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陰錯陽差

第68章 陰錯陽差

一個窒息的親吻,能代替很多言語。

宋撿快要被頂起來了,無力地靠住牆,他的手想抓哥的頭發,把手指插進去,像他們以前在小帳篷裏。但現在他不敢,萬一被梁霄看出來些什麽,察覺到什麽,發現他和哥在屋裏做了哨兵向導絕對不允許的事,在偷情,那周允長官的名譽就徹底毀了。

可是當他張開嘴時,又吸得那麽深,深到他恨不得把身體給鑿開。

手在硬挺的向導軍裝上亂摸,摸到了肩線,摸到了肩章,也摸到勳章。這每一個,都是哥帶着哨兵上過前線的證明,無數次的英勇作戰,無數次的死裏逃生。

哥像頭狼,帶領着部隊。

部隊裏,有得是更強的哨兵,甚至還有漂亮強壯的女哨兵。宋撿把舌頭伸進了周允的嘴裏,咬他的嘴唇來洩憤,明明知道小狼哥喜歡男人,可是還是會對女人有無限抵觸。

大概是小時候那個闖進帳篷裏的姑娘吓着了自己,她的話刺激到了自己,在自己還看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時候,提醒他,男人和女人的本質區別。

宋撿好害怕,怕哥雖然喜歡男人可是也想要小孩兒,自己不能給啊。自己又不像小丢,好歹能吃進去一個蛋,把肚子撐鼓。

明明他們剛剛相認,可是宋撿已經在腦袋裏想了很多,想了一輩子那麽長的事。

兩個人什麽都不說,只靠眼神和動作,力度和深度,他知道他是小狼哥,他知道他是小半瞎。小狼哥變成了S級的向導指揮官,小半瞎變成了B級的撿垃圾小哨兵,可是當他們的嘴相碰,抱起來,互相撫摸對方的背部,一切都沒有改變。

什麽都沒有改變。

宋撿甚至沒有機會問,哥你為什麽不留長頭發了。

哥那頭長發,多漂亮啊,營地裏每個人都誇,說他跑起來有多麽多麽帥氣,渾身都是力氣。當然帥氣啊,在自己還看不清楚世界時,兩只手已經會用野草絲編精致的頭繩了。

每天早上,給哥編辮子,是一個小瞎子最開心的事。哥的頭發那麽多,那麽長,和自己親嘴時,全部搭在自己的臉上,掃着自己的眼睫毛。

可是現在頭發已經不長了,還打了發膠,怎麽看都很像是一個人類,不像狼。可是宋撿很想試試,試試這個已經成了大向導的男人,身體裏還有沒有狼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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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蛇在他們身上滑動,擰成了麻花。周允的蛇伏在同類的背部,兩條蛇盤在一起。

小丢同時也纏住了周允的脖子,這是除了主人之外,第一個撫摸過它腹鱗的人類。

周允知道宋撿很想摸自己的頭發,可是不行。

但是他可以抓宋撿的頭發,手指插入發根,撫摸他還來不及清洗的頭發。裏面裹滿了沙粒。

沙子,沙子……周允用手推高宋撿的下巴,鼻尖往下移動,去聞,聞他脖子上的氣味,聞他佩戴的黑色皮質電擊項圈。

小狗離開自己太久,已經沒有自己的氣味了。周允咬住宋撿的下巴,用牙齒往上硌,一口一口地啃着。

覺醒之後,沒有人給自己編辮子了,也就不用再留長頭發。他把頭發剪短,在人類的管教下學習當一個人類,他覺得自己已經僞裝得非常像了。

一旦被宋撿認出來,他一定會依賴自己。不僅僅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更因為哨兵的基因。

哨兵無法抗拒喜歡的向導,會想要霸占和保護,獨享向導的精神安撫和向導素。宋撿本來就不聽話,不乖,他一定會想方設法靠近自己。

這就是哨兵和向導的命運。

可是他還是沒能忍住,在宋撿蘇醒後,他只想擁抱自己的小狗。

宋撿用拍地板的方式,試圖引起自己的注意,他那麽着急,沒有聲音地汪汪起來,周允無法抗拒本能。

他只能承認了,否則小狗為了逼自己承認,一定會去幹更危險的事。

他還會故意氣自己,去找梁霄,去找別的哨兵或向導,把他們當作哥。

不,他們不是,我才是。

狼和人永遠不一樣,他們是人,我才是狼。

他穿好了嶄新的軍裝制服,甚至戴好了軍帽,來找小狗,想讓小狗看一看,自己當上了向導的樣子。

公狼給配偶展現的,永遠是強壯有力。

兩條帶有劇毒的黑曼巴蛇盤在他們的腰上,随着不斷的摩擦,小丢的洩殖腔也鼓了起來。

它好奇地看着自己身體上不曾有過反應的部位,看不清楚,只能通過紅熱感應來觀察。

一瞬間,它的視線變清晰了,是主人打開了精神體的視覺通感。

它看清了一瞬這個世界,看清了強大的同類,看清了強大的向導。

宋撿打開了通感,他只希望小丢能看看哥的模樣,別像自己以前,連哥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金眼睛的黑曼巴蛇把小丢繞了十幾圈,将洩殖腔的位置對在了一起。

