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司財務問題
公司財務問題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這天吳明和楊伊下班後，還是和以往一樣在鷺江邊散步，楊伊無意間提到一個事，她說最近兩個季度公司給她的項目分成都明顯減少，她問過財務那邊，財務說是正常的市場波動，楊伊随便看了下季度財務結算表，也沒有在裏看出什麽問題。
不知道楊伊是有意還是無意跟吳明提起這事，但吳明敏銳的察覺到這事有些異常，公司目前的效益可以說是非常好，不可能出現所謂的市場波動分成減少問題，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增加得多或少問題。
楊伊問起吳明對這事的看法，像華能公司這樣的綜合性公司，財務問題錯綜複雜，吳明對這方面也不懂，但還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分析跟楊伊講了一下。
現在化石能源已經枯竭，在國家的核聚變發電站全面普及之前，公司這些傳統能源電站肯定是有市場的，随着年限越來越久，維護費用肯定會增加，但增加那點維護費用絕不可能出現虧損。
生物科技部就更不用說了，僅僅網上的設備和耗材訂單就不可能出現虧損，電子科技部這邊的産品有賣得特別好的，也有銷量一般的，保障整體收支平衡完全沒問題，如果在算上幾乎壟斷整個電池市場的核電池，那就絕對不可能出現虧損。
吳明因為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公司報銷，所以還沒怎麽注意自己工資的問題，聽了楊伊的情況後，吳明翻看了最近幾個月的工資記錄，在績效裏面一直是按最低的基礎績效在發放，按規定來說這并沒有什麽問題，因為最近幾個月沒有什麽任務，所以吳明上班沒什麽事，都是自由活動。
但以往的這種情況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浮動的獎勵性津貼在裏面，所以這個績效的數值不會一直保持最低不變。
聽完吳明的話，楊伊和吳明好像都想到一起去了。
公司目前不可能出現負營收的情況，財務說的市場波動可能沒那麽簡單。
公司的財務系統自動化程度非常高，很難人為操作去修改一些關鍵數據，吳明和楊伊都認為可能是有人挪用了公司資金，有人正填補漏洞！
楊伊建議把這個疑慮直接告訴劉桁，吳明的意思是讓自己先去查一下，反正自己現在也沒事，有了确切證據或者調查方向後在告訴劉桁不遲，楊伊也明白了吳明是想做出點成績來，也就默認了。
加上劉珩還在試驗場忙碌，僅憑一個猜測，就把沒有依據的問題抛給他，也不合适。
得到楊伊的支持後，吳明決定先從財務部的會計室入手，雖然公司有規定不能相互打聽工資相關信息，但吳明還提醒楊伊不要在公司談起一些財務方面的事，避免打草驚蛇。
僅僅過去一個多月，吳明就找到了關鍵證據。
……
公元2193年10月5號，吳明在一個商場的衛生間裏，這裏靠窗戶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對面酒店的客房，吳明等了很久，終于從望遠鏡裏看到公司會計祝之玟到了酒店房間。
祝之玟進去後先是把房間各個角落裏都看了一便，沒看出什麽問題後，她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吳明趕緊按下激光監聽器和電子望遠鏡的錄制開關。
從通話錄音上判斷，吳明确定是財務部部長丁帥先要來。
不久後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進了酒店房間，祝之玟鎖好房門後轉身到窗戶邊上把窗簾也拉上了，吳明打開望遠鏡的紅外模式，能清楚的看到兩人的輪廓在房間裏，兩人一直保持着距離，等了一陣才開始說話，吳明調節了激光監聽器的濾波模式，一段清晰的對話被記錄下來。
男:“你過來的時候沒人跟着吧？”
女:“看了的，沒有。”
男:“上次的錢收到了吧，這是這次的資料。”
