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念念,有點累

第38章 :念念,有點累。

期末彙演是表演系的盛事,雖然只在學院內部舉辦,但細節布置絲毫不馬虎。從舞臺道具到演員身上任意微小配飾,到處都能體現主辦方的用心。

《蘑菇叢林》的故事發生在一艘豪華游輪上,此時幕布一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衆穿着民國服飾縱情舞蹈的男男女女,一下就将觀衆拉入到那個紙醉金迷的奢靡世界。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燈紅酒綠,今夜最難眠。”

“燈紅酒綠,今夜最難眠……”

歌女婉轉的歌聲中,沈念扮演的陸蕨步伐輕快,從幕後走入燈光下。

一開始,觀衆目光跟随燈光投注在她身上,心裏還在疑惑這人是誰。可當沈念緩緩摘下禮帽,露出那張颠倒衆人的臉後,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沈念挑眉一笑。

“啊啊啊——”

“挖槽這演員好漂亮!”

“沈念!沈念!”

“……”

回過神來的觀衆發出熱烈歡呼聲。

《莊周冊》劇組早已經在入場前完成集結,此時一夥人坐在前排靠角落的位置。

王仄撇了一下嘴,冷哼一聲道:“真會裝模作樣。”

譚珠實在受不了,小小聲說了一句:“你行你上啊,在背後蛐蛐人算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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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仄一下從椅子上坐直起來:“她不就仗着臉好看嗎?

“我上?我要上去演啊絕對比她好一百倍!”

譚珠翻了個白眼。

“你這是什麽意思?”王仄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理了理領口,“我才是咱們劇組的男主角!男主角!

“知不知道男主角這三個字的含金量啊?!”

“呵呵。”譚珠扯了扯唇角。

剛好,舞臺上前期鋪墊結束,沈念有了新的動作,她迅速轉過頭看過去。

“真是個好地方,男人女人佩戴着價值不菲的首飾,舉手投足間充滿金錢的腐朽臭味。”

陸蕨做作地擡手在鼻前扇了扇,表情卻很戲谑:“多希望我也能被這種惡臭包圍,永遠困在金錢的牢籠中。

“可惜了,爹媽不争氣,我只是個出生在貧民窟的窮丫頭。”

臺詞并不正面,但很符合陸蕨這個形象,貪婪又玩世不恭。

這些話從沈念嘴裏說出來,竟絲毫沒有讓觀衆産生厭惡感,反而越發期待即将要發生的事。

而這,正是扮演陸蕨最難的地方——

要讓觀衆明知道陸蕨不是什麽好東西,可偏偏就是對她恨不起來。

“不過沒關系,精湛的騙術可以讓窮丫頭搖身變成大小姐,就好像路邊随處可見的蕨草,混進名貴的種子裏,被栽入肥沃的土地……”

沈念邊念着自白,邊朝舞臺中央走去。

“好不容易登上船,這次勢必要幹一票大的!哦,你們聽說了嗎?張大老爺要聘一房新姨娘,帶了一套價值上億的帝王綠首飾上船求婚。

“祝福他能如願吧,這樣拿走那套首飾時,我能心安一些。”

“現在,我得去找點小東西,武裝一下自己。”

陸蕨轉動目光在場內搜尋,很快鎖定舞臺中一位純真的富家小姐——心口上金光熠熠的胸針。

她勾唇一笑,自信朝對方走去。

“沈念的臺詞功底好棒。”譚珠靠近周楠編劇,“這樣演戲的時候,她都不需要後期配音吧?”

周楠支起上半身:“咱們哪有錢請後期配音啊?到時候都是現場收音啊!”

譚珠微微蹙眉,表情有些擔憂。

“我本來還覺得自己功底不錯,現在看沈念……”

她嘆口氣:“還真有些不自信了……”

周楠本想安慰兩句,旁邊王仄聞聲先開口:“怎麽,你臺詞不行啊?”

譚珠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你很厲害嗎?”

