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抓蟲)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抓蟲)

那場暴雨又過了一晚上終于停下, 天朗氣清，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雨後森林清新的香氣。

少年們在宿舍憋得太久，狂喜的朝着外面跑去, 一瞬間各個訓練場擠滿了人。

鳳鏡川漫步走在路上，碧空如洗的天空讓這兩天煩悶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啊嗯~天氣終于晴了。”跡部身材挺拔, 清純邪魅的臉龐揚起一抹笑容，一手插兜一手撥弄着自己的發絲，神情輕松。

向日這幾天悶壞了，“啊，好新鮮的空氣，要是再待在宿舍裏我都要發黴了！”

“果然還是出來舒服一點。”

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聽見他們的聲音，鳳鏡川側頭望去，眼眸在陽光下閃爍，白色發絲和衣擺随着一陣吹起的涼風飄起，少年身姿清瘦修長，望去的目光明媚柔和。

衆人眼裏閃過一絲驚豔, 少年那張蒼白俊美的容貌世間少有, 每每看到都忍不住失神。

“小景。”鳳鏡川眼眸微彎，輕聲喊道。

跡部輕咳一聲, 不用多說便走到了他身邊，與人肩并肩，兩人和諧美好的氣氛，引得身後人不由慢了腳步, 生怕打擾破壞了他們。

“你們有沒有覺得鳳前輩與跡部的關系, 總有一種我們插不進去的感覺？”向日撓撓頭，“不過, 看着他們兩個人還挺賞心悅目的。”

忍足微笑，眼眸深邃，神情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沒有察覺的向日不由感嘆：真是單純的小動物。

入江與鬼和德川走在一起，本來他打算和鳳鏡川一起的，可是誰知道鳳鏡川這人看見跡部就把他扔下了。

要是鳳鏡川知道他內心的想法肯定會委屈的自己辯解，畢竟是入江自己說與鬼他們有事情要商量，為了不打擾他們，鳳鏡川特意貼心地提出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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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微笑：誰需要你的貼心啊。

不過也确實如入江自己說的那樣，他有事需要與鬼和德川商量。

“今天，他們應該都到了吧。”入江抱胸，微笑的臉頰有些嚴肅。

鬼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目光定定地看着德川。

德川眼裏閃過一絲堅定，他朝着兩人說道：“我還是會選擇自己的那條路，即便我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可是要是不能打敗他，那麽我的心魔也會将我永遠困在這裏。”

“他是我付出生命也要打敗的人。”

“而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德川閉了閉眼，緊攥着拳頭，想起自己年少又血氣方剛時被人狠狠擊潰的絕望與悔恨，那種感受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入江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麽，嘴角揚起一抹不明所以的微笑，他朝德川建議道：“我有一個好主意，不知道德川你要不要聽。”

“什麽？”德川皺眉疑惑的問道，這種事還有可以出主意的地方嗎？不過，往日都是鬼與入江幫助他訓練，那時他們兩人為了讓德川踏入那個傳說中的境界，平時使了不少力。

可是好像沒什麽進展。

鬼也看着他，心中有了一絲預感。

“這兩天，不如你找鏡做對手如何？”

“之前你都是和鬼打，現在不如換一個人，之前你不是很想和鏡比賽嗎？卻因為鏡去了後山的原因機會，而這次這個機會就擺在你面前。”

“再說，我想如今訓練營應該沒有除了他之外可以做你對手的人了吧，不想試試嗎？”入江笑眯眯地說。

德川一愣，抿唇思考，确實，鬼經常和他一起訓練，已經很熟悉他的網球風格，要進步也進步不了多少，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換一個對手。

鬼同意：“德川，可以試試。”

德川點點頭，對這個提議很心動，但時間不等人，他看着遠處與跡部說話的鳳鏡川，遲疑了一瞬還是擡腳向他們走去。

鳳鏡川是背對他們幾人的，率先看着他們過來的是跡部，他挑眉：“啊嗯~看來有人有事要找阿川前輩你了。”

鳳鏡川依言轉身，就看見大步向他走過來的德川。

德川神情鄭重，看着他的目光深沉而堅定。

“鳳，請和我打一場比賽吧！”

