在一起吃餃子？”
“寶寶，你說，我是不是一個不值得被爸媽疼愛的小孩？”
話落，于火眼眶裏的眼淚掉落，忍住哽咽的聲音安慰他說：“不是的，江漓，不是這樣的。”
她伸手去摸他的臉頰，手指卻觸碰到溫熱的眼淚，手一顫，“你聽我說，你不能這麽想。你是一個很值得很值得被愛的小孩，不管是我還是我爸媽，我們都很愛你。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
“真的嗎？”
“真的。”于火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柔聲說，“好了，該睡覺了。新年那幾天我們還要一起回去呢。”
江漓臉上還殘留着淚痕，低聲道：“好。”他把于火摟進懷裏，“晚安。”
“晚安。”
她仰起頭在江漓的唇上落下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