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播

第16章 直播

方知艾寫完作業，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褚淵還沒有回來。

方知艾默然的将書房的燈關了，摸黑來到房間。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動靜。方知艾爬起來打開門，扒着門縫往外看。

褚淵扯下領帶，擡頭看到門縫裏的方知艾，看了看時間，“還沒睡？”

方知艾：“作業剛剛寫完。”

褚淵疲憊的走過來。“作業會寫嗎？”

方知艾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兒。他點點頭，其實他?*? 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套用公式，最後也得出了結果。他就把答案寫上去了。其餘的作業，也是把老師今天講的內容再删删減減抄到答案裏。

方知艾仰起頭，“你吃飯了嗎？”

褚淵笑笑，“吃了，快去睡吧。”

到了周日，方知艾才終于迎來了休息日。他打開直播間，好幾個熟悉的帳號問他怎麽這麽久沒有上播，方知艾說自己要上成人高考補習班，以後只能周天給大家直播了。這樣一來，本來就沒有多少人關注的賬號，也只剩下幾個僵屍號和舔顏的了。

褚淵坐在攝像頭之外，看這方知艾在臉上塗塗抹抹。五官在他的的工具下逐漸變成了另外的樣子。

方知艾一邊貼睫毛，一邊回答網友的問題。

“我用的這個是狐系睫毛。”

“大家不要過于追求又厚又長的睫毛，不符合人體，沒有自然美。”

“高光怎麽塗我之前講過了，我重新再講一遍，大家也可以去看看我以前的視頻。不要在顴骨上面塗抹，會顯得眼眶凹陷，人沒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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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艾上了全妝，他本來五官就很精致，褚淵覺得他這會兒看上去像個妩媚的女郎，但是眼神是化妝品修飾不了的，依舊澄澈。

方知艾看到褚淵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看着自己，本來在鏡頭前已經習慣了，這會兒又開始緊張。他臉慢慢紅了，關了直播間的聲音，小聲問道：“很奇怪嗎？”

褚淵笑笑，“很漂亮。”但他覺得其實不适合方知艾，方知艾就是個單純小孩，不适合妩媚的妝容。

方知艾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直播間。

寥寥無幾的彈幕都是學到了，或者是問他幹什麽去了，臉這麽紅。

方知艾沒回答，僵硬的轉折了話題。

播了一個小時，方知艾就告訴大家下播了。大家讓他再播一會兒，有的想學技術，有的還在追問剛才的問題，有的想看臉。

方知艾不為所動，堅定道：“我要去寫作業了，拜拜，下周見。”然後下播。

第一次在褚淵的面前完整的直播，方知艾有點羞恥，注意力一半放在褚淵的态度上，直播時間比之前少了一個小時，但是感覺更疲憊。

褚淵正在給陽臺上的向日葵澆水，聽到方知艾在衛生間叫了一聲，他放下灑水壺走進去，看到方知艾苦惱的看着手裏一張方形棉紗布。

“怎麽了？”

方知艾沮喪的嘆口氣，“卸妝油用完了，我忘記買了。”現在頂着一張濃妝豔抹的臉出去，方知艾是真的覺得為難。

褚淵看出他的遲疑猶豫，“什麽樣的？我去買。”

方知艾輕聲說了一個名字。他看着褚淵出門去購買的背影，覺得有些受寵若驚。褚淵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丈夫，他一直做得很好，但是幫老婆去買卸妝油這件事确實不太符合他。他應該穿着白淨的襯衫坐在書桌後面，拿着一本書，或者戴着眼睛，嚴肅的看着電腦。總之褚淵不太适合這種太有生活氣息的事。

夜裏一場雨過後，暑氣就降了下來。

褚淵事業正在發展期，來接他的頻率越來越低。這在方知艾的意料之內，但是心裏還是會渴盼。

褚淵加班得越來越多，經常深夜回家，還帶着滿身酒氣。

方知艾在熟睡中被驚醒，聽到陌生的說話聲。他輕輕的下床，打開門縫緊張不安的往外看。外面漆黑，借着走廊上幽暗的光照，方知艾看到了門口站着三個黑影。

方知艾想起褚淵跟自己說過，今天晚上加班得太晚，就不回來了。他看着黑影驚出一身冷汗。方知艾準備報警，想起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他着急忙慌得去拿手機，腳趾頭不小心踢到了床腳，方知艾痛呼一聲。

褚淵聽到房間裏的動靜，以為自己吵醒了方知艾。“你們先回去吧，辛苦了。”

