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念念,下去
第12章 :念念,下去。
臺上放着一塊米白香皂,沈念湊過去,鼻尖聞到淡淡梅香。
她往門那邊瞥了一眼,悄眯眯拿起香皂,用力搓出一手泡沫後原樣放了回去。
沈醉房間的配套浴室非常高級,全自動按摩浴缸和各種高端洗護用品應有盡有,看得人眼花缭亂。
沈念适應極快,袅袅霧氣中,她閉眼享受,幾乎将滿身郁氣順暢排了出去。
洗完澡已經是半小時之後,她站在半身鏡前端詳身上的粉色絲綢浴袍,想了想,将領口往下拉了點,露出瑩白肌膚和少女美好波瀾的曲線。
房間內,沈醉正在喝藥湯。
沈念走近時,盅內恰好只剩最後一口,沈醉仰頭一飲而盡,粉色唇瓣壓着瓷璧。
“我來。”沈念快步上前,接過空碗,順手幫她抹去滑落到下巴的一滴藥汁。
看着指腹晶瑩,她突然起了個大膽的想法,将手擡到沈醉唇邊。
沈醉很快明白她意圖,撇過臉:“不要。”
“喝掉。”沈念語氣放得輕柔,“別浪費。”
沈醉轉過眼看她,熠熠光華在她眸中流轉。
下一秒,她伸出小舌,靈巧卷着沈念指腹,将那滴藥汁吞入口中。
電流從被含住的指尖泛起,很快蔓延至全身,電得沈念幾乎全身酥麻。
她呆呆轉身,将空瓷盅放到旁邊櫃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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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遞給我。”沈醉開口吩咐。
“嗯。”沈念拿起東西,連人帶物一起回到床上。
讓着她的面,沈醉撥通沈篆的視頻通話。
通訊很快被接起。
沈念沒有入鏡,但從她的角度仍能看到屏幕。
屏幕中,沈篆臉龐幾乎占滿畫面:“姑姑!”
“退開點。”沈醉蹙起眉,将屏幕拿遠了些。
沈篆一愣,委屈巴巴遠離了鏡頭:“哦,好的……”
沈念不由勾起唇角。
上輩子她活到30歲,卻壓根沒見沈篆露出這種表情。此時她轉頭去看旁邊沈醉,模模糊糊中意識到自己曾錯過許多事。
“為什麽把沈念房間砸了?”沈醉開門見山詢問。
“艹!”沈篆一下跳了起來,“她真去找你了?她說我壞話是不是?!”
“沈篆。”沈醉用一只手撐着臉,不太有耐心,“不要讓我問第二遍。”
挨得近,沈念能清楚看到她臉上細微變化。
肅着臉的沈醉眉頭微蹙,漂亮鳳眼比平時眯得更為細長,即使臉蛋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她身上依然透露出讓人腿軟的威嚴。
沈篆氣勢一下矮了半截:“我,我……”結巴半天,她最後一咬牙:“我就是看不慣!砸她房間怎麽了?!”
沈醉:“你今年二十,家裏就是這麽教你做事的?”
“……”沈篆瞪着眼睛,“什麽?”
沈醉揉揉額角:“我會跟家裏再商量,從政不适合你。
“你自己也考慮其他出路吧。”
“姑姑!”沈篆徹底慌了神,兩顆豆大的冷汗從她臉上滑落,“不,什,什麽意思?”
她說話都帶上了顫音:“為什麽?就因為我砸了臭老……砸了沈念房間?!”
沈醉眯起眼,纖長食指在臉頰輕點:“政界複雜,以你這種性格,遲早要給家裏惹出大禍。”
她往後一靠:“還不如跟你母親一樣,安心待在家裏公司,就算搞砸了,擦屁股也簡單。”
“我不要!”沈篆提高音量,喊得臉紅脖子粗,“我才不要跟母親一樣!”
沈醉蹙眉。
沈篆梗着脖子:“姑姑,我又不是傻子。真遇上厲害角色,我不會這麽莽撞。可,可是……”
她咬着下唇,後面的話一時說不出口。
沈醉冷笑:“可是什麽?”
“沈念算什麽東西?也配讓我小心行事?”沈篆努力昂着下巴,“她一只臭老鼠,捏死就捏死了,還要跟誰交代不成?”
夜風突起,枝杈投在房中的黑影微微搖曳。沒有葉子,枯瘦的影子像極了人指骨。
沈念側過頭,掏了掏被震得發癢的耳膜。
“所以我才說你蠢。”安靜只維持了片刻,沈醉幽幽開口。
“……”沈篆面色轉青。
沈醉眸光寒冽,說出口的話也越來越不留情面:“連識人的眼力都沒有,談什麽看人下菜碟?”
