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消失的科學家—吳明往事

消失的科學家—吳明往事

一天的工作很快結束,吳明和楊伊飯後在鷺江邊的步道上散步。

“我剛來公司那幾年,這江裏偶爾還能看到白鷺,不過近幾年好像都沒見過。”

“可能天太冷,白鷺去了更溫暖一點的地方吧。”

“或許吧。”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問你,但都沒好開口。”

“但說無妨。”

“國家的核聚變發電站現在進展很快,估計也就這幾年就要實現商業化運作,公司投入這麽多精力和資源發展核電池,會不會把成本都收不回來。”

“你想說的是以後的無線輸電技術對核電池的影響吧,這你多慮啦,我和爸爸讨論過這個問題,總之市場還是非常大的,你放心好啦!”

“我看你們最近都還在實驗室裏忙,然後又在準備發布會,這電池到底有沒有做出來?”

楊伊聽完只是笑了笑。

“我們在實驗室裏做的電池,和要發布的都不是同一代産品,如果不是國科院那邊一直壓着,早就準備發布了。”

“怪不得我之前看這個電池的疊代時間越來越短,還是你們厲害!”

吳明的話楊伊沒有立馬接過去,而是稍微停頓了一下。

“哎呀,下班了就別說這些了,說了你也不懂的。”

吳明和楊伊在江邊的步道上慢慢的走着,偶爾傳來楊伊開心的笑聲,鷺江的水面很是平靜,但水下好像有巨獸在翻滾,巨大的尾巴擺動,帶起的漩渦正吞噬着周圍的江水,江水沖擊岸邊的聲音,像巨獸低沉的吼叫聲。

......

“哦,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可以把能量密度做到非常高,只是工藝有所不同而已,并且能輕易實現量産,是這個意思吧,那公司這次豈不成了軍工企業了!”

“我可沒這麽說啊,這可是保密的。”

“如果像你說的這樣,那這就不是商業價值的問題了,這已經成了戰略資源,是值得很多人去冒險的,這次玩得有些大了!”

“什麽意思,你怕了?”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你沒意識到這個技術會讓多少人瘋狂,你想一下,如果以後飛機、坦克、甚至軍艦、潛艇、航母都是電動的,甚至槍、炮這些都是電動的,會怎樣?”

“你說這些沒實驗過,但在汽車和飛機上已經實驗過了,至少就憑這兩樣公司就不可能虧損。”

“怪不得要找我來保護你,我還以為這事很簡單,現在看來是我想得有些簡單了。”

“劉總說了嘛,別太有壓力,我們都相信你。”

吳明随意的四周看了一下,不得不在心裏重新慎重的思考這個任務,他想起一些往事,吳明決定将那段經歷告訴她。

“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想聽,是你的經歷?”

“诶這個嘛,你就當故事聽聽就行了,主要是為了讓你明白這個世界現在可能沒你想得那麽太平,特別是像你這樣掌握核心技術的科學家更應該清楚。”

“那行,那你現編一個吧。”

“那我就現編一個,假裝故事裏面有我。”

在木喀山脈下有一個被稱為“雪狐站”的哨所,由于地處玖州國的最西邊,那裏屬于無人區,而且位置也太過于偏遠,哨所裏面需要的所有生活物質都是通過運輸機定期投送。

現在他們的日常任務除了巡邏和訓練就沒有什麽別的事,在幾十年前可能還會接到一些攔截毒販和打擊走私犯罪這類的任務,不過這類事件已經不出現在這片區域很多年了。

不知道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哨所逐漸開始承擔起一些需要跨境行動的軍事任務,上級也為此給他們補充人員和裝備。雖然補充的裝備都是其他軍隊淘汰下來的,但仍然比起哨所原有的裝備強了很多,用來對付周邊這些武裝分子還是有着壓倒性的優勢。

後來這個哨所接到一個攔截的任務,當時任務非常緊急,上級命令“雪狐站”去攔截一隊僞裝成冒險家的游客隊伍,情報裏面說這些假游客裏面有幾個人是被綁架的科學家。

任務發布後,雪狐小隊乘坐地效飛行器前往了衛星指定的區域進行搜索,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但後來那片區域的雲霧越來越厚,加上地形環境複雜。衛星的多種圖像監測手段就漸漸失去了作用。随着時間漸漸過去,本來應該按時聯系指揮部的雪狐小隊就這樣消失了。

