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023章 第23章
大陣之中, 星辰低垂，諸天壓墜。
蘊含大道真意的封鎖禁制，凝成數根天柱, 釘在厲七周圍！
各種金色篆文, 連成萬道經幡, 在厲七周圍翻滾！
被十方絕仙陣徹底鎖住，此刻的厲七, 連想要引動體內魔息來反抗都做不到了。
厲七擡眼看向葉圓圓，很想問她：你為什麽要回來？
但, 他只看到了，同樣被經幡鎖定、環繞, 卻眯着眼, 看起來甚至是有些開心的葉圓圓。
……厲七想，他是從來看不懂她的。
而且，他被她戲弄這麽多次，知道這話真的問出來了, 也一定會又被她用來取笑。
厲七低下頭。
他周身翻湧的魔息, 在仙陣的壓制之力之下，一點點被強壓回體內。
這是一種，世間一切痛苦都無法匹敵的、宛若直接在靈魂中施加酷刑一般的折磨。
但, 八荒無相生心木的疏導之效, 又宛如一股清流。所過之處，如清泉帶走了痛楚。
厲七難以形容, 此刻自己體內的感受。
就像他難以形容, 忽然出現在他灰暗生命中的葉圓圓。
而葉圓圓就沒有這麽多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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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滿心愉悅快活地, 盤算起自己即将收獲的劇情點：
正常來講，葉嬷嬷和葉圓圓之間, 還會發生一系列圍繞仙府事權的争奪算計。一直鬥到最後的最後了，葉嬷嬷布置好了很多後手，才會将這個絕仙陣，作為收官的大招放出來！同時坐實葉圓圓勾連魔息，意圖不軌。最終導致門派放棄葉圓圓。
然後，被鎮壓在仙宮之下的“葉圓圓”，歷經磨難。最終領悟魔息氣息的種種玄奧，踏入魔道。再借助魔道手段、付出巨大代價，絕地反殺了葉嬷嬷！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葉嬷嬷忽然就變得好拼啊！她掠過中間很多小細節，直接就開大招了。
對此，葉圓圓表示：她好開心啊！
原來在加速劇情的路上，不止她一個人默默努力啊！既然葉嬷嬷都這麽拼了，她也不能輸的！
正好，全書最大反派也在她身邊嘛。葉圓圓看向厲七，就愉快地決定了：
她也要一鼓作氣！不僅要把葉嬷嬷，和仙宮禁譜的劇情點過掉。還要把全書最大反派身上的天道反饋，也一起拿到手！
這樣，剩下的劇情點，也不多了。
她很快，就可以喜提新生了！
沖啊，葉圓圓！
于是帶着愉快地哼哼聲，在厲七擡頭疑惑的注視中，和陣法之外，葉嬷嬷的一時驚愕中，葉圓圓漫步走過了，環繞她的經幡封鎖。
她的每一步，都踩在陣法生門之上！
葉嬷嬷臉色驟變，只當這是葉決将陣法，教過葉圓圓。
如此，就更不能留手！葉嬷嬷殺意大盛，但随即又稍微收斂——
因為，在她看來，葉圓圓又在自尋死路了。
她穿過了自己的封鎖陣，卻進入了被封鎖得更加嚴厲的厲七身邊。
對此，葉嬷嬷只是嗤笑一聲，然後不緊不慢，将厲七周身的封鎖加注。同時，在葉圓圓身後，布下重重禁決，将她的退路堵死。
而葉圓圓還是不以為意地，一直走到了厲七身前。
此刻，葉嬷嬷加諸在厲七身上的禁制，已經化為重重鎖鏈，從虛空的各個方向延伸下來，鎖死了他。
厲七被壓得只能單膝跪着，雙手撐地。
而葉圓圓就在他身前，蹲下。穿過鎖住他的禁制的縫隙，對他一伸手。
