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 24 章
這邊的弟子苦大仇深、恨不能時間倒流, 另一邊的衛沉已經施施然站在了天應城繁華的街道上。
此時的江盼盼已經快把儲物袋裏的零食都給掏完了,她掏了半天才掏出最後一根烤串,還沒下嘴呢, 老林的目光已經直勾勾地盯着那烤串了。
江盼盼:“……你還沒吃飽呢?”
老林顯然是個臉皮厚的, 他點點頭,坦然地道:“好久沒吃了……”
“……”江盼盼忍不住又打量了眼老林, 雖然他穿着粗布衣裳, 但氣度卻很好,看着斯文儒雅,有點像落魄的世家子弟,看他那年齡跟她爸差不多,江盼盼便有些心軟,她将手中的烤串遞給老林,道:“那給你吧。”
老林立刻笑了,接過烤串誇贊道:“小姑娘一看便是仁善之人, 那青雲宗掌門若是知道你給我吃烤串, 定然也會被你的善良所感動的。”
江盼盼撲哧笑了,“那他未免也容易被感動了!”
“誰說不是呢?”老林應了一聲, 問道:“小姑娘怎麽稱呼?”
“我姓江,名盼盼。”江盼盼沒把老林的話放在心上,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雀牌上,問道:“這天應城的人不喜歡打雀牌嗎?”
“喜歡啊。”
“所以沒人來跟你打牌, 真的是因為你牌技差,還愛賴賬?”江盼盼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
“也沒賴很久啊。”老林含糊道。
“那是多久?”
“一年半載吧……”老林想了想, 說道。
“……這還不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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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利息的。”老林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他見江盼盼在把玩雀牌, 問道:“你會玩嗎?不然我們玩一局?我今天有靈石,保證不拖欠你。”
老林拿出江盼盼給他的那一枚中品靈石在江盼盼面前晃了晃,表情認真。
江盼盼一時有些無語,不過,閑着無聊,打一局倒也未嘗不可。
畢竟打麻将這件事,江盼盼是有家族遺傳的,江媽媽就酷愛打麻将,而且十打九贏,江盼盼耳濡目染,又是個擅長心算的理科生,在麻将桌上可是常勝将軍。
“不過只有我們兩個,看來今日又玩不了了。”老林想了想,嘆了口氣,表情很是失望。
江盼盼見了,目光開始在街上逡巡,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上,她激動地站了起來,朝那人揮了揮手,喊道:“衛道友!”
衛沉的目光先是落到江盼盼身上,又落到老林身上,他眸光微閃,邁步上前。
江盼盼起身迎上去,一臉期待地問道:“衛道友,你會不會打雀牌?”
衛沉朝老林看了眼,道:“怎麽?想我一起玩?”
江盼盼猛點頭。
“行啊。”衛沉在其中一張凳子上坐下,把手中的籃子遞給江盼盼,道:“給你的。”
“哇,這麽多靈果。”江盼盼看着籃子裏樣子長得像現代蓮霧的靈果,一臉驚喜,她拿起一個就啃,豐沛的汁水立刻便盈滿了她的口腔,“好好吃!”
“你喜歡就好。”衛沉笑得溫柔,無視了老林投過來的那道想要殺人的痛心疾首的目光。
“謝謝衛道友。”江盼盼很開心,她一擡眼,就看到了老林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籃靈果,她大方地拿出了兩個,遞給老林,“大叔,你也吃點。”
老林顫巍巍地接過那兩個靈果,嗓音有些顫抖地喃喃念道:“一百年、一百年吶……”
“大叔,你說什麽?”江盼盼沒聽清,問道。
老林搖了搖頭,眼中盈上了一眶熱淚,他雙手捧着靈果,道:“我說,我舍不得吃。”
這可是上品靈果,在青雲宗這種靈氣充裕的地方都要每隔一百年才能結一次果的!
而且這果子對療傷有奇效,關鍵時刻那是可以救命的!
但若是身體康健,吃這果子也只能強身健體……
他自己都舍不得留,全拿來分給五大峰了,畢竟這果子産量少,結果衛沉這天殺的倒好,竟然全送給了人家小姑娘!
送一個也就算了,不對,送兩個他也不介意!
但送一整籃,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老林一邊吃着靈果,一邊嗖嗖地朝衛沉扔眼刀子。
衛沉淡定地坐着,假裝沒看見。
“別舍不得了,這裏還有這麽多呢!”江盼盼說道,“拿出你剛剛吃烤串的氣勢來!”
老林:“……”
靈果太好吃,江盼盼一口氣吃了三個,還打了個飽嗝。
老林看見了,痛心疾首地捂了捂眼,嘴裏默默念叨:“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不吃,那你就自己吃。”衛沉見老林一臉痛苦,果斷拿走了他手裏的兩個靈果,遞到江盼盼面前。
“誰說我不吃了?!”老林蹭地站了起來,一把把那倆靈果搶了回去,然後拿起一個放到嘴邊恨恨地咬了一口。
至于另一個,被他默默地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裏。
江盼盼吃飽喝足,想起了正事,她把靈果收起來,對衛沉和老林道:“我們一起打雀牌吧!”
“三缺一,怎麽打?”老林興致缺缺。
“誰說三缺一不能打了?”江盼盼挑了挑眉,“我們改下規則就好了,比如說不允許吃牌……”
老林一聽,立刻來了興致,“這主意好!來,我們來定下規則。”
這世界的雀牌和現代麻将的規則大同小異,三人把規則定下後,就開始準備打雀牌。
“先說好,不能賴賬。”衛沉看了老林一眼,意思很明确。
老林呼吸一窒,咬牙道:“絕不賴賬!”
“賴了如何?”
