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柔妃

第045章 柔妃

正陽殿

太子:“……父皇, 兒子沒想到他竟這般膽大妄為竟敢和父皇身邊的宮女行茍且之事,被發現後他竟将九弟扔入了湖中,真該千刀萬剮。”

皇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兒子, 神色複雜。

從什麽時候起明理懂事的兒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因為當年之事他對兒子多有包容,難道是他太過縱容了嗎?

“此事你就沒有錯嗎?”

太子神色一怔, 立即道:“兒子自然有錯, 錯都在兒子身上,都怪兒子監管不嚴才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幸好九弟沒事, 不然兒子此生都難安心。”

皇上:“那名侍衛何在?”

太子:“他今日欲殺害姜家四姑娘, 已服毒自盡。”

皇上皺眉。

“你的意思是他将泰兒和姜姑娘扔入了湖中?”

太子:“不是他, 是另一名護衛。他在洞裏和那名叫秋霜的宮女私會,另一名護衛為他把風,發現了九弟和姜姑娘偷看,于是将他們二人扔入了湖中。”

皇上:“那名護衛在何處?”

太子:“剛剛自盡了。”

皇上直直地看着太子不說話, 過了片刻,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內監:“将那名宮女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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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監領命去了, 不多時, 他匆匆回來了。

“啓禀皇上, 那宮女剛剛自盡了。”

皇上神色微變,迅速瞥了一眼太子。

太子:“她定是知道事發了, 畏罪自盡了!”

皇上盯着太子看了許久,問:“你當真不知此事?”

太子:“父皇明鑒, 兒臣不知。若非今日他怕事情敗露又想對姜家姑娘出手,兒子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

皇上沉默良久, 道:“以後好好約束下屬,莫要再發生這樣的事。”

太子:“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皇上:“你先退下吧。”

太子:“是。”

出了門後, 冷風一吹,太子這才發現自己後背都濕透了。剛剛父皇那個眼神着實駭人,令他險些招架不住,也不知父皇有沒有相信他的說辭。

太子走後,皇上對內監道:“宣程寅風和盛懷隽。”

內監:“是。”

程寅風本就在宮裏當值,來得快些。

皇上:“太後壽辰那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程統領:“那日太子身邊的侍衛的确與秋霜一同去了湖邊。”

皇上:“可看到太子去湖邊?”

程統領:“并未。當時天色已黑,有些人的臉看不清楚。若太子換了內監的衣裳,也未可知。”

事關太子,除非證據确鑿,否則他不敢下結論。

皇上:“太子當時可在殿中?”

程統領:“不在。據承恩侯府的公子所說太子和他在一處,但此事并未有其他人瞧見。”

皇上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過了沒多久,盛懷隽入宮了。

皇上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日在景山寺中發生了何事?”

盛懷隽将此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包括太子臨走時對他的威脅。

程寅風詫異地看了盛懷隽一眼。他們二人雖然沒什麽接觸,但他對盛懷隽多少也有些了解,依着盛懷隽的性格,應該不會說這種傾向性這般明顯的話。

在聽到人被他抓去,太子帶着人上門要人,那名侍衛自盡時,皇上眼神銳利了幾分。後又聽到太子威脅盛懷隽,臉色冷了下來。他沒再多問,擡了擡手,讓盛懷隽退下了。

皇上坐在龍椅上思索了許久,擡眸看向了程寅風。

“安排人盯緊太子。”

程寅風頓時愣住了,眼底有幾分震驚。

盯着儲君,這可不是小事。

皇上:“将他所有的舉動都告知于朕。”

劉崆一事僅僅是斂財,這件事可就不同了。若太子殘害手足,這位置坐不得了。

程寅風這次聽清楚了,他隐去心裏的震驚,應道:“是。”

處理完事情,皇上去了清風殿。

他過去時柔妃正在吃藥。

皇上坐在床邊,握住柔妃的手,一臉心疼地問:“這幾日身子可好些了?”

