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伍拾玖章

第伍拾玖章

“zero,”在距離警視廳不遠的樹蔭下,有兩個穿着正經襯衫的男人正蹲在視覺死角處,小聲說着什麽。

“……我們真的就這樣進去嗎?”諸伏景光看着身上的衣服,有些恍惚。

安室透有些無奈的按了按額角:“那不然呢?是飛鳥……潘海利根這麽要求的。”

金發黑皮的男人稍微褪去在組織裏波本的形象,也脫下屬于波洛咖啡廳的安室透爽朗熱情的服務生形象,壓抑了很久的、沉默在面具之下的降谷零,終于得以短暫的浮出冰涼水面,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他看着不遠處,警視廳的方向,輕嘆一聲:“既然是潘海利根的要求,那麽出了什麽事,也沒有關系。”

諸伏景光愣了愣,還是有些猶豫:“可是,萬一被認出來……?”

琴酒那家夥,可不是好糊弄的。

抓卧底比貓抓老鼠都賣力……

每天不是在抓卧底就是在去抓卧底的路上。

安室透拍了拍好友的肩:“盡管做就是了。”

至于琴酒?

安室透抿了抿唇。

他最近把腦海中的記憶整合得差不多後,對于飛鳥律迦納的這一層身份,可謂是認識更多。

完全的、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而棋子自己甚至絲毫未察覺。

能把人賣了還能讓別人幫他數錢的那種。

性格明明很能折磨人,但是在不怎麽熟悉的組織成員面前永遠是冷冰冰的殺伐果決的樣子。

……以至于他發現,大部分組織成員對迦納有着不淺的誤解。

不過唯一一點的共識就是迦納大人做什麽都是對的,都是有他自己的安排。

這種奇妙的、甚至類似于玄學的從不失誤的計謀,在現在這個時候倒是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哪怕是被認出來了,琴酒那家夥估計也只會想,不愧是迦納,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吧。

安室透想起回憶。

要說飛鳥律沒點故意在裏面,安室透倒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也不知道小飛鳥在想些什麽。

就在安室透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時,就被諸伏景光深色認真地打斷:“zero。”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就剛剛。”

安室透有些無奈:“不愧是hiro。”

卻也沒有否認。

畢竟就目前的現實而言,安室透對于飛鳥律的印象和在被塞進來的回憶中的沖突,實在是讓人一時之間難以完全融合消化。

安室透現在就是處于,雖然記憶和感情都已經差不多複蘇,但是心裏總有點怪怪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東西,你情感上和理智上感覺它都是對的,但是你在現實之中沒有接觸到過,總有一種莫名別扭的感覺。

安室透定定地看着自家幼馴染,半晌,輕輕吐出一口氣:“景光。”

他的表情帶着自己都沒能察覺的絲絲凝重,“我們先去把那件證物取回來,然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好嗎?”

“……我也需要花一點時間一下整件事情的始末。”

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認真而有些緊張的眼神,只是溫和地笑笑:“好。”

……這樣看來。

還真是一場大事。

要不然zero怎麽都會先簡單解釋兩句,而不是以防産生誤解,一句話都先不說。

諸伏景光還是很相信自家幼馴染的,所以他只是點頭:“好。”

*

“下午好,伊藤警官。”安室透淡定自若地對着一個迎面走過來的警官打招呼,“今天又在加班嗎?”

“嗯……嗯,是啊!”被稱呼為伊藤警官的人臉上浮現一抹很明顯的茫然,但是依然下意識回答道,然後才慢半拍地開口,“請問您是……?”

旁邊的諸伏景光面帶微笑,話語卻是溫和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強硬,“不好意思,您不方便知道。”

其實他也沒說假話。

無論是黑衣組織還是公安,都的确不方便讓人知道。

安室透難得可以扮演一個唱白臉的角色:“伊藤警官,加班辛苦了。”

伊藤警官一愣一愣的,看着這兩人的架勢,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職位更高過來巡查的警官,當即機靈了一下,立正站好,“不,不辛苦!反而是二位大人也辛苦了!”

安室透、諸伏景光:“……”

看到全然陌生的面容,甚至沒有想看一下證件嗎。

這對幼馴染在心裏的想法難得得到了統一。

你們就是這樣當警察的???