過了一陣後,指揮部收到了地效飛行器傳回的自毀信息,并且位置已經到了境外數十公裏處。看起來像是一場有計劃的劫持,但最終觸發了地效飛行器的自毀邏輯。

在距離目标區域直線1000多公裏的市區,是我們連隊的駐守點。近些年邊境上頻繁出現小規模武裝活動,在打擊這些武裝分子的活動中,我們連隊的主要的任務還是為友軍提供提供信息和空中支援。所以我們連隊的機動性是除了附近戰備兵團外,最靈活、機動能力最強連隊。

雪狐小隊失聯後,上級派了一架超高速無人機去監視墜毀的地效飛行器,我們則被緊急調往雪狐小隊失聯的區域進行搜救。大概30分鐘左右,我們搜救小組到了這個區域上空。整片區域都還被濃密的雲霧包裹住,随着飛機高度下降,機艙裏居然傳來傳來告警聲,是飛行器提示吸入空氣的塵埃密度超标。我們只能按計劃降低高度用飛行背包飛到雪狐小隊的最後失聯的區域。

順利降落到地面後,現場有明顯的戰鬥痕跡,我們收集了詳細的現場戰鬥信息後,确定前來攔截的5個人全都是中毒死亡和瀕臨死亡,他們攜帶的輔助戰鬥寵物也被某種化學物質腐蝕燒毀,而且這些人還從這裏帶走了停放在地面的地效飛行器,而這種軍用飛行器沒有身份識別,是連電源都無法接通的。

由于情況已經遠超出預期,指揮部讓我們收集好戰友的遺體,同時指導醫療小組對還未完全死亡的戰友進行緊急救治。

就在我們還在警戒的時候,指揮部把超高速無人機的圖像信息傳到了我們的作戰終端上。一片密密麻麻的車輛正朝着墜毀的地效飛行器而去,從無人機提供的信息上看,最主要的武器有防空導彈車6臺,各類裝甲目标29個,蜂群無人機發射車4臺,各類型火炮車14臺,其他各式各樣的人員裝備黑壓壓一片。

為了避免重要信息落入這些恐怖分子手中,我們連隊是距離現場最近的作戰隊伍,只能我們連隊去拖住這近千名武裝到牙齒的恐怖分子。指揮部命令我們連留下正在救援的幾個醫療兵和一個班保護他們,其他人去現場拖住這黑壓壓的一片恐怖分子15分鐘,增援已經在路上。

我們連隊到達的時候,無人機的作戰指揮權就臨時交到了我們的手上。遠遠的就看到他們的重型裝備正在展開,幾輛運兵車正快速的朝着墜毀的地效飛行器而去。

我們果斷的開啓了無人機的電子壓制,然後連隊第一輪帶的單兵反裝甲武器同時清空,目的是先幹掉防空導彈車和無人機發射車,但并有達到預期效果。他們的近防武器系統幾乎攔截了所有的單兵導彈,同時也暴露了我們連隊的存在,密集的炮火下只能讓我們只能一直後退。

看着運兵車越來越近,不得已只能用有無人機的炸彈去攻擊運兵車,好在運兵車被順利摧毀,無人機也只能開始快速機動躲避已經升空的防空導彈。不過還好無人機開始機動前,把所有的彈藥都清空在這幾輛防空導彈車上了,我們連隊也抓住這個機會把第二輪的單兵反裝甲彈藥都清空。

在對防空導彈車的飽和的打擊,終于摧毀了一半的防空導彈發射車。而已經暴露并且沒有彈藥的無人機只能被迫返航。

遭到攻擊後,裝甲目标很快朝着地效飛行器圍了過去,他們想硬搶裏面的信息。連長下令所有人分散開,盡可能打掉再次出去的越野車,随着各個方向上的射擊,越野車最終被打翻在墜毀的地效飛行器旁邊。

但我們也被徹底壓制,密集的子彈,不間斷的炮彈,還有天上密密麻麻的蜂群無人機,我當時以為這次死定了。我的班長拉着我開啓飛行背包往後撤,我親眼看到自己的戰友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趴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很深的彈坑。

由于地形開闊,我和班長只能借助稍微有些起伏的地面貼地飛行靠近墜毀的地效飛行器。

我再次看向墜毀的地效飛行器時,他們已經在用計算機傳輸什麽東西了。

耳機裏傳來,指揮部下令炸毀地效飛行器的命令,可我身上只剩下一把步槍,我清空了彈夾把正在傳輸數據的電腦打成了碎片,然後就被不知道從哪傳來的爆炸震飛了出去。

在我昏過去前,我看到地效飛行器終于炸了,在爆炸中徹底變成一片火光,我們的支援也到了,随着一枚枚導彈落在地面,戰鬥很快結束。

後來我才得知,這場戰鬥我們慘敗,對方不是劫持什麽科學家,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已。真正的目的是将什麽保密資料給帶出去了,當時雖然把地效飛行器炸毀,但最終還是被他們上傳到了雲端上,聽說是什麽激光技術把這些數據直接傳給了他們遠處早就已經在接應的人。

......