厲七意識到她想做什麽，猛地撤回一只按在地上的手！叫葉圓圓拉了一個空。
封鎖的禁制被牽動，更加沉重的壓下。
“不。”厲七勉強抗住，發出一個單音。
“啊？”葉圓圓有點意外。
厲七知道，眼下，自己體內的魔息，完全是被仙陣壓下來的。等他消化完八荒無相生心木的藥力後，或許可以自己控制住魔息。
但現在，一旦脫離大陣壓制，他周身壓制不住的魔息氣息，會第一個連累她。
他擡頭，看到葉圓圓只是滿眼的不理解。
“你既然可以離開，就自己走吧。”
他低下頭，最終什麽都沒有解釋。
葉圓圓偏頭看他，想了想，站起來，退開半步，手中開始蓄積力量。
厲七看着金芒地面，倒映的淡淡身影，以為葉圓圓蓄積力量，是準備打破封鎖離開。
他知道經此一事，他的舉動，一定會被上報給昆侖派的道君。
他之前的種種行為，一定會引來道君更加嚴酷的鎮壓。
他可能，又要一個人，在絕對的黑暗中，度過很久了。
但厲七并不很在乎自己的下場，反而在想一個，很是無關緊要的問題：
若是，他從此被永鎮黑暗。
那，葉圓圓出現在他生命中這短暫的時光、這種種，到底算什麽呢？
是這個世界，又一次施加在他身上的某種戲谑，或嘲弄嗎？
……而他，對葉圓圓，又能算是什麽呢？
一個她用來打發時光的玩笑嗎？
厲七意識到，他可能到最後也是想不明白的。
不過，他确信，他将會有很長久的、孤獨而黑暗的時間，來思考這些無所謂的事。
念頭到這裏，厲七生冷的神色，忽然緩了下來。他閉閉眼，想着：
即使這一切，只是某種對他的嘲弄。
終究也讓他在即将到來的孤獨和死寂中，有了很多，可以想的東西了。
能被她取笑這一番……到底還是好的。
這樣一想，厲七心中，到底浮起一絲微末的暖意。
但……
下一刻，他身前禁制攪蕩，光芒大盛！
厲七茫然擡頭。
葉圓圓徒手，撕開一道，又一道禁制。
經幡帶着暴虐的殺伐之意，在她周圍撕扯、破碎！
而她，已經滿身血痕。
斑駁的身影映在厲七眼中，一片觸目驚心！
這副景象，叫厲七幾乎不能動彈！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葉圓圓，帶着周身見骨的傷痕，再次地，對他，伸出手。
她似乎根本對自己的傷痕不以為意，只是滿眼期待地看着他，道：
“來嘛！”
葉圓圓當然不以為意，就這點小傷，在她眼裏刮擦都算不上的。
而且，她也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情。
她只是想要加速劇情。厲七不配合她，她當然就只有自己過來拉人了啊。
想着，葉圓圓帶着滿滿的誠意，和躍躍欲試地鼓動，對着厲七大聲道：
“我們要在一起才行的啊！”
只有他們在一起，她才能啓迪他，早日邁上入魔之路呢！
葉圓圓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過分的話，就像她不覺得自己做了任何過分的事。
但，她的話語和行為，已經叫厲七心中悸動、懼怕又不可控制的，擡起微顫的手，拉住她伸過來的細弱手掌。
“對嘛！”葉圓圓開心的笑眯起眼睛！
就在她拉出厲七的瞬間，他們四周的時空被徹底封死！
金色經幡，如狂濤駭浪般席卷！諸天禁制催發到極限，凝出一道巍峨的擎天之柱，以滅頂之勢，緩慢而無可避讓的，向兩人壓來。
厲七用盡所有自己知道的手段，試圖為葉圓圓撐出一片空間。
冥冥中，他突破了某種瓶頸。
随即，道君加諸的封印，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刻蝕他的靈脈！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徹入神魂的極致痛苦。
