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權負責
第18章 全權負責
“我想要積極一點。”
聽到對面的Omega這麽說,鐘醫生把筆放在桌子上,做出傾聽的狀态。來這裏咨詢治療的很多人,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說過類似的話。有的人從繭房破繭成蝶,有的在繭房窒息。
方知艾擡起頭,從對視轉移到桌臺上的綠蘿。“我和我老公、丈夫雙休度假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他為了救人差點溺死。”
鐘醫生在本子上記下:他下意識想用“老公”更親密的稱呼自己的配偶,但最後用了更為官方的“丈夫”。病人渴望與配偶關系更加的親密,但實際中雙方關系并不親近。
鐘醫生道:“你的丈夫溺水是你覺得你抑郁症“複發”的刺激源對嗎?”
方知艾看着綠蘿的眼神收回,低着頭,雙手合攏,緊緊的握成拳。他突然擡起頭,眼睛通紅,帶着厲色和恨意。“不,我的意思是,他為了救人而溺水。”
鐘醫生明白了他話語裏重點,但是他并未指責或則一臉不贊同的神态。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溫和。這讓方知艾少了很多難堪。
“我和我的丈夫的結合是一場意外。那天晚上他救了我然後送我回家,但是我的抑制劑突然失效了,我們經過了混亂的一夜,他完全标記了我。那個時候,清洗标記的手術剛出現,成功率不高。出于alpha的責任,他娶了我。”
方知艾的表情甜蜜又哀傷,alpha的責任是一把雙刃劍,他更加的傾慕這位風度翩翩的alpha,但也清楚這場結合沒有愛情,只有厭惡,責任。
“你丈夫的責任感和善良讓你覺得你們的婚姻沒有愛情只有責任。”
方知艾打斷他,“不是覺得,是事實。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很溫柔善良,對每一個人。哪怕我生病了,他也非常耐心的照顧我。但是我卻以惡報善,用婚姻束縛了他。”
鐘醫生:“你愛他,卻得不到他的回應,這讓你覺得痛苦。”
方知艾沒有回答。許久,“我的愛對他的一生而言,舉無輕重。其實那天晚上,抑制劑失效的是任何一個Omega,他都會選擇負責。”
鐘醫生:“那天晚上只有你,時間不會倒退,你也不是他生命中偶然。”
“所以我很慶幸,但是我的幸運是他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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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也許他對你不僅僅是負責任的态度呢,你們聊過嗎?”
方知艾直接否認。他道:“他厭惡我,剛開始的那段時間他根本不想看到我,我們也幾乎不交流。後面,他對我好了很多,可能我總是在他面前哭,可能是他也覺得我太孤獨了,他對我溫柔了很多。”
叮叮叮——定時鬧鐘的聲音。
鐘醫生非常快速的按下靜音,想讓方知艾接着傾訴。
方知艾從沉浸的失落中恢複平靜。他站起來,“咨詢的時間結束了。鐘醫生,下次見。”
鐘醫生抱歉道:“希望這次咨詢對你有所改善,期待下次見面。”
方知艾走到門口,突然轉過頭問道:“鐘醫生,我需要吃藥嗎?我有時候控制不住我的腦子。”
鐘醫生凝思了片刻,“愛讓人生怖,愛讓人生憂。你的身體很好。不需要吃藥。”
方知艾點點頭,乖巧道:“好的。”
鐘醫生攔住他的腳步,“下一次,可以帶着你的丈夫一起來嗎?”
方知艾搖搖頭,不确定的說:“他很忙,經常加班。”
鐘醫生:“好的。”
“嘀嘀嘀——”早高峰,催促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方知艾回答褚淵,“我很配合鐘醫生。”他很乖巧的說。
褚淵:“那鐘醫生有沒有什麽建議呢?”
方知艾轉述道:“他說我要多運動,多一些戶外活動就好。”
褚淵點點頭,露出歉意,“這段時間,我比較忙,會經常加班。我給你報一個健身房或者其他運動項目好嗎?下個月我閑暇時間比較多,我會抽空陪你去。”
方知艾搖搖頭,看着他頭上的白發,道:“不要擔心我,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一起出去。你也要注意身體。你都生病了。”
褚淵感冒整整一個星期還沒有好。
褚淵側頭看着他,“是上次打電話的那個林希嗎?”
方知艾點點頭。
褚淵:“好,下次我請他吃飯。出去玩給我發一個信息。”
兩個人到了門口。褚淵要送方知艾進去,方知艾抵住駕駛座的門。褚淵怕把Omega推倒并未使勁,他按下車窗。
方知艾道:“我已經好了,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很累,要多多休息。”
褚淵:“送你去教室而已,不用急這麽點時間。”
方知艾搖搖頭,飛快的跑了。
林希走進教室,看到方知艾趴在桌子上,一臉精神不濟的哀愁。他彎腰摸摸方知艾的額頭,“感冒了?”
