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青絲
30 青絲
◎伸手勾起她散在枕邊的青絲，在指間纏繞。◎
第二日，等宋祈安下了早朝後，換好衣服便往明珠宮趕。
她早就和太傅商量好了，兩位皇姐回門那日要休息。
經過太傅的同意也順理成章和皇姐們約好回門那日在明珠宮相會。
宋祈安姍姍來遲，幾人早已聚在明珠宮等候多時，連李婉都比她早一步到。
宋意同李婉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不知道在聊些什麽，周晏站在宋意的身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宋卿和許裕籍坐在兩人對面的座椅上，像是一個保護自己地盤的幼獸一樣趴着。
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眼前兩人。
一只手墊在腦袋下面，另一只則是有意無意地把玩着一個小茶杯。
好像很警惕的樣子。
許裕籍手裏捏着一塊手帕，時不時幫眼前因為過于專注而冒冷汗的人擦拭。
宋卿是第一個發現宋祈安進來的，無他，警惕狀态下的宋卿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敏感。
“陛下終于來了，皇姐我啊，已經恭候多時了哦。”
宋卿放松了下來，沒頭沒腦地說着，但當衆人紛紛起身行禮的時候，她也有模有樣地跟着。
宋祈安打量着兩位皇姐，時不時瞥向自己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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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哪裏有點怪怪的……
宋意率先發現了自家“小弟”的異樣：“陛下為何這般看着我們？”，又歪了一下頭問道：“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皇姐們把頭發都盤起來。”宋祈安點點頭，如是說道：“和以前很不一樣。”
宋卿“噗呲”一聲笑出來：“嫁人了頭發自然是要盤起來的，你的皇後不也是這樣們？”
宋卿說着還朝着李婉努力努嘴，然後頗為驕傲地仰起頭顱：“真笨。”
聞言，宋祈安飛速地轉頭看了一眼李婉，又迅速收回目光，看見宋卿微微仰起的脖子中一絲不對勁，又趕緊将話頭轉移到她的身上。
“皇姐，你的脖子怎麽受傷了？”
說時遲那時快，宋卿立馬伸手捂住脖子，像個鹌鹑一樣縮起來，臉登時就紅了。
許裕籍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頭。
那是洞房那夜自己将宋卿灌醉後，為了不惹人懷疑特意留下的，但是……
許裕籍又轉頭粗略地看瞥了一眼宋意脖頸，哪裏潔白無瑕……
周晏倒是十分好奇，聽到宋祈安的話便将目光從宋意身上挪開，轉頭看向縮在椅子上的宋卿，可惜已經晚了。
知道宋卿自小臉皮薄，宋意伸手到周晏的腰腹旁捏了一下他腰上的軟肉，才讓他的視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
從洞房那夜，這人蓋頭都還沒掀開就支開自己的貼身丫鬟，跪在自己面前承認女子的身份時起，她便知道周晏至少是個老實的。
而她剛才的目光多半也是無惡意的。
兩位公主的回門宴，宋祈安并不打算邀請那些不大熟識的皇室宗親，而是舉辦一個小小的家宴，只有她們姐妹幾個和驸馬以及自己的皇後。
宮人們将菜品端進來後又排成一列，魚貫而出。
宋祈安發現隊伍後面多出來了兩人，倒也不是她有多敏銳，而是其他的宮人都空着手，唯獨那兩人各端着兩個木盒子，實在惹眼。
而且宋祈安還知道她們已經站在這裏很久了，因為從她進來開始那兩人就站在角落，卻也沒人将她們差遣出去。
宋祈安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手卻被人輕輕捏了一下。
宋祈安有些疑惑地看向李婉，只見那人也看向她，還微笑着眨了眨眼。
宋祈安從未見過李婉這幅俏皮的樣子，一時間也沒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到了收尾的時候，宋卿不負衆望醉倒在了餐桌上。
宋意也被她勸了幾杯，手撐着額頭，有些微醺。
宋祈安是想讓她們早些回去休息的，但拗不過宋卿的糾纏。
宋意扶着門框和其他三人一起目送宋祈安的離開，周晏緊緊護在宋意的身側，生怕她一個沒站穩栽下去。
宋卿則是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直接靠在了許裕籍的身上，任憑那人伸手摟着她。
宋祈安上轎子前還不忘朝着四人的方向不斷揮手，示意她們回去。
月光如流水，天空盛滿了星星，鳳栖宮內。
宋祈安穿着中衣坐在床上，抱着被褥不知道在想什麽。
“陛下在想什麽？”李婉也換好衣服走過來，發現小皇帝的目光一直粘在自己身上。
“皇後的頭發是因為嫁給了朕才盤起來的嗎？”宋祈安悶悶道，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事。
“女子出嫁後便要将三千發絲盡數盤起。”李婉無所謂地說着，她的阿母便是從小這樣告訴她的。
宋祈安應了一聲，便連同被子一齊倒了下去。
自己從小扮作男子，便是不知道女子出嫁後還有這些條條框框，不過想來也是，從來不會有人對一個“男子”說這些事，更何況自己還小，伶仃孤苦，又是皇帝。
見宋祈安躺了下來，李婉也掀開自己的被子躺了進去。
宋祈安側過身子看着李婉，伸手勾起她散在枕邊的青絲，在指間纏繞。
原來是為我而挽起的嗎？
娶你雖不是我的本意，但若你能安分守己，待我大仇得報，給你一個體面也不是不行……
感受到身旁那人的動作，李婉也将頭偏向一旁：“陛下有什麽事嗎？”
“那兩個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皇後當時為何不讓朕問？”
看看眼前的小人，再想想盒子裏的東西，李婉只覺得有些窘迫：“陛下還是不知道的好……”
“為何？”李婉越是遮遮掩掩，宋祈安越是好奇：“皇後當時讓朕別問，朕還以為皇後會說呢。”
“陛下再大些就懂了。”李婉繼續搪塞着。
“皇後這是嫌朕小了？”宋祈安完美抓住李婉語句中的“重點”問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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