“哎,一晃這就已經五年了。”

吳明趴在步道的欄杆上,看着外面滾滾的江水,沒在說話,楊伊也在一旁沉默着,微微皺起的眉頭,讓她看起來有些焦慮。

“原來你們的工作這麽危險,我一直以為國家只要沒戰争,你們除了訓練就沒什麽事了。”

“我編的故事而已,別當真。”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楊伊好像被吳明太過随意的回答弄得有些生氣,嚴肅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真的。”

吳明看着楊伊,淡淡的點了點頭,其實現實遠比吳明講的還要殘酷,但吳明已經注意到楊伊的反應,沒必要讓她知道得那麽細,稍微思考了一下後,吳明微微一笑。

“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這事也沒那麽複雜。”

“什麽意思?”

“不知道剛剛你有沒有聽懂我說的意思,像你們這樣的科技人才,很多國家是不計成本,甚至不惜出動軍隊都想争取到。你們要是流落到國外,是國家的損失,所以這個事首先還得靠國家,而我只是你的最後一道屏障。如果國家都無能為力,我又能怎樣?”

楊伊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明白了什麽,稍微沉默了一會後,又跟吳明開起了玩笑。

“你說得也對,要不你還是去門口值班吧。”

“我吳某一介草民,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就算只是做做樣子,那我也得把這個樣子做得像那麽回事才行!”

“你都說了全靠國家,還要你做什麽?”

“既然要做你的貼身保镖,那肯定得先貼身啊。”

吳明一邊說一邊往楊伊身邊靠了靠,楊伊并沒有躲開,而是直勾勾的望着吳明。

幾秒鐘後。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對你這麽熱情?”

“肯定不是因為我長得帥,因為你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吳明一邊回答,一邊盯着楊伊的眼睛。

“是因為我從小就很喜歡軍人,當初李團長介紹你的時候,我就很感興趣,所以一直很關注你,但你別想太多,我說的是軍人這份職業,不是說你。”

“那就好,我還擔心萬一被你看上了,以後就不給我發工資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都給你準備好了,在我車上,一會拿給你。”

吳明和楊伊在江邊步道上邊走邊聊,一直走到晚霞把天邊鋪滿,楊伊的車尋着她的定位跟了過來,然後楊伊送吳明到了他租房的樓下。

“這裏面是公司給你分的住房,還有配的車,你新的工資ID也在裏面,還有一些你可能會用到的資料。”

“謝謝。”

吳明接過楊伊遞來的文件袋跟楊伊示意了一下。

“拜拜。”

“明天見。”

......

第二天一早。

辦公室裏面,吳明第一個到的公司,沒坐下一會,楊伊的電話就打過來,她已經通知了部門所有人九點開會。

楊伊在會上首先介紹了吳明是公司委派的保密安全監管負責人,從現在開始,他對整個項目的安全負責,尤其是保密問題,部門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将受吳明的監管。

然後通報了現在項目上的一些進展情況,接着就是着重講述已經制定好的發布會方案。

楊伊讓人把方案講述完之後,又讓各環節負責人都講了一下自己負責的內容,以及準備的情況,這些介紹更多的是走個流程,主要目的是讓吳明心裏有個數。

最後楊伊提到讓吳明對方案提一些意見,本來只是随便一說,畢竟方案是董事長已經審過的,但昨天楊伊交給吳明的資料裏面就有這個方案,他剛好認真看過。

“我剛剛聽了大家的講述,方案的各環節已經非常完善,但我兩個疑惑,希望大家能幫我解答下。”

楊伊皺着眉頭看向吳明,她好奇吳明只是剛聽了一遍能問出什麽問題來。

“吳組長,有什麽疑惑?”

“我看了下時間,下個月9號開始,還有24天,選址是在市裏的音樂廳,唯一一次應急演練是在7號,我看演練內容還挺全面,方方面面都覆蓋進去了,但是不知道演練總指揮有沒有類似的經歷。”

說到這,會場上沒人接話。

楊伊看向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有些胖乎乎的男人。

“陳平昭,你是演練負責人吧,跟吳組長介紹下。”

“這個,吳組長,跟您彙報下...”

“談不上彙報,就簡單交流。”

“嗯,吳組長,我以前在其他公司也組織過消防演練,大家按照流程走一遍,其實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次這個發布會,我們也和音樂廳那邊對接好了,一起演練,他們還是很有這方面經驗的。”

“你是說這個應急演練的方案是和音樂廳那邊一起商定,然後在一起開展?”

