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紅封買命案4

第016章 紅封買命案4

小漁村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街道上的攤販還是不少,人潮擁擠,尤其是靠近港口的集市。

“老板,你這裏是賣什麽的啊?”狗牙兒湊到一個攤位前面,好奇地問道。

“旋切魚脍。”老板是一個老婦,她拿起一旁的小碟,盛了三兩片遞給二人。“來,嘗嘗。我家味道可是這條街最好吃的。”

狗牙兒低頭敲了敲,拿起一片道:“這是生的?”

“對啊,味道可美了。今個兒一早我家老頭子才将魚宰了,取得可是魚身上最鮮的部位,細切成薄片,你沾這個料汁吃,可香了。”老婦遞給他一小碟蘸料,執意讓他試一試。

狗牙兒捏起一片,在蘸料裏滾了滾,送進嘴裏。

“嗯!好嫩!好鮮!”

狗牙兒沒兩下就将小碟裏的三兩片都吃完了,最後沒忍住掏錢買了一份。

“阿樹,你嘗一口吧,可好吃了。”

葉良玉擺了擺手,“我不吃生冷的東西。”

狗牙兒癟了癟嘴,感嘆道:“在吃東西這方面,你矯情得像梁公子。”

“說我壞話呢?”

兩人的背後傳來一聲。

“梁公子?”狗牙兒一個激靈,連忙搖了搖頭,“沒說你壞話。我是說,這魚脍味道真好吃,應該買一份回去給你嘗嘗。”

梁誡輕笑一聲,沒追究。

葉良玉不由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他今日換了一身水紅色的衣衫,頭上是一根木頭簪子,上面有三兩朵梅花。再配上他這張臉,簡直招搖。

“老板,來一份蟹生。”梁誡走到一旁的攤位前,丢下一兩銀子。“哦,其餘的不用找了。”

那老板立馬殷勤得緊,給他盛了滿滿一袋。

梁誡用勺子舀起一塊,送進嘴裏。看他的神情,應該甚是美味。

他注意到少年的視線,擡眸道:“你也嘗嘗?”

“他不吃生冷的東西,給我吧,我吃。”狗牙兒将葉良玉擠到一邊,湊上前去接過梁誡手裏的袋子。

“我給老板再要根勺子。”

“不用麻煩,都是親兄弟。”

梁誡眨了眨眼,心想反正他也不吃了。

狗牙兒早就被這香味饞的不行了,他接過梁誡手裏的勺子,匆匆舀起一勺就準備送進嘴裏。

結果,剛到嘴邊,就被人截了胡。

少年奪過他手裏的勺子,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狗牙兒先是詫異,又跳腳道:“你不是不吃生冷的東西嗎?”

葉良玉不以為然,“我現在想吃了不行嗎?”

說着,他還不忘從狗牙兒手裏抽過袋子,一口接着一口。

狗牙兒翻了個白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只得自掏腰包去攤主那又買了一份。

“周娘,出來買菜啊?”一旁傳來老婦的詢問。

女子笑了笑,“是啊,給我稍微來一點就行。今日我丈夫不在家。”

“又進山給你采藥去了?”老婦向女子投去羨慕的目光。

“對,進山去了。”

一旁的攤主也不忘接茬,“要不都說周娘命好,找了個這麽會疼人的漢子。”

“可不是嘛,周娘的臉色越發容光煥發了,哪還有半點病秧子氣啊!阿生那小子終于是開竅了,真好啊……”

“說這話作甚,多不吉利·。”

“怪我怪我,他們小兩口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周圍的攤主互相議論着,大多是說這個叫周娘的女子尋了個好男人,費盡心力的将她從小的病根都給治好了。

葉良玉看向那周娘,眼中不免有些疑惑。

“妖氣。”梁誡低聲道。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看來都覺察到了不對。

那女子的确容光煥發,但臉色卻帶着壓抑不住的妖異之光。

“這女子的命格,天生純陰,必然是多病短命之相。可眼下看來,不但身體強健,還有了些靈智。着實古怪。”梁誡向少年俯身,湊到他耳邊說。

葉良玉先是一怔,只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氣息靠了過來,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葉良玉。”

“嗯?”

梁誡看向他,思忖着他的神情,有些納悶:“好端端的,你又臉紅什麽?”

“太熱了。”葉良玉道。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作甚呢?我都走出去一條街了。”狗牙兒的聲音傳來,他小跑着過來。

“你怎麽又買了這麽多吃的,你自己吃得完嗎?”葉良玉看着他懷裏大包小包的吃食,說道。

“放心吧,我的肚子就像我的乾坤袋,我絕對不會浪費一點糧食。”狗牙兒說着,又往嘴裏塞了塊。

“你之前說你要來這個漁村,是有什麽事情嗎?”葉良玉側目看向一旁的梁誡。

梁誡沒有想到少年會提起此事,但還是道:“的确有事,但已經辦完了。”

“辦完了?”

