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二天,跡部如願以償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看着前輩雙手系上了蝴蝶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強烈的滿足感。
鳳鏡川含笑看着他,誇獎道:“小景原來也會系蝴蝶結啊,手藝很不錯呢。”
跡部被看得很不自然,側頭抵唇輕咳一聲,随後挺直腰背叉腰,頭顱昂揚,脖頸修長有力,聲音上揚:“那是當然了,前輩可不要把我看成是什麽都不會做得大少爺。”
“是是是,我當然知道小景不一樣,好了,早訓快開始了,我們過去集合吧,不然等會又要聽三船教練唠叨的訓斥聲了。”
根據懸崖瀑布的訓練,每個人的不足以及他們所缺乏的訓練,三船都看在眼裏。
為了讓他們能在短時間內把實力提高,重回訓練營,他可是加班加點的為他們制定了訓練計劃。
除了每天必須的上下山挑水、爬山、揮拍,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進行對打外,教練又在樹上綁了很多藤蔓,國中生與高中生比賽蕩躍,不僅如此甚至在他們的腰部系上氣球被老鷹追趕等非人的訓練。
盡管訓練艱難辛苦,他們也能苦中作樂。
森林裏樹木高大,結成的藤蔓也有嬰兒手臂那樣粗,完全能撐起其中體重最重的田源志。
要說田源志,明明是個大胖子但身手意外的靈活,看得高中生是一陣驚奇。
與國中生相處這麽久,他們是不敢再借着前輩的名義來展現自己網球的實力,反而在國中生來到後山之後,看着他們那種堅毅不屈的眼神,高中生也不由被激起勝負欲,想要在各種比賽訓練中與他們一決高下。
甚至兩隊打賭,高中生和國中生誰先會下山。
對此,三船是樂見其聞。
這般,本來輕松完成訓練任務的鳳鏡川也不由跟着他們卷起來。
又是過了兩天,鳳鏡川撩起衣服下擺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露出一角腰腹,冷白的膚色覆上一層薄薄的肌肉和那被繩子用力箍緊扯過的青紫痕跡,異常明顯看起來駭人不已,汗水打濕襯衫,貼在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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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腰間傳來的鈍痛,他伸手揉了揉,不用想現在那地方也沒法看了。
站在高處,偶爾會有微風吹來,帶着夏日的灼熱,就連空氣都變得滾燙,白發微揚,鳳鏡川随意撩到腦後,湖色眼眸忽閃忽明。
他的腳邊放着一個系着繩子的輪胎,看着發色各異的少年正在吃力地慢慢挪動。
今天他們的訓練是在一處露天的地方,沒有任何遮擋,太陽直射下來的光線簡直可以把人烤化。
很少出汗的鳳鏡川都有些受不了了,更別說其他人。
“呼呼呼——”
“這天氣太熱了。”
“是啊,這什麽鬼天氣!好想下一場雨啊!”
也不知道教練是從哪裏找來的輪胎重得不行,他們得使出吃奶得勁兒才能拖得動,前方的坡地是最困難的,必須運用腰部和腿部的力量,只有所有人到達頂點訓練才算結束。
“話說,為什麽那個鳳看起來這麽簡單就可以拖得動啊?我怎麽就不行呢?”
“那你也得看看自己與他的實力差距,這些天來的訓練還沒有把你打擊夠?”