柔妃輕輕咳了幾聲,皇上為其順了順背。

過了片刻,柔妃緩了過來,啞聲道:“好多了。”

皇上眼裏滿是擔憂。

柔妃笑着安撫皇上:“臣妾的身子弱,一入冬便如此,您也不必太過擔心,過些日子就好了。”

皇上握住柔妃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都怪朕,若不是有了泰兒,你的身子也不會變成這樣。”

柔妃:“是臣妾執意要生下他的。臣妾身子本就弱,無法陪您白頭到老。您對臣妾這般好,臣妾想為您生個孩子。”

皇上将柔妃圈入了懷中。

柔妃:“這幾日我聽泰兒說他在宴席上認識了一個漂亮姐姐,那位姑娘姓姜,宴席上和他一同落入了水中。他說那姑娘性情溫柔,對他很是和善,他吵着說想見那個姐姐。您能不能宣她進宮來,讓我見見她?”

皇上身形一僵,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

柔妃詫異地擡眸看向皇上。

皇上:“北原的使臣尚未離開,為了母後的安危宮裏加強了防備,姜姑娘怕是不便入宮。不如我讓老二領着小九出宮去見她。”

柔妃笑了:“也好。”

因為用過藥,沒過多久柔妃就睡着了,待她睡下,皇上從內殿出來了。

“以後不許讓九殿下靠近東宮,離太子遠些。”

“是。”

隔日,馮家的車馬入了京城。

馮家公子也被安排在了外院。

晚上,姜老夫人為侄孫辦了家宴,前幾日姜二爺回來姜老夫人都曾辦過。

宴席上,姜宓見着了馮熠進,祖母的遠房侄孫,也是姜姚前世的夫婿。

馮熠進并非是姜老夫人的親侄孫。姜老夫人娘家這一支都在讀書,做生意不太行,她隔了幾房的堂兄弟家生意做的大了些。姜老夫人弟弟家的後輩書讀得越來越差,沒有做官的,家裏也落敗了。對此,姜老夫人的弟弟沒少埋怨她,嫌她不幫娘家人。

因為姜太傅的緣故,馮家做生意的那一房倒是漸漸靠攏過來,和太傅府關系越來越近。姜老夫人和馮熠進的祖父不是親姐弟卻勝似親姐弟。

馮熠進雖是生意人卻非常文雅,沒有生意人身上的銅臭味,看起來像個書生。因為掌着馮家的生意,為人也頗為穩重。

姜宓左邊坐着姜玥,右邊坐着姜嫆。

只聽左邊的姜玥說道:“這樣好的男人要娶姜姚,真是可惜了。”

右邊的姜嫆說道:“大姐姐嫁了他,看她以後還怎麽在我面前得意。娘,還是您厲害。”

林氏低聲道:“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以後莫要在外面說這種話。”

姜嫆:“知道了,娘。”

姜姚見到馮熠進時,松了一口氣。她本就決定聽從祖母的安排嫁入馮家,如今見着馮熠進的長相就更放心了。

祖母一向疼她,不會害她的,這一點她早就該明白的。

“馮家哥哥。”

馮熠進快速瞥了姜姚一眼,随後垂下眸子,恭敬地朝着姜姚行禮:“大姑娘。”

姜老夫人:“都是一家人,不用這般客氣,幾位姑娘都比你小,叫一聲妹妹也是可以的。”

馮熠進:“禮不可廢,外人若是知道了恐會對幾位姑娘名聲有礙。”

姜太傅滿意地點了點頭。

姜老夫人笑着說:“你這孩子小時候還挺機靈的,怎麽長大了這般迂腐了?”

姜太傅不贊同地道:“我瞧着這孩子倒是沉穩,像他父親。”

姜老夫人剛剛也不過是句玩笑話,她自然喜歡聽到旁人誇贊自家侄孫。

“別站着了,都坐下吧。”

過了兩日,連翹将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姜宓。

“二老爺是在您出生的前一年被調離淮北的。”

出生的前一年……也就是母親懷了她的那一年。這豈不是和李婆子被攆到莊子上是同一年?怎麽這麽巧?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為何綠蘿苑裏的人一夕之間全都沒了,為何打壓了二叔多年的祖母會突然不再打壓他?