看着鳳鏡川詫異的眼神，德川眼神閃過一絲抱歉，“很抱歉這麽唐突，但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拜托了！”

說着就朝着對方鞠一躬，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鳳鏡川還是不能适應他們這動不動道歉鞠躬的樣子，微微側身躲過。

入江看見還以為他不同意，于是笑着說道：“鏡，德川可是一號球的守門人哦，要是你打敗他了，你就是一號球的人了。”

“嗳，這麽說起來，我是不是也要加油了，不然就趕不上鏡你的步伐。”說道，入江眨眨眼，圓圓軟軟的臉頰微微鼓起，似乎在苦惱着什麽。

鳳鏡川見他調皮的模樣失笑，俊美的臉龐在陽光下仿佛發着光，那笑容充滿寵溺與無奈，眼眸掃過一旁目光看着他們的衆人，無奈嘆氣：“我是沒什麽關系啦，德川同學。”

德川幾不可查地目露欣喜，有些急迫說道：“鳳叫我德川就好。”語氣一頓，“那麽現在可以開始嗎？”

鳳鏡川無所謂什麽時間，點點頭。

*

一號球場的德川與三號球場的鳳的比賽，隐約可見“王見王”的氣勢，瞬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與心神。

“其實我很好奇，德川怎麽會約在今天和我比賽，據我觀察，你應該是臨時起意的吧。”鳳鏡川一眼道破。

德川也不隐瞞，他忽視看臺上入江朝他快速眨眼的舉動，很幹脆的出賣隊友。

“是入江提出的。”他這樣說道，“不過，一直以來我都很想和你打上一場，畢竟你很強，我想沒人能夠拒絕來自強者的對決。”

“但實際上，我與鳳你交集不多，可能對這件事還是抱有一定的遲疑，是入江提醒了我。”

“失去這個機會，我想我會後悔。”德川從自己被某人打敗之後很少笑了，整天陰沉着臉，再加上那仿佛蔑視的眼神更沒人和他做朋友，雖然自己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不需要朋友這種東西，但有時候就連訓練都很難找到勢均力敵的對手。

所以，他的訓練對手除了鬼就是入江，可以說他的朋友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要不是入江開口，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是主動的那個。

德川幾不可查地勾起唇角，笑容昙花一現，鳳鏡川挑眉，原來是一個孤僻的人，不過笑起來還是蠻好看的。

聞言，鳳鏡川不由無奈一笑，“你這麽說總覺得給我戴了一個高帽啊。德川實力也不差，不必妄自菲薄。”

德川瞧着他，藍墨色發絲下那雙狹長眼眸褪去了往日的輕狂，變得深沉淩厲，面容清削，紅白相間的運動服包裹着高挑的身材，整個人宛如露出鋒芒的尖刃。

“那麽，在我打敗平等院之前，先打敗你吧。”德川淡淡說道。

聽到平等院這個名字，鳳鏡川有一瞬間覺得熟悉，但又被德川淡然地說出這種好似他已經預料到結果般的宣言時，啞然失笑。

說真的，他一向低調行事，可是周圍人總得高調的讓他低調不起來，偶爾想要偷個懶都不行。

“嗯，雖然很感謝德川這麽看得起我，但你這麽說我可是會不高興的。”鳳鏡川嘆息一聲，手腕靈活地轉動着球拍。

“抱歉。”說着道歉的話臉上卻絲毫沒有歉意的樣子，德川從口袋裏掏出三個球。

鳳鏡川詫異地挑眉。

“一次性打三個球麽？”

“那麽，來吧。”

随着一聲令下，德川迅速揮拍，三個球“砰砰砰”一起打了過去。

鳳鏡川游刃有餘，輕輕松松地回擊，卻見德川高高擡手瞬間又加了一顆球。

四顆球。

鳳鏡川湖色眼眸微眯，右手揮拍，衆人只聽見“砰砰砰”的擊球聲，還有他們那快如殘影的球拍。

五顆球。

......