“......也是…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炎熱的天氣下他們即使在嘴裏抱怨,臉上還是露出不放棄的神情,不知過了多久,正午的太陽開始向着西邊轉移,所有人完成任務,霎時沒風度地倒在地上,遍地哀嚎。
跡部猛地喘了幾口熱氣,汗水滴進眼睛也只是随手抹了,精神疲憊眼眸黯淡,挨着鳳鏡川席地而坐,長腿無力地搭在一邊。
“小景,可以靠在我的肩上休息一下哦。”鳳鏡川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前輩的肩膀很可靠的。”
跡部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動,聞言輕輕抿嘴,然後像是下了一個什麽大的決定似的,慢慢把頭靠了過去。
跡部的銀紫色發絲看似粗挺,實則柔軟的不行,就像是随着主人的性格,時不時還有幾根發絲俏皮地貼着鳳鏡川的臉頰,略微癢意。
忽得跡部眼前一黑,看不見的情況下耳邊傳來的聲音異常清晰,這個主人的聲音溫柔又親昵,“小景,累得話可以閉眼睡一會兒,在前輩面前不必倔強,我會陪着你的。”
“睡吧,乖。”
說着鳳鏡川捂着跡部的眼睛,輕哼起一首悠揚的小調,跡部不自覺就閉眼上眼睛,微微蹙眉想要反駁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但時隔幾年他再一次聽見了那首熟悉的音樂,心神微蕩,跟着音樂的起伏緩緩陷入了深沉的睡夢之中。
鳳鏡川的聲音不大,躺在他旁邊的人也能聽見,是一首他們沒有聽過的音樂,但那種自在悠揚的快樂使得他們此刻緊繃的精神逐漸軟化,學着跡部小憩,卻聽着聽着睡着了。
幾道平緩的呼吸聲吸引了其他人的好奇,他們每天訓練很累,很少有訓練結束悠閑的時刻,空氣很平靜,他們揚唇明了的相視一笑,心有靈犀不去打擾他們之間寧靜的氣氛。
太陽西斜,天邊出現一道絢麗的晚霞,夕陽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宛如披上了一層金輝榮光,灼熱已然褪去,清涼的微風告訴他們,夜晚逐漸來臨。
睡着的人陸續醒來,沉浸在這晚霞當中。
睡了一覺,精神總算是好多了,跡部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那抹色彩,晚霞他看得很多,但卻沒有這一次內心深處傳來的悸動讓他欣喜。
察覺到肩膀的重量消失,鳳鏡川收回望着天邊的視線,扭頭瞧着身旁的男生。
眉間清朗柔和,道:“你醒了?睡得還好嗎?”
跡部伸展了下身軀,轉動着腦袋,眼睛明亮有神,疲憊一掃而清,又恢複成了平日裏的樣子:“啊嗯~睡得還不錯,感覺這些天的疲憊都消失了。”
鳳鏡川眨眨眼,眼睛一彎:“那就好。”畢竟他唱歌時讓系統在聲音裏面加了一點催眠。
長時間處于一個動作,為了讓跡部睡得好一點,鳳鏡川連身體都沒動過,此時肩膀一陣酸麻,他隐秘地轉動。
哪知剛動作便被跡部發現了,他站起身來到人的身後蹲下,“既然前輩讓我睡了一個好覺,那給前輩的肩膀帶來的困擾也應該由我來解決。”
說着,伸手就開始為鳳鏡川捏肩。
他不敢使用多大力氣,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在前輩肩上留下痕跡。
高傲自戀的跡部竟然為鳳鏡川捏肩膀?!衆人看到這一幕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驚奇又感嘆,就算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好,從小一起長大是屬于幼馴染的關系,但他們所認識和看到的跡部都是驕傲到狂妄的地步,要說為誰親手做過什麽,還是那種捏肩膀親昵的行為,他們從沒有見到。
這樣的跡部也只有在面對鳳前輩才會有的吧。他們心想。
跡部不是沒有感受到隊友熾熱的視線,只是他此刻并不在意他們的想法。
畢竟随心所欲有時候也是他的性格。
“好了小景,可以了。”鳳鏡川不想跡部捏得手疼,見肩膀不再酸麻便勸阻道。
跡部扶着鳳鏡川站起身來。
鳳鏡川向後揚了揚頭,腰肢彎成一個小的弧度,活動了下手腕腳腕,讓血液流暢。
“嗯~感覺這會兒很輕松呢。”
跡部收回手,夕陽愈下,薄暮消弭,“阿川前輩,我們先回去吧。”
“好啊,小景。”
“啊嗯~還是前輩先回木屋吧,我去石洞拿藥。”
“藥?”
“前輩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腰被繩子勒紫了嗎?我前兩天去衛生院買了一些上好的藥膏,抹上很快就不疼了。”
“原來小景注意到了啊。”
“本大爺又不瞎。”
“哦哦哦,好哦,小景真體貼!要給小景一個來自前輩的愛得抱抱!”
“......不需要,前輩,你安分點就行。”
*
距離哥哥離開家去到訓練營已經快一個月了,雖然每天有打電話确認平安,但鳳鏡夜還是不太安心。
必須要去訓練營看看哥哥,網球訓練那麽辛苦,他肯定過得很不好,說不定已經瘦得不成人型,還滿身是傷!