但厲七都不覺得了。
他伸手，只是想擦掉葉圓圓臉側，那刺眼的血珠。
但一擡手，發現刻紋已經爬上他手背，穿體透骨，望之可怖。
厲七的行動頓時頓住，随即擡到一半的手，一邊往回收，一邊虛握成拳，試圖藏起那面目可憎的刻紋，不叫葉圓圓看到。
在此時，随着他體內魔息不受控制的瘋狂的湧動，魔息的氣息到底還是無法徹底收斂，浸染在了葉圓圓身上。
厲七有點難過。
因為他比傾摧而來的大陣威壓，更早一點，傷害到她。
“你為什麽不走呢？”他最終還是問出來。
而她，果然一臉哼笑，還有點小得意的樣子。
她也并不在意他渾身醜惡地，一邊戳着他的肩膀作為注腳，一邊配合着自己的語調，大聲宣布道：
“要我說啊，我們就應該在一起的嘛！”
他是全書最大反派，而且他還是在“葉圓圓”的啓發下，步入魔道，成為了能和天命之子硬剛的終極反派。
所以在葉圓圓看來，他完全就是這個世界裏，她惡毒意志的繼承人嘛！
要叫葉圓圓說，他們這些惡毒配角，就應該都團結起來！早點一擁而上，和天命之子們不死不休！
這樣，說不準要不了幾天，劇情點就能被一次推完了呢！
而且，就算撇開她這些關于惡毒反派，聯手對抗天命之類的小主意不提吧。對方也是在她下線後，真的只差一點點，就能幹碎了天命之子的狠人！
只要她現在能拉着他，稍微啓發一下他，去想想什麽叫“堕入魔道”。那光是他本人身上的劇情點反饋，肯定也不會少的！
葉圓圓這邊越想越開心地，獨自快樂着。
而她身前，厲七深深地凝視她片刻，想要記住她此刻的眉眼、嘴角、笑意、傷痕……此刻的一切。
繼而，他也低笑起來——
“在一起”嗎？
厲七相信有無緣無故的恨，因為他見過。
他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在一起”，因為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見過。
但，不論，葉圓圓是為了什麽，把他當笑話逗弄也好，或是另有所圖也罷。
——她的出現，都已經是這個世界對他的，最好的施舍了。
最終，厲七還是伸手，慢慢擦掉葉圓圓臉側血珠。
低頭，握緊手上血痕。
轉身，面向天穹。
金色經幡，構築成一圈圈星雲般的光環，将周圍層層加碼，鑄成一個絕對的牢籠。
而封絕一切的擎天之柱，以不可擋之威，已經壓到了近前。
厲七面對這無與倫比的萬鈞偉力，想：
今日就算拼到從此永鎮地獄，他也絕不允許，葉圓圓比他先死。
很久以後，厲七回想此時，會知道，這個時候的他，還是想得太多，見識太少。
葉圓圓也在擡頭。
這一瞬，透過陣法星雲，她和葉嬷嬷視線交彙，彼此對視。
繼而，在厲七的失悔驚錯之中，十方絕仙陣展示出了它的無窮妙用——
上一瞬，他和葉圓圓還只在咫尺。轉瞬之間，他所在的時空因果，已經和葉圓圓徹底分割開！
繼而，重重鎖鏈般的封禁，再次精準地只對厲七布下。
而那天際墜落一般的擎天之柱，精準地指向葉圓圓一人！
厲七震驚而瘋狂地，撕開金芒凝聚的鎖鏈，轉頭看向咫尺天涯的葉圓圓時。
她還是一臉惬意，似乎并不覺得失措。
“看好我哦。”她的聲音，仿佛就在他身邊響起。
但厲七夠不到她。
他心中痛得一片模糊，但此刻，他連想要拼命都沒有機會了！
只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擎天之柱，在葉圓圓只有不足半掌的地方，停住了。
