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空難調查
空難調查
因為空難發生在國際航線上，國際民航組織（ICAO）協調了塔帝斯合衆國的空難事故調查局來主要負責這次事故的調查工作，玖州國的民航局也将全力配合調查。
很快一個由航空安全專家、飛機廠商代表、航空公司代表、空管專家、飛行員代表等專業人士構成調的查團隊組建成功。
調查員麥克·羅伯特負責此次空難事故的調查，這會他正在海邊盯着打撈上來的飛機殘骸，雖然是墜毀在海裏，由于幾乎是俯沖下去，飛機最後還是完全解體，經過幾天的努力，一些大的機體結構還是很快被找到了。
幾周後，用于記錄飛機數據的記錄儀也被潛水員找到，橙色外殼已經被海水泡成名副其實的“黑匣子”。
随着記錄儀的數據被逐條展開分析，羅伯特發現在飛行員進行緊急呼叫前，整架飛機的大部分電路都出現了不同情況電壓和電流變化，雖然持續時間很短，但強度很高，但又不至于燒毀飛機電路，也不可能讓飛機失控。
不久後又有一次這樣的異常記錄出現，而這一次持續時間就比較長，強度也很高，同樣也是這次異常導致飛機駕駛艙內各種警報響起，但很快這些異常就沒有記錄了。
羅伯特猜測正是這次異常直接導致整架飛機的電子元件被燒毀或者故障，從而導致記錄儀斷電無法記錄後續情況。
從時間上來看，這次異常發生後僅僅數十秒鐘飛機就進入了高速螺旋俯沖的狀态，直接對着海面而去。
這讓羅伯特很是不理解，即便是飛機當時所有電力系統都出現故障，但按照機長近八千小時的飛行經歷來看，不至于在沒有動力的情況下讓飛機如此快的進入螺旋俯沖的狀态。
正常情況下，機長至少可以參考這些機械式的備用儀表，通過目視飛行緊急迫降在最近的軍用機場，當時的高度和距離完全沒有問題。
但從數據上看，飛機在第二次出現電路系統故障後幾乎就直接處于失控狀态，自動駕駛儀下線，人工操作的痕跡很少，僅僅有一個推杆到底，然後大坡度右轉的動作，并且主副駕駛都沒有後續去糾正這個動作，雖然這是導致飛機墜毀的直接原因，但這卻很不正常，甚至在和空管聯系後，飛機的電動引擎已經自動接通備用電力系統，但馬上又在沒有任何指令的情況下被斷開了。
羅伯特在确認飛機電源供電系統無法輸出可以造成這樣異常的電能後，又在實驗中通過模拟加強飛機供電系統的輸出能力，想制造出這樣的異常數據，但都失敗了，因為所有的線路中都有穩壓穩流保護機制，過大的電流只能燒毀保險機構。
在經過反複實驗後，羅伯特發現只有在外部直接施加電場的情況下才能出現記錄儀裏面的異常數據，可飛機當時是在萬米高空中，從哪裏來的這麽大的電場，羅伯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他撥通了此前在調查局工作過的同事托爾曼電話。
“要将一架正在空中飛行的客機電子線路全部燒毀，需要什麽條件才能做到？”
“确定不是雷電擊穿？”
“就算雷神索爾來了也做不到。”
托爾曼也知道羅伯特正在為這起事件忙碌，他稍微思考了一下。
“激光武器可以做到，但燒毀全部線路需要反複照射或者多臺激光武器同時照射才行。”
“這不太可能，這只是一架普通民航客機，裏面大都是玖州國人，而且還是在玖州國的領空，如果是激光武器……不可能，機體外殼我看過，沒有激光燒毀的痕跡。”
羅伯特否定了這個猜測。
“還有一種情況，是我猜的，沒有依據。如果把飛機當成通電的導線，在飛行過程中切割地球磁場，産生大的感應電能，這也可以制造電場。”
托爾曼頓了一下接着補充。
“不過地球磁場的磁感應強度應該是遠遠不夠的，這應該也不可能。有沒有可能是外星人幹的？”
“你可真幽默。”
羅伯特也知道這事不太好辦，只能先往這個方向查。
“如果你有新的消息記得告訴我，瞎猜的也行。”
挂斷電話後，羅伯特準備好好研究下飛機出現動力故障後，為什麽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失速。
托爾曼收到羅伯特傳過來的資料後，認真研究了裏面的內容，幾天後他還是沒能得出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最後他勉強得出一種猜測，假如是太陽耀斑非常活躍，輻射出的粒子流直接命中飛機，這樣也可以燒毀飛機電路。
但飛機當時處于一萬一千米的高度，這個高度在地球磁場和大氣的保護下，太陽輻射出的粒子很難對飛機直接造成影響，所以這種可能性也不太大。
研究了幾天，托爾曼撥通了羅伯特的電話，将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羅伯特。
“如果沒有磁場，或者太陽耀斑比以往的強度都要大呢？”
羅伯特在電話中聽着托爾曼的描述，他們好像想到一起去了。
“我聯系下天文臺的朋友，查一查當日的太陽耀斑活動情況，有消息後第一時間聯系你。”
托爾曼感覺快找到真相了，甚至可能是大新聞！
但羅伯特對此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他還是覺得有人為因素在裏面，不然飛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會失速。
羅伯特繼續聽駕駛艙的錄音。
...正常報話...
...正常報話...
...空姐送餐...
...機長喝水...
...機長上廁所...
...正常報話...
...空姐跟機長報告藍色弧光的事，機長回複飛機狀态正常，此時記錄儀也顯示飛機姿态數據正常...