王仄高高昂起下巴:“呵,秒了那小白臉一點問題都沒有。”

譚珠輕拍一下臉頰,心中暗恨自己為什麽要跟這種普信男說話。

臺上,劇情還在繼續。

陸蕨在跳舞時候順走了富家小姐秦蘭的胸針,進一步鞏固自己貴族的身份。

借着僞造出來的身份,她成功認識了八十歲的張老爺子,和即将成為他第八房小妾的徐菌。

徐菌因為家族壓迫不得不和能當自己爺爺的張榕結婚,心裏并不情願。她一心想要逃跑,卻屢次失敗。

陸蕨很快看穿了她的心思。

兩人在初期試探中對彼此産生了好感,也建立了初步信任,達成合作意圖。

一次舞會中,徐菌虛以委蛇灌醉張老爺子。

“我負責拖住所有人,你送他回房間,悄悄把那套帝王綠首飾帶出來。”

陸蕨在暗處叮囑她:“半個小時後,我在船尾充氣艇邊上等你。”

徐菌緊張得攥住裙角。

陸蕨依舊是那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她捧起女主角的臉,在她頰邊印下一吻:“只要拿到那套首飾,後半輩子我們衣食無憂,你想出國留學或者滿世界旅行都不成問題!”

“好!”徐菌終于徹底下定決心。

許樂樂扮演的徐菌看起來人畜無害,燈光打在她身上,她看着陸蕨的眼神滿是沉迷與愛慕。

陸蕨滿意勾起唇角。

兩人很快分別,鏡頭跟随着陸蕨。

觀衆親眼看着她用高潮的演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要找張榕的手下和徐菌的家人。

在陸蕨游刃有餘的表演中,場上音樂也從原本的緊張變得歡快,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眼看時間差不多,她找了個借口脫身,來到只有黯淡星光的船尾。

旁邊停着一輛早已準備好的充氣艇,只要徐菌把首飾帶過來,兩人便能逃之夭夭。

故事高潮從這裏開始。

陸蕨并沒有等來徐菌,燈火通明的船艙內先是富家小姐秦蘭跑了出來。

“陸蕨!快跑!”她提着裙角氣喘籲籲,口中喊着陸蕨聽不懂的話,“快跑!快!他們來抓你了!”

陸蕨還沒反應過來,一大群人朝她沖了過來,不由分說将她按倒在地。

很快,場景一轉,陸蕨被帶到船艙最豪華的客房內。

也是看到滿地鮮血,陸蕨才知曉事情正在往一個她未曾設想過的方向發展。

“徐小姐!”船長指着跪在地上的陸蕨,“你看,兇手是不是她?!”

人群主動讓開位置,一臉蒼白的徐菌緩緩走出。

她面容依舊清純,只那雙圓圓的眼睛中,盛滿了陸蕨看不懂的幽暗。

這一刻,周圍燈光全部熄滅,只餘兩盞聚光燈緊緊追随着兩位主角。

陸蕨愣愣看着她:“……什麽兇手?”

徐菌低着頭:“你殺死張老爺,殺死了我未來的丈夫。”

說話的時候,她身體抖得厲害:“陸蕨,你還要狡辯嗎?”

陸蕨回過神,難以置信看着她。

臺下發出愕然驚呼——全程看着陸蕨一舉一動的觀衆自然知曉陸蕨并沒有殺/人。

可旁邊,醫務人員将擔架擡了過來。

徐菌指着上面滿身鮮血,顯然已經咽氣的張老爺,哽咽着開口:“就是她!我親眼看着她将水果刀插入我未婚夫的心髒!”

“荒謬!”陸蕨終于找回自己聲音,嘶啞着開口,“我從頭到尾都在甲板上,整個晚上都沒上過四樓!”

徐菌反問:“有人能證明嗎?”

陸蕨看向周圍:“舞會上,我一直和你們在一起!”

可那些人卻說:“是的,但是半小時前,你說你不舒服離開了舞會。

“那之後就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

那時候,陸蕨正在船尾滿懷欣喜等待着徐菌!

