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元日
17 元日
◎二姐承認對許愛卿有意思？◎
元日的前一夜，歲除那日，燕京中家家戶戶的人都忙着設酒宴，宮中也自然不例外。
幼帝命太常寺于宮中設宴，朝中大臣無論是保皇黨還是以中書令為首的世家們都會前往，這代表着皇帝對他們的寵愛。
周晏身為此次義軍首領，帶大軍歸順朝廷，雖然品階不高，但還是在被邀名單之中，坐在離幼帝較遠的位置。
許裕籍耷拉着腦袋站在宋卿身邊，他不過一個侍讀，是沒有資格來這宴會的，而且他對這些也不是很感興趣，不過宋卿硬是以自己的名義将他帶在身邊。
宴會歌舞升平，文臣們在此吟詩作賦，武将也是不甘示弱紛紛上陣舞刀弄槍。
宋祈安對此也是興致缺缺，但礙于那些權臣的面子上也是不斷地去迎合他們。
一個武将在耍完大刀後便跪在下面對着宋祈安道：“臣聽聞邊境的周将軍前幾日來了燕京，不知道周将軍可願為陛下表演一番？”
大齊民風開放，在宴會上當衆表演展示實力的情況常有，但這位剛舞完大刀便提出想看他人展示的，明顯就是想挑釁剛入京的周晏，給他一個下馬威。
周晏的離位置與那人離得稍微有些遠，加上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裏，并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應。
宋祈安心裏也是存了想看看周晏實力的心思，不過還沒等她出口讓人傳令，周晏便率先反應過來，站起來走到那人身邊學着他的樣子單膝下跪。
“為陛下表演是末将的福氣。”說完看見宋祈安點點頭後，兩人才起身。
周晏走到一旁的武器架上拿下一柄專用來表演的長槍。
長□□出，中間部位便高速有力地旋轉起來化為一個棗核狀，帶着一股破風的聲音。
周晏的表演與剛才那位武将很是不同，他并沒有什麽華麗的動作，一招一式之中都帶着殺氣，這是只有真正在戰場上拼死相搏才能練就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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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連招過後，由宋祈安帶頭暴喝一聲，全場也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幹才那位主動挑釁周晏的武将早就不知道偷溜到了哪裏躲着了，周晏朝着宋祈安的位置一抱拳，才低下頭走回位置上，小麥色的臉上多出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
這段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宴會的氛圍，各位大臣們依舊在推杯換盞。
宋祈安被李婉勒令了不許多喝，除了和大臣們敬酒時避免不了要喝，宋祈安也是乖乖聽了李婉的話，畢竟人就坐在一旁，不聽好像也不太行？
子時過後，宋祈安和李婉便打算離開宴會回寝宮歇息了，畢竟第二天的大朝會可是很忙的。
龍潛宮中，身上僅剩一條中衣的宋祈安正坐在龍床上，手中攥着李婉的衣角。
“今夜是歲除，皇後不留在朕的寝宮中嗎？”宋祈安瞪着鳳眼，活脫脫一副被人抛棄的小媳婦樣。
李婉在宴會上也飲了不少酒，正頭暈腦脹着，剛才看見宋祈安醉了便伺候她更衣，卻忘了這一年中的最後一夜帝後是要同睡的，等人上了床下意識地就往外走，誰知被她拉住了衣角。
“臣妾去更衣。”李婉解釋道。
宋祈安點點頭松開了手，兩人都已經喝過了醒酒湯，等李婉再次回來時已經清醒了不少。
她看見少年抱着被褥坐在剛才的位置上，見到她回來後還特地往裏面挪了挪，給她騰位置。
“陛下醉了為何不先睡？”看見宋祈安的小動作李婉也是不禁莞爾。
“朕等皇後。”宋祈安板着小臉認真地說。
李婉閉着眼睛躺在龍床上，她自能飲酒後便知道自己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喝醉後會睡不着，聽着身旁少年平緩的呼吸，李婉不由在心中感嘆。
