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東喜久江曾經和五條悟定下承諾。
五條悟在向前走，而東喜久江則是不斷地回溯。
兩人是逆方向交叉的直線，除了在某個時間點相遇外，其餘時間只能等待時間的循環。
下一次的回溯時間點定在平安時期，這次将是和五條悟完成承諾的最後一個時間點。
“你是說，我們十幾年之後就認識你了？”五條悟壓根不相信東喜久江的鬼話。
此時四人蹲在操場的樹影下啃冰棍。炎熱的夏天就算是咒術師也難以忍受。
家入硝子面無表情，吃完一根冰棍後又拿出一根冰棍。當然不是自己吃的，而是給旁邊的女人。
“哦。”東喜久江啃着冰棍，心情美妙極了，自然是不在乎五條悟那明顯的挑釁語氣。
十幾歲的少年人，沒有經歷任何挫折困難，更是沒有徹底見識過咒術界高層的陰謀算計。
就像是一個剛剛從地平線升起來的太陽，雖然照耀了陰霾，卻沒有多少灼人的溫度。
“為什麽你們口中的歲月裏沒有我啊？”夏油傑不滿嘟囔，總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東喜久江口出暴言：“因為你的身體已經被別人都做了吧。”
夏油傑拿着冰棍的手一抖，瞳孔地震，“什，什麽？”
“是這樣的，你的身體已經不是你的身體，完全變成了別人的形狀。”東喜久江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多麽歧義（其實是故意的）
家入硝子/五條悟：“咦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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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期們投射嫌棄又微妙的眼神，夏油傑整個人都要炸了，就連手中的冰棍的來不及啃抓住東喜久江的衣領瘋狂搖晃，“你給我好好說話啊！再這樣下去我的清白就被你毀了！”
“切！”東喜久江撇嘴，一副胡說八道被識破的屑人模樣。
夏油傑：……你果然是在故意搞事吧！
沒法胡說八道的東喜久江只能将羂索的所作所為攤開來，語氣快速又簡短，顯然對自己的旁白身份不滿意。
好在三人聽力敏銳，将故事從頭到尾捋一遍。
家入硝子和五條悟看向夏油傑的眼神也從嫌棄變為更加嫌棄。
“真遜啊，傑，身體被別人偷走了诶。”五條悟率先發出嘲諷。
家入硝子用奇腔怪調打趣，“大義~為了大義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愧是同期，在夏油傑的痛點上精準打擊，将十幾歲的少年人鬧得面紅耳赤，差點惱羞成怒沖上去打架。
三人胡亂大腦一通，等終于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後，才發現另一個女人已經消失不見。
“人去哪了？”家入硝子環視一圈周圍，沒找到任何一絲病號服的蹤跡。
夏油傑蹲下來，發現了被女人落在原地的水晶球。
而在水晶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循環播放。
幾人圍在一起觀察，最後才看出來，裏面播放的畫面真是三人從少年時期再到成年時期的所有故事。
“诶……”家入硝子發出毫無意義的感慨，“這個家夥，在某些地方很溫柔的嘛。”
五條悟眨眨眼，打開了被瘋狂轟炸的消息。
五條家長：“少爺啊啊啊啊啊！禦三家都被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女人襲擊，搶走寶庫內所有的寶物啊啊啊啊啊！”
五條悟：自己竟然沒覺得意外。
——
平安時期，平安京郊外。
妖怪們擠成一團所在山洞的最角落，全部都驚恐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奇裝異服的女人。
人類的肉眼是看不出靈魂的，然而誕生在人類怨念中的妖怪輕而易舉地看見女人藏在靈魂內那可怕到濃郁的氣息。
多種能量繁多卻有秩序地運轉，形成的可怕氣息無形地從更高層次往下打壓。只要妖怪們有一點點的異動，甚至不需要女人主觀意願的操控，這些運轉的能量就會從根本上抹除妖怪所有存在的痕跡。
小妖怪們的實力還不至于看透時間和維度，但對概念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只要是宇宙中存在的生物，都會受到“概念”的限制。