八顆球。

德川見鳳鏡川還能一球不落地打過來，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在這個訓練營能接到八顆球的人不在少數，就這點程度還不夠看的。

即便是這樣，看臺上的衆人依舊震驚地看着他們。

據他們所知，德川現在最多能打十顆球的程度，而在訓練營裏能打八顆球的人自然也不少，可是能在德川手下游刃有餘地一顆不落的接到他八顆球的人，除了一軍的平等院也就只有鬼了吧。

就算是那個國中生一年級小鬼也只不過能接到九顆球而已。

雖然知道鳳鏡川的實力不止他展現出來的這樣，但每一次看他的比賽還是會被震驚到。

“九、九顆球了——”

“砰砰砰砰！”

鳳鏡川奮力一揮，手臂堅韌有力，白色發絲随着身體轉移飛起，氣勢毫不輸給對方。

“你只能打十顆球吧，德川。”鳳鏡川說道，雙眼緊緊盯着他，不肯放過對方臉上任何的表情。

德川沉默不語，手上的動作不停，在鳳鏡川回擊的瞬間，他又加了一顆球。

十顆球。

目前他的極限。

十顆球朝着不同方向飛去，要是普通人肯定會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在球落地之前怎麽打回去，衆人也是這般想着，心不由自主跟着提起來。

然，他們看見的鳳鏡川依舊那麽淡定自如，此刻陣陣風吹起他的衣擺，鳳鏡川整個人面對着即将落地的網球，卻見他微微擡手，時間仿佛停滞，網球定格在空中，鳳鏡川人影在網球之間飛速閃現。

“砰砰砰——”

不過兩秒，衆人恍然清醒，十顆球在他們或迷茫或驚訝的目光打了回去。

德川反應很快，立馬揮手。

十顆球被回擊，然——

“噔！”一顆球從德川身後落下，在地面來回彈跳滾到了他腳下。

第十一顆球！

“嘩——”衆人嘩然，目瞪口呆。

“啊嗯~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的比賽。”跡部洞察力驚人，雖沒有完全捕捉到鳳鏡川的打球軌跡，但還是隐約看見他的行動，不過令他同衆人一樣的驚嘆，他更多地是來自內心深處那股強烈的激動與興奮。

阿川前輩，你到底還隐瞞了我多少？！

這麽強大的你，我真的很想再與你一戰！

鳳鏡川沒理會看臺上他們那崇拜的眼神，眼睛看着對方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出聲的德川身上。

“德川。”鳳鏡川輕喊着他的名字，把德川從失神當中拉了出來。

“還要繼續麽？”他問。

德川閉了閉眼，他一直都知道從前的自己目光短淺，年少的自己職業網球太過一帆風順，從無敗績的他當收到訓練營的邀請函時，他确實自傲得意，認為這個訓練營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他從排名靠後的球場一路殺上來，成為一號球場的人員，那時他還不是一號球場的守門員。

驕傲自大是他的弱點，在競争遠征組時，他被一個同樣年紀的高中生狠狠擊潰了他的自尊心，以0-6的成績慘敗。

那是他一生的恥辱。

這還不是最慘的，那以後他與那人的比賽可以說從未贏過，甚至沒有從他手裏拿下一分。

這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年少的德川絕望地想到，他的驕傲與自尊在那一場比賽當中被人毫不留情的碾碎，只剩下自己痛苦呻.吟。

那之後，他從此改變自己的性格，瘋狂訓練只為了在最後一年打贏那個人。

那個即将回歸，他的勁敵——平等院鳳凰。

不可否認，剛才那一球影響到了他的心緒，剎那間德川想起自己那段灰暗的日子，那段自己不吃不喝的訓練還是失敗的日子，可謂是他網球乃至人生當中最痛苦的時光。

可是，他不能就這麽倒下。

他一定要打敗平等院！

哪怕就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辭！

德川緩緩躬下身，球拍被緊緊地攥在手心，深沉黑色眼眸中仿佛燃起一股熊熊烈火，集中的注意力空前達到了一種境界，全身的氣勢籠罩着一層又一層看不清的黑暗火焰。

“比賽還沒有結束，來吧！”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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