葉嬷嬷切斷了對葉圓圓的注視，震驚且意外地轉頭。
葉圓圓也都已經準備好出手，此時也是有些意外。
随即陣法之內，四方、時空、生死、因果……統統被鎖死。針對葉圓圓的鎮壓也停滞了。裹挾天地之威的擎天之柱，宛若一座懸浮的巨大山脈，就懸停在葉圓圓的發際之上。
而陣法之外，葉嬷嬷轉向來人！
楚方寒是直接用九天雷引，轟向葉嬷嬷，讓她不得不停滞了一瞬。
但真正讓葉嬷嬷停下的，是被夾在雷訣裏，甩到她腳下的柳蘭心。
——按兩人計劃，為了避嫌，柳蘭心應該是要跟随同門，外出執行門派任務的。
此時，她卻帶着一身傷，狼狽地伏在葉嬷嬷身前，一時難以動彈。
楚方寒強行讓葉嬷嬷停手後，轉頭看向大陣，繼而瞳孔驟縮！
……葉圓圓又一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殘害。
楚方寒感受到放在胸前，他剛剛煉成的太乙還真丹，和那枚劍穗，傳來的絲絲涼意。
心痛如絞。
他在袖中，緩慢握拳。
擡頭，看向葉嬷嬷，一字一句：
“放了阿圓。”
葉嬷嬷哼笑一聲，并不作答。
楚方寒揮手之間，将一張鴻蒙開天陣圖祭出。這是他的師祖紫陽道君，親手煉制的靈寶！其上銘刻的鴻蒙開天陣，也是《太古紫霄創世真鑒》中所載的最強陣法！
葉嬷嬷只是哼笑。
她此刻手握完全激發的十方絕仙陣！真要硬碰硬，她并不懼怕。
不過，雲臺之上，鎮壓仙陣的執事，卻都有些騷動起來。
合力圍剿葉圓圓，對仙宮執事而言，只是仙府內部事務，他們只需執行仙府指令就是。
但，楚真人可是上清天道君嫡傳弟子，代表上清天一域。要是他們這些人，對楚真人動手，這與他們對葉圓圓動手，其中意味完全不同。執事們頗有些畏懼，若是事情鬧大，昆侖派追查下來。他們這些人，并讨不到好。
葉嬷嬷這才有些沉吟。
“我拿到了你們動過手腳的藥渣。也拿到了那張要了花姑姑性命的邀約柬書。”
楚方寒聲音平靜而冰冷：
“你們動手足夠快，但我也可以繼續查。
“放了阿圓，我們就此作罷。”
陣圖核心，在楚方寒身後，鋪展成一張滾動着可怖氣息的混沌星盤！
葉嬷嬷凝視片刻後，收起一些不以為意，垂眸思索片刻：“楚真人的意思是……？”
“你行事不周，而我動手太慢。”
楚方寒凝視着催發的大陣，只覺靈臺灌透了徹骨的清醒，而身體灌透了徹骨的冷。
“事至此，繼續下去，于你于我，都不是最好的局面。”
楚方寒發動混沌星盤。磅礴的氣息，在他周身湧動，翻起他素白的袍角。
他的聲音，伴随着混沌，一句一句，在四周時空中撞響：
“我與你立下道心誓：
“凡是牽扯進此前種種的玉秋仙府諸人，你盡可一次誅除！玄混九芒神針，也可以被收歸聚靈陣溫養。
“我只要阿圓。
“你放開她。
“前塵往事，我們一筆勾銷！”
葉嬷嬷聽懂了。
他給她機會，收拾她之前的破綻，和眼下的殘局。
而他接走葉圓圓。
雙方抹掉之前，各自的疏漏，重新回到最初的局面。
楚方寒有葉圓圓，而葉嬷嬷有仙宮禁譜。
這一次，不再有別的陰謀算計。
他們雙方，就在彼此對對方的盤算心知肚明的情況下，重新開始。圍繞玉秋仙府，進行争奪！
葉嬷嬷開始認真評估這個建議。
“嬷嬷可想好了？”楚方寒激發陣法。
葉嬷嬷瞥一眼上空催動的混沌之力。
“事已至此，門派不會不管不問，今日之事，絕不可能就此善了！”
柳蘭心看出葉嬷嬷已經動搖。她強忍內腑劇痛，開口。随即看向楚方寒，眼中是深深的恨意！
楚方寒是在她執行門派任務的路上，追到了她。然後直接當着她所有同門師兄弟的面，将她強行擒下的。
——他是意識到葉圓圓出了事，而他已經來不及查證、無法阻止葉嬷嬷的計謀得逞了。