她臉色逐漸有些泛白:“你說我殺了人,那兇器呢?”她張開雙臂:“我身上甚至沒有一丁點血腥味!”

“因為你就是個騙子!你根本不是什麽陸家的大小姐!”徐菌手捂在胸口,“大家都來看看,這個人并不是什麽貴族,她出身貧民窟,是為了這次刺殺才登上游艇!”

聽到這話,其他人表現更加氣憤,紛紛開始往陸蕨身上吐口水。

音樂聲轉急,地上的陸蕨驀地掙開束縛站起身。

她撲向徐菌,不着痕跡調整站位,讓臺下觀衆能看清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是你!徐菌!”她直直望着對方眼睛,“你送張老爺回到房間,卻不想發生意外失手殺了他,然後把罪名嫁禍給我!”

徐菌根本不敢與她有眼神對視,崩潰得搖着頭。

“不,我沒有……”

“那你說,我殺人的時候你在哪裏?我又是怎麽順利從你眼皮底下逃走到甲板,還傻傻等着人來抓我?”

陸蕨咬着牙。

她目光非常複雜,眉眼間除了憤怒,還有因為背叛而生出的傷感憂慮。

臺下觀衆看着她的表演,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兩相對比之下,飾演徐菌的許樂樂便有些接不住她的戲。

“沈念爆發力好強!”周楠忍不住感慨,“這還是現場話劇,跟拍攝不一樣。

“她的表現不比那些專業的話劇團演員差呀……”

王仄:“嗤——”

這聲嘲諷一出,整個《莊周冊》的人齊齊轉頭看向他。

面對衆人審視目光,他心虛得根本說不出話。

“怎麽,你又說自己比沈念強?”譚珠忍不住嘲諷。

“我,我……”王仄臉色漲得通紅。

他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往外走:“真搞不懂,這種破話劇有什麽好看的,我去外面吹風都比這有意思。”

因為在劇情高/潮處離場,擋到其他觀衆,他收獲了一路的謾罵聲,最後是夾着尾巴灰溜溜離開了場館。

幾番辯駁下來,徐菌根本無力反抗。

她絕望跌坐在地上,面對陸蕨一個個問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盡管這樣,除了單純善良的秦蘭始終站在她這邊,那些傲慢的貴族并不相信她。

這一幕結尾,船長還是拿着陸蕨僞造的身份證直指她是騙子,帶着衆人将她押進臨時牢房。

游輪明日一早會在一座著名的鋼鐵城市停靠,到時候,陸蕨就會被送進監獄處死。

悲涼的夜晚,陸蕨倚靠在牢房內唯一的一扇窗前,萬念俱灰念着獨白。

她自己是個騙子,深知人性不可信任。可偏偏就栽在對徐菌的信任中。

她開始反複複盤思索,深覺自己不應該如此輕信他人。

深夜,一道黑影來到牢房外。

她除去頭上鬥篷,露出一張精致的臉蛋——正是徐菌。

從徐菌的臺詞中,觀衆知曉了那時候在客房內發生的事情——

她與張榕發生争執,失手将刀子捅進了對方心髒。

慌亂逃跑時,她遇到了船上保安,無奈之下,只能将罪名嫁禍在陸蕨頭上。

可等冷靜下來,她又後悔得難以安眠。

她借着夜色出來,用重金賄賂看守者,想要再次和陸蕨一起私奔。

兩人在牢房這段會面堪稱溫馨。

兩人隔着欄杆牽手,互訴衷腸之後,徐菌用鑰匙打開牢房将她放了出來。

甲板偏僻處,徐菌告訴陸蕨:“首飾不方便随身拿着,被我藏在另一邊。

“你在這裏等我,等我把東西拿回來,我們馬上就坐船離開。”

陸蕨:“好。”

她隐藏在陰影中目送徐菌離開,可過了許久,徐菌一直沒有回話。

就在陸蕨準備自己離開時,單純的富家小姐秦蘭出現。

“你又被她騙了!她等不及明天,正帶着船長趕過來,要将你直接處死!”

