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界一
12 世界一
過了一段時間，很快就要面臨考試了，一班對于成績的事情幾乎一點都不緊張，顧辭是因為成績穩定，不出意外的話他還是第一，他對于自己的成績很有信心，其他事情他可能還沒這麽有把握，但牽扯到學習的事，顧辭是十分自信的。至于其他人，傅言是萬年不變的班級第二，偶爾能沖進年級前二十，而溫遠他們成績不上不下，倒也不至于太差，會拖後腿。
比起考試，他們更加關心期末考試結束後的分班分科情況，一中的傳統就是高一下學期進行分班，而第一個學期考完試，在同學們來領成績單的時候，老師就會詢問他們的分科意向，到底是選文科還是理科。第二學期報名的時候就可以做分班分科安排，文理科會各分成十五個班，理科是一到十五班，文科則是十六到三十。到時候會直接按照成績分配，成績最為優異的文理科前一百名，都會被安排到重點班，其他人按照成績每個班各分五名，剩下的打亂順序，由電腦随機安排。
顧辭進入重點班幾乎是必然的事情，而傅言要是發揮穩定的，也有機會。其他人估計是沒有希望了，他們并不怎麽看重成績，以後也是要進家族公司幫忙的，他們現在之所以會在意這一點，也只不過是以後還想要跟顧辭一個班而已。
早知道就應該更加努力地學習才是。衆人懊悔地想。
但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最後一科考完的時候，顧辭才剛從考場出來，傅言就已經在外邊等他了，見他拿着東西出來，動作自然地接過了顧辭手頭上的東西，并且遞給了他一瓶水。
“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等了很久麽？”顧辭沒有提前交卷的習慣，哪怕早就做好了試卷，他也會在座位安靜地等着時間到，然後再把卷子交給老師。
“我剛到，然後你就出來了。”他打開傘，替顧辭遮擋住日光。
其實傅言半小時前就已經來了，他等在考場外面的時候，偶爾有監考老師過來巡邏，看到他時還有過懷疑，但是看見他神色鎮靜目光沒有絲毫躲閃，依舊從容地站在外面，這才沒有多問，只看了眼傅言就離開了。但是在外面等了有多久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跟顧辭講了，免得他會愧疚。
——“顧辭！”
遠遠地，就聽見了溫遠他們叫人的聲音，他們的考場跟顧辭這邊離得有些遠，所以跑過來也費了一些時間。今天他們約好了，要去外面慶祝放假的事情，所以才會一同出現在這邊的考場，打算考完試就一塊出去玩。
顧辭也早就跟家裏打過招呼，讓他們暫時不用過來接他。他要跟溫遠他們出去的事情，顧家的幾位哥哥早就知曉，雖然顧湛并不是那麽喜歡傅言，但看顧辭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那麽開心，心裏也知道他其實很喜歡這幾位朋友，也就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更何況家裏做主的是顧辭的大哥，顧安是從來不會管什麽其他人的喜好，他在意的只有顧辭開不開心，要是這件事能夠使他高興，那麽不論後果是什麽，他都會讓顧辭去做，至于結局如何，該怎麽收場，那就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該考慮的事情了。
而現在不過是跟朋友出去玩而已，小事一樁。
“老大！”因為接下來就要放假了，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所以開心起來的溫遠一下子又忘了稱呼，直接叫顧辭老大，他問道，“到時候您選文科還是理科啊？”
顧辭不假思索，幾乎是立即就回答：“文科。”雖然顧辭不偏科，但他相對來說更喜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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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溫遠看上去有些失落，垂頭喪氣地說，“我打算選理科。”他最煩背書的事情了，溫遠還是比較喜歡理科。
可是這樣以後見顧辭的機會就更少了，文理班隔了好幾樓呢，尤其顧辭到時候肯定會在重點班，文科的重點班在七樓，也就是最高層。
溫遠想了想，立馬改變主意，“要不我也跟你一起選文吧！”
顧辭拒絕了他，認真地反駁：“這怎麽行，學習的事情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要是你真的想學文科我沒有意見，可如果只是為了這個，那就不能這麽兒戲。”
溫遠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的，聽到這個回答也沒有意外，只是小聲地應了句，深沉地嘆了口氣。
傅言只是安靜地打着傘，沒有插話，他想到今天早上出門前，那個男人跟他說的話，這是這麽久以來，這個人第一次關心傅言的學習情況，但卻是命令的語氣，“到時候，你必須給我選理。”
學文對于傅家的企業幫不上任何的忙，雖然他不怎麽重視這個兒子，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能看着傅言随意地選擇那些他根本看不上眼的東西。
