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45：30！”

“日本隊跡部渡邊組反超德國隊一分！現在的比分是4：5, 德國隊要是再得兩分，日本隊将會以0：2的大比分局勢落後德國隊，那麽, 接下來日本隊是否會力挽狂瀾追回比分呢？！我們拭目以待！”解說員看着賽場上的場景，激動地說道。

“呼呼呼——”跡部坐在休息的長椅上，長時間的猛烈運動和心理壓力壓在心頭, 令他大汗淋漓，雙手雙腳都開始不聽使喚的顫抖，渡邊壓力也不小，他從旁邊籃子裏拿出一瓶水和毛巾遞給跡部。

“還好吧，先喝點水。”

跡部搖搖頭，他不想喝水，擡頭神情沉重，看着對面同樣休息的對手，他們狀态雖然也不是很好卻比自己這邊好上很多。

拿過毛巾随意擦了擦流到脖頸的汗水，平時很注意形象的他都顧不得淩亂的頭發，他捏着毛巾, 語氣沉重：“我們不能輸。”

渡邊昂頭喝了一口水, 潤了潤幹涸的喉嚨，聞言手的力道捏緊瓶身, 眼眸黑沉冷笑道：“當然。”

觀衆席上，平等院衆人神色也不太好看，他們艱難的進入世界杯四強賽就與世界排名第一的德國對上，第一局比賽為單打一鬼對戰德國隊Q.P敗北, 開局就不利, 而現在第二局雙打，跡部他們比分又落後于貝爾蒂, 如果這一場比賽不能贏，那後面幾場恐怕難上加難，要以二追三的形式取得最終勝利只能說癡人說夢。

跡部顯然也清楚，戰況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利，所以這場比賽無論如何都要贏，即便是犧牲自己的手臂！霎那間，他竟恍然明白當初手冢的心理，擡頭望天，天空蔚藍無雲，平靜的宛如時間靜止。

“砰——”

跡部邁着沉重的步伐接住打過來的網球，雙手持拍，網球在球拍裏瘋狂滾動，擦出的火花在眸光中閃動，手臂被強大的震動震得發麻，右臂手肘還隐隐作痛，他從喉嚨裏咬牙擠出聲音來：“給！本！大！爺！滾回去——！”

“轟——”

帶着強烈贏得比賽的願望，跡部全面爆發，那雙灰色眼眸中似乎只剩下小小的網球，精神力一瞬間達到了最巅峰。

“5－5！厲害！日本隊追平一分！”

“與德國隊比分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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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15－0！”

“砰！”

“30－0！”

“砰！”

“反超！！我們看到日本隊的跡部像是變了一個人，打出難以置信的球技！日本隊反超德國隊一分！只要再有四球！勝利者将是我們所有人的意外！”

渡邊看着跡部不要命似的回擊，有些擔心這麽下去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麽影響，問道：“跡部，你還好吧？”

跡部半眯着一只眼睛，眼睛緊緊盯着對手，聞言道：“專心，別管我。”

渡邊無奈，只好專心面對比賽。

本以為最後一局日本隊會乘勝追擊直接拿到勝利，最不想他們就看到跡部的狀态又恢複到之前的樣子甚至更差。

“跡部怎麽回事？”

“他的精神力開始潰散。”平等院眯着眼睛說道，看着賽場還在苦苦堅持的跡部，半晌道：“實在太難看了！”

正如平等院所說，跡部的精神力開始不集中了，大腦猛然過載的情況下将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他們都知道，這時産生的後遺症與疲倦感會成倍數增加，提前讓人處于疲乏的狀态。

“砰！”一球從跡部眼前劃過。

跡部眼神飄忽，愣愣走了幾步停在原地，手上的球拍陡然落下。

好、好累啊，走不動了...好像睡覺..好像休息...可是，我還要比賽啊，球拍太重了...思緒越來越沉，跡部緩緩閉上了眼睛。

跡部不動，可比賽還在繼續，渡邊一邊面對兩個人的攻擊一邊大聲喊：“跡部，快醒醒！”

觀衆臺上真田、切原神色焦急，恨不得立馬跑到他面前搖醒他：“跡部，跡部——快醒來！”