周允又一次拎住宋撿的迷彩衣領,把他掼在了牆上。

宋撿的腿還在他的腰上,他感覺到宋撿的嘴,在往自己的耳邊貼移。

像是要說話。

于是他用精神絲,調節了梁霄的聽力。

梁霄是自己最忠心的部下,相當于狼群的次頭狼,他不會出賣自己。

“汪……”宋撿非常小聲非常小聲地說,沒有音量,他還把周允的手,拿到自己肚臍左下方去摸。

這裏有一個十字刻痕。

有十字刻痕的東西,就全是小狼哥的。

周允看着他,笑了笑,咬住了宋撿的耳朵。享受小狗的讨好,這很重要。

粗壯的黑曼巴蛇這時放開了小丢,時間不夠了,蛇類的交配,需要幾個小時。小丢卻主動纏繞上來,單純地想要蛋。

“……對于這次報複性質的偷襲行動,大致彙報完畢,我建議,盡管展開行動,以免更多的哨兵死于戰火。”梁霄合上了筆記本,他知道自己的聽力被調節了,“下一步命令,請求指示。”

“很好。”周允從門裏邁出來,頭發絲毫未亂,軍裝也平整,“B級哨兵的住處我已經看完了,可以走了。”

“好的。”梁霄轉身去按電梯按鈕,“遲澍總指揮官那邊……已經來了訊息,他會在咱們的運輸機到達基地時,親自與您會面。”

“可以。”周允整了整稍稍歪掉的領帶,“我會親自和他解釋。”

電梯來了,他們邁了進去。電梯門合上,這一層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宋撿卻站不起來了。

他慢慢才走出來,一把拉上了休息艙的門。他靠在門上,迷彩服的拉鎖已經被扯開,腹肌上,兩道深深的撓痕。

小丢趴在一旁休息,吞吞蛇信子,好奇地看着他。

不知道主人發生了什麽。

“小撿撿。”王霸已經聽得目瞪口呆,瞳孔震動,什麽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喘息聲,哼唧聲,衣服和皮膚的摩擦聲,“和我解釋一下?我讓你竊聽周允,沒讓你色誘!你不用這麽敬業吧?”

“我……我超敬業的。”宋撿往後攏着頭發,肚皮上還很滾熱,“你說讓我接近周允,我這不就是……辦到了嘛。我是個……很合格的線人吧?”

“我讓你接近,沒讓你真和他發生什麽啊。”王霸是怕他暴露,也怕他動心,“你是哨兵,哨兵對向導有天生的占有欲,萬一……”

“我會控制的……”宋撿開始脫衣服,小不點兒都有反應了。他把小丢抱起來,放在床上,小丢好像不太高興,不希望周允離開。

現在它經歷完一次蛻皮,又變長了。

“你最好控制些,畢竟……他們是向導,真出了事,他們不會受到懲罰,但你這種小哨兵就變成炮灰了!是,他是大老遠跑去救你,可這也不能成為你冒險的原因!”王霸又一次提醒他,“向導都不是好東西。這個渣導……我懷疑他要欺騙你的感情。”

“嗯嗯嗯,我知道了。”宋撿已經脫光,脖子上挂着蛇,準備淋一個冷水澡,“霸霸,你能不能……先把竊聽關閉?”

“理由?”王霸無奈地揉着太陽穴。

“我想……我想那個。”宋撿開始揪小不點兒,好久,好久好久沒有自己動手幹這個了,以前都是哥幫他揪的。後來都是在生理室用電極片來解決。

王霸一下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無奈地摸向關閉鍵:“就給你幾分鐘,盡快解決。要是被上級發現我私自關閉,可是會被槍決的。”

宋撿沒說話,也沒浪費時間,手底下飛快地揪起來。

哥……宋撿反複地揪,想哥剛才的手。

睡了一夜,次日,宋撿躺了很久才起,一直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一切。

好害怕是個夢。

從走散那天開始,宋撿做過很多夢,但夢見最多的就是自己被人抱走,一個影兒帶着狼追他,可是追不上。

等他離開休息艙去集合,S級哨兵已經登上了運輸機,B級哨兵要最後才能登機。宋撿上了飛機後一直往前找,可是找不到哥的背影。他一定是在駕駛艙,或者最前面,和梁霄商量怎麽對付遲澍的責問。

