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路晨煩得很,也沒有那個心思吃早飯。
從煙盒裏敲了根香煙出來,站在餐廳門邊等。
裏頭那個二傻子幾乎把場子裏所有東西都扒拉了一遍,端着一盤三個人都吃不完的東西找了個位子坐下,捧着臉開始傻笑。
辣眼睛。
他別開臉,正好看見紀時許從拐彎過來。
不由眯了下眼,認真打量了下這位鼎鼎大名的白月光。
平心而論,男人皮相長得确實不錯。
身高腿長,氣質清傲,那一雙眼睛又沉又冷,不說話只往那兒一站,就給人種只可遠觀的驕矜氣質。
跟徐羲就像熱帶跟南極,完全不合适。
徐羲這團火遲早被這塊冰弄滅了。
路晨這麽比了比,稍微舒服了點兒,站直身子準備跟他一起進去。
誰知道這人目光掃過來,一點停頓都沒有直接往裏走。
他想也沒想把人拉住:“哎......”
紀時許停住腳步,看了他兩秒,把手裏的房卡跟打火機遞過來:“抱歉,沒注意。”
路晨大大咧咧接過來,擡了擡手:“出去抽根煙。”
兩個人擦肩過去,分道揚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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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晨走出去兩步,回頭,看着男人的背影。
剛剛,他絕對看到自己了。
他站那,看着紀時許進了餐廳,站在門口沒有動,徐羲蹦蹦跳跳跑到他跟前,把人往桌子領。
他眯了下眼,這大少爺什麽毛病。
——
徐羲早早放下筷子,捧着手機翻影院排片。
紀時許坐在她邊上,一只手靠着她的椅背,一只手拿着杯咖啡醒神,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對面的路晨說話。
等她選好電影擡起頭,就聽見路晨說:“那今天就勞煩你當導游帶我們玩了。”
徐羲:“啊?”
誰?
我什麽?
什麽們?
紀時許點頭:“應該的。”
徐羲:“啊啊?”
紀時許轉過來,擡手把她下巴合上:“帶你出去玩,上去化妝。”
徐羲閉上嘴,面無表情:“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很醜嗎?”
紀時許臉色都沒變一下,随口就接:“沒有,你素顏就很漂亮完全不用那些膚淺的東西畫蛇添足。來,站起來,我們出門。”
徐羲秒慫,捂着眉毛灰溜溜站起來:“不了不了......”
......
化好妝,徐羲穿着大衣,拄着下巴坐在床邊,看着紀時許彎腰從行李箱裏翻外套。
“紀教授,能不能解釋一下事情是怎麽發展到三人行的?”
紀時許充耳不聞,在行李箱裏翻了一會兒,拎出來一件深黑色羽絨服遞給她:“穿上。”
徐羲瞪大眼睛:“千裏送羽絨服,你這是什麽可怕的操作啊!”
紀時許沒理,走到她面前,抓着她胳膊,一只一只給塞棉服進去。
完了還拉鏈從底拉到頭,毛絨絨的帽子一扣,蓋住半個眼睛,只剩下挺翹的鼻梁和嘴巴。
紀時許欣賞了兩秒,又從行李箱裏找出之前給她買的那條麋鹿圍巾,左左右右給圍了三圈。
好的,嘴巴跟鼻子也沒有了。
徐羲面如死灰讓他折騰完:“紀教授你老實說吧,小時候別人玩泥巴的時候你是不是都躲在家裏給金剛芭比換裝?”
“你知道女人的愛很脆弱,是不能輕易挑戰的嗎。”
兩個人對視了兩秒,徐羲露出來的每一寸皮膚都處在炸毛邊緣。
紀時許嘆一口氣,把圍巾一圈一圈解下來。
徐羲擡了擡大到犯規的帽子,繼續剛才的問題:“你跟我們老大怎麽勾搭上了?你不是來跟我二人世界的嗎?誠摯邀請他一起是什麽意思啊?”
紀時許站在她面前,垂着眼睫看過來,唇角似笑非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
徐羲眼神飄走,倔強道:“我怎麽知道。”
“呵。”
紀時許從喉嚨裏擠出來一聲不怎麽友善的笑,右手食指跟中指張開,剪刀似的一左一右夾住她臉頰,輕輕晃了下:“你乖一點,嗯?”
徐羲被迫撅着嘴,眨巴眨巴眼睛:“嗷。”
......
半個小時之後,徐羲站在游樂場門口,有一分鐘的窒息。
“老大,你一個三十出頭的人為什麽要在大冬天來這裏?”
路晨抄着手,笑得很無辜:“我女朋友想來。”
徐羲先是友好地對旁邊金發碧眼前凸後翹的小姐姐笑了笑,然後轉過來面無表情用中文說:“所以你有女朋友約為什麽還要叫上我們倆?”
路晨攤手:“double date。”
我double你個腦殼哦。
徐羲捂着額頭,生無可戀地跟着紀時許刷票進去。
整個游樂場看起來非常冷清,大部分高空刺激項目都在檢修。
一入園,金發小姐姐就興奮地指着路标上的鬼屋,抱着路晨胳膊撒嬌。
路晨攬着她的腰,轉頭招呼徐羲兩個。
徐羲嘆一口氣,攏了攏頭上的大帽子,拉着紀時許說悄悄話:“老實講,我覺得路晨在泡未成年。”
紀時許不怎麽想跟她讨論路晨的女朋友,問她:“你不喜歡游樂場?”
