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乞巧節
43 乞巧節
◎淺淺親一下～◎
宋祈安躺在幽州太守為她準備的房間裏。
李婉坐在旁邊一只手拿着扇子, 為她扇風，另一只手拿着巾帕, 時不時擦一擦她額間流下來的汗。
“陛下感覺好些了嗎？”
宋祈安在馬車上栽倒在李婉懷裏時，整張小臉都是煞白的，唇瓣上也不見半點紅潤。
溫禦醫聽到皇帝昏倒的消息立馬從自己的馬車上跳了下來。
檢查過後發現是饑飽勞才放心下來，給人喂藥。
“嗯，并無大礙……”
宋祈安到房間時其實已經好多了，但耐不住李婉的軟磨硬泡，只得乖乖躺在床上被她服侍。
“溫禦醫說了, 陛下這是憂慮過甚, 吃不下東西而導致的。”
“朕知錯了，以後一定好生吃飯。”宋祈安立馬求饒道。
如果她不這麽說，以李婉的性格, 怕是又要親自動手了。
“說起來, 陛下的身子似乎一直不太好，也是臣妾得意忘形了, 見陛下在行宮時沒什麽異樣, 便……”
在李婉的記憶中，不知道是不是先天不足的原因, 這個少年總是生病。
尤其是成親之後，李婉更是常常見到他病倒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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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塊上好的玉石, 卻很易碎, 讓工匠不敢去雕琢……
“朕真的沒事，這是老毛病了。”宋祈安打斷了李婉的自怨自艾。
自己這句話不知道已經重複多少次了, 但眼前這人總是當做耳旁風, 吹吹就過了。
李婉只是笑笑, 并不反駁他的話, 伸出帕子幫他擦掉額間那些并不存在的汗水。
“砰——”地一聲。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安兒怎麽樣了？”宋卿着急的聲音随之傳來。
她直接跨過門檻，朝着床上的宋祈安走來，并不在意房間裏還有沒有其他人。
徐忠跟在她的身後，面上的神情不是很好。
他剛才想讓長公主先通報一聲，誰知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将門踹開。
宋卿先是将手放在宋祈安的額頭測一下溫度，然後又放到自己相同的地方做對比。
“還好沒有發熱……”宋卿長舒了一口氣，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宋祈安雙眼彎成月牙兒狀，笑眯眯地說：“二皇姐肯定又沒将禦醫說的話聽完，便來了。”
聞言宋卿的耳朵都紅了：“這不是在擔心安兒嗎？”
宋祈安臉上露出了“我都懂”的神情默默地不說話。
“好了好了，皇姐這次來還給安兒帶了個消息。”宋卿從始至終都沒用正眼看過李婉，自顧自地說。
“太守準備了萬壽節，托我給安兒帶的話，讓安兒記得去。”
“安兒要好好準備哦～”說完，像是怕宋祈安又笑她一樣。又火急火燎地沖了出去。
“萬壽節陛下還可以出席嗎？”李婉不像宋卿，知道這是他的老毛病，很是很擔心他的身體。
“皇後安心，朕真的已經沒事了，否則二姐也不會這樣就放過朕了。”
——
晚宴開始後，衆官員們觥籌交錯。
幽州太守想巴結朝廷官員，知道他們要來這裏暫住後，便想着随便選個由頭設一場宴會，深入交流一番。
這倒好，瞌睡了送枕頭，今天剛好是小皇帝的生辰。
下面的官員推杯換盞，而宋祈安被“孤立”在上面。
李婉不停地給宋祈安碗裏夾着菜，但她貌似不是很有胃口，只是寥寥動了幾筷子。
索性宴會雖是為她而設，但她并不是真正的主角。
宋祈安留下一句“各位好好玩”後便離開了。
她剛出來沒多久，李婉也跟了出來。
“陛下生辰快樂，可是有煩心事？”
“沒……朕只是吃厭煩了這些，沒胃口。”宋祈安知道李婉想問什麽，提前答道。
她現在不是很高興，以前以為只有朝中的世家瞧不上自己這個傀儡皇帝。
沒想到連地方的大臣們都上趕着巴結世家，并視自己為無物，關鍵是以前她還未曾發覺。
“今日是民間的乞巧節。”李婉忽然來了一句。
大齊的乞巧節是有情人們相會的日子。
這個時候街上擺滿了各種攤子，還有結伴“乞巧”的女孩，也有武文鬥墨，想趁此機會吸引女孩注意的男孩。
李婉搖了搖頭：“臣妾是想問陛下，想不想出去玩？只有臣妾和陛下。”
“可是……會不會有危險？”宋祈安有些猶豫，她是向往的，但她沒有嘗試過到民間去。
“陛下不用擔心，今日外面很安全的，到處都有結伴而行的男女。”李婉寬慰道。
“但……”