梁霄,也是一個S級哨兵,嫉妒他……宋撿攥緊了自己的槍帶。

一直到運輸機平穩降落,宋撿都沒看到哥的身影。

巨大的運輸機穩穩落在086號移動基地的頂端停機坪,風很大,吹得所有人都站不太住。

順着停機坪的升降梯進入基地內部,空場上已經站了一隊人。

宋撿第一眼認出的人是遲澍,因為他那頭長發和純白色的制服很引人注目。然後認出了高調自負的戚洲,和從來沒聽見開口說話的楊嶼。

還有很多人,他們都穿着黑色的向導軍裝。

“你終于回來了。”最高指揮官遲澍還沒說話,戚洲已經先發制人,手裏還拿着一個小蛋糕,“086號基地的規則,對你不管用了?”

宋撿站在隊尾,但是聽到戚洲的聲音就開始有情緒波動,争鬥是哨兵的天性,會除掉一切對向導有威脅的可能性。

可是他還沒見過這些向導的精神體,也不敢和他們對抗。

自己太弱小了。

“我說過,我會有自己的解釋。”周允披上了風衣。

“解釋吧。”戚洲等着看他的下場,“未經起飛允許,私自調用基地的運輸機,帶着你的人不經作戰報備就走了,周允,你是不是想背叛我們?”

聽到背叛兩個字,宋撿剛才那點戰鬥意識全沒了。

他就是卧底,哥沒有背叛野軍,但他救回來的人,是人肉竊聽器。

他也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哥身處不同的陣營,自己是……卧底。

而哥最痛恨的,就是背叛。狼從不背叛,狼格外忠誠。

“這次行動,是我對沙漠生物的一次演習。”周允來到遲澍面前,“我一直懷疑,沙漠生物受人類情緒的吸引,只要向導能把哨兵的情緒波動吸收,沙蚺就找不到襲擊目标。這一次的狂風暴位置,是非常完美的作戰地點,事實上我也成功了,所有作戰資料會發給你,證明我的行為是有立得住腳的原因。”

遲澍聽完,沒有很快表态,這是他一貫作風,沒有調查清楚,絕對不輕易開口。只是他走到S級哨兵的面前,依次看他們的表情,緩慢地展開無數條精神絲,感受他們的情緒是不安還是鎮定。

是真話,還是撒謊。

他的精神力,比周允還要強大。

胸前挂滿了金色的勳章,全是戰勝的證明。

“他們呢?”遲澍感受到的是平靜,這些哨兵确實和沙蚺戰鬥過,于是,他看向了那隊不成樣子的B級哨兵。

“這些……”周允走到遲澍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是我的意外收獲。掃雷行動受到突襲,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有理由懷疑這是一次報複。他們是在雷區幸存的哨兵,剛好走出了沙塵,碰巧走到我的演習位置。”

宋撿低下頭,不是這樣,是哥專門帶人去找自己的。他永遠不會丢下自己。

遲澍的視線穿過了周允的肩,徑直走向B級哨兵的隊伍。精神絲從S級哨兵那邊收回來,開始往這邊延伸。

只要察覺到一點不對勁,周允就是在撒謊。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幸福感,強到令人震驚,仿佛是久別重逢,而且無法掩飾。

不對,這不可能是幸存哨兵的情緒,遲澍朝隊尾前進,試圖找出破綻。

宋撿低下了頭,怕他朝自己這邊來。

可是遲澍偏偏朝他這邊過來了。

在宋撿旁邊的尹生,按耐不住,主動向前跨了一步:“長官!您還記得我麽?”

他太高興了,高興得忘乎所以,甚至把精神體放了出來。一頭雄獅乖乖地坐在他腳邊,沖遲澍的方向看。兩只巨大的厚厚的前爪,擺成了丁字步,興奮地踏了幾下。

再是雄獅,也無法擺脫貓科動物的本能。

遲澍動了動手腕。“你是誰?”

“我是……當年您從軍校畢業,給您獻花的那個男孩兒!”尹生拿出随身攜帶的證件夾,打開後,裏面是珍藏的彩色照片,“那年我才八歲,今年我十八歲,是一名哨兵了!”

啊?宋撿吃驚地轉過頭,小丢也從他的領口冒出來,觀察着人類的一舉一動。

作者有話要說:尹生:沒錯,幸福感是我的情緒!我的!

宋撿:呼,好險……

小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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