“是的!”

“好的,我說說我的疑惑,所有設備在5號就已經安裝到位,後面一直是調試和試運行,7號開始進行演練,如果演練過程中發現不合理的地方,就算8號改正過來,還來得及在試一次嗎?”

吳明停頓了一下,胖胖的男人準備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還注意到,方案裏面寫着為了防止設備過熱而引起的火災,在幾個角落都放置了滅火器。你們肯定見過音樂廳那個背景布,就是那個吸音布,高有十幾米,在前面布置大屏後,如果幕布起火,會被大屏擋住,沒法第一時間發現。而且這已經算出大事故了,除非是在靠近地面的地方起火,滅火器還有點作用,要是高一點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其他應對措施。”

“吳組長,這個用大屏幕是懂事長确定的,一開始是矩陣投影儀,但董事長覺得效果不理想,所以...”

“為什麽不能去掉吸音布,音樂廳不同意嗎?”

“我們再去協調下。”

“還有一個疑問,發布會的參與名單我看國內外都有,樓上的一名應急疏散負責人叫高磊,哪位是高磊?”

“吳組長,他不在這裏,他是我們公司的保安,在樓上維持秩序,順便就充當下疏散引導員,他這人做事踏實可靠,參加過應急疏散培訓的。”

“他英語如何?”

“這個,這個我不是很清楚,等會我問一下。”

“我認識他,不用問了,我建議讓一個叫周航的保安來做這個事,也不用重新培訓,給所有負責應急疏散的人都配個大喇叭,要聲音大的,提前錄制好雙語言的應急疏散用語,緊急情況下直接按。”

“好的,我記下來了。”

“另外我看其中一個環節是安全性展示,需要直接在大廳裏面做安全性展示實驗,我看還有高低溫什麽之類的實驗?”

吳明說到這裏,楊伊接過話。

“這個我來解釋下,這個實驗絕對安全,而且為了效果更好,用來實驗的電池是已經特殊處理過的,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絕對的安全,同時可以讓現場實驗效果展示更好。”

“如果我把電池換成沒被處理過的又會如何?”

“也絕對安全,我們對這個電池有絕對的信心。”

吳明只是看着楊伊,沒有接過她的話,從其他人的表情中吳明也看出他們非常有信心,楊伊首先反應過來。

“吳組長是擔心電池被其他人換掉,所以你有什麽建議嗎?”

“我建議不要在現場搞這種測試,風險很大,如果有絕對的信心,那就換成直播視頻,哪怕是找個封閉的場地,把構圖弄好一點,錄得全面一點,同樣效果可以很好。”

楊伊稍微遲疑了一下,坐在她旁邊的一個短發幹練女士接過話。

“吳組長,這個方案改動太大的話,需要董事長重新審核。”

吳明正要說話,楊伊接過這位女士的話,

“曉男,就按吳組長的意思去準備,找個地方直播,把現場畫面傳回發布會現場,我去跟懂事長報告變動的事。”

“好的。”

“趙銳,你那邊在音視頻上要做好配合,這周內,我們就要先來一遍看看直播效果。

“好的。”

“劉琦,兩邊的網絡就交給你了,老規矩,雙通道,熱備份。”

“好的。”

“程哥,現在用直播畫面後,之前那個在大廳裏用來配合展示的動畫就用不到了,為了防止直播冷場,你得去準備一點我們在外場搞實驗的視頻,在給直播的每個環節配上合适的背景音樂。”

“好的。”

“玲兒,董事長說過他全程都是脫稿講,我會再跟他去确認,你還是繼續負責提詞器的事,并且注意和變動的環節匹配好。”

“好的。”

“文姐,變動後文字方案麻煩盡量在明天中午前交給我,我好跟董事長去報告。”

“好的。”

“陳平昭,關于演練方面的問題在想細一點,安全問題一定要留有足夠的餘度。”

“好的。”

“吳組長。”

“到!”

楊伊一長串的任務安排,讓吳明的思緒飄到了以前在連隊的時候,那時候安排任務的情形也和今天這種情況差不多。答到,成了吳明下意識的條件反射,但一開口馬上就後悔了。

“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楊伊聽着吳明答到,一時間沒崩住表情笑了出來。

“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你們揚經理這氣場太強了,我還以自己還在當兵呢。”

會場上氣氛,變得輕松了很多,見楊伊還看着自己。

“揚經理,我這沒問題了。”

“那行,還是和以前一樣,記得每天在群裏報下進度,沒什麽其他問題就散會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