——
最終宋祈安還是和李婉去了，她确實很好奇，“民間”到底是什麽樣子。
宋祈安穿的是徐忠不知道哪裏弄來的衣服，換上衣服後，活脫脫的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
李婉則是将挽起的發絲放下，換回了未出閣前的裝扮。
和李婉說得一樣，街上擺滿了各種攤子，也有許多結伴而行的人。
大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宋祈安緊緊牽着李婉的手，生怕人一多自己就會和她就被沖散開來。
她對這一切都很好奇，手還在李婉身上，心卻早就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小爺，要不要來看看糖人？”
“欸，欸～公子，來看看我們這兒的扇子吧，總有一把順手的。”
街上的商販們不斷吆喝着，無論是誰在叫自己，宋祈安都會湊上去看看。
李婉牽着宋祈安的手，任她去哪都跟着。
兩人逛了好一圈，又買了不少吃食，來到一座小亭子裏坐着。
“還好朕……”宋祈安剛想說出些什麽，便被李婉拿一只糖葫蘆堵住了嘴。
“安兒忘了出現的約定嗎？”李婉的聲音十分溫柔，說完後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宋祈安咬下一個糖葫蘆，乖乖地點了點頭，咽下去後說：“還好我今日和阿姐出來了。”
李婉滿意地笑出了聲：“安兒還要去逛逛嗎？”
宋祈安當然不會拒絕，她重新拉住李婉的手，返回鬧市上，沒過多久就看見一大群人都往一個地方擠。
宋祈安急忙攔下一個人：“兄臺這是要去哪裏？”
“你不知道嗎？現在春風閣在舉辦比賽，哎呀，你們去了就知道了。”那人匆匆說完，又繞過宋祈安走了。
看見他這副模樣，宋祈安也牽着李婉往那邊走。
“阿姐知道這是什麽比賽嗎？”邊走宋祈安還不忘問道。
李婉也是搖搖頭：“或許去看看就知道了？”
得到李婉的默許，宋祈安也開始擠了起來。
兩人好不容易在人山人海中來到臺前，便聽見臺上那人的喊話。
“琴棋書畫，四樣為四場，勝出者可與心愛之人在我們這“鵲橋”上相遇！”
宋祈安沒聽懂，但是看見衆人都在鼓掌歡呼，不自覺地也叫喊了起來。
其他人見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也如此興奮都紛紛笑了出來。
甚至還有人慫恿她道：“小子，要不你上去來一場吧。”
宋祈安也是躍躍欲試，這裏太多她沒有見過的東西了，無論是什麽她都想嘗試一下。
“阿姐可以嗎？”宋祈安側過頭問道。
那個慫恿宋祈安也是人聽到她真的要去試試看笑得更大聲了，主動吆喝着讓人給她讓一條路。
“你小子還真要上啊？”
“哈哈哈哈哈哈”
“來來來！大家讓讓這有一個參賽者！”
衆人很快就讓開了一條通道，宋祈安回個頭對李婉說：“我很快就回來。”
那人看見了李婉和她的互動笑得更開心了。
每一場比賽名額只有十個，宋祈安毫不猶豫就選了“畫”
周圍幾個都是已經及冠的男子，十個人并排站在各自的桌案前開始研墨。
唯有一炷香的作畫時間，衆人必須将畫畫好，主題不限。
但宋祈安是“半路出家”的并不知道這個規則。
她也不想要所謂的獎勵，登臺不過是因為好玩。
半炷香時間，宋祈安便已完成，在畫上提筆了“人間客”三個字，并用自己随身攜帶的，雕有“宋”字的玉佩沾上墨汁後印了上去。
做完這些事後，宋祈安片刻都沒有遲疑，從人少的一側跳下臺子，李婉也早早在那裏等待了。
由于宋祈安年紀過小她的舉動只是讓人覺得浪費了名額，不做他想。兩人攜手離開。
“安兒怎麽不等結果出來。”李婉有些疑惑，這個少年難道不是因為想要獎品才參賽者嗎？
“我想和阿姐多逛逛，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
宋祈安說着，又拉着李婉來到一個飾品攤子前。
“呦～小公子是想給姐姐買點東西嗎？”老板看見兩個衣着華麗的人走過來，心裏都樂開了花。
“這位姑娘長得可真美啊，要不要試試這個簪子？”
那個商販不斷誇着李婉，到李婉也只是看看，并不上手挑選。
宋祈安好不容易從這些飾品中精挑細選出一只木制的梅花型的簪子。
她先是拿在手中仔細揣摩，又舉到李婉的頭上比畫了一下。
“阿姐覺得這個如何？”宋祈安拿着簪子在李婉的眼前晃了晃，一臉嚴肅地說。
還沒等李婉回答，那個商販就已經誇了起來。
“哎喲喂，這小娘子長得可真俊呀，真是帶啥都好看。”
“哎呀呀，小郎君眼光可真好啊！這個是我這裏最好看的了～”