他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或者說他能否平安長大？
宋祈安和李婉之間相隔了一個人的距離，今夜的宋祈安依舊是睡不着的，不僅是因為夢魇，更是因為旁邊躺了一個人。
這是自她們成婚以來第二次同床，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畢竟躺在這裏自己的身份有随時暴露的風險。
剛才自己大可以任由李婉離開，這是她自己離開的，想來她是不會随意說出去，只是她身邊的丫鬟會有告密的風險。
平日裏自己不和她同房可以說是自己年紀小不好女色，但若是這樣重要的自己還任由她離開，那外面傳的就是帝後關系不和，歲除之日皇後被趕出寝宮了。
許久，宋祈安緩緩轉過頭看向李婉，那人雙手交疊放置在被褥外腹部的位置上，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
宋祈安裝作睡覺不老實的樣子，将一只腳橫跨在李婉身上，見那人半晌都沒有一點動作，才将腳收回來。
李婉感受到少年動作時也是一陣心悸，但少年的腿不是很重加上她接下來也沒有其他的動作，是以李婉也沒去管她。
寝宮裏燒了的火龍，加上這一床厚厚的被褥，李婉其實已經有些熱了，但是少年的大腿卻還是有些微涼，現在李婉可以确定了，這個少年體寒。
當李婉剛想做些什麽的時候，少年又将腿縮了回去。
今歲今夜消，明年明日催。
大朝會，宋祈安感覺很累累，非常累！
天空剛剛破曉時，大朝會便要開始了，整個燕京的文武百官齊聚一堂，由宰相們領着進入皇宮正殿，人太多站不完的也都排到了殿外。
各地方的官員也都派遣了使者進京賀朝。
禮儀流程繁瑣無比，各種朝服讓人眼花缭亂，那些宰相閣老們上前念着晦澀難懂的骈文拜賀皇帝。
許是因為這是宋祈安親政的第一年的原因，地方的賀文朝表攜着賀禮讓人目不暇接。
下了朝之後宋祈安便要攜着衆官員去祭祖，以求來年風調雨順。
祭完祖後宋祈安被帶去看了一下各地官員送來的禮品，其中最吸引人矚目的莫過于一只純白色毛發，生的黃藍異瞳的貍奴，它在各種禮品上跳來跳去，宮人們為了抓它也是跟在後面跑着。
可能是覺得宋祈安能保護自己，那貍奴在看見宋祈安進來時便往她那裏跑，最後跳到了她的懷裏。
于是宋祈安便稀裏糊塗地将它抱回到了龍潛宮中，在路上那貍奴也是聽話，就乖乖卧在宋祈安的身旁閉眼休養。
宋祈安知道這貍奴跟在自己身邊定是活不久的，只是現在外面天寒地凍放出去也不見得能活下來。
做完一切事項後便是晚上的團圓飯，李婉回了娘家，這場團圓飯中也只有宋家姐妹三人。
在明珠宮內，宋祈安摒退了所有宮人，整個宮殿便只留下了她們三個，三人圍在一張圓桌前吃團圓飯，她們父皇母後在世時的元日都是這樣過的。
等宮人們收拾好東西一走，趴在美人榻上的宋卿就忍不住叽叽喳喳開始說起來了：“安兒今日怎麽樣，是不是很累啊？”說完還不忘露出一個欠揍的笑臉。
坐在一旁的宋意只是一臉寵溺地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宋卿的額頭說：“二妹別再打趣陛下了，用眼睛都能看得出陛下有多累。”
宋意一直覺得，相比于自己和最小的妹妹，宋卿這個二妹才是三人中最沒有心機的，自己身為皇長姐自父皇母後逝世後便開始照顧兩個小妹。
而宋祈安因為從小女扮男裝被推上皇位，也是一直忍受着他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唯有宋卿，一來不用照顧弟妹，二來也沒有身處皇位的苦惱，只是不知道自己與小妹還能這樣護着她多久。
“二姐，你是不是看上許愛卿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的時候宋祈安沒腦冒出一句話。
聽到宋祈安說的宋卿翻着閑書的手停了下來，用書半掩着臉警惕地說：“安兒怎麽忽然問這個？”
“難道二姐不覺得你的表現很明顯嗎？”宋祈安毫不留情揭穿了她。
宋卿只覺得臉有點燒但又不想被宋祈安笑，只能放下手裏的書，梗着脖子嘴硬道：“看上又怎麽樣，沒看上又怎麽樣，皇姐我不過是覺得他生得不錯，和話本子上描述得有幾分相似，好奇所以待在身邊而已。”
