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chapter30
于火和江漓經歷過這次的事業危機，彼此的感情加深了不少，事業也蒸蒸日上。這幾天于火都忙得很，她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麽，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火火，晚上出去玩不？”梁嘉妮轉頭問她。
“不去了，回家休息。”于火頭靠在電梯上，有氣無力道。
“真的假的？平時說到出去玩，整個人都興奮的不得了。”
她點頭，“真的。”電梯門開了，她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我回家了，拜拜。”
回到家後，屋內一片漆黑。于火開了燈，摸索着沙發的方向，人往那一趟，昏沉沉的睡過去了。不多時，江漓下班回來，換好鞋子，走進客廳看見于火睡着了。
他蹲下身，心疼的眼神望着她，手背覆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着，“辛苦了。”江漓彎下腰，把于火橫抱起來，剛抱起，人就醒了。
“江漓...你回來了。”她睡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腦袋埋進他胸膛裏蹭了蹭。
他“嗯”的一聲，低眸看她，輕聲哄道：“繼續睡吧。”
“不睡了，我還有工作沒做完，你抱我去書房。”
“好。”
于火淺睡了一會兒，呆在書房裏畫畫。期間，江漓端碗面上來，放在桌子上，看向于火，“火火，你先把這碗面吃了再畫。”
“好，我待會吃。”她擡頭看他一眼，又低頭繼續畫。
“那你記得吃。”
“知道了。”
江漓深深地盯了于火好一會兒才關上門。臨近睡覺時間，江漓再次走進書房，走近後看見那碗面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裏，一口都沒吃，視線落在于火身上，久久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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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火察覺到有人站在面前，擡頭看了一眼，問道：“怎麽了？”見對方沒回應，她再次擡頭，“怎麽了？寶寶。”
“沒事，你忙吧。”說完這句話江漓就出去了。
留下她一臉茫然，但隐隐約約感受到江漓好像生氣了。于火微微蹙眉，目光驀然落在冷卻的那碗面上，這才明白了江漓為什麽冷淡。
她放下iPad，打開房門，探出腦袋，讨好的語氣道：“江漓，你在幹嘛呀？”
倚在床頭上看書的江漓從書裏擡頭看她一眼，又繼續看書。
她見狀，嘴上念叨着：“江漓，江漓。”小跑過來撲進他的懷裏。于火擡頭看他，“你在幹嘛？怎麽不理我？”
“看書。”
“書有我好看嘛？”于火直接把書合上，扔在一旁，湊上前，“回答我。”
他雙眸緊盯着她白皙的臉龐，平靜道：“沒有。”
“別生氣了，我的寶寶。”她親了一口江漓的嘴巴，哄道，“我不是故意不吃你煮的面，我正在忙嘛，這一忙居然忘記了。這冷卻的面跟我的心一樣冷，你心冷我也心冷。別生氣好不好？嗯？”于火跟小雞啄米一樣往江漓嘴巴上親。
江漓努力克制着上揚的嘴角，“還不夠。”
于火捧着江漓的臉，跟哄小孩一樣，“我家寶寶好帥呀，怎麽戴眼鏡都這麽帥，怪不得讓我這麽着迷你。”這一連串的彩虹屁快把江漓誇上天了，這聽了誰不迷糊？每說一句話還覆上一個親吻，這誰不淪陷？
“好了好了。”他輕咳一聲，耳尖覆着薄薄的紅。
“那你現在還生氣嘛？”
“不生氣了。”江漓的大手搭在于火的腰上，“那碗面你吃完了嗎？”
“吃完了，吃得可幹淨了，碗都洗好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很好。”
“那你不生氣了，我去洗澡了。”于火站起身。江漓也跟着站起身，“我也洗。”
她疑惑，上下掃了一眼他身上穿的睡衣，“你不是洗過了嗎？”
“洗過了不能再洗？”他挑眉。
“能能能，那您先洗，我等會再洗。”于火剛準備放下睡衣，就被突然的力道拉進浴室裏，繼而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說，“鴛鴦浴，我一個人洗怎麽行呢，寶寶。”
“......”