聞言宋祈安也是很高興，她從口袋裏拿出一粒碎銀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兩人離開時那個商販該揮舞着手帕送別：“二位客官，下次歡迎～”
宋祈安把玩着那個簪子，一蹦一跳地走着，這是她買的第一個東西。
李婉見她如此高興也就沒有告訴她買貴了的事實。
兩人來到集市的中間位置，這裏有一棵巨大的榕樹，上面布滿了紅色的綢子。
樹下也有着一個小攤，但是沒看見有人。
“姻緣樹，……有情人即可終成眷屬。”
宋祈安念了一遍攤子上面字，又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婉，臉上寫滿了渴望。
李婉輕嘆了一口氣，拿了一人一條，分給宋祈安。
宋祈安貓着腰寫完了四個名字，轉身詢問李婉在寫誰。
李婉只是笑笑：“這種事情可不能說，否則就不靈了。”
兩人分別将紅綢子挂在樹上，才又攜手離開。
——
回到住處後，李婉也坐在梳妝臺前梳理毛發。
宋祈安手裏還把玩着那根發簪：“多謝皇後，否則朕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上元節遠比乞巧節更加熱鬧，若是陛下喜歡，便會有下次，下下次。”
“真的嗎？！”宋祈安從後面抱住李婉。
宋祈安将頭埋進她的脖頸處，少年呼出的熱氣讓她感到有些……難受？
“陛下？”
宋祈安猝不及防在李婉的臉頰處落下一吻：“謝謝皇後……”
随後兩人迅速拉開距離。
宋祈安快速躺到床上，背對着李婉。
李婉坐在那裏愣了好一會兒，随即才反應過來。
那個少年這是親了自己？
這可以說是成親以來第一次親密接觸，所以接下來呢？
是要圓房了嗎？
他什麽都懂了嗎？
各種臆想在李婉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明明這是她一直所期待的事……
等到李婉回過神時，宋祈安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過去。
宋祈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忽然親一下李婉。
她原本是想抱住她撒個嬌賣個慘，但不知為何就親了上去，明明自己同她一樣都是女子……
明明自己和她是天生的仇人……
很奇怪的感覺，心裏的那堵牆龜裂得更恐怖了，有一絲絲光芒從外面射入，宋祈安終于看清，原來圍堵住自己的，一直是那道紅色的宮牆……
第二日晨起時，兩人都很默契地當做那件事情并沒有發生。
李婉別上了宋祈安給她買的梅花簪子。
宋祈安依舊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讓李婉搭上。
——
衆人并沒有在此地過多停留，第二天用過早膳便離開了。
一路上，只要是休息時間宋祈安都不會在馬車裏與李婉有過多接觸。
而是去李殊聊天，或是去看看周仲禮的腿如何了。
有時在路上時，只要許裕籍不在，宋祈安還要跑到宋卿的馬車內坐一會兒。
宋祈安也驚奇地發現，宋卿看的書終于不是話本子了。
“二姐……你什麽時候轉性了？”宋祈安惴惴不安。
“什麽？”宋卿的眼睛甚至沒有從書本上挪開，敷衍地回答道。
“二姐是覺得這些書比較好看嗎？”宋祈安還是不肯放棄，接連追擊。
“安兒覺得可能嗎？”宋卿終于放下書本，雙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無力地問道。
“那二姐這又是為何……”宋祈安又到她的身邊，代替她的手幫她揉捏。
“與其問我，倒不如先說說你，安兒，你已經連續好幾日不在自己的馬車上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宋卿忽然犀利地問道。
宋祈安贊嘆讀書的有用，如果換作以前的二姐可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并沒有，朕只是想珍惜和皇姐相處的時間。”
聞言宋卿整個人都洩氣了，她剛才不過是照着許裕籍所教的那樣僞裝自己，剛才試了一下，簡直太累了，而且還什麽都沒問出……
見到宋卿這樣，宋祈安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氣。
自己怎麽可能說得出，親了李婉的事……
【作者有話說】
饑飽勞：低血糖
還有兩千，終于親了雖然是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