女:“你打算做到什麽時候？”
男:“我有我的難處，你只管聽我的，不會讓你吃虧。”
女:“你就一點不擔心拿了這些錢用不出去？”
男:“我說了，我有我的難處，而且我有辦法洗幹淨，你的錢不就是幹淨的嗎！”
女:“你要是不願意說清楚，我不會繼續這麽幫你幹下去。”
男:“你什麽意思？”
女:“你欠的錢早就還清了吧！”
男:“現在已經做到這步了，一個億和十個億有什麽區別，我已經想好了，等錢夠了我們就去國外。”
女:“你就不怕有命拿錢沒命花，上次楊伊已經問過我為什麽分成會少，她早晚會起疑心的！”
男:“她問了什麽？”
女:“她到沒多問，就看了下季度報表。”
男:“你給她看了？你可以不給她看的！”
女:“她沒怎麽看，就掃了一眼，不給她看會更加讓她懷疑。”
男:“你可以把她的錢補上，幹嘛要少她的那點！”
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賬戶身份也是股東，那是財務系統自動算出來的，我要是改她的分成，你知不知道要影響多少人！”
男:“她沒有多問什麽吧？”
女:“那倒沒有，畢竟差得不多，市場有些浮動也正常。”
男:“那就好，我們也不用疑神疑鬼，但這楊伊好像和董事長關系不一般，還是要防着點。”
房間一陣安靜……
女:“這次怎麽這麽多！”
男:“這也不算多，現在我們有這機拿就多拿點，公司早晚會被幾個老東西瓜分幹淨的，怎麽，你不敢了？”
女:“這太多了，很容易被發現。”
男:“你可以分成幾次做。”
女:“我已經知足了，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收手？”
男:“知足？你當自己在做生意啊！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的問題解決了，就準備把自己洗幹淨？”
女:“我還洗得幹淨嗎，你們這樣下去早晚出事，被他發現了所有人都得完！”
男:“你怕了？”
女:“我怕什麽，跟你們比起來，我拿那點算什麽！”
男:“看來你不是怕，還是覺得自己拿太少。”
女:“我可以一走了之，我老公和小孩還在國內，他們怎麽辦！”
男:“你真蠢，如果事發，你給他的錢他在國內用得了嗎？”
女:“那我不可能不管他們！”
男:“這樣，我們離開後，你給他開個瑞士銀行賬戶交給他，但現在不行。”
一陣沉默後……
女:“丁部長，我越想越怕，不敢在幹下去了！”
男:“那行，你現在去報警，就說你幫公司做假賬，轉移公司上百億資産，想争取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女:“你別說了！”
男:“事到如今，你也沒什麽好怕的，事發了，大家一起完，事情順利，我們出國，剩下的日子就天高任鳥飛！”
女:“好，我做！”
房間裏又是一陣沉默…
男:“你今天方不方便？”
大概過了半小時，兩人先後離開了房間，吳明按下了停止錄制的按鈕。
……
幾天前吳明偶然在財務辦公室的監控裏看到會計師祝之玟正在看手機，內容是“下午3點，假日酒店1521房”，信息來源寫着丁部長，吳明立馬就猜測這是公司財務部部長丁帥先。
吳明估計是兩人的關系不一般，就想先把證據記錄下來，可能會用得上，于是吳明早早的就去了酒店對面的商場，這才有了剛才的這段記錄。
回到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吳明把車的座椅放倒，他開始在筆記本上翻看這段時間記錄的收獲，梳理一下情況。
進房間的男人雖然看不清樣貌，但看身形吳明肯定這人是就是財務部部長丁帥先，他應該是欠了不少的錢才有了轉移公司資産的想法。
在這個事裏面，會計祝之玟應該是也遇到經濟方面的問題，才和丁帥先合作。
祝之玟負責做假賬，丁帥先應該是提供某些資料，兩人正通過什麽方式在轉移公司的資産，而且已經有上百億。
他們提到的老東西，吳明猜測是公司的另外幾個股東，吳明不清楚這些股東具體情況，但他們的年齡都很大，是和劉珩父親同輩的人。
這也是吳明還不清楚的地方，按理說公司股東沒必要轉移公司資産，特別是現在公司發展還很好的情況下。