褚淵關上門，來到卧室。裏面黑漆漆的，伴随着他按下開關，尖叫聲響徹房間。

褚淵也吓了一跳。但是他還是比較穩重，他擔憂的看向方知艾，用眼神詢問。方知艾眼睛大張，嘴巴開合，手撐着地板緊緊的貼着床尾，一臉餘驚未了的看向門口的人。

褚淵很快就反應過來事情原委。

他蹲下來拉起方知艾的手，讓他坐在床上。“對不起，吓到你了。”

方知艾粗喘着氣，臉色蒼白。

褚淵看到他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汗濕了，“怕吵醒你，就沒有開燈。”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其實他本來可以直接在公司休息，但是他還是回來了。

方知艾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酒味兒，剛才那兩個黑影應該是送他回來的人。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只餘胸口還在劇烈起伏。

褚淵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雙腿任意的伸直張開，姿勢狂放随性，胳膊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他的眼睛布滿紅血絲。方知艾看得出他醉了，應該不是很好受。

方知艾看到他發間隐藏的白發，覺得很難受。

“喝了很多酒嗎？”

褚淵閉着眼睛，“推不掉。”

方知艾把盤着腿放下來，踩在地上，“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褚淵拉住他的手，把他抱在腿上坐了一會兒，然後才松手，“倒杯水就可以了。”

方知艾倒了一杯水進來，沒看到褚淵的人，出去才看到褚淵在衛生間。

褚淵洗完澡進來，方知艾躺在床上指着桌子上的水杯。

褚淵拿起來一飲而盡，然後躺下，不到一秒，他就熟睡過去。

方知艾看了他幾秒鐘，抵不住困意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方知艾看到天花板上未熄滅的燈，想起自己昨晚上好像忘記關燈了。

他正發着呆，褚淵就推門探進來，“起來吃飯，待會兒我送你去上課。”

方知艾坐在餐桌前喝着牛奶泡燕麥，他不喜歡吃這個，但是裏面的果幹酸酸甜甜，他總是嚼很久才舍得咽下去。

褚淵把他送到機構門口，“下午下課了我來接你。”

方知艾訝異道：“你今天不加班嗎？”

褚淵：“今天休息，再上班就猝死了。”

方知艾聽着褚淵自我調侃的話，心想你知道啊。他點點頭。

方知艾來到教室，平時這個點已經到了的林希今天直到上課都沒有來。這兩三個月裏，他們慢慢熟悉了起來。方知艾發現林希的成績還不錯，林希也經常給方知艾講解題目。

一直等到了下課時間，方知艾給林希發了個消息，問他今天怎麽不來上課？

但是一直等到下午褚淵來接他回家，林希都沒有回複他消息。

褚淵開着車，餘光看到方知艾拿着手機轉來轉去，時不時的看一下。“有什麽事嗎？”

“我的朋友今天沒有來上課，也沒有回複消息。”

褚淵聽到方知艾交了朋友，感覺有點奇怪。因為方知艾一直非常的內向，之前從不社交，每天就呆在家裏等待自己下班回來。他猜測方知艾的朋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既擔心對方人品，又很愉悅方知艾交了朋友。

褚淵踩剎車，禮讓行人。“會不會是他太忙了，沒看到你的消息？”

方知艾搖搖頭，“林希不是這種人。”

褚淵靜默了一會兒，“擔心他出意外嗎？給他打電話問問？”

方知艾贊同的拿出手機播出去。對面響了好久才接通。

“喂，林希，有什麽事嗎？”

林希溫和的嗓音從手機裏傳來，方知艾心裏懸着的石頭落地了。“你今天怎麽沒有來上課？給你發消息也不回，我好擔心你。”

林希啊了一聲，然後感覺方知艾安靜了一會兒。林希才焦急的回複，“對不起，我朋友生病了，我照顧他，剛剛才看消息。”

方知艾釋然，“那就原諒你。”

褚淵将車停到車庫，沒有打斷方知艾，只是坐在駕駛座上靜靜的等候着。聽着他別人聊天。方知艾側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有下車。

林希笑道：“謝謝大人大量的方知艾同學。”

方知艾腼腆的嗯了一聲。

林希：“不聊了，我去給他打飯，明天見哈。”

方知艾嗯嗯。

褚淵等他挂了電話，才問道：“是機構裏的同學嗎？”

“是啊，坐在我後桌，他學習很好，經常給我講解題目。”

褚淵看着方知艾道：“這麽厲害啊。”

方知艾連忙點頭。“他很不容易的。”

褚淵看他對朋友稱贊連綿，“你很喜歡他？”

方知艾點點頭，“他不會拉着我一直說個不停，和安靜。也不會問我很多問題，我們幾乎不說話。”

褚淵似笑非笑的摸摸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