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舔狗》
第24章 《舔狗》
費小千是費家大老爺的私生子,十歲被接回費家,因為長得是一副瘦筋筋的姑娘模樣,沒少被人嫌棄。
小孩兒愛拉着費小千玩過家家,讓費小千裹着水粉柔紗窗簾布演新娘子,費小千不願意,跟人家打架,他表情兇狠,小獸似的龇牙,就連大人也奈何不了他。
偏偏費小千就聽費家表少爺方殊閑的話,方殊閑一說:“費小千,回來。”
費小千就蔫兒吧了,松開人家的衣領,從院子回到雨廊下,牽方殊閑的手不解氣地說:“下回他們再讓我當他們的新娘子,我還揍!”
方殊閑好笑地捏他手說:“男孩兒當不了新娘子。你以後就這麽跟他們解釋。”
費小千低眉順眼地嗯一聲,卻依舊沖着那群孩子兇神惡煞地瞪着一雙溜圓的眼睛。
方殊閑是費小千的姑姑領養回來的,是個藥罐子,後來費小千的姑姑懷上孕,便壓根不管方殊閑。
因此方殊閑平日裏的藥都不足量。費小千每月省錢給方殊閑買藥,但藥錢依舊不夠。
費小千就偷他爸的錢,被逮着了,他爸就掐着他的耳朵讓他跪在雨廊下,追問是誰教他偷錢的。
下着不小的雨,方殊閑撐傘過來拉架,被費家大爺逮着說:“你小子只聽你表哥的話,是不是方殊閑挑唆你偷錢的?”
方殊閑還沒動靜,費小千就從地上一個打滾站起來,沖費家大爺吼道:“我幹的事情,你別冤枉方殊閑。我壞歸我壞,方殊閑是好人。”
費小千被狠狠揍了一頓,撅着清淤的屁/股趴窩在床上,方殊閑拎着藥箱給他上藥,費小千裹着被單就要躲。
他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麽能夠被摸屁/股!
方殊閑扯他褲子腿說:“費小千,給我滾過來。”
費小千嫌棄地啧一聲,慢慢地趴着挪到方殊閑身面前,他說:“方殊閑,我跟你打個商量,你能不能對我好點,你這樣兇巴巴的就顯得我賊像舔狗。”
方殊閑攏了被窩一角搭在費小千腰上,怕他着涼,言語間看這小子越來越嘚瑟,不由得就下他臉子說:“人家舔狗至少舔得着,你呢?”
嘿,這氣兒受的。
費小千當即雙手撐床板支棱起上半身,舔了下方殊閑的下巴,嘚瑟說:“這不是舔着了嗎?”
于是挨了方殊閑的揍。
費小千上高一,方殊閑剛成年就被趕出費家。方殊閑要走,費小千想去送他,方殊閑不讓,費小千就偷偷查了方殊閑的車票,穿着黑衛衣跟在方殊閑後面。
一個老大爺跛腳過來撞到他,茶湯灑了他一身,老人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要費小千賠他三百塊的鐵觀音茶錢,費小千身上只有三十來塊錢,還是方殊閑折返回來,牽着他的手給老大爺賠了錢。
費小千說:“你幹嘛給他錢啊,他故意訛人。”
方殊閑說:“我知道。但我再不賠錢拉你走,我的火車就要開了。你特意跟我到火車站,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費小千心裏一百句想說的話,卻一個字都開不了口。
他索性踮起腳來抱了下方殊閑說:“方殊閑,我沒什麽好說的,總之你不要走太遠,等我以後來找你。下回再見,我就會長得比你高了。”
方殊閑摸了下費小千的腦袋,說:“想得美。”
費小千再見到方殊閑時,是在西北偏遠山區,方殊閑在村裏給孩子支教。費小千也報名了支教項目,和方殊閑一個組。
村子海拔偏高,方殊閑有高反,費小千晚上就拿了被子和氧氣瓶到方殊閑床上,倆人蓋一個被窩,他睡眠淺,一旦方殊閑身體不适,他就得起來。
一個宿舍有四人,關燈前都是各睡各的,一大早就變成了費小千跟方殊閑擠一起,有人就笑費小千就跟沒斷奶找媽的小孩兒一樣。
費小千聽了就說:“我斷沒斷奶,咱倆比劃一下就知道了。”
費小千那股子狠勁兒,讓別人不敢置喙。
支教結束,兩人準備開車回去。費小千開的SUV半路壞了,他們被困在半路,等人來拖車。
方殊閑睡得迷迷糊糊,隐約感覺到嘴唇上被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睜開眼,卻只見到駕駛座趴方向盤上,睡得呼嚕呼嚕響的費小千。
他剛眯了會兒,嘴唇又被碰了一下,他睜眼,費小千就親他,方殊閑推他,費小千就捉住他的手壓到椅背上。
方殊閑說:“你瘋了?!”
費小千眼神霧蒙蒙得有些迷離,他死死掐着方殊閑的手腕說:“方殊閑,我比你高了,我來這裏也是因為你……方殊閑,總之你懂我想對你說什麽的對吧?”
方殊閑搡開車門想跑,車門剛開一條縫,費小千就捉住他的手腕反剪在他尾椎處,又來親他,一邊親一邊說:“方殊閑,我喜歡你。”
也許是高反後遺症,方殊閑覺得心髒有些悸動。這樣的悸動在回到城市後,仿佛還殘存在胸腔裏,他沒回應費小千的感情,費小千後來松開他,什麽也沒說。
一個月後,費小千過來給他慶生,蛋糕吃到一半,整棟樓就斷了電,方殊閑穿着軟底拖鞋去找蠟燭,點燃蠟燭後,費小千已經趴桌子上睡着了,睡得很安靜,一個呼嚕都不打。
費小千熬夜趕完工作項目,開車從隔壁市過來,打着精神買蛋糕給方殊閑慶生,斷電黑了那一下子,他想着方殊閑看不見,就趴着眯會兒,沒成想真睡着了。
那天的蛋糕方殊閑沒舍得吃完,他給費小千鋪了床,買了一套非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在費小千半夜迷迷糊糊爬他床的時候,轉身輕輕地摟抱住他。
費小千勾唇笑,翻身壓着方殊閑說:“方殊閑,你今晚當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