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特級蠢貨
第40章 特級蠢貨
坐伊地知潔高的車前往醫院的路上, 虎杖悠仁好奇地問他今晚為什麽只有他一個人來到了現場。
怎麽一個來的咒術師都沒有。
想起自己給五條悟打得那些電話，伊地知潔高沉默了。他不知道五條悟最近在忙些什麽，忙到一個任務都不出, 一個電話都不接。
以前有他的時候沒感覺到，現在沒了五條悟, 手裏的任務堆積成山，再加上高層天天跟催命一樣催促, 伊地知潔高都想着死了算了。
下輩子一定要投胎在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啊。
等兩人到了醫院, 一拐進走廊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場景。吉野順平坐在躺椅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春野武藏在一旁站着, 整個人顯得很無措。
“順平你還好嗎？”
虎杖悠仁大步走到友人面前蹲下，“我把罪魁禍首狠狠揍了一頓哦，把它臉上和身上的縫合線都給拆了。”
虎杖悠仁沒有錯過吉野順平突變的臉色。
他的具體神色在額頭頭發的遮擋下看不分明，但嘴嗫嚅了幾下，想說什麽又死死閉上了。
“這些咒靈真是壞啊，就為了看個熱鬧，到處亂丢垃圾, 真沒有公德心。”
虎杖悠仁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對咒靈的厭惡，“還有那些壞的詛咒師，對自己的同胞都能下手，他們就沒有自己的家人嗎。”
“咒靈沒有心那人就有心嗎？”吉野順平打斷他，他眼睛裏黑黑沉沉的，“人類跟咒靈到底有什麽不同, 一樣的殘忍，一樣的欺淩弱小。”
“順平……”
虎杖悠仁看到了他眼裏的痛苦, 還有隐忍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爆發出來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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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頭發遮擋着另一只眼睛，所以他只看到了一半的沉重, 但就這一只眼睛裏的情緒，虎杖悠仁都覺得自己承受不住。
順平，到底經歷了什麽啊……
虎杖悠仁的目光下意識移到他被遮住的額頭上。
在“看清”後，虎杖悠仁瞳孔睜大，心狠狠被刺痛了，他顫抖着開口，“對不起，順平。”
身為朋友我卻沒有發現你到底是帶着怎樣的痛苦在跟我對話，我卻冠冕堂皇的講出一堆大道理，我算什麽朋友。
吉野順平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頭，打定主意不想跟他講話。
這些有能力的人，又怎麽能體會到他們這些弱小者的痛苦。光是活下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管他道不道德，殘不殘忍，別人的死活跟他何幹？
如果不是因為媽媽，不想玷污媽媽的靈魂，殺人又有何不可。
可是真人先生。
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
吉野順平握緊了拳頭，比額頭上的煙疤更疼的是他的心。
他好不容易相信了，打算最後再相信一次。
如果有什麽東西能将他從地獄中拯救出來，讓他感受到作為人而存在，那一定是真人所賦予他的力量。
人是沒有心的，那就要用力量來填補空洞。
吞下那根手指，按照真人的劇本往下走，哪怕露出身為人的皮囊裏醜陋的內在來，哪怕到最後他也無法得償所願，那也無所謂。
因為他本來就別無所求。
但這前提是他不能傷害媽媽，媽媽是他的全世界。
吉野順平悲傷的想着。
他又沒有同伴了。
“順平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虎杖悠仁神情嚴肅，“你把耳朵湊過來。”
吉野順平不想理他。
見他不動，虎杖悠仁自己主動湊了過去，神神秘秘道：“我跟你說順平，我是光之魔法師哦。”
“哈？”
“這裏。”
隔着少年的頭發，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虎杖悠仁的手掌啪一下拍在他的額頭上。就他那個手勁，雖然有意控制了，但還是給吉野順平拍的腦瓜子嗡嗡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吉野順平神情呆滞了很長時間。直到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溫暖地覆蓋在了自己額頭上。
吉野順平瞪大了眼睛。
等額頭上的手掌移開後，吉野順平擡手摸向那個地方。
觸碰到一片平滑肌膚後他的指尖顫了顫。
“走，順平。”
虎杖悠仁一把将他拽起來，“我們去套他們麻袋。”
吉野順平感覺現在發生的一切他都不能理解。
特別是在聽到虎杖悠仁問他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的時候。