見她這副模樣一旁的宋意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大姐！？”宋卿一聲哀怨：“怎麽連大姐你也和安兒一起笑話我？”
“二妹怎麽不願意與大姐和陛下坦白，說出來說不定陛下還能幫你呢。”宋意調笑着說，她有心想逗一下這個二妹，畢竟她近些天以來的行為确實是有些過于明顯了。
宋卿聽到宋意這樣打趣她就更不好意思了，轉過身背對着兩人。
“二姐的臉皮什麽時候那麽薄了，前幾日我們一起閑聊時二姐可不是這樣說的。”宋祈安早就看出來了宋卿對許裕藉有意思，現在也不過只是想讓她的親口承認罷了。
見情況不對宋意一個眼神給到了宋祈安那裏讓她別說了，宋祈安點點頭打算岔開這個話頭讓宋卿緩緩，誰知兩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宋卿倒是先出聲了。
“大姐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啊？”宋卿忽然來了一句話把宋意問住了，宋祈安一時也是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嘛，就是大姐剛才說會給我出主意的，大姐現在不打算認了嗎！”宋卿轉過頭憤憤道。
宋卿下意識将垂下的發絲別到耳後，耳根處帶了些可疑的紅色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異樣。
見自家二妹難得露出這種小女孩的神情宋意也是忍不住偷笑：“當然算數，陛下和大姐都會為你出主意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宋卿才慢慢轉過身來，雙手扭捏地纏在一起磕磕巴巴地說：“就是…就是，大姐和安兒你們不覺得許裕籍很像，嗯…就是話本裏的公子世無雙的那種公子嗎？”
聽到宋卿這樣說，宋祈安也是不自覺帶入了許裕籍那張男生女相的面容，只是一想到他不知為何一直遠離自己，還一副木讷的樣子，無視自己的示好，宋祈安就下意識地搖搖頭。
宋意那邊想的卻是許裕籍對待自己這兩個小妹的态度，一個是表面上尊重實際上卻是敬而遠之。
對待另一個雖然十分溫柔但也是帶着淡淡的疏離，确實是衣服禮貌公子的形象，想着宋意便點了點頭認可了宋卿的想法。
見了宋祈安搖頭，宋卿也是忍不住輕咬下唇，後看見宋意點頭一顆緊繃着的心放松了下來，果斷放棄了宋祈安，激動地對宋意說：
“是吧是吧，大姐也覺得許裕籍很不錯是嗎？”
實際上宋意覺得許裕籍雖然是一個明禮的公子形象，但總覺得他接近宋卿是帶着某種目的，否則正常人怎麽會對着皇帝愛答不理，反而對一個公主彬彬有禮？
總之許裕籍是個城府頗深的人。
但感受到宋卿的熱烈宋意也是不忍心打破少女美好的幻想：“當然。”
宋祈安在一旁不甘心被無視“那二姐這樣說是看上許愛卿了？”
“我可沒說，這都是安兒自己說的。”雖然一直在誇着許裕籍，但宋祈安一點出宋卿意屬他，宋卿就忍不住反駁。
“好了，陛下還是別說了，你們兩個自小就喜歡相互犟嘴，你說一句她恨不得頂你十句。”宋意早就看透了這兩個妹妹的底細，提醒宋祈安說。
宋祈安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幹脆閉嘴不說話等宋卿自己說。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喜歡，就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做事的時候會很開心，所以我才會向安兒借了幾天，其實一開始也是覺得他很有禮貌而且很……”宋卿低着頭說着，但最後那段話卻是一直說不出來。
“而且模樣不錯是嗎？”宋祈安見她一句話許久都憋不出來，幹脆幫她補充道。
許裕籍是當時同科進士中，宋祈安認為樣貌最好的，剛好他的身世也是很适合所以才會特地挑選他當了探花郎。
“嗯……”宋卿這一次居然出乎意料地沒有和宋祈安犟嘴。
“那二姐想點他當驸馬嗎？”見宋卿沒有反駁宋祈安再接再厲道。
聽到宋祈安這樣說宋卿的面上終于浮現了一絲紅暈，耳朵更是紅了像
【作者有話說】
四千，有前幾天欠的一千加上正常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