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膽怯的狐

第0037章 膽怯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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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搖搖手機:“放學後找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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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青山見胡玉上課還沒回來,有點着急,剛想出去找他,就看他面色如常地回來了,只是手指上怎麽纏了一張創可貼?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胡玉比他行動還快,一下課直沖教室門。

宴青山給他發消息問他手指怎麽回事,胡玉說不小心被樓梯的釘子劃了。他走到外面走廊上,一眼就看到胡玉坐在操場的樹下。滿操場都是人,他也不方便下去找他,只能按下心,等待放學。

不過還能指使一個人。

“照月,”宴青山喊她,“請你吃烤腸吃不吃?”

金照月留步:“有什麽吩咐您就直說吧。”

宴青山指指樓下的胡玉:“胡玉手受傷了,你看看他怎麽回事兒。”

“受傷了?怎麽沒跟我說?啥時候傷的……”金照月一邊犯嘀咕一邊接過宴青山的錢。

宴青山遠遠瞅着金照月下去,跟胡玉不知道說了什麽,兩個人親親密密跑小賣部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氣。

這兩天總感覺胡玉打什麽小九九,心裏不知道盤算着什麽事兒。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眼下只等着公示的最後三天過去,兩個人低調一點,馬上就能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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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有人往你桌洞裏塞刀片!”金照月很生氣,“不行!這件事兒必須告訴老師!”

胡玉拉拉她,把在醫務室遇到嘉嘉的事情說了。

金照月見鬼一樣:“怎麽陰魂不散的,老是她啊,這件事兒先不跟小春說……我想想有什麽辦法。她要是真敢再放照片,我們就去找教導主任。”

“我也這麽想的,”胡玉道,“當務之急是我先穩住她。”

“你可別傻到一個人去,咱倆叫上陳舟。”

胡玉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兩個人找到陳舟的時候,他正在看一本高等數學。

“這是什麽玩意兒?”金照月震驚。

“大學的教材。”陳舟把書合上,“你倆遇到什麽困難了?”

“你怎麽知道?”

陳舟揚揚下巴:“看胡玉的臉就知道了。”

于是金照月又把事情複述一遍。

陳舟若有所思:“是嘉嘉的話,我倒是有辦法。”

“啊?”

胡玉和金照月面面相觑:“什麽辦法?”

“下午聯系我,我去取點東西。”陳舟說罷起身走了。

一下午都沒來上課。

宴青山察覺到什麽不對,手機上問胡玉怎麽了,胡玉騙他說班長爸爸身體不舒服。

宴青山煩躁地将手機仍桌洞裏,他認識到自己堅持不了三天。

這種随時等待通知的感覺,讓他極度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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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胡玉收到了地址。巧的是,那個地方就在陳舟打工的對面,一家酒吧附近。

胡玉先把地址發給陳舟。

等他跟金照月兩個人趕到時,隔老遠瞅見嘉嘉面色不愉地離開,陳舟背對他倆。

嘉嘉走到胡玉身邊,冷冷看了一眼胡玉,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金照月摸摸胳膊:“我滴乖乖,你見過她這臉色嗎?平常那假笑哪去了?班長這是幹啥了啊。”

陳舟見他們來了,緩緩走過來:“我抓到了她的把柄。”

胡玉很好奇:“她有什麽把柄?”

“陪酒。”

金照玉驚呼,捂住嘴:“我的天!”

“總共也沒幾次,而且時間都在十二點左右,我下班遇到過。”陳舟指指酒吧,“我說丢了東西,去拍了一下監控。”

“你還能記得哪天啊?”

陳舟點了點太陽穴:“我想哪天說不定能有用,專門記了一下。”

“班長太厲害了!”胡玉長舒一口氣,“沒想到這麽輕松解決這件事了,她手裏的照片你看到了嗎?”

陳舟點點頭:“我看着她删掉了。”

“你真是我的男神。”金照月鼓掌,“胡玉你今晚請客吧。”

胡玉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想吃什麽,我親愛的朋友~”

陳舟笑眯眯拒絕:“下次吧,我要上班了。”臨走前,他又囑咐胡玉:“你這兩天小心點,嘉嘉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我來的時候她後面還跟着幾個男的。你不要怕麻煩青山,有時候不讓他知道反而會讓事情失控。”

胡玉不置可否。

陳舟一看就知道他沒往心裏去,立刻決定要把這件事私下告訴宴青山。

他看胡玉還是一派天真的孩子氣,對人的惡沒有清醒的認識,面對危險也懵懵懂懂。

他甚至連尾巴都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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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胡玉信心滿滿回家去,等待他的是宴青山的冷臉。

其實剛進門,胡玉就覺得有點不對。

屋裏沒開燈,他看了一眼手機,才八點,離門禁時間遠着呢。

窗簾不知道被誰拉上了,嚴嚴實實,院子裏的燈光也進不來。

胡玉摸黑打開燈,還沒等他回頭,宴青山的聲音幽幽傳來:“去哪了?”