場上的人難受地皺眉，好吵，別叫本大爺。

“小景——”忽的，跡部在一片吵鬧中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逐漸清晰，是，是誰？驟然，腦袋中冒出一個人影，啊，是你啊——

——阿川前輩。

這個名字一出現腦子裏，就像是一道金色光芒從迷霧中照射，帶着莫名的雀躍和期待，跡部緩緩睜開了眼睛。

轉身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剎那間跡部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眼眸微紅看着人，半晌啞着聲音喊到：“阿川前輩。”

鳳鏡川微微一笑，帶着他獨有的溫柔和心安，輕聲道：“小景，還記得我以前交給你的嗎？現在就是試試成果的時候，好好加油啊，我在勝利的終點等你。”

那仿佛能看穿人的眼神令跡部感到心安的同時又仿佛沉浸在其中，沒有失望沒有嘆氣，跡部忽然燦然一笑，重拾信心，彎腰把球拍撿起來握緊，“勝利當然只會屬于本大爺！”

“那是誰？”本來以為跡部崩潰他們勝券在握了，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令跡部精神大震，他們看着那個年輕人不由問道。

光頭博格沉聲道：“鳳鏡川，一個剛獲得美網冠軍的高中生。”

“冠軍？！那巴博克？”

“嗯，他輸給了鳳鏡川。”

德國成員面面相觑，他們都是知道巴博克實力不亞于博格的，他都會輸，那這個鳳鏡川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

跡部重新回到賽場，終于也不用渡邊一個人苦苦堅持，渡邊差點感動地哭了，“你終于來了，再等幾秒我可就堅持不住了。”

跡部拍了拍他的肩膀，“渡邊前輩，你還是蠻厲害的嘛，堅持這麽久。”

“那是！”渡邊驕傲地擡了擡下巴。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拿下勝利吧！”跡部聲音鄭重有力。

“呵，那還用你說。”

看着球場上兩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鬥志昂揚的樣子，幸村不由感嘆：鳳前輩帶來的力量真的太大。

雖然精氣神上來了，可乏力的身軀很難像剛開始那樣靈活，但跡部絲毫不慌，沉靜的不像他的性格，他們的對手貝爾蒂與施耐德也不得不佩服。

随着時間流逝，進入搶七決勝局，跡部的招式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招式，打的德國隊措手不及，但他們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職業選手，就這樣的也還是令他們神色沉重。

這個叫跡部的太難纏了。他們兩人想到。

觀衆臺上，看着兩對你來我往的激烈對打，雙方都已經到了最後階段，現在就看誰最先倒下。

“砰！”

“1：0！”

“砰！”

“1：1！”

“2：1！”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體力都已經耗盡，跡部也差不多快到了最後的地步，機械地邁着步伐，手臂紅腫的駭人，跡部咬牙堅持。

鳳鏡川看着對方的手臂，神色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有垂在兩邊的手緊緊握成拳，看着對方受傷卻無能為力，這是比賽不能随時叫停，就算他想要讓人棄權，跡部也是不會答應。

長長嘆了口氣，鳳鏡川心焦地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解說員猛然提高聲音：“好球！我們可以看到雙方選手都已精疲力盡，難以移動，德國選手用最後一絲體力回擊，就在以為會是平局時，日本選手跡部一個鋪地打回了球！”

“德國選手還沒有反應過來！率先拿下七局！”

“這一局，日本隊獲勝！讓我們恭喜日本隊，成功拿下勝利，追平大比分1：1！”

“嘩——”

“贏、贏了——”

随着觀衆的驚愕與歡呼，隊友們也激動地抱在一起，就連平時嚴肅的平等院臉色都有了一絲詫異，他哼笑一聲，“跡部還不錯。”

......