隔着屏幕,姑侄倆一冷一燥,差距堪比人類和蟲豸。
沈篆嘴巴張張合合,緩了好久才不服氣問:“難道不是?沈念有什麽好顧忌的?”
“那現在算什麽?”沈醉輕蔑瞥她一眼,“我是專程來跟你講道理的嗎?”
聽到這話,沈念一愣。
她迅速反應過來,将衣領拉好後身體一斜,挨着沈醉肩膀闖入畫面中。
沈篆還在琢磨沈醉的話,驀地擡頭對上她含笑的雙眼,整個人石化在當場。
沈念嘴角噙着笑,故意湊近,擡手跟她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啊。”
沈篆表情精彩到難以描述,她瞪大的眼眶中瞳孔眼劇烈顫抖,活似正在經歷一場天地傾覆的大地震。
面對沈念故意挑釁,她直接将手機扣到桌子上。
畫面變黑,只能從“嗬——嗬——”的粗重呼吸聲判斷沈篆人還在附近。
“噗嗤。”沈念忍不住,捂着嘴直接笑了出來。
“你TM……”沈篆顯然聽到她笑聲,氣沖沖又拿起手機,可一對上屏幕中沈醉冷漠的眉眼,她沖天的氣焰又熄了回去。
沈篆咬着唇,委屈又憤懑訴苦:“小姑,你偏心……”
“鬧到現在也累了。”沈醉揉揉眉心,“跟沈念道個歉,再讓人把她房間整理好。”
“我,我……”屏幕內,沈篆被逼得生生紅了眼。
身為沈家第三代長女,她從小到大沒受過多少委屈,“道歉”這個字對她而言離奇又陌生。
但她其實并不笨,她聽出沈醉今天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圖。
沈醉說,她不是專門來跟她講道理的。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她是為沈念來讨公道的。
雖然公道這個詞放在這裏有些滑稽,但事實如此。驕傲如沈篆,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形勢比人強。
她微微低下頭,在眼淚奪眶而出前一秒迅速說道:“……對不起。”
沈醉并不滿意。
她沒有因為對方哭泣出現絲毫動搖,反而厭惡蹙眉:“跟誰‘對不起’?”
“沈,沈念……嗚……”沈篆狼狽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對着鏡頭,哽咽着一字一字又重複道:“沈念,對不起,我不應該,砸了你房間。”
沈念沒有回應,只是勾着唇皮笑肉不笑“呵”了一聲。
沈醉已經直接挂斷了通訊。
房間內恢複安靜,過了幾秒,她轉頭看沈念:“滿意了?”
沈念靠上她肩膀,面上維持着虛僞笑意:“滿意,小姑姑出馬替我伸張正義,我怎麽會不滿意?”
沈醉戳她額頭。
“少對着我口是心非。”
“……”沈念收斂起笑意。
她重新坐直,抻直了雙腿看前方櫃子上裝飾假花,嘴裏嘟囔了句“沒意思”。
沈醉手搭在膝上:“我已經是你靠山,還要怎麽樣?”
沈念聞言,轉過頭看她。
剛脫離病症折磨的沈醉依然瘦弱蒼白,但她背後的強大能量卻讓人生畏。
有沈醉這樣一座靠山,大抵是所有人夢寐難求的。
沈念不是不動心,但她心中有更浩瀚的星海。
“一時道歉有什麽用?她還是不會把我放在眼底。”
“你想要她敬你畏你?”沈醉問。
“嗯。”沈念毫不掩飾野心,重重一點頭。
沈醉莞爾。
“那我确實辦不到。”她搖搖頭,握上沈念放在被上的手,“這種東西你得自己去掙。”
沈念手背感受到她肌膚溫度,直接反手将她抓住。
她心跳快了好幾拍,再擡頭時,聲音中帶上些許撒嬌意味:“小姑姑,教我。”
“嗯?”沈醉擡頭,動作間露出脆生生的雪白脖頸。
矜貴如同童話故事中的天鵝。
沈念眸光一暗。
她一個翻身,整個人懸空壓到沈醉身上。
“就像剛才教沈篆那樣,你教教我怎麽對付她。”
通話時,沈醉面對侄女言辭嚴厲,但字字句句都帶着提點意味。
沈念不傻,沈念聽得出來。
沈醉微眯着眼:“你想對付她?”