鳳鏡夜靜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不知道腦補了什麽臉色越來越驚駭,他猛地站起來,一錘定音:“沒錯,我一定要去訓練營。”說着就開始收拾東西。
床上發出“嗡嗡”的響聲。
夜拿過手機,“摩西摩西。”
“喂,孩子他媽,說好的今天出去帶着咱們孩子逛街,你人呢?”前兩天他們約好三個人一起去逛街,須王環和春緋等了他老半天了。
聽到電話的聲音,夜這才記起早上一起床為什麽待在房間的原因,神色抱歉說道:“對不起了孩子他爸,我現在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
“所以,今天的三人幽會,我怕是去不了了。”
聞言須王環一樂,手臂一攬搭在春緋肩膀,“這麽說,我可以和春緋過兩人世界了,好耶!”
高興歸高興,他還是很好奇夜是去做什麽重要的事,但論起“更重要”三個字,須王環直覺這件事關于一個人,“你該不是想去看阿川哥吧。”
“是啊。”夜不意外他能猜到,相處這麽些年,須王環清楚知道自己這個好友是多麽的兄控。
“啊,這樣啊,好吧好吧,雖然我也很想去看看那個所謂冰冷專業,高手雲集的訓練營,但就這樣抛棄咱們孩子,我是有一點于心不忍。”須王環慣會賣弄自己,也不在意路人聽到“孩子”兩個字看着他們複雜搖頭的眼神。
"見到阿川哥記得幫我問好,就這樣拜。"
電話挂斷,夜看着手機無奈搖搖頭。
U17訓練營本來就是封閉式訓練,雖說沒有明确規定家人探視,但如果有人前來,負責人也會勸阻,所以當夜來到訓練營時,他只能繞過大門的監控從圍牆外面試圖找到進去的辦法。
*
後山。
“你,就是你鳳鏡川,過來。”三船叫住正在訓練的男生。
鳳鏡川一頓,收好網球拍,走到教練面前,“教練你找我?”
三船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香得他咂咂嘴,當然這次他喝得可是真正沒有添加任何奇奇怪怪東西的酒。
鳳鏡川眼睛在酒葫蘆上面停頓了一秒,看着三船看似迷離實則清晰的眼神,不由淡笑。
那次他們的惡作劇被教練發現後,雖沒有直接明說,但在之後的訓練當中可是加了不少報複的私心,不說仁王與跡部,就連遠山都累得癱倒在地,直呼“果然還是那個魔鬼教練”。
暗戳戳地報複回去,原來教練也會做這種小孩子性的行為。
後來,聽說又找了一個人偷偷潛入到訓練營幫他打酒,不過沒那麽好運的就是他私藏的食物都被教練薅光了。
“黑部找你。”說着,手指指着一個方向。
路上鳳鏡川有些奇怪黑部教練找自己做什麽,直到看到一個異常高的男人身邊站着一個只有他腰部高的男生,兩人身形相差甚大,遠遠看去就像是巨人與小矮人的錯覺。
鳳鏡川一拍額頭,這家夥怎麽來了?!
“阿川!”夜見到鳳鏡川立馬高興地叫着他的名字,歡快地朝他招手。
“阿川阿川——”
夜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愉悅的表情,背包往地上一扔就迫不及待地奔了過去,一把摟住他,蹭着對方的肩膀撒嬌道:“阿川哥哥!”
“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呀!”
見到胞弟,鳳鏡川也開心地揚眉,他摸着肩上那顆軟乎乎的腦袋,回抱着他穩住身形,“我也想夜!”
“夜在家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
聞言夜松開環抱着的手改成抓着他的胳膊,眼睛在他身上四處瞟,“阿川才是,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看你都瘦了好多。”
“身上穿得衣服也髒兮兮的。”
“啊,阿川你的臉怎麽了?怎麽受傷了?還有胳膊怎麽紫了?”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訓練啊?”
仿佛有十萬個為什麽,聽得鳳鏡川耳膜生疼,他連忙打斷夜的話,看着對方憂心忡忡的模樣,輕聲安撫道:“沒事的夜,這都是小傷,你知道的,訓練嘛免不了磕到碰到。”
“沒過多久它自己就好了,相信我好不好?”