方知艾搖頭,坐起來。“沒有,不過最近感冒高峰期,你多注意哦,我老公就中招了。”
林希把書包甩在桌子上,“昨天溫差大,估計不少人都中招了。”
林希拿出書,用筆戳戳方知艾的後背,“我發現樓下有一家非常好吃的店,中午一起去吃呗。”
方知艾點頭,“好啊,我喜歡和你一起呆着。”林夕也不是主動社交的人,如果兩個人沒有什麽要分享,就會靜靜的一天,大家各做各的事,但是會陪伴彼此。
林希笑着點頭,“我也好喜歡和你呆着,你真的好可愛。”
上課前,方知艾給褚淵發消息,讓他中午不用給自己訂外賣,他和朋友一起下去吃。
褚淵打電話把王允喊進來,“讓公關部多聯系一下其他的投資人。必須在年底之前拉到投資,把項目完成。”
王允道:“那廳總呢?”
褚淵:“我來負責。”
王允出去後,褚淵拿起手機看到消息,準備打電話時,公關部的組長嚴慕推門進來,褚淵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嚴慕随性的側坐在他的辦公桌上,拿起文件扇風,訴苦道:“褚主管,為了這個項目,我們公關部可是竭力的配合你們拉投資人了,但是真的拉不動了。”
褚淵笑道:“嚴組長又謙虛了。公司許多上千萬的項目都是嚴組長促成的,這次還需要嚴組長幫忙,麻煩你們多辛苦一下。”
嚴慕訴苦:“我們部門,一個小o,兩個alpha都喝吐了。那些投資人愣是都沒有松一下嘴。”
他看着褚淵,意味深長的說:“褚主管,我看你八面玲珑,也不像是得罪人的人啊。”。
褚淵靠着椅背回視,風輕雲淡的笑着說:“已經這麽明顯,人盡皆知了嗎?”
嚴慕:“那到不至于,畢竟這是損害了公司的利益,鬧大了都吃不了兜着走。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嘛。”
褚淵:“那你們部門再辛苦辛苦,幫我争取一下,我會記住的。”
嚴慕等着就是這個“人情”,他站起來,嘆口氣,勉為其難的說,“我們努力争取。”他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轉過身來,“你看一下郵箱,我們組一個小o陪酒,喝醉時不小心打開了錄音,無意中錄到了。”
褚淵道了一聲謝。
嚴慕離開後,褚淵打開錄音,是老汪和其他幾個投資人的聊天,明面上說項目不錯,但是項目負責人褚淵不太行,投資的話風險很大,都是多年老交情,勸他們慎重。
褚淵聽完後,給嚴慕發消息,今晚自己和公關部一起去應酬。
褚淵發完消息後,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又坐電梯上樓。在門口遇到老汪的助理,“汪總在嗎?”
助理用手指辦公室,“在呢,稍等,我去看一下汪總現在放不方便。”
助理推開門,走到正在和朋友打電話聯絡感情的老汪面前,老汪擡起手示意他安靜,對着手機熱切道:“你生病了都不告訴朋友一聲,我還是從李總那裏知道的,下班了我來看看你。”
對面估計是拒絕了。
老汪嘆口氣,“我們都是兄弟兩啊,見一面少一面,你別推了,就這樣說定了。”
助理等他打完電話,說道:“褚主管在外面等着。”
老汪:“什麽事?”
助理搖頭,“沒說。”
“讓他進來吧。”
助理出去後,褚淵推門進來,坐在老汪的對面。
褚淵開門見山,“項目的投資一直不到位,汪總,您和那些投資人熟,今晚我請客請那些投資人,能麻煩您晚上出個面拉攏一下嗎?”他站起來,弓背彎腰給老汪點煙。
老汪眯着眼睛隔着煙霧看褚淵,“真是不巧,我老朋友生病,我還準備下班去看望他。”
褚淵:“資金不到位,項目可能會被腰斬,前期的付出都功虧一篑。公司虧損會很大。”
老汪不高興的批評:“當初當着所有人的面我把這個項目交給你,讓你全權負責,就是相信你的能力,現在你說項目要被腰斬,你說我該怎麽處理!”
褚淵繼續給老汪點煙,被老汪擡手擋住。他放下打火機,把煙灰缸拉過來彈了彈煙灰。“麻煩汪總,今天晚上出個面,之後問責我願意承擔。”
老汪達到目的,把煙蒂在褚淵遞過來的煙灰缸裏按滅。“你是我一手提拔出來的,你問責,別人也是笑我,算了,你還是太年輕,扛不了重任,今晚我把我的老臉拿出去。行不行就不能保證了。”
褚淵站起來道謝,“汪總的面子,大家肯定會買的。那今晚就辛苦汪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