連翹:“我聽說也是從那一年起老夫人對二夫人的态度比從前好了許多,不再随意打罵。府裏人都以為二老爺找了靠山,結果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聽說那靠山是誰。”

姜宓垂眸。從這幾日祖母對二伯母的态度來看,倒不像是二房有了靠山,而像抓住了祖母的把柄。不知為何她心裏隐隐有一種感覺,那把柄似乎和母親有關。

院子裏的知情人全都死了,她到底還能找誰了解一下真相?

她腦海中蹦出來盛懷隽的身影,很快又被她否定了。前世她是他的妻子他都不告訴她,更別說今生他們二人沒有任何關系了。

姜宓閉了閉眼,心情無比沉重。

第二日一早,盛懷隽等在了和二皇子常見面的茶樓包間裏。

看着和二皇子一同出現的人,盛懷隽愣了一下,拿眼神詢問二皇子。

二皇子:“柔妃娘娘病了,父皇無暇照看九弟,就将他送到我府上來了。”

盛懷隽看着穿着大紅色衣裳,白白胖胖的九皇子,道:“看來經過上次的事皇上開始信任殿下了。”

二皇子:“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有件事我挺奇怪的,父皇那日明明召見了太子,為何沒有處罰他?這幾日太子可是得意的很。難道父皇真的相信了太子的話?他就真的不對太子産生懷疑?”

盛懷隽看了一眼正在旁邊桌子上大口吃點心的九皇子,道:“未必。若真的信他為何不将九殿下交給太子?太子就在宮中,不是更方便照顧九殿下嗎?”

前世皇上也曾将九皇子交給二皇子,不過,那是在兩年後,太子行事越發過分之時。

二皇子思索片刻,眼底的迷茫漸漸散了。

“你說得對!”

盛懷隽低聲道:“這些年娘娘的身子一向不太好,也沒見皇上将九殿下交給任何人。”

二皇子:“是啊,有時候我都懷疑柔妃的身子究竟怎麽樣了,父皇對她保護得一向好,很少有人見過她。我也是小時候見過她幾面,後來再也沒見過,聽說她一直纏綿病榻。皇祖母覺得父皇是故意的,以柔妃有病為由讓她免去在皇祖母面前服侍。”

盛懷隽:“恐怕娘娘的身子是真的不太好。”

前世,太子造反後沒多久柔妃就去世了。

他記得好像是夫人出殡那日宮裏傳來了柔妃的死訊。

後來皇上将朝事都交給了二皇子。外人都以為皇上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被太子造反一事傷透了心,不理朝事。事實上皇上早已得知太子造反,在太子造反之日皇上的反應也很正常。直到三日後柔妃去世,皇上悲痛欲絕,這才将朝事都交給了二皇子,一直在他死前皇上都在皇陵守着柔妃沒有回京。

雖說二皇子想要太子之位,但當皇上突然将朝中事全都交給二皇子時,他和二皇子都很震驚,一直懷疑皇上是不是故意試探。直到他和二皇子在皇陵親眼看到了皇上頹廢的模樣,才終于相信皇上或許是真的不想理朝中事了。

直到此刻他也不理解皇上為何會因柔妃的死這般傷心難過,竟然連江山都可以棄之不顧。

這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

二皇子:“太醫院那麽多太醫都治不好,看來柔妃的病很難治。”

盛懷隽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皇上很喜歡九殿下,您可得照顧好他。”

二皇子:“放心好了,父皇早已安排了幾個暗衛跟着。我小時候可沒這種待遇,父皇真是心疼小九。”

這話說得有些酸酸的。

說着說着,他又有了一個猜測:“你說父皇對小九是不是……”

話未說出口盛懷隽卻已經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他道:“應該不是。當年無論是太子還是殿下,在三歲時都已開始讀書啓蒙。九殿下如今已經三歲,皇上卻沒有任何表示。或許皇上對九殿下只是單純的喜愛,并沒有別的意思。”

二皇子點了點頭:“這樣說起來父皇增加暗衛怕是因為上次小九落水一事在提防太子。”

盛懷認同這個觀點。

說完此事,二人又讨論起其他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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