他聽見男孩傻笑着說，“哦，好像不對，我應該問他們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哈哈。”
“等等，夜裏強闖民宅去套人麻袋，不是正義的夥伴該幹的事啊！！！”
黑發青年在後面狂追他倆，“你們倆好歹帶着我一起啊！別把我留在醫院裏啊，我好害怕那些特産！”
“這大晚上你上哪弄麻袋去啊！我去偷……不我去買一個吧。”追上他們兩人之後，春野武藏問道。
“我可是魔法師啊武藏前輩！”虎杖悠仁語氣驕傲，“看我新學會的瞬移，啊不……瞬移魔法陣。”
魔法陣你個鬼啊！
春野武藏一臉驚恐地看着剛學會瞬移就想人帶人一起的後輩，“你放開我，你住手啊！”
最後還是哈乃次郎及時阻止了虎杖悠仁。
“你這個臭小子。”被他吓出一身冷汗的春野武藏對他指指點點，“你等着被蛇心劍教育吧。”
虎杖悠仁傻笑，“哈乃次郎你來的正好，幫我查一下霸淩順平的那幾個人住在哪呗。”
春野武藏：這違法了吧，絕對違法了吧！
吉野順平呆呆地看着他。
“不用擔心順平，這事我經常幹，以前我們學校裏霸淩同學的小混混都被我揍了一個遍，他們怎麽欺負別人的，我就怎麽還回去。”
對付霸淩者一定要讓他們感同身受，一次把他們打疼，他們才知道什麽叫惡有惡報。
如果說以前虎杖悠人還懂得知法守法，現在跟加古拉一起待久了，活脫脫一個法外狂徒，有理就是老大。
在哈乃次郎的指導下，從來沒有闖過民宅的三個人，達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強闖民宅的成就。
偷偷溜進別人家，關上門，設下結界，打。
他們在這邊忙得不行的時候，伽古拉正在海裏跟五條悟打架，完全不知道他們幹了什麽。
千晴看了一眼發現他們挺有分寸，雖然下手很重，但不會把人給打死，頂多一兩個月下不了床。懶得管地球人打不打架的她就回了普羅隆基地，卻沒想到這漫長的夜晚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察覺到千晴在地球上以本體出現的時候，伽古拉失神了一瞬間，差點被五條悟的攻擊打到臉上。
躲開攻擊後伽古拉收回蛇心劍，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沒想到他說跑就跑，一句話都不說，五條悟對着空氣噴了好幾句垃圾話。
他站在海平面上，看着漸漸平息的海浪，過了一會兒拿出了手機。
手機上有很多個來自伊地知潔高和夜蛾正道的電話，他厭煩地皺起眉，到底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在聽對方說他見到了虎杖悠仁，并且虎杖悠仁打跑了一個特級咒靈的時候，五條悟挑了挑眉。
“你們現在都在醫院嗎。”他問道。
電話那邊的伊地知潔高支支吾吾道，“嗯，沒有，虎杖同學和吉野順平一起去套人麻袋了。”
“對不起，我沒攔住他們。”
“你真是個沒用的人啊伊地知。”五條悟毫不客氣，“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要當什麽輔助監督了啊，跟七海一樣去當個金融師也不錯啊，哦，對不起，就你的智商也當不了這。”
電話那邊伊地知潔高早就習慣了他的嘴毒，在被罵的時候一聲也不吭。
“你知道那裏有特級咒靈，你還敢一個人過去，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進化了嗎伊地知？”
“進化成了特級蠢貨。”
如果不是虎杖悠仁在那裏，伊地知潔高就涼了。
想到這裏五條悟眼睫毛顫了顫，“那些蠢貨交給你的任務，你自己就不會辨別一下嗎？”
“那群老家夥是在用你逼我回去是吧，呵呵，伊地知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
他凝視着不遠處燈火輝煌的基地，黃色的戰機在空中畫出了一條弧線，美麗但從不脆弱。
這是強大的人類鑄就的金字塔，一座堅不可摧的海上堡壘，是具現化的光。
跟他身上的詛咒格格不入。
“五條隊長，總監讓你現在返回基地。”
上方的無人機裏傳來聲音，很清楚，足夠讓對面聽見。
五條悟朝着上面比了個ok的手勢。
五條悟聽到手機裏傳來伊地知潔高喑啞的聲音，“五條先生你要離開高專，放棄當老師了嗎。”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伊地知。”
五條悟朝着基地的方向走去，“我已經受夠那些老橘子了，忍不住想大開殺戒了啊。”
“伊地知你知道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是什麽嗎？”
“是合理殺人啊，伊地知。”
權力掌握在金字塔頂尖的人手上，而他，會是那把殺人的刀。
面容嚴肅的老者将擺在他面前的文件推到五條悟面前。
《關于指控立本警察廳非法成立犯罪集團的處罰決定》
所謂的釘子難拔，不過是擔心傷口擴大。
如果不在意傷口呢？
那就會有人跟他一起走向鮮血背後的毀滅、或者新生。
“你要自己去做這些事嗎，悟君。”
老人嚴肅地看着他，一臉的不贊同。
“你的隊員呢。”
“我報告還沒寫完，還不是隊長。”
澤井聰一朗認真審視着面前的年輕人，五條悟跟他對上目光，不躲不避。
那比天空還通透的眸子裏滿是孤身前往的堅定，而不是澤井以為的、壓抑了很多年的殺意。
“五條隊長。”澤井鄭重囑咐道，“辛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