作為“概念”的本身，女人的存在就足夠妖怪們膽怯了。
而現在，奇裝異服的女人正雙手叉腰，像是環視自己的領地一樣看着遠處的平安京。
“真是可惜，安倍晴明在這個時候死了。”東喜久江嘀嘀咕咕，“算了，等所有事情處理完就把他的靈魂找出來聊一聊。”
小妖怪們聽着她旁若無人的嘟囔，更是被吓到差點魂飛魄散。
好在東喜久江只是在山洞裏待了一會，很快就擡起腳步前往平安京。
現在這個時間點，五條家的貴女還沒來得及許願堕落為魔女，平安京內的陰陽師們也完完整整沒有到後期打兩面宿傩那般拙荊見肘。
所以她現在應該做點什麽呢？是等待丘比的上門，還是逆行軍的上門，或者是兩面宿傩的上門？
哎呀好糾結，不如大家一起上吧。
降落在平安京內，東喜久江先是感知了一下周圍的氣息。
由于時空通道被她強行關閉，時間逆行軍無法回溯，所以這回的逆行軍剛剛與時之政府幹完仗來到平安時期。丘比則是剛剛進入這個宇宙不久正在物色高資質的少女簽約。
搶路過一個貴族的牛車，東喜久江前往了皇宮。
對東喜久江而言，當然是越亂越好的。
皇宮內，一片安靜祥和。
皇後在女房的服侍下穿衣，視線越過庭院內的花卉看向天空。
平安京有衆多的陰陽師鎮守，天空都比其他地方來的清澈透明。
她舒适地眯起眼睛，詢問女房：“五條家的輝子今日似乎要進宮？”
女房的手頓了頓，擡起一張稚嫩的臉，“是的。”
“去準備好唐國送來的茶葉，她上次進宮就與我調笑說想嘗試一下，我怎麽忍心拒絕呢？”
“我這就去準備。”女房将服侍的工作交給了其他的人，退出了寝宮。
來到皇宮的某處角落，女房找到了那個前幾天莫名出現的小生物。
“五條輝子就是我為你推薦的人選。”她說，“她今日進宮與皇後會面，更是許願想要品嘗唐國而來的茶葉。我可以帶着你進去，引導她對你許下願望。”
“而你要幫我得到我想要的。”
可愛的丘比笑容甜美，“當然可以。”
天元這才滿意地笑起來。
她已經到合适的年紀了，皇後即将把她定親給一位陰陽師籠絡人心。她空有資質卻沒有資源學習術式，不如依靠其他人來獲取力量。
“你們還真是不擔心五條輝子堕落後把你們都殺了啊。”東喜久江就是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的。
她沒那麽多耐心，只想要加快加快再加快。與其等到五條輝子反應自己被算計，不如自己手動養成boss。
眼前的天元和丘比就是完美的養成素材。
“你也可以向我許願哦。”東喜久江笑容燦爛看向天元，在她警惕的目光中跳下圍牆，然後搓出來一個靈魂寶石交給對方，“我甚至不需要你付出靈魂的代價。”
騙她的，靈魂寶石內空空如也。
丘比還不是千年後的老丘比，此刻的它表情管理能力不是很好。見到手搓靈魂寶石的東喜久江，只以為是搶業績的。
它圍繞在東喜久江身邊轉圈，歪着腦袋問：“為什麽你的靈魂內能量這樣多？”
“你管得着麽？小畜生。”東喜久江把它丢進了空間，然後繼續蠱惑天元。
天元有些意動。
對她而言，追逐的就是力量。至于誰可以為她達成目的并不重要。
眼前突然出現的女人似乎很強大，那憑空捏出來的東西也足夠誘人。
但她還是想要上最後的一層保險。
“我們定下束縛。”天元說道，“我為你驅動，而靈魂則依舊為我自己所有。”
東喜久江笑容更深，“自然，我對他人的靈魂不感興趣。”
簽訂契約的流程東喜久江沒少看丘比幹過，一套動作下來流程很快。
她不需要天元的靈魂，但她需要天元的堕落。
哪怕天元的資質不如五條輝子，但是對于宇宙即将崩潰的丘比來說足夠了。而東喜久江想要的，則是抓住丘比打開通往另一個宇宙通道的瞬間。
然後徹底将那個因瀕臨崩潰而核心脆弱的宇宙收入囊中。
“恭喜你，天元。”東喜久江的眉眼彎起來，手中的靈魂寶石在她的轉動下閃閃發光。
“丘比應該沒有和你說過，它需要靈魂的真正目的吧？”
“什麽？”天元驚愣，尚且年幼的她并不明白東喜久江的話語是什麽意思。
“享受禮物的時候，就要思考背後的價碼。”東喜久江捧起對方的面頰，語氣溫柔地說：“你收獲力量和保護靈魂，而我則要你徹底地為我所用。”
話音落下的瞬間，代表天元的那一顆靈魂寶石綻放出刺眼奪目的光芒。
巨大的能量波動炸開，魔力籠罩天空。
東喜久江好整以暇欣賞眼前這一幕。
“兩面宿傩，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東喜久江呢喃自語，“這樣的存在，足夠挑起你的好勝心了吧。”
不僅是兩面宿傩，還有剛剛降落到這個時間點的時間逆行軍也會大驚失色。
在原本的歷史中，魔女根本不存在。
東喜久江要做的，就是摧毀歷史，然後重建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