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仿佛她是女主人

我有點窘迫,倒不是質疑他,不過他竟是讓肖家人處理肖顏,這一招太絕,我怕肖家不配合。

當然現在看他的神色,肖家肯定不敢違背他的命令,我知道我的顧慮是多餘的。

他看我一眼,道:“不忍心?”

我搖頭:“當時要不是你們及時趕來救我,我肯定就被……就被玩死了……我還沒愚蠢天真到去同情一個想害死我的敵人。”

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裏面帶着某種深意,也許……還有一絲贊賞?

不知怎麽,我不禁想起那個下午,他低沉克制的悶哼,還有額發間滴落的汗水……頓時滿臉燒紅。

好在他很快便收回了視線,緩聲道:“以牙還牙,挺好。”

我一愣,既而苦笑。

其實我并不想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大家都是女孩子,何必互相為難,但肖顏實在是太過惡毒,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她。

葉聞一直聽着我們說話,特意回頭跟我解釋:“針管裏的東西是高濃度冰毒,不到半克就能致命,我們檢查過,肖顏打算給你注射的量已經超過半克,一劑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上次在昏迷前,我就隐約聽見是冰毒。

但我還以為就是普通的毒,中一次後也許能戒掉,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兇險。

所幸是被救了,否則我一輩子恐怕都毀了,更嚴重點,可能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這也讓我再次認識到肖顏的狠毒,心裏的惆悵減去不少。

車子開了很久,我驀地發現是去葉家的路。

本來我是個路癡,只去過他家一次,不可能記得,但這一條路在帝都實在太有名了,兩旁都是高大的梧桐樹,住在這個大院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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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疑了下,鼓起勇氣對葉向遠道:“我還有事……”

一來是不想去葉家,二來我想着還有點時間,可以去見見季舒。

葉向遠偏頭掃視我一眼:“小瑾在家等你。”

有一段時間沒見小瑾,我确實也想他了。

但……

我偷偷地去瞧身側的人。

去了葉家,很可能就要跟他單獨相處,到時候我該怎麽應對?

我還不想這麽快就和他把話挑開。

他定然也不會允許我反悔。

可是在滾過床單後,我真覺得繼續和他做假夫妻會很尴尬,更何況還有之前肖顏的那番話,也叫我心生疑慮。

可惜不管我有多不情願,車子依然往葉家開去。

我徹底沉默下來。

車子很快便開進院子,今天有太陽,傍晚的夕陽鋪蓋在院子裏,透着一股清冷,不同于上次的熱鬧繁盛,這幢古樸的建築在餘晖裏顯得格外的安谧寧靜。

有警衛員給葉向遠開車門,向他敬禮。

之後我們進了屋內,有傭人在穿梭,各自忙事情,但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井然有序的。

我有種錯覺,仿佛回到了古代的某個官宦大宅。

上次因為人多,我也沒有好意思打量,這次我忍不住環顧了下四周。

屋子裝修得很有格調,布置都很古樸,幾乎都是木質的,乍一看似乎有些寒酸,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那些木頭一看就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和黃花梨木,還有各種不顯眼的擺設,光是那一件件古董和字畫,就價值斐然。

我不由笑了笑,葉家果然是有底蘊的。

這些東西,是普通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

當然也羨慕不來。

我斂了心緒,才發現大廳裏面靜悄悄的,并沒有看到小葉瑾。

有傭人道:“小少爺在樓上。”

我想起小瑾那一房子的軍用玩具,頓時覺得頭痛不已,他不會是一個人在玩那些硬邦邦的器械吧?

葉向遠道:“上去吧。”

我哦一聲,跟着他一起上樓。

推開小瑾的卧室門,我赫然望見顧長瑜也在!

屋裏開了暖氣,很暖和,她穿着薄薄的粉紅色外套,更襯得她肌膚勝雪,白皙的臉頰上透着淡淡的紅暈,黑色的長發垂在胸前,微微低着頭,脖子的線條特別優美。

當真是漂亮極了,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她正坐在小瑾的身側,笑意盈盈地看着小瑾玩一個航船模型。

不過小瑾好像并不怎麽搭理她,自己玩自己的,還拿着小螺絲刀試圖把船拆開。

顧長瑜看到我們,立刻站起來,柔聲道:“阿遠,你回來了。”

之前見過她好幾次,每次都是急匆匆的,我也沒有多注意她。

如今一聽,她的聲音還真好聽,清脆甜美,真像書裏寫的大珠小珠落玉盤。

我正開着小差,小瑾發現了我們,他一把扔了模型,奔過來,往我懷裏撲:“嬸嬸!”

他穿着一身秋衣秋褲,印着小貓咪的圖案,小短腿蹬蹬的,特別萌。

我笑着抱起他,捏捏他的鼻子:“想我嗎?”

他用力點頭,小胳膊纏着我的脖子,奶聲奶氣地應着:“嗯!”

我聽見顧長瑜笑着說了一句:“他們倒是投緣。”

葉向遠嗯一聲:“你怎麽過來了?”

顧長瑜輕輕嘆了口氣:“阿遜去部隊了,我一個人在家裏無聊,就來看看小瑾。”

即使是幽怨的語氣,聽上去也是嬌嬌的,好不讓人憐惜。

我抱着小瑾坐下,讓小瑾繼續玩模型,一邊聽他們對話。

顧長瑜突然咳嗽了一聲。

葉向遠皺眉,道:“天氣變化快,你嗓子不好,以後少出門。”

我狐疑地瞅向他,他的語氣跟往日并沒有什麽不同,可我卻聽出了一絲緊張。

也許是錯覺吧。

顧長瑜搖頭:“沒事,習慣了。”她笑了笑,“阿遜都沒你這麽關心我。”

我聽着越發覺得奇怪,她為什麽要拿她的老公和葉向遠比較。

而葉向遠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像也已經習以為常。

這時候傭人敲門,說是有客人來了。

我壓下心裏的困惑。

接着便看到一個高大的青年出現在門口。

我記憶力還算不錯,立馬就想起他是誰。

就是溫路第一次挺着大肚子來學校鬧事,把我撞暈,而葉向遠送我去醫院時,我在車上看到的那位穿軍裝的年輕人。

這次他穿着一身休閑衣服,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或許因為是軍人的緣故,他腰板挺直,面容肅靜,氣質與普通人的确有很大不同。

他給葉向遠敬了個禮,道:“團長,我有事禀報。”

葉向遠淡淡點頭,又轉向我。

我會意,忙道:“你去忙吧。”

等人走了,顧長瑜沖我一笑:“他就是這樣,忙起來什麽都顧不上,你別介意。”

我回她一個笑,但心裏那種古怪的感覺更強烈了。

她的神态和語氣都有些難以形容……仿佛她是這裏的女主人,是葉向遠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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