工作人員扶着兩人下場，鳳鏡川在出口等待，見跡部捂着自己的胳膊，看到他時又遮掩的手，無奈一笑：“擋什麽？我都看見了。”

跡部長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被鳳鏡川打斷：“好了，有什麽想說的等會再說，先去醫務室看看手臂上的傷。”

“那比賽那邊？”

“放心，我給鳳凰說了一聲，他沒意見。”

準确來說，後面沒跡部什麽事了，平等院當然沒意見，他不是沒看見跡部的傷，甚至看到傷口就猜到很嚴重，如果不及時治療，他那手臂可能再也不能舉起球拍，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再說，跡部已經做到別人沒做到的，這是在他意料之外，也令他看清了跡部的潛力與未來。

所以直接給了鳳鏡川一個結果：退賽。

“跡部做得很好，以後的比賽就交給他的前輩和朋友吧。”平等院難得說了句不符合他人物性格的話。

鳳鏡川想起平等院滿臉滄桑與堅定，不禁一笑，雖說在訓練營裏他看不慣平等院随時諷刺的嘴臉，但內心還是善良的，不然他怎麽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小女孩還差點錯過比賽。

醫務室的醫生簡單檢查了一下手臂，判定會有骨折的可能，于是讓他們去往大醫院拍片。

聞言，鳳鏡川皺眉，他沒想到這麽嚴重，立馬帶着跡部坐車去往醫院。

一看，果然，挨着手腕上面一點的骨頭有裂痕，不僅如此手肘關節有錯位的現象，傷了筋骨，這麽嚴重的傷難為跡部還能打贏比賽。

醫生一邊給人包紮，一邊說道：“一看你們就是運動員，但也不用拿命去比賽吧，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要是手斷了殘了，或者其他地方出現毛病，就算是一些小毛病就有可能毀了一輩子，還談什麽運動生涯。”

“醫生你好啰嗦！”跡部皺眉不耐道，“澳大利亞的醫生也這麽啰嗦的嘛。”

“你！”醫生瞪目，“誰跟你說我是澳大利亞人。”

鳳鏡川拍了一下跡部的頭，讓他放乖一點，跡部冷哼一聲轉頭。

“看醫生的模樣，該不是混血吧。”鳳鏡川一語中的。

醫生詫異挑眉，“沒錯，我是澳日混血，我父親是島國神奈川的，我們一家移民到澳大利亞，偶爾回去看看。”

“這樣啊，我們一個朋友也是神奈川的。”

簡單寒暄幾句，醫生包紮好傷口，看着跡部露出不爽的表情，無奈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手沒有幾個月休息是不可能好的。”他把藥品裝好遞給了鳳鏡川。

鳳鏡川微笑，眉間淺淡，“好，謝謝醫生。”

回酒店的路上，鳳鏡川與跡部兩人坐在後座，一時間空氣有些沉默。

跡部的手被夾板綁着，手臂不能彎曲，只好直直地垂下去，忽略傳到腦子尖銳的疼痛，他看着窗外行駛的車輛半晌，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鳳鏡川轉頭看着他的後腦勺，笑眯眯說道：“嗯，知道小景你今天比賽，所以特意來給你加油啊。”

“那你也看到了，不會覺得失望嗎？”語氣中含着一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自信。

這種情緒怎麽會出現在那個一向驕傲狂妄的冰帝之王跡部的身上，鳳鏡川微微一愣，皺眉道：“我怎麽會失望！我為小景感到驕傲和自豪。”

“可是，我打不了比賽了。”

“那是因為小景手臂受傷了，等到傷好了又可以繼續比賽了，”鳳鏡川知道跡部，告訴他退賽的事情，雖沒有多說什麽，表面上也不展現自己的弱點，這樣堅強的人往往內心很脆弱，他開玩笑似的說道：“怎麽？小景難道害怕自己不能重返賽場嗎？這麽自怨自艾，不太像小景的風格。”

跡部被人戳中內心，微微惱怒：“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了，等你傷好，我陪你一起訓練，總歸我會等你追上我的，小景這麽厲害，是吧。”

跡部：“……”你這樣說顯得我很沒用耶。

“欸，本來還想看到他們獲勝呢。”這麽一打岔，本就不多的傷感消失殆盡，跡部想起德國那強勁的對手。

“在電視或報紙上看都是一樣的。”

跡部輕哼一聲，不再多說。

空氣中安靜了幾秒。

忽然，兩人異口同聲說道：“恭喜。”兩人一愣，跡部轉頭，相視一眼随即勾唇一笑：“恭喜前輩拿下美網公開賽的冠軍。”

鳳鏡川淺淺一笑同樣說道：“恭喜小景打敗德國選手，離勝利又進一步。”離我又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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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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