胡玉立刻進入警備狀态,擠出他标準的笑容,宴青山稱之為“做了壞事的心虛小狗笑”,平時來說這是他一貫受用的招數,只是今天不好使。

宴青山這是第一次談戀愛,給予了胡玉他最大的耐心和尊重,他把從聽胡玉的安排當做一種表達愛的方式。

別人管不了我,但如果是你,我願意。

但是,胡玉沒有遵守這種權力讓渡下的基本準則,就是不準隐瞞。

現在,宴青山決定收回給他的小小特權。

胡玉渾然不知,道:“沒去哪呀,我就是跟阿月出去玩兒了,去陳舟打工的地方吃飯呢。”

胡玉深知謊話要真假摻着才真。

宴青山朝他勾勾手,胡玉屁颠屁颠跑過去,坐在他腳邊,雙手搭在他膝蓋上,下巴放上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毫不遲疑。

“我保證下次早點回來好不好?”胡玉腦袋瓜轉得飛速,“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我跟我的阿月他們就不能經常見面了,但是跟你能一直在一起呢。”

小嘴抹蜜一樣。

宴青山聽了這一番話,心情也沒見好,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打量着胡玉。胡玉心裏發毛,于是嘴上愈發甜膩:“哥哥,我以後再也不這麽晚回來了。”

胡玉心裏還是害怕宴青山生氣,也不是單單對他一個人這樣。他害怕親密關系中的所有人對自己生氣,不限于朋友、恩師和戀人。

許是叫哥哥有用,宴青山終于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玉心裏松了一口氣,把臉頰貼在宴青山手心裏。

“胡玉。”

“嗯?”

“我後悔了。”宴青山指尖輕輕觸碰胡玉柔軟的嘴唇,“我喜歡你這件事沒必要像任何人隐瞞。”

胡玉急了,猛然擡頭,對上宴青山沉靜的眼睛,急切地說:“再堅持兩天行不行?”

“不行。政審過去還有畢業,還有大學,還有許多年,我不願意為了扮演一個正常人委屈你。”宴青山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跟我在一起這件事,不能成為威脅你的理由。”

胡玉一時說不出話來,倒不是因為恐懼事态失控,而是他察覺自己的內心竟然因為宴青山的話而感到一絲絲難以言喻的甜蜜,然而更多的焦慮掩蓋了這微不足道的甜。

宴青山彎腰,把他拽到懷裏,深深地擁抱他,用力到胡玉有點喘不過氣來。他把頭埋進胡玉脖頸:“寶貝,你是我的。”

(248)

第二天一早,金照月沖過來問胡玉:“我聽說今天你們倆是一起上學!”

胡玉生無可戀:“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我說是不是你把昨天的事情跟宴青山說了?”

金照月一個巴掌呼他腦袋上:“你怎麽能懷疑我!我可是跟你一條戰線的!”

她這一個巴掌下去,立刻有一道陰森森的目光射過來。金照月尴尬笑,摸摸了胡玉的腦袋,溫柔地說:“你是知道我的,怎麽可能背叛你呢?這肯定是班長幹的。”

胡玉将信将疑,把目光投向陳舟,對方抱着一本他看不懂的英文封面的書,察覺到胡玉的目光後,他擡頭,朝胡玉淺淺一笑。

“要是班長的話,肯定有他合理的理由吧……”胡玉自言自語。

金照月精準指出:“你就是不敢指責他。”

胡玉谄媚:“我也沒說你呀。”

金照月算是明白了,胡玉就是個廢物小甜心,對親密的人是毫無底線的包容。想到這裏,她不由得一股暖意沖上心頭,蹂躏胡玉的腦袋:“你記着,不管周圍人說什麽爛話,咱倆都是好姐妹。”

【作者有話說】

小狐貍是絕對的讨好型人格。

害怕失去任何一個對他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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