翌日。
于火下班後才發覺外面下雨了，正想打電話給江漓讓他過來接她。随即頭頂上響起好聽的聲音，“打電話給誰呢？”
她擡頭，露出笑容：“江漓，你怎麽來了？”
“我下班時瞧見外面下雨了，也記得你沒開車去上班，所以我來接你了。”
“啧啧，不愧是我寶寶，這麽懂我。”
江漓勾唇笑，攬着她的肩膀，“走吧。”
“好。”
車內。
于火轉頭盯着江漓優越的側臉，路過的霓虹燈一下一下打在他臉上，時暗時明，目光往下一瞥，落在他左手的戒指上，盯了好一會兒。
“在看什麽呢？”
“江漓，我們結婚吧。”
車停在紅燈下，江漓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怎麽突然這麽問？”
“沒什麽，我就是突然腦子一熱随口問。”她偏頭看向窗外。
他皺眉，已經綠燈了，發動引擎，餘光又看了一眼于火。回到家倆人吃過飯後，于火坐在客廳裏撸貓，江漓擦幹淨手坐在她身邊，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玩弄着，問道：“寶寶在生悶氣？是不是還因為結婚的事情？”
“沒有啊，我真的是随口一問，我們不想結婚之前也說過了。”
“那為什麽你看起來這麽不開心？”
于火看着他，笑了笑，“真的沒有。”
“好，我們結婚。”
江漓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把于火給整懵了。她錯愕一瞬，驚訝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結婚。”
“但你...你不是說不想結婚嗎？”
“那是以前，我現在想和你結婚。”他笑，“不然你猜我為什麽送你戒指？”
于火疑惑，“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
“因為我想着我們的事業剛度過了低谷，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所以我就沒說呀。”
“真的麽？”
“真的，我沒騙你。”
“那我等着你的求婚？”她笑着看江漓。
江漓點頭，捏了捏她的臉，“好。”
于是兩個人的結婚在慢慢計劃着，但總會發生點什麽來打破彼此現在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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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漓如往常一樣去上課，走着走着忽然上腹一陣刺痛，他疼得彎下腰靠在牆邊。路過的老師見狀，上前詢問，“江老師，你怎麽了？”
“沒事。”他皺眉搖搖頭。
“要不要我陪你去校醫看看？”
“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等會兒我還有課。”
同事見他這麽堅決就沒再說什麽了，關心道：“好，那你看着點，實在不行的話課就推掉吧。”
“謝謝。”江漓站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疼痛感沒這麽強烈了，吐出一口氣直起身，往教室裏走。吃午飯時，江漓打了飯餐卻不想吃，明明他很餓，但看到飯菜卻不想吃了。他勉強吃幾口回到辦公室坐着，于火打來了電話。
“江漓，你吃飯了沒有？”
于火活潑的語氣讓他心裏暖暖的，忍不住笑了笑，“吃過了，你吃了嗎？”
“吃過啦。今晚我有事情和你商量，記得早點回來。”
“什麽事情這麽神神秘秘？”
“是一件喜事。”她說，“記得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
回到家後，于火着着急急拉着江漓坐下，先賣個關子，“你先猜猜是什麽喜事。”
“你懷孕了？”
“？！”于火瞬間瞪大雙眼，結巴道，“你在、你在說什麽啊？”
“難道你說的喜事不是這個？”
“肯定不是啊，我們做的時候不是有安全措施嗎？雖然有幾次為了刺激沒戴......”說到後面，于火的聲音越來越小。
江漓臉上閃過一絲尴尬，抱歉道：“好吧，是我想多了。”
“你這麽想要孩子？”
“沒有，你說喜事的時候，我腦海中就閃過這個念頭。別的喜事，我也想不到了。”
“那你不想要孩子？”她說。
江漓愣住，一下子知道于火是誤會了，有些無奈地笑了，“也不是。”
“那是什麽？”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苦，生孩子很辛苦的。”江漓撐着臉倚靠在沙發上，看向于火。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是你想太多了。”他問道，“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麽喜事呢？”
“這周末是我爸媽結婚六十周年紀念日，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他挑眉，“六十周年，那确實值得慶祝。那你打算準備什麽樣的驚喜？”
“嗯……拍婚紗照怎麽樣？”于火說，“他們領了證沒辦婚禮，因為那時候沒錢。我覺得這也算是他們的遺憾。”