不過現在有了這些錄音後，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
吳明在車上整理好這些資料後，立馬給楊伊打去了電話，但楊伊說自己還在忙，晚點會給吳明回過來。
吳明看了下時間，打算直接去公司接楊伊，車剛開出去不久，楊伊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剛剛有點事，怎麽了？”
“講話方便嗎？”
“稍等一下......好了，你說吧。”
“有些消息你肯定有興趣，關于你上次你說的分成的事。”
“你有線索了？”
“見面聊吧。”
“你沒在公司？”
“馬上到，車庫等你。”
“行，那我直接去車庫。”
楊伊上車後，吳明在車上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跟楊伊講了一遍，兩人商量後都認為這事牽扯可能有點大，還是盡快交給劉桁去處理才合适，于是兩人直接去了試驗場找劉桁。
實驗場距離華能公司的新大樓只有十幾公裏距離，但距離公司現在的位置就比較遠，，吳明到試驗場的時候，都已經快到下班時間。
路上楊伊給劉桁打了電話，由于劉桁的電話都是胡助理在接，楊伊只是簡單的說公司有重要的事要當面跟劉桁報告。
到了試驗場以後，兩人只能在大門外等着，過了好一會，胡助理才到門口來接兩人，一番例行檢查後，吳明和楊伊終于進到了試驗場。
……
胡助理帶着兩人走到劉桁的辦公室外，示意可以直接進去，吳明推開已經開了一半的辦公室大門，見劉桁正站在落地窗前，有些蕭瑟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疲憊，
“劉叔……董事長。”
“坐吧。”
“我和吳明一起過來的。”
“嗯，我知道，你去哪他還是跟着比較好。”
劉珩在窗簾上劃拉了一下，窗簾慢慢的自動關上。
“伊伊，你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告訴我，說說看。”
劉桁的臉上挂着些許笑意，但難掩其中的疲憊，劉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桌上的資料往旁邊挪了挪，雙手叉着看着兩人。
“董事長，您看看這個。”
吳明把手機拿出來遞給了過去，劉桁見是吳明遞過來的，本來還有一絲笑意的臉上瞬間就沉了下來，他知道吳明是管公司安全和保密的，要麽沒事，一出就是大事。
劉桁正在看着吳明給的錄音和錄像，臉上雖然陰晴不定，但仍然還是在努力克制情緒。
“董事長，這事雖然不歸我管，但剛好被我碰上了，如果完全當作不知道的話，心裏也過意不去。”
楊伊用胳膊肘碰了下吳明，好像是提醒吳明別打擾劉桁。
劉桁看完一遍後，拿出自己的手機，将錄音和錄像傳了過去。
“你怎麽知道他們要去酒店？”
吳明把楊伊分成減少的疑惑和無意間在財務室看到信息的事給劉珩都講了一遍，把楊伊的分成記錄，財務室的監控錄像也都給劉桁看了，劉桁遲遲沒有說話，等了一陣後，劉桁似乎已經平複了心情，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有些像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
“他們終究還是這麽幹了。”
劉桁将手機還給了吳明。
“吳明，這事多虧你警覺性高，你幫了我大忙，拯救了公司。”
“這事後面如果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您吩咐一聲就是。”
“其實現在已經很簡單了，搞個財務清算就行，我估計他們也是想趁我精力不在公司，想掏空公司另起爐竈。這事按理說公司審計不可能不知道，看來他們已經準備了很久，稍等下，我打個電話。”
不知道劉桁是給誰打的電話，只聽到他說要凍結公司的財務系統。
“這事你們就不用管了，等結束後，我會重謝你們，你們先回去吧。”
吳明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過，都還沒吃飯的兩人在楊伊家的附近找了個地方吃飯。