背景音出現雷電聲響,燈光減弱,營造一種風雨欲來的架勢。

陸蕨渾身抖得厲害,她與秦蘭道謝,準備自己一個人坐上充氣艇離開。

“陸蕨,別上去!”秦蘭皺着眉頭,“船是徐菌準備的,你覺得她會不防備嗎?”

陸蕨:“……”

善良的富家小姐再次釋放自己的善意:“跟我來,我給你準備了逃生小船。”

她領着陸蕨從這個陰暗角落裏開,走到舞臺另一邊。

“上岸之後,你到臨春城找康蘭藥房。

“那是我外公的店鋪,他看到這個胸針,會好好照顧你。”

兜兜轉轉,之前被陸蕨偷來的金色胸針竟被主人直接送到她手上。

陸蕨還沒回答,秦蘭身後,之前一直未歸的徐菌突然出現。

她懷裏抱着一個黑袋子,嘶聲吶喊:“陸蕨!你做什麽?快回來。我們該走了!”

臺下的觀衆能看到三人呈三角的站位,但在陸蕨眼中,只有徐菌和秦蘭兩個人。

一個是背叛她的愛人,一個是從始至終都愛慕她的單純小姐……

陸蕨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徘徊,顯然內心也受到極大煎熬。

“她要選誰?”譚珠不自覺呢喃出聲。

下一秒,陸蕨深深看了徐菌一眼,在她沒追過來之前,決然縱身一躍,沒入漆黑的海水中。

徐菌愣在原地,遠方,雷雨聲大作。

甲板上,回過神的徐菌問秦蘭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蘭勾唇,第一次暴露自己的欲望。

“你不過是個被許配給老頭子的下等貨色,根本配不上她。”

她悠悠然走到徐菌面前,扯開她懷裏布包,帝王綠的首飾“嘩啦啦”掉了一地。

“徐菌,你才是兇手。”

姍姍來遲的船工們在秦家小姐指認下抓住了徐菌,人贓并獲,她代替陸蕨被投入監獄,等待即将到來的死刑。

劇情的最後一幕,秦蘭回到臨春城。

藥鋪裏沒有人見到她口中過來求助的漂亮女人,只是當天的報紙頭條是一具海上浮屍被沖上岸。

屍體被泡得發脹看不清模樣,只有胸前那枚金色胸針依然熠熠生輝。

秦蘭愣愣看着報紙,突然,眼前一白,直接昏厥倒地。

劇情結束,觀衆們激動得起身,獻上熱烈的掌聲與贊美。

沈念和其他演員上前謝幕,看到她時,觀衆明顯喊得更大聲些。

“啊啊啊沈念——沈念我是你的粉絲——”

“沈念求簽名!!!”

“演得好棒,後面還能再次看到嗎?”

“沈念!沈念!”

“……”

面對觀衆熱情,沈念心跳得厲害。

從這些人的表情中,她恍然感覺自己離預訂的,脫離沈家的目标又近了一些。

花了十來分鐘從觀衆簇擁中脫身,沈念回到後臺。

她遠遠就看到自己位置上坐着一個人,靠近一看才發現是戴着口罩的沈醉。

“小姑姑?”

“回來了?”沈醉一雙眼睛笑得彎彎,“表演很棒,恭喜你。”

說着,她遞過來一束鮮花。

沈念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輕聲道:“謝謝。”

她手指撥弄着懷裏的鮮花:“……你剛才看到演出了麽?”

“嗯。”沈醉點頭,“當然,看完了全程。”

她依然坐着,手臂一伸,攬着沈念後頸往下壓到自己面前:“精明的騙子,最終卻栽在了僅有的兩次信任之下。”

沈念無奈搖了搖頭。

“陸蕨根本沒得選,她不管怎麽做,最後都只有死路一條。”

沈醉用手撐着下巴:“編劇沒說如果她和徐菌走會如何,不就是給觀衆留下遐想麽?

“也許當時她耐心等徐菌回來,坐上更結實的充氣艇,就能實現她們一開始的計劃,帶着首飾離開。”

沈念搖了搖頭。

沈醉挑眉:“嗯?”