“這個想法蠻不錯，我們可以準備準備。”
“ok，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再叫上嘉妮和茵茵她們一起幫忙。”
周末很快到來。于火和江漓上門後，開門的李虹一臉驚訝，“你們怎麽來了？”
“爸呢？”
“在裏面看電視呢。”
倆人對視一眼，江漓一個閃身走進去把一臉茫然的于國梁拉出來，嘴上還在勸說，“叔叔，我和火火打算帶你們出去玩。”
“出去玩？”
“是啊，所以你就聽我們的安排。”下一秒，二老已經坐在車內，李虹探身，看了看他們，“你們兩個人弄什麽名堂？門還沒進，直接把我和你爸拉出來了。”
“媽，你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什麽日子？”
于火轉過身看她，又看了眼疑惑的于國梁，說：“你倆結婚的六十周年啊。”
“啊？是嗎？”李虹微愣，打開手機看日歷，還真是。她看于國梁，“還真是。我和你爸都這麽久了還在乎什麽紀念日啊。”
“那可不一樣，好嗎？你倆不記得，我可記得。”她坐正身子說，“你倆今天好好聽我們的安排。”
他們來到一家照相館，把事先準備好的婚紗和西服給他們穿上。李虹不想換，有些不太好意思，于火哄着她換上。
簾子一拉，李虹一襲白色婚紗，手捧鮮花站在那裏。而站在外面的三個人瞧見，愣了愣，于火眼眶有些紅的走上前，誇贊道：“媽，你太漂亮了。”
李虹害羞地笑了，看向于國梁一身帥氣的西裝，“你也很帥。”
“好看，很适合你。”于國梁眼眶濕潤，牽住她的手，聲音哽咽，“以前是我沒本事沒給你辦婚禮，現在我卻覺得老夫老妻不需要了，要不是火火，我們也不會來拍。是我對不起你。”
“說什麽呢你。”李虹責怪他說這些話。
于火看着他們笑了笑，“好啦，現在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就好啦。”拉着他倆走到幕布前，“我們去拍全家福。”
站在不遠處的江漓望着他們一家三口的美好畫面，心裏酸酸甜甜的，拿出手機拍下來。
一家三口拍過照後，李虹朝江漓招手，“小漓，你也來和我們拍一張。”
“不用了阿姨，你們拍就好了。”他連忙拒絕。
“說什麽呢，你也是我們的家庭成員。別糾結了，快過來。”于國梁也附和道，“是啊，快來。”
于火見他還在愣神，走過去把他拉過來站在二老身後。她挽着江漓的胳膊，笑着面對鏡頭。江漓眸子一暗，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攝影師說看鏡頭，他立刻整理好情緒，微笑着面對鏡頭。
攝影師說：“三、二、一，笑。”
拍完後，二老換回自己的衣服。他們回到家打開門，梁嘉妮聽見聲響走過來，“叔叔阿姨，你們回來的正好，很快就可以吃飯了。”這一天，二老被她們安排得妥妥當當，李虹和于國梁坐在主桌上，看向她們，“謝謝你們，讓我和老頭子過一次不一樣的結婚紀念日。”
羅茵茵舉杯，“叔叔阿姨，以後咱們每年都過不一樣的紀念日。”
“那個照片什麽時候能洗出來？”
“過幾天。”于火說，“兩張相片就挂在家裏好了，全家福嘛。”
江漓無聲笑了笑。
折騰了一上午，二老累了就上樓休息了，留下他們四個人坐在餐桌上。羅茵茵看向于火和江漓，問道：“你們現在的工作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都度過難關了。”
“那就好。我有件喜事要告訴你們。”她說，“我打算在臨城開酒吧分店，過幾天要過去監工，會很忙。”
于火舉杯和她碰上，“這是好事啊，值得慶祝。”她們聊着聊着，于火轉頭看了一眼江漓的碗，“你怎麽吃這麽少？”
“少嗎？我吃了很多。”
“是不是不舒服？”她探了探他的額頭。
他搖頭，“沒。我去上個洗手間。”
“去吧。”于火看着江漓走進洗手間才收回視線。一走進洗手間，江漓的上腹又疼了，疼痛感比上次還要疼，蔓延至全身，他蹲下身蜷縮着身子靠在牆上，從口袋裏拿出止痛藥直接吃下去。
緩了好一會兒，疼痛感才沒這麽疼。江漓艱難地站起身，沖洗了臉，擦幹淨才出去。
于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看出什麽來，便繼續和她們聊天。她們一直待到晚上才離開，回家路上江漓接到朱家駿的電話，他說出來喝酒。江漓答應了，送于火回家後他才去。
他們來的地方還是上次的小酒館。朱家駿看向江漓，微微皺眉，“你是不是瘦了？”
“有嗎？你這個大忙人回來之後見過我幾次啊，說我瘦了。”他拿起酒喝了一口。
“是嗎？”朱家駿說，“最近怎麽樣？我不約你出來，你就不約我是吧？”
江漓忽略他最後一句話，直接說了一個重磅炸彈，“最近還行，忙着準備結婚。”
“結婚？！”果不其然，他聲音高了好幾個度，“你認真的？”
“我什麽時候不認真過。”
“我靠，可以啊。這一見面直接給我整了個王炸。打算什麽時候結？”
“還在計劃當中，可能沒這麽快。”
朱家駿笑說：“需不需要哥給你當伴郎？”
“當花童适合你。”
“......去你的。”
江漓笑着站起身，“我上個洗手間。”
“別想着逃單啊。”身後的朱家駿喊着。
他頭也不回，雙手一攤。江漓出來洗着手，驀然動作一頓，胃裏一陣翻滾，還沒來得及思考，他彎下腰往盥洗臺上吐，看見吐出一灘黑血，身子一僵。身旁的人也震驚了。
“江漓，你上個洗手間怎麽......”