“那你呢，你選什麽？”問完了所有小弟的意向，顧辭這才察覺到他似乎忽略了旁邊沉默的傅言。
傅言認真專注地看着他，忽而露出了一個微笑，堅定地說道：“跟你一樣，文科。”
聽到他的回答，顧辭點了下頭，随後又像想起些什麽，對傅言說：“這麽說來，我們又有機會做同學了。”
溫遠他們在旁邊既是羨慕又是嫉妒，要是他們也跟傅言那樣成績穩定，說不定也能跟随顧辭的腳步，去同一個班了。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
哎，他們會念詩了，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傅言又挨得顧辭近了些，将大半的傘面傾斜到顧辭那邊，輕聲道：“嗯，一定會有機會的。”他側頭看着顧辭，內心十分平靜，只要跟顧辭在一塊，就能放下所有的不安。
顧辭是他唯一珍視的朋友，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機會。
*
今天的行程都是由溫遠安排的，他們對于這一帶都很熟悉，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個愛玩的人，所以也知道怎麽也才能放松，慶祝今天的解放。溫遠先是帶着他們去了海底撈，這家店生意很旺，每次都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排上號，不過因為這是溫家旗下的公司，所以他們來這裏并不需要等。
顧辭愛吃辣，但因為胃不好，又不能多吃，所以鴛鴦鍋是最适合的。
幾位少年一玩嗨起來就什麽都顧不得了，邊吃邊跟朋友聊天，一言不合還動手，不過還是有注意分寸，只是玩笑性地敲頭，不會造成什麽傷害。
溫遠還點了酒。
顧辭只是看了一眼，便道：“未成年不能喝酒。”然後就讓人把酒給撤下了，換成了幾乎不含酒量的菠蘿啤。
吃着吃着，他們還開始玩起了猜拳。
顧辭在旁邊聽着，然後慢慢地吃着鍋裏的東西。
傅言用公筷夾了幾塊燙熟了的肥牛，然後放到溫水那邊過了一遍，見沒這麽辣了，才放在了顧辭碗裏，又開始繼續替他燙吃的。
他幾乎沒怎麽吃東西，只用了一點，就開始一門心思給顧辭弄吃的了。
溫遠本來還跟小弟玩鬧，見傅言這麽殷勤，也開始有樣學樣，替顧辭放了他最愛的蝦餃。
誰知道剛夾起來，還沒放到顧辭碗裏，傅言就已經攔下了他，“還沒熟，顧辭吃了會不舒服。”
溫遠認真地瞧了幾眼，也沒看出來熟沒有熟，他雖然總覺得傅言是故意的，但也不敢拿顧辭的身體開玩笑，然後又夾了幾片青菜，嘟囔道：“蔬菜總熟了吧。”
但又被攔下了。
“你什麽意思！”溫遠頓時惱了。
吃得正專注的顧辭察覺到不對勁，不解地擡起頭，他看向兩人，發現溫遠目光不爽地瞪着傅言，而傅言則是一臉淡定。
“太辣了，放水裏過一次。”
見他說得确實有道理，溫遠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往溫水那裏泡了下，才夾到顧辭碟子裏。
“這是我親手夾的！”溫遠邀功地說道，顧辭仿佛能看見他身後的尾巴在搖。
顧辭笑了：“謝謝。”
說着，他就加起青菜，咬了進去，等到吃完，才擡頭看向一臉期待的溫遠，鼓勵道：“很好吃。”
溫遠笑得心滿意足。
旁邊的碟子又放了幾塊肉，顧辭偏頭看了看，見傅言依舊專注地替他弄着東西，忍不住說：“我自己來就好，你先吃吧。”
“我不餓。”傅言笑了笑，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缱绻的溫柔，但很快，他就把這一抹情緒掩藏好了。
顧辭想了下，然後用公筷把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肉跟菜分了部分出來，弄到了傅言碗裏。
“這些我吃不完，你幫我分擔下。”他認真地說。
傅言先是一愣，随後他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顧辭的腦袋，笑着應答道：“好。”
溫遠狐疑地盯着他看，一邊想着怎麽這人變得越來越奇怪，一邊又不忘争寵，對着顧辭說：“老大老大，我的呢！”
“還有我，還有我！”
“我也要！”
其餘小弟不甘落後，争先恐後地喊。
溫遠恨不得把這群不會看眼色的蠢朋友踹走。
顧辭微微驚訝，随後見他們玩得這麽融洽，眼中也露出極亮的光芒，點頭笑了：“好，大家都有。”
包間裏發出歡聲笑語，他們在這裏玩得開心，而傅言的目光卻只落在了笑得一臉開心的顧辭身上，見他右手被醬料弄髒，他拿了張紙巾，細心地替他擦拭着。
顧辭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另一股溫暖的觸感，他困惑地轉頭，卻看見傅言正在給他清理。
傅言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眼中的困惑，笑了笑，語氣自然地問道：“我弄疼你了麽？”
顧辭搖頭，“沒有……”
傅言卻已經幫他弄幹淨了手，他把紙巾放到一旁，不經意間擡頭時，正好看見了包間門外一閃而過的身影。
他眸光一滞。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看到他那原本應該在公司處理事情的父親。
“你怎麽了？”顧辭見他看着外面沒有說話，好奇地問道。
傅言轉頭溫和地笑笑，伸手幫忙理了理顧辭淩亂的頭發。
“沒什麽。”他語氣依舊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