安室透面上還是帶着微笑,但是氣場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涼嗖嗖的:“不辛苦。”

他說完,便低頭看了眼手表,禮貌性地點點頭後,便邁開步伐:“繼續努力,伊藤警官。”

笑死我了,透子這個眼神哈哈哈哈哈哈哈

透子:(咬手絹)今天就和風見說,讓他好好操練一下

透子的眼神真的可以出書了哈哈哈哈,那種雖然任務很順利沒有引起懷疑、但是由于過于順利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和警察的專業度.jpg

看到了彈幕的諸伏景光和安室透:“……”

兩人走遠些後,微妙的對視了一眼。

而諸伏景光則是若有所思。

……他之前其實懷疑過這個彈幕的真實性,或者說,是否和zero他們看到的不一樣。

但是剛剛的那一些……又好像,他們看到的是一樣的。

回憶起自己看到的過往的彈幕,諸伏景光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

算了。

還是等等會兒,和zero聊一聊再說吧。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二人此時此刻都對容貌做了一定的修飾,也沒有帶上真正的□□,只是做到除了非常熟悉他們的人,其他人幾乎不會認出來他們是誰。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在互相微微點頭确認後,便開始分頭搜查。

如果有哪些沒避開監控的地方,飛鳥律已經讓禦鹿酒全部替換處理幹淨了。

所以,

現在的任務只是找到那一件,據說內裏是由金子做成的,外面卻被特意塗上了一層黑黑的物質遮擋住的,一把鑰匙和一個印章。

另一邊。

在蘇格蘭和波本先撤離,貝爾摩德也一甩頭發,扔給飛鳥律一個暧昧的眼神便潇灑離去後,別墅裏便只剩下了琴酒和飛鳥律。

白金發青年輕咳一聲:“呃,我……”

他其實也想先找一個理由溜了。

雖然這裏其實是他自己的家。

話音未落。

琴酒驀然從沙發上起身,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抓住面前之人有些過于纖細的手腕。

“?等等,GIN……?”

“別動。”

殺手有些啞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帶着冬天初雪的微涼,不可思議的輕柔,将人攬入懷中,“……別動。”

飛鳥律愣了一下。

琴酒此時的懷抱,還帶着散不去的硝煙氣息,以往很重的煙味卻莫名淡了很多,仔細一聞,就能發現這人來之前特意噴了些東西,試圖讓煙味小一點。

琴酒的動作不輕不重,沒有帶着禁锢的意味,而是帶着安撫。

飛鳥律靜靜地靠在愛人懷裏,聽着那一聲聲有力的心跳,閉了閉眼。

半晌,小心翼翼的,在殺手懷裏蹭了蹭,就像一只小動物一般。

如同十年前,還能稱得上是孩童的兩人相擁依偎的模樣。

琴酒在感受到懷裏之人不安分的小動作,低笑一聲:“迦納。”

他還是喜歡喊他迦納,因為只有迦納,才是真正屬于他的那一朵玫瑰。

“上一次,我就說過,不用躲着我。”

琴酒早已看出來,自家這位不太安分的小先生,秘密在策劃着一場大事。

還不想讓他參與。

今天這樣說,只是因為,琴酒實在是覺得這人竭力避開自己的樣子,很刺眼。

他不喜歡。

……明明他們才是,最親密的人。

琴酒垂眸,注視着那雙極其漂亮的金色的眼睛,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捂住那抹清澈瑰麗的金。

“我不會束縛你。”

殺手的聲音無波無瀾,感受着手心處因為睫毛的閃動而帶來的絲絲隐秘的癢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他雖然不希望迦納被那麽多人看見、窺視。

但是他會學會尊重對方,哪怕恐怖的占有欲在叫嚣着把懷裏的人藏起來,讓玫瑰的視線只落到一個人身上,也只有他一個人為其澆水。

“……我會在你身後。”

保護着你。

銀發的冷血殺手頓了頓,在放開懷裏之人前的最後一個動作,便是小心的、帶着生疏的珍視,輕輕按了按對方顯得毛茸茸的頭頂。

他很早之前就立過誓。

他不是忠于組織。

他只忠于你。

你是惡狼唯一的珍寶。

也是唯一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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