“對,就在剛才。”

葉良玉沒再細問,畢竟他們的關系還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狗牙兒從後面沖了上來,一邊攬住一個,十分高興地問道:“現在我們去哪?”

“前面那條街有個紙紮鋪。”梁誡聲音淡淡地,但狗牙兒卻覺得背後一涼。

“去哪作甚?”他連忙縮進兩人中間,還不忘來回張望一圈。

“昨夜那狐妖沒能得手,今夜肯定還會再來。”梁誡說着,看了他一眼,“買兩個紙紮人,布個陣法,來個甕中捉鼈。”

三人走到紙紮店,這個店面其實不怎麽起眼,尤其是它連個像樣的牌匾都沒有。

裏面只有三步大,密密麻麻堆滿了紙紮的物件。

“客官,是要童男童女還是要金山銀山啊?——”一旁的老人出聲問道。

“都不是。”梁誡搖了搖頭,道。

老人嘿嘿一笑,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樣。

“美人香車?”

梁誡啧了一聲,思忖了一番。“也行。”

老人引着三人向一旁看去,“您瞧好,這一排都是上等的美人。”

只見一旁的牆面上,靠着一排容貌各異的女子。

衣着華麗,但又有些過于涼爽了。

兩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都自覺地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桌椅板凳。

只有那梁誡,仔仔細細,湊近了,将風光都瞧得真真切切。

“客官,怎麽樣啊?”老人狡喈地笑了笑,問道。

“嗯,不錯。就要這個,還有——”梁誡又指了指一旁的那個:“這個。”

兩個少年好奇地各自瞄了一眼,轉回來的目光又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

狗牙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哈哈,這椅子可真大啊,牆可真白啊……”

這條街道今日算是熱鬧,不過并不是因為有什麽路邊雜耍,支棚說書的。而是因為有個人抱着兩個紙紮人走在路上。

村小人多,都是些好信的,畢竟這八卦不常有啊,尤其是這種。

葉良玉感覺周圍的目光過于灼熱,他又往後靠了靠,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

就連狗牙兒這種放得開的,都不免覺得臉上一臊。

“梁、梁公子,要不我幫你拿一個?”狗牙兒看向風雨無阻走在前面的梁誡,此時男人正一手夾着一個,大步流星地走在街道上。

“好啊,你喜歡哪個?”

狗牙兒臉一紅,但還是指了指他右手邊的。

“咦,看來咱倆口味不一樣。”梁誡像是有些詫異,又像是在逗弄他。

狗牙兒又看了看左邊的,臉更紅了。

“你離我遠點……”葉良玉咬了咬牙,話* 語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這有什麽的,梁公子說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狗牙兒一臉正氣地說道。

葉良玉磨了磨後槽牙,最後得出結論:“你以後不要跟他走太近了,思想容易被荼毒。”

……

夜晚,小旅館。

三人逛了一天,可謂是筋疲力盡,最起碼狗牙兒是的。

他躺在床榻上,似乎想到了什麽,翻身坐起來。

“梁公子,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梁誡正坐在一旁,手裏懷抱着一個紙人,用毛筆沾了沾一旁的碟子,仔仔細細地在紙人的身上畫着些什麽。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着,他看了一眼葉良玉,似乎在等着看他的反應。

狗牙兒“哦”了一聲,看向梁誡懷裏的紙人,贊嘆道:“真有眼光。”

葉良玉沒搭他倆的茬,看了看桌上的碟子。

“那裏面是什麽。”

梁誡漫不經心,注意力依舊在懷中的紙人身上。

“我的血。”他道。

果然,就見少年的臉色一變,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眉頭緊鎖。

梁誡只覺有趣,不免笑道:“逗你的,你還真信。黑狗血而已。”

“小孩還真是好騙啊……”

少年瞪了他一眼,憤憤地鑽進被窩裏不理人了。

梁誡手中的筆向上一挑,算是落了最後一筆。

“今天可要争氣啊。”說着,他手成劍指,輕點紙人的額間。

紙人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緩緩睜開了眼睛。

床上的兩個少年已經進入了夢鄉,其中一個還發出陣陣鼾聲。

男人坐在桌前,靠在手臂上睡着了。

窗外陰風陣陣,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黑夜中伺機而動。

一縷黑氣從窗縫鑽了進來,小心翼翼。

“當啷”一聲,陣中警鈴大作。

狹長的雙眸瞬間睜開,嘴角微微上揚,帶着絲絲玩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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