他聞言回頭，淡定的模樣讓人感覺到很可怕，“家駿。”
朱家駿看見江漓的嘴巴上的血，視線一瞥，瞥見洗手臺上的黑血，心咯噔一聲，疾步走過去。“江漓，你怎麽了？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
他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趕緊扯紙巾往江漓嘴上擦，又沖掉洗手臺的黑血，“去醫院。”
朱家駿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抵達醫院，他只記得他握着方向盤的雙手很抖，遇到紅燈他努力克制着不罵髒話，嘴上還在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只不過是小病，你別太擔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江漓還是他自己。
朱家駿陪着江漓做檢查，直到醫生單獨找江漓談話，他在門口焦慮地來回走，看見江漓出來馬上走上前。他自顧自地說：“江漓，我就說嘛，肯定沒什麽事情的，吃點藥就好了，是不......”
“胃癌晚期。”
“......”朱家駿愣了好久，又笑了，“怎麽可能呢？江漓，你騙我是不是，這種玩笑可經不起開啊。怎麽可能呢？明明就是小病，怎麽會呢，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是真的。”
朱家駿不吭聲了，靜靜地望着江漓，見他沒在開玩笑。他笑了一下，很大聲地罵道：“操！”他急得團團轉，一會兒捶牆一會兒又來回走。
而江漓像雕塑一樣安靜地站着一動不動，仿佛在勸說着自己在接受這個事實。他看了看朱家駿，走到椅子上坐下，一言不發。
“江漓，我們去做治療好不好？國內治不好的話，我們去國外。”朱家駿坐在他身邊。
“醫生說我最多活兩年，情況好的話兩年以上。”
朱家駿裝作聽不見，繼續說：“我們去治療吧，現在的醫學這麽發達，我們肯定能治好的。”
江漓半晌轉頭看他，語氣冷靜地不像話，“沒用的。”
“你他媽幹嘛這麽冷靜？”朱家駿看他這麽淡定，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罵他，“這可是你的人生，你不想要活下去嗎？你不為自己考慮，不為我考慮，你好歹為于火考慮啊？！”
周遭的人聽見紛紛看過來。
“我有什麽辦法。”江漓扯了扯嘴角，仰起頭看他，“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
“老子不管你了，你愛怎麽樣怎麽樣。”他生氣地轉身離開。他讨厭江漓不考慮他們的感受，更讨厭他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一副認命的樣子他看見就煩躁。
江漓盯着他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收回視線。下一秒，于火的電話打來了，溫柔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江漓，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話落，他的眼眶瞬間紅了，不由地握緊手機，深呼吸一口，柔聲道：“我晚點才回去。”
“好吧，那你好好玩，注意安全。”
“知道了。”挂斷電話後，江漓的眼淚無聲地掉落，他何嘗不難受。當醫生和他說他胃癌晚期時，他看見死神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往前走一步，死神就會無情的帶走他。他不知道怎麽辦，面對朱家駿的呵斥，他沉默不發。
可他聽見于火的聲音，他死掉的那顆心好像又被她輕輕撿起來，頓時淚流滿面。
愣神之際，江漓手裏的單子被抽走，他擡頭看見是朱家駿。他說：“老子真的是上輩子欠你的。你餓不餓？哥帶你去吃飯。”
他呆在原地。
“把你的眼淚鼻涕給擦幹淨，別人看了以為我欺負你。”朱家駿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傲嬌的偏過頭。
江漓笑，接過紙巾，跟在他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