所以，他也就不用查證什麽了。
他選擇直接不顧後果，直接當衆抓死她，提到葉嬷嬷身前！
明擺着告訴葉嬷嬷和她：
他已經不打算和她們講道理了。
葉嬷嬷敢動葉圓圓，他就敢直接掀翻明面上的所有門派規矩。不顧生死性命，大家直接動手，做過一場！
而要是葉嬷嬷此時收手。
那他們，可以回到門派規矩內。大家鬥而不破，各憑本事，分出輸贏。就算葉嬷嬷最後輸了，只要她還按照規矩來，最終也只是權争落敗，無關生死。
只是，如此不管不顧，狀若瘋虎的行事，真不像是柳蘭心知道的，那個謀定而後動的楚方寒。也……真是像極了，那個曾經為了心上人，可以不顧一切的楚方寒。
柳蘭心胸中激起一口鮮血，又被她咬住牙關，壓下。繼而她看向楚方寒：
“我們，也不會善了的。”
聲聲恨意，宛若要叫楚方寒嚼碎了咽下去。
而楚方寒先對葉嬷嬷許了一句：“今日之事，門派追查，由我一力承擔。”
繼而看向還趴伏着，爬不起來的柳蘭心，冷道：
“讓你師尊來動我試試。”
葉嬷嬷也看向柳蘭心。
她和柳蘭心，互相捏着對方無數把柄，葉嬷嬷不得不顧慮。
“都到這個時候，嬷嬷還在想什麽？”
柳蘭心爬起到一半，忽然眼中一狠，一掌拍出！
一張符箓，被她抛到楚方寒和葉嬷嬷之間。随即符箓展開成了一道光禁屏障，将楚方寒和葉嬷嬷的對峙隔絕片刻！
“魚再不死，網都要破了——”
楚方寒一掌拍碎屏障！繼而掌風去勢不減，直擊柳蘭心。
柳蘭心被一掌震碎內腑，嗆咳出一大灘血肉，整個人撲倒，再無法動彈。
葉嬷嬷也是果決之人，即刻對葉圓圓下了死手！
楚方寒判斷出，他無法止住葉嬷嬷了。
于是，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化為遁光，沖入陣中——
他要以自己為盾，擋住葉嬷嬷對葉圓圓下的死手！
葉嬷嬷立在中天之上，看着行事已經毫無章法的楚方寒，輕輕搖頭。還是，關心則亂，當局者迷啊。
十方絕仙陣的妙用之下，葉嬷嬷倒轉因果，挪移時空。
随即一笑——
楚方寒剛剛還想威脅她？
那正好，她要讓楚方寒，在咫尺天涯外，看着葉圓圓，被她摧毀神識、粉碎靈臺，徹底鎮壓！
葉嬷嬷全神貫注，操縱陣法，準備發出最後一擊。
此時，撲倒的柳蘭心，稍稍恢複些許，能從血泊中，微微撐起一點身軀了。但她試了幾次，還是爬不起來。
然後，柳蘭心低笑起來。繼而帶着無窮地恨意，輕聲低喃：
“葉圓圓，今日只有你死，我活。”
葉嬷嬷聽到了她的低語，心下冷嗤。
其實葉嬷嬷私心裏，一直不太看得上柳蘭心。此時聽到柳蘭心毫無意義的狠話，她也是只做未聞。
直到，葉嬷嬷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心悸。跟随靈識直覺，她再次轉向柳蘭心。
繼而，從瞳孔深處，湧上了極度的驚悚！
柳蘭心在念動某種秘訣。
而這秘訣，竟然能無視十方絕仙陣法的隔絕，直接牽引着已經被封印回那人體內的魔息，開始爆湧！
【她瘋了嗎？！】
葉嬷嬷意識到柳蘭心的舉動時，甚至都顧不上葉圓圓了。直接将全部仙陣之力，押注到魔息湧動之處！
但，一切幾乎無濟于事！
魔息開始不受控制的散逸。
葉嬷嬷腦中萬千思緒一起湧上，最後只有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念頭，壓過所有：
一旦魔息失控，陣法內的楚方寒、葉圓圓，包括這裏的所有人——
一個都跑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