接下來又是幾分鐘的正常狀态。
...一陣嘈雜聲音後...
記錄儀就沒有後續記錄了。
看來這段嘈雜的聲音是關鍵，羅伯特把這個問題先記錄下來，然後準備聽一下客艙裏為什麽會有人提到弧光的問題。
客艙錄音。
“那是什麽，是起火了嗎？”
“不像是火光啊，看起來好漂亮。”
“媽媽，這個好像是彩虹啊。”
“我覺得更像是北極的極光。”
叮...叮...
有人按下了呼叫按鈕。
......
羅伯特看了下錄音的時間，剛好能和空姐跟機長報告弧光的時間對上，同時這個時間也完全吻合記錄儀記錄飛機電流電壓異常的時間。
“藍色弧光？彩虹？極光？當天的氣象條件能出現這些情況嗎？”羅伯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久後，托爾曼的電話打過來了。
“嘿，老兄。天文臺的朋友說當天确實有一次很強的太陽耀斑，但能越過地球磁場的能量最多也就幹擾一下通信，燒毀飛機的電子元件還遠遠不夠。”
羅伯特沒有說話。
“我也沒辦法了，還是換個調查方向吧。”
托爾曼也顯得有些無奈。
“如果一定是太陽耀斑造成的，需要什麽條件？”
羅伯特的直覺告訴他，調查的方向沒有錯。
“如果地球沒有磁場保護，太陽耀斑的能量在大幾個數量級，那是有可能讓飛機的線路燒毀的，不過顯然不是這樣的。”
托爾曼很認真的回答了羅伯特這個問題。
“機翼上出現藍色弧光，你覺得會是什麽東西造成的？”
“只是錄音裏這麽說，不好判斷是什麽東西，極光是有可能形成的，但這也對飛機沒有影響，我們不能總靠猜測吧。但如果是像電焊機一樣産生的藍色弧光的話，溫度起碼得有上千度，機翼肯定承受不住，誰當時會蹲在上面燒電焊呢？”
羅伯特感覺這個問題一時半會是找不到方向的。
結束了和托爾曼的通話後，羅伯特看了下時間，也差不多該下班了。
在回家的路上，羅伯特還在思考機翼上藍色弧光的問題。
公路遠處的高壓輸電塔像一個個巨人，巨人身後的晚霞把天空映得特別美，他喚醒了車上的智能管家。
“幫我查一下天空的晚霞是怎麽形成的。”
“晚霞是大氣分子和大氣塵埃對太陽光的散射現象。其中波長較短的紫、藍、青等顏色的光最容易發生散射，而波長較長的紅、橙、黃等顏色的光透射能力會更強。”
羅伯特回想起錄音裏面的話。
...看到機翼上有藍色弧光...
這會不會就是極光吧，太陽耀斑、磁場、極光不可能這麽巧吧！
第二天，羅伯特打算先不去研究飛機為何會這麽快進入失速狀态，而是先弄清楚為什麽飛機機翼會在當時那個位置出現“極光”。
羅伯特開始在網上查閱近些年太陽耀斑和地球磁場相關的事件，經過統計後他發現，衆多事件背後的原因都指向了太陽耀斑和地球磁場的問題，羅伯特感覺到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羅伯特辦公室的座機響起。
“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是局長的聲音。
羅伯特剛邁進局長辦公室的門，就看到窗戶邊上有一名穿西裝的男子正背對他站在逆光中。
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他轉過頭，在手上的煙灰缸裏抖了抖煙灰，對羅伯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羅伯特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然後徑直走到局長的辦公桌前。
“空難調查的事就先別管了，機長有過違規用藥的經歷，就按這個寫篇報告吧。”
局長平靜的看着羅伯特淡淡的說道。
“這位是玖州國的空難調查負責人，陳先生。”
“我查過機組人員，我可沒有查到他們有這些經歷。”
羅伯特顯然不滿意局長的這個決定。
“是嗎？不過現在有了。”
局長拿起手中的一份文件給羅伯特示意了一下，然後丢在桌子上。
羅伯特打開看了裏面的內容，正是機長在飛行前的購藥記錄和以往受到的違規用藥處分記錄。
“我之前可沒在他的檔案裏看到這些記錄，而且資料這麽全？你們做得還挺像。”
羅伯特翻看着這些資料，直覺告訴他肯定是假的。
“局長，這可不像我們的做事風格。”
“這不是我們做的，這是他們提供的，你可以問問他。”
羅伯特剛剛進門時在逆光下沒怎麽看清西裝男子的樣貌，這時才注意到這名玖州國男子有着典型的東方男人樣貌，眼睛很是有神。
西裝男子走到羅伯特的身邊。
“這事就這麽結束吧，沒準現在是好事，玖州國政府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的付出，就算你繼續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麽結果的。”
羅伯特有些輕蔑的看了一眼西裝男子，拿起桌上的文件資料，拍在自己手上。
“既然是你們的公司，你們的機組，死掉的也大都是你們的人，我沒意見。”
羅伯特盯着西裝男的雙眼，他心裏清楚，這樣的情況繼續調查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但這也讓他的職業生涯蒙上污點，他還是有些不想就這麽放棄。
“陳先生，我非常尊重你們的決定，我不懂你們的政治，這與我無關，但我的職業身份讓我不得不提醒你們，這事可能沒你們想得那麽簡單！”
羅伯特很想直接告訴西裝男目前的調查結果，但一想到沒有足夠的證據才支持這些猜測，已經到嘴邊的話還是被羅伯特咽下去了。
“我會盡快出一篇報告，好好指責一下這位違規用藥的機長！”
羅伯特拿起資料在手上晃了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