飯剛吃一半，楊伊拿起手機看了下，一條資産凍結的系統提示信息發到了楊伊的手機上，這讓楊伊非常驚訝。
“哇，我這劉叔找的什麽神仙，這麽厲害！”
“什麽？”
吳明沒聽懂楊伊在說什麽。
“你看。”
楊伊把手機遞給了吳明，這是一條財務系統自動發的短信，大致內容就是因為系統故障，需要臨時凍結公司所有股東賬戶和對外交易的所有資金流動渠道。
吳明把手機還給了楊伊。
“看來公司這陣子有得忙了，吃飯吧，對我們沒多大影響。”
楊伊翻看着手機。
“我的實名賬戶都被凍結了，你居然還說沒多大影響！”
“等這事結束後會自動解凍的，這期間你用我的卡。”
“你既然這麽說了，那拿過來？”
“什麽？”
“手機啊，綁定你的支付卡。”
吳明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機打開遞給了楊伊。
“你綁定不了的，都是實名認證，等我吃完把這個手表給你，這個可以單獨用。”
吳明擡起左手晃了晃手上的手表，楊伊只是看了一眼，就自顧自的開始研究綁定支付卡的問題。
“我不信綁定不了，你先吃着，我這手機裏一秒鐘沒錢心裏都不踏實，吃不下飯。”
吳明只好自顧自的吃着，不時的給楊伊夾菜喂到嘴裏。
沒幾分鐘後，楊伊把手機退給了吳明，吳明笑了笑。
“稍微等會行不行，我吃完在教你怎麽用。”
“哎，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有寄人籬下的時候。”
“你看你這話說的，還寄人籬下，你別騎我脖子上拉屎就是好的了。”
吳明的話把楊伊逗笑了，飯後吳明将手表給楊伊帶上，手表有些大了，表帶收到最小後，都還有一點點松。
昨天晚上的事，讓吳明非常佩服劉桁的做事效率，這才第二天下午，市裏審計局就來人入住公司開始財務審計，吳明有些意外劉珩居然有這麽大的能量，從知道消息，到審計局的人入住公司，僅僅只用了十幾個小時，但又想到劉珩現在的研發是在給誰做，一切也就明朗了。
這幾天公司的財務部門非常忙碌，這些審計人員每天都是晚上九點才回酒店休息，早上九點又到公司開始工作。
一個星期下來，大部分人好像都習慣了這種工作節奏，包括楊伊的核電池研發部在內，大家幾乎每天都在忙于準備審計人員要的資料，吳明看着公司有些人這幾天的工作狀态已經有些心不在焉，財務室的會計祝之玟吳明還特意留意過，但她今天沒來公司。
第二天吳明還沒到公司，就看到公司群裏在說祝之玟昨天夜裏跳樓自殺，發生這事，吳明雖然不清楚細節，但并不覺得意外，但還是在公司同事面前做出一副很震驚的樣子。
随着祝之玟跳樓事件的調查深入，公安機關也介入公司開始了調查，這起財産轉移案件很快從民事訴訟變成了刑事案件。
在公司財務系統的幫助下，原計劃要兩個月的工作，持續了一個多月就接近了尾聲，而細致程度也超過吳明的想象。
楊伊申請的郵輪事項，當初因為計劃有變，申請退票扣除了30%的違約金，這筆錢最後在楊伊的操作下，公司給報銷了，現在也被審計的人翻出來。
另外還有吳明将公司配的車置換成了其他車輛，并且置換差價是通過部門的安保經費出的，這也不符合公司的規定，還有吳明将用于安保部裝修的經費用到購置人員裝備上，雖然這是為安保團隊考慮，但這也屬于違規操作，而這些都不是審計的重點。
劉桁看着桌上的審計結果，這是他通過自己的關系協調的市審計局操作的，但這并不違規，因為華能公司有着諸多政府和軍事單位合作的項目，從法律角度上講，雖然華能是一家名營企業，但也應該受市審計局監管，劉桁只是用自己的關系把審計的進度提快了一點。
從審計結果上看，明面上牽扯的人員衆多，就連公司法務部都有人被牽扯進去，劉桁不得不在外面重新找一家律師事務所來做這個事，很快華能公司以巨額資産被轉移報案，然後申請了財産保全，越來越多的人被凍結了財産，包括吳明在沒，整個公司幾乎都處于被封停的狀态，一時間公司即将破産，公司管理層已經跑路的謠言四起。
楊伊洗刷了被凍結財産的吳明後，給他父親打去了電話，楊伊父親只好臨時申請兩張信用卡給吳明和楊伊使用。
而自始至終劉桁都沒有在公司露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