“大學跟室友來過,也還好。”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玩的項目,說:“可能是我室友一邊坐雲霄飛車一邊吐的場景太震撼了,給我留下了很深重的陰影。”
紀時許:“......”
“你來過嘛?”
“沒有。”
徐羲不信:“你在這呆了六年,沒有來玩過?”
“男生不會組團來游樂場玩。”
徐羲斜眼:“就沒有什麽金發碧眼小姐姐約你?”
紀時許瞥她一眼,唇角彎了下:“哪裏來的金發碧眼小姐姐?”
徐羲哼了一聲:“就你那個聯合國彩旗後援會。”
“?”
說着話,人已經站在鬼屋入口了。
大冷天,來玩的人都聚在室內項目裏,鬼屋外邊排了老長一條隊伍,叽叽喳喳地非常熱鬧。
路晨跟他疑似未成年的小女朋友站在最後面招手,一會兒功夫後面又多了兩個人。
徐羲數了一下,十二個人一組進去,每組間隔十分鐘,怎麽也得排一個小時了。
她拉着紀時許過去,從小包裏邊挖出來兩袋零食,扔給路晨一包,站在後面開始打發時間。
紀時許背靠着木質圍欄,擋着風,把人拉到身前側站着,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厚實的帽頂還有帽沿的一圈白毛。
“累不累?”
徐羲腦袋頂着他胸口,百無聊賴地抓着他手指玩:“不累啊,平時工作也要站好幾個小時的。”
紀時許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勻稱,指骨明晰,指腹上薄薄的繭,用勁的時候手背上會浮起幾根經絡,男人味十足。
她天馬行空地說:“哎許許,你以後失業了要不要考慮做個手模什麽的,肯定能發大財。”
“做手模能養活你?”
“說得好像我很能吃一樣。沒聽過一句話嗎。”徐羲仰頭,從帽子的縫隙裏看他一眼,眼尾綴着風情,“我吃得不多,嫁給你的話,可以吃得更少。”
紀時許看着她,喉結滾了滾。
半天,扣着她後腦咚得把人壓進懷裏。
徐羲拍他:“哎呀我要喘不過氣了。”
......
路晨摟着女朋友心不在焉地聽她說話,時不時留意後邊的動靜。
站了不一會兒,小女朋友說腿疼,路晨攬着她的腰,直接把人舉起來放欄杆上邊。
小女生晃着兩條腿,熟練地把胳膊跟腿纏到他身上,弓身就要索吻。
這種事在美國街頭随處可見,就這會兒就有好幾對情侶無聊地開始接吻了。
路晨以前也不會覺得大庭廣衆有傷風化什麽的,這回就是心口一跳,下意識偏頭看了眼。
正正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眼睛。
徐羲鑽在他懷裏,壓根看不見。
路晨胸腔積了一口氣,卻不知道怎麽疏解,面前女朋友已經壓着嘴唇親上來了。
他順勢摟住,閉眼之前看見紀時許似是嘲諷的嘴角。
徐羲正念叨寵物店的小可愛,發覺面前男人連個反饋都沒有,不由擡頭,就看見他表情奇怪地看着旁邊。
順着目光過去,隔了兩個人的地方,路晨跟他女朋友舌吻得火熱,女生的腿還很有暗示意味地在他腰上蹭了蹭。
徐羲啊了一聲,眼疾手快跳起來捂住紀時許的眼睛,兇巴巴地:“不準看!”
前面兩個人也分開了,女生看着這邊咯咯地笑。
徐羲瞪了路晨一眼:“你別教壞我們許許。”
路晨:“......”
後面徐羲就完全處在炸毛狀态,也不跟紀時許聊天了,筆直地杵在那裏,隊伍動了她才挪一下,生生站成了雕像。
紀時許忍笑,問她:“渴不渴,喝東西嗎?”
徐羲不理他。
過三秒,面無表情地轉過來:“我要喝奶茶,波霸布丁三分甜,要溫的,上面戳一把小傘的那種。”
紀時許點點頭,隔着帽子揉了揉她的頭:“行,祖宗。”
徐羲甩開他的手,哼了一聲。
餐飲區在鬼屋的那頭,要繞過小半個游樂場。紀時許擠着隊伍走出去之後,路晨讓身後兩個人上去,退到了徐羲前邊。
“你男朋友家庭地位很低啊。”
徐羲不理他。
“啧,這種事情有什麽奇怪的,是男人都會想看。”
“他才不會。”徐羲轉過來,小臉緊繃,很嚴肅地說,“你不要惹他,我會生氣。”
張口閉口都是維護的話。
路晨舔了圈牙槽,氣笑了:“不是,你男朋友不看片怎麽的......”
看見小姑娘刷的紅起來的眼眶,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他妥協:“行行行,你家白月光眼裏只有你,別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徐羲吸了下鼻子,把外邊羽絨服脫下來塞給他:“我去洗手間。”
......
為了搞徐羲那杯帶着小傘的奶茶,紀時許折騰了半天,一來一回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了。
隊伍挪上去很多。
徐羲踩在圍欄底上,低着頭看地面,雪白的毛領擋着眼睛。
紀時許不自覺彎了唇,走過去,隔着道欄杆把奶茶遞過去:“諾,祖宗,你帶傘的夏威夷奶茶。”
女生好像還生着氣,接過來也不說話,悶聲喝了兩口。
紀時許揚唇,剛要擡手揉揉她腦袋,目光落在她帽子邊漏出來的金色長發上,動作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