夜眼眶微紅,眼尾似乎變得濕潤,他癟癟嘴想再說什麽,可又不想阿川為難,還要分心安慰自己,于是乖巧地點點頭,哽聲道:“好吧,我知道了。”
兩人分開,但夜依舊緊緊握着阿川的手。
鳳鏡川手指合攏輕輕捏了捏,朝着他眨眨眼。
夜斂下眼底複雜的神色,只露出單純的笑容。
黑部在他們敘完舊之後,才提着被人丢下的背包走進。
“黑部教練,好久不見,謝謝你把夜帶到這裏,真的是麻煩你了。”鳳鏡川歉意一笑。
黑部不在意這點小事,他溫和笑了笑:“你家這個小家夥見正門沒開,就翻圍牆進來,還把外圍的鐵網給我挖了一個洞,膽子可真大啊。”
“要不是被人看見,帶到我面前,恐怕他就要被當成小偷交給警察了。”
鳳鏡川聽出黑部教練語氣裏面的揶揄,想着可能事實并沒有他說的那般曲折性,但也相差無幾。
然聽到夜做出的這一系列好笑的事情,鳳鏡川還是忍俊不禁,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打趣問道:“真的嗎,夜?”
夜雖然也清楚自己做錯事情,但被人這麽明晃晃說出來,還是臊得慌,紅着臉為自己狡辯道:“才不是這樣,我說了我是來找人的!”
“那小家夥你弄壞了鐵網,走之前可得賠我們一個喲。”
夜瞪眼:“賠就賠!”
鳳鏡川抵唇不讓自己笑得太大聲,“好了好了夜,黑部教練說着玩的。”
“夜真的是麻煩教練了,回頭請您吃飯。”
“這個嘛,好說好說,那你們先聊,下午我來接他。”黑部擺擺手,随後雙手插兜離開。
夜朝着離開的背影哼了一聲,拿起地上的背包。
“阿川,我給你帶了很多東西。”
午飯時候,跡部沒有看見那個眼熟的家夥,他随手抓了一個高中生詢問,“你看見阿川前輩了嗎?”
“沒有。”
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有看到,直到柴田看見他,“小鬼找鳳啊,訓練的時候看見他朝那邊去了,好像是有什麽人找他的樣子。”
跡部沒有在意他的稱呼,朝着指向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他就看見一處地方坐在兩個人。
一個白色一個黑發。
跡部眯着眼,抱胸輕哼:原來是這個家夥,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黏着阿川前輩。
靜靜看了一會兒,跡部就轉身離開。
直到下午高中生與國中生合集訓練,鳳鏡川才出現在衆人眼前。
“他走了?”跡部道。
鳳鏡川點頭,沒有隐藏:“夜他不放心我,所以來看看,剛才被黑部教練接回去了。”
跡部沒有說話,看了一眼三船教練,回到自己位置。
“這幾天大家訓練也辛苦了,你們累我也累,所以我決定明天休息一天帶你們去爬山。”
三船說完,目光看着衆人,似乎詫異他們竟沒有歡呼。
“你們這群小鬼什麽表情?怎麽明天休息,讓你們玩上一天還不好了?!”三船不滿意了,大聲喝道。
遠山有氣無力舉手道:“大叔,這有什麽好的,我們不是每天都在爬山嗎?”
“是啊是啊,不僅爬山還要挑水。”
“還不如明天自己随意安排呢。”
“再說了,大叔,你有這麽好心只是單純的讓我們玩上一天?”經歷這麽多,遠山終于是摸清了三船的性子,“今天你吃錯藥了?”
三船臉一黑,猛地一跺腳他們仿佛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說什麽鬼話,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廢話那麽多就加訓!”
見教練好像真是為他們着想,衆人立馬高聲歡呼,“哇——教練你可真做了一回人了。”
“去你的!小鬼頭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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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孩子(春緋),孩子他媽(鳳鏡夜),孩子他媽(須王環),是櫻蘭裏面的稱呼,沒看過的小可愛們也不用在意,出場不多。
系統很久沒有出現了,提出來溜溜
感謝在2023-01-16 23:51:51~2023-01-18 13:5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愛吃甜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貪離妄合 5瓶;巧克力愛好者、與星河同眠.が、墨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