“被背叛過一次,陸蕨不會再相信徐菌。”沈念說出自己的見解,“她願意跟她從牢房出來,也是因為那時候她只能跟徐菌走。

“就算兩人僥幸在暴風雨裏活了下來,後面也一定是雞飛狗跳,永不安寧。”

沈醉眯起眼睛:“你是這樣想的?”

沈念一愣,反應過來後搖搖頭:“‘陸蕨’這個角色本身就是這種性格。

“所以她在最後關頭才會選擇相信秦蘭。”

“……”沈醉看着她。

她伸手,輕撫沈念臉蛋:“那念念呢?念念怎麽想?”

沈念不明所以:“什麽?”

“如果有人背叛了你,你就永遠不會再相信她麽?”

沈醉說這話時表情和身體都很放松,看不出試探的痕跡。

她的眼神依然澄澈,讓沈念不自覺沉迷。

但周圍嘈雜,沈念很快回過神。

她別開頭,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呢,難道你會嗎?”

沈醉:“……”

沒有人說話,兩人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突然,陶笛帶着齊璐璐跑來。

人還沒到,沈念就聽到她那極富辨識性的嗓音:“沈念!你演得好好啊,大家都在誇……诶?”

跑到近前,陶笛看到椅子上的沈醉,下意識停住腳步。

沈念已經整理好表情,直起身準備和兩人打個招呼。

但她剛側過身,便感覺沈醉拉住了自己衣角。

“怎麽了?”她低頭看過去。

沈醉朝她招招手,沈念非常自覺彎下腰。

下一刻,沈醉細心幫她整理起頰邊碎發和衣領:“累了吧?領口翻過來了都沒發現。”

沈念半垂着眸子,精致的五官在旁邊燈光照耀下更顯立體。

她輕聲解釋:“……是為了表演特意弄亂的。”

沈醉嘴角噙着笑,沒說話,手指在她鎖骨打轉,拍去那些特意做髒的化妝效果。

畢竟是肌膚相貼,沈念身體泛起一陣陣輕顫。

她驀地攥住沈醉手腕:“好了麽?”

言語是詢問,但顯然沒有再任由她繼續的意思。

沈醉勾着唇角,輕點一下頭。

她手指在沈念掌心輕輕一捏:“去吧,招待你可愛的歌手朋友。”

“……嗯。”沈念深吸一口氣,終于脫身,來到陶笛和齊璐璐面前。

陶笛臉上笑容已經收斂許多:“你姑姑,又來了啊……”

“嗯,來看我演出。”沈念看着兩人。

“啊……”齊璐璐誇張嘆了口氣,“之前聽你說不去劇組聚餐,我們還想說請你吃個飯慶祝一下,那現在……”

她目光越過沈念,有意落在她背後沈醉身上。

“你是不是不方便吶?”

“嗯。”沈念點頭,“吃飯就不用了,我另外還有事情。”

她這樣說倒不是因為沈醉,而是外面《莊周冊》那群人還在等待她見面。

但陶笛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

她又瞄了一眼沈醉:“你跟你姑姑,關系很好啊?”

“呃……”沈念抿了抿唇。

她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沉吟許久,點了點頭道:“确實,還可以。”

“真羨慕你。”陶笛低着頭,“離開家鄉後,除了爸爸媽媽,我跟那些親戚們都沒怎麽聯系了。”

沈念禮貌扯了扯唇角。

又說了幾句,陶笛和齊璐璐拒絕了沈念幫她們叫車的提議,手牽着手離開去趕地鐵。

沈念目送她們背影離去,轉身回到自己位置。

沈醉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到她後幽幽問:“這麽念念不舍?”

“啊?”沈念一愣,反應過來後紅着臉反駁,“沒有……”

沈醉一眨不眨盯着她,戲谑反問:“沒有?”

沈念知道自己狀态不太好,她身上還穿着演出服,悶上臉上一下午的粉底讓她感受到些許不适,急需卸妝休整。

“可能是有點累了……”她輕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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