“嗯!”沈念點頭,“就允許她壓着我,還不讓我反擊麽?”
沈醉笑着伸手輕撫她臉頰。
她聲音中帶着縱容:“念念這些年,受了好多委屈。”
“……”
沈醉愕然:“怎麽了?”
“……”沈念不争氣紅了鼻頭。
她也不想這麽丢臉,可沈醉這一句話毫無預兆打在她心口,着實讓她措手不及。
是啊。
沈念想,我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些人榨取完我的利用價值,就将我從59層的高樓上推了下去。
摔在地上的時候好疼。
髒器破裂,四肢粉碎的感覺好難熬。
還好,還好……
她不再支撐手臂,放任自己壓到沈醉身上,偷偷将溢出的淚水抹在床單。
沈醉環住她後背,輕輕拍打安慰。
她沒有說話,但溫柔的懷抱已經足夠沈念一點一點自我療愈。
過了好一會,沈醉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兩個字。
“齊……洲?”
“嗯。”沈醉點頭。
沈念記得自己聽到這個名字:“他是誰?”
沈醉沒說話,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沈念也沒讓她失望,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她迅速找到關竅:“齊洲……他是沈篆小舅舅。”
沈醉颔首。
她幾乎是明示道:“他和沈篆走得近,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查查他底細。”
沈念詫異眨眨眼,回過神後暈乎乎點了頭。
沈醉這幾年一直在小樓養病,她剛才那樣問只是想得到些基礎建議,沒想到對方直接送了她一對王炸。
沈念擡眸看她,突然想到什麽不久前奚幼口中那句——“她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這樣看我做什麽?”沈醉掐了掐她臉頰軟肉。
“你怎麽知道那麽多?”沈念不解。
沈醉笑。
她摸着沈念臉頰:“姑姑比你多吃十年飯,要是這點事情都不懂,還怎麽做你們長輩?”
沈念眯起眼。
“那你也知道母親和奶奶的把柄嗎?”
聽到這話,沈醉身體一僵。
周圍空氣凝滞一瞬,沈念連呼吸都屏住了。
沈醉目光冷冽看着她。
“沒大沒小。”突然,她一笑,屋內氣氛又恢複如常,“不可以在背後妄議長輩。”
沈念點頭,悶悶“嗯”了一聲。
沈醉說“不要妄議長輩”,但并沒有否認。沈念看着她漂亮到不真實的臉,心裏肯定她掌握着自己難以想象的信息。
可氣的是,沈醉不會幫她對付自己的親姐姐和母親,這個時間點,這個隐藏大boss甚至都沒有愛上自己。
沈念暗暗磨了磨後槽牙。
“下去。”沈醉推了推她肩膀。
“我明天回學校……”沈念沒有動,擡手松了松領口,露出滿片旖旎,“沒意外的話,周末才會回家住。”
沈醉動作頓住,不帶情緒“嗯”了一聲。
沈念趁機湊近她脖頸。
她聞到一股淡淡梅香:“臨時标記并不徹底,一周不見,病情會不會複發?”
沈醉手指勾着她臉頰,逗寵物般撓了撓她下巴。
“學校住宿條件不好,你應該多回家。”她說,“我派司機去接送。”
“不行。”沈念笑,一邊搖頭拒絕一邊脫下浴袍。
她手搭上沈醉衣領:“我有個保險的法子。”
沈醉眸光幽深:“嗯?”
沈念湊近,試探着在她嘴角印下一吻:“再來一次,加深一下印記。”
沈醉側過臉,恰好貼上她早有準備的唇舌。
在她張口準備說話時,沈念趁機鑽入她唇瓣。
她柔軟舌尖沿着沈醉貝齒一一舔舐,因為太急切撞上尖牙,紮得唇舌酥麻。但沈念反而迷戀這種痛和欲并存的感受,伸手按住沈醉後頸逼迫她靠近。
沈醉與她僵持,牙尖幾乎要刺破沈念舌面,血腥味呼之欲出。
沈念毫不停歇,愈發迎上去,在一番激烈糾纏後徹底掌握主動權。
很快,沈醉雙眼迷離氣喘籲籲,只剩在她懷中喘/息的份。
沈念還未吻夠。
她放開對方唇舌,指腹沿着沈醉脖頸往下滑,在她耳畔呵氣如蘭:“腿。”
沈醉迷迷糊糊看她。
“乖。”沈念輕笑,壓着聲音蠱惑,“分開一點。”
“唔。”沈醉發出破碎的嘤/咛。
食髓知味的第二夜,大靠山被剛開葷少女欺負得很慘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