老林瞪着衛沉,瞪了半天後,他沉痛地從懷裏掏出一瓶丹藥,道:“如果靈石不夠,就用這瓶丹藥抵。”
衛沉看了,終于滿意了,他點了頭,開始出牌。
老林哼了一聲,“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他牌技再爛,也打過不知多少回,怎麽着也不至于輸給這倆年輕人!
老林這般想着,頗有自信地打了張東風。
“碰。”哪知衛沉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就把那張東風拿了過去。
老林:“……”
等到了第二輪,老林看着手裏的牌,琢磨了一會兒,謹慎地打了張一筒,然而剛打出去,江盼盼就興奮地喊了一聲:“杠!”
老林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開局兩張牌,全貢獻給了別人。
輪到老林出第三張牌的時候,他陷入了躊躇,打雀牌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麽虐的開局,他謹慎了又謹慎,打出了一張六條。
“胡了!”江盼盼激動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
“……”老林呆住,他不敢置信地說道:“你什麽牌?給我看看!”
江盼盼把牌翻在桌子上,一臉春風得意,“看吧,絕佳好牌!”
不遠處,有兩個出來采買的青雲宗弟子走過,無意間看到街頭那三人,其中一人率先看到老林,震驚道:“那不是掌門嗎?”
另一個人則率先看到了衛沉,同樣震驚道:“那不是衛師兄嗎?”
“我們一定眼花了!”兩弟子對視一眼,下了結論,然後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而這邊的老林将江盼盼的牌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了兩遍,确定江盼盼确實沒有炸胡,他失望地嘆了口氣,“再來!我就不信邪了!”
三人一口氣打完了八局,不信邪的老林看着再一次胡牌的江盼盼,感慨道:“邪門!太邪門!”
八局雀牌,就她一人贏!
老林就沒見過牌運這麽好的人!
“大叔,還玩嗎?”
“玩什麽玩?家底都要被掏空了!”老林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那塊中品靈石和丹藥推到了江盼盼面前。
江盼盼拿起丹藥看了看,好奇地問道:“這什麽丹藥?”
“這可是好東西。”衛沉笑了一聲,“盼盼,今日你賺了。”
能被衛沉認可是好東西的丹藥,那肯定值錢,江盼盼詫異地看了老林一眼,“大叔,你真把家底掏給我了?”
“可不是嘛!”老林沉痛地說道,表情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這可是我祖傳的寶物。”
“那就謝謝啦!”江盼盼笑眯眯地把丹藥收了起來。
老林沉默了片刻,“……就這?”
按照正常的套路,她不是應該心軟地把丹藥還給他嗎?
“大叔,你是個成年人。”江盼盼一本正經,“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衛沉輕笑一聲,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枚上品靈石,放到了江盼盼面前。
江盼盼收下那枚靈石,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把中品靈石遞了過去,“找你的。”
“……不必了。”
江盼盼見衛沉那副很看不上中品靈石的模樣,也不客氣地把中品靈石收了回去,“那就謝謝啦,衛道友。”
儲物袋裏又多了一筆收入,江盼盼心情很好,眉飛色舞的,連帶着也感染了身邊的人。
老林輸慣了,已經習以為常,很快就恢複了心情,他好奇地問江盼盼:“你這打雀牌的技術不錯,哪兒學的?”
“耳濡目染、自學成才。”江盼盼一臉得意,“怎麽樣?要不要我教教你?”
衛沉眸光微動,果真是異世之魂,記憶中的東西,與他搜神中看到的記憶截然不同。
老林的表情有些心動,他遲疑了會兒,問道:“有何條件?”
“這還要什麽條件?免費教!正好我這兩天有空,我閑着也是閑着,正好可以教你。”江盼盼說道。
“盼盼不如也教教我?”衛沉笑着說道。
“行啊,你倆一起。”江盼盼大方道。
于是,接下來兩天,江盼盼多了倆學徒,現代麻将技巧頗多,江盼盼耳濡目染,自然也學會了很多,江盼盼也不藏私,把所有的技巧都教給了兩人,包括一些心算技巧。
老林學得很是認真,還不忘提問,“牌局快結束時,我有六七八九條,為何你讓我打六條?”
“因為這個時候九往往是生死牌,總之你記住,寧打六不打九!”
“為何人家打了九萬和八萬,我不能打七萬?”
“因為□□往往是誘四七的,當然不能進人家的套!”
“……高!真高!”連問好幾個問題之後,老林真對江盼盼刮目相看了,他打雀牌這麽久,學會的技巧真沒江盼盼教的多!
這若是放在賭桌上,那也是個大本事!
“盼盼這技巧,莫不是從你前師門那裏學來的?”衛沉聽得頗有興致,他擡眼,目光落到江盼盼的身上,故意問道。
江盼盼一愣,索性借坡下驢道:“是啊,你也知道,他們都不務正業嘛……”
反正前師門的人都死絕了,江盼盼半點不擔心自己會暴露什麽。
“如此。”衛沉彎唇一笑,沒再追問。
他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串璎珞,遞給江盼盼,“這璎珞可在關鍵時候保命,就當我答謝你傾囊相授了。”
那璎珞用碧綠的玉珠串成,中間綴着一枚精致的白玉蓮花,是女孩子都無法抗拒的漂亮項鏈,江盼盼受寵若驚地接過來,雙眼亮晶晶的,“那就多謝衛道友啦!”
老林見了那串璎珞,眉梢微動。
江盼盼正準備把那串璎珞放進儲物袋,就聽衛沉說道:“戴上。”
“啊?”
“戴上才能保命。”
“懂了。”江盼盼立刻将那串璎珞戴到脖子上,只是暗扣在後面,不太好弄。
她折騰了一會兒,沒扣成功。
衛沉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後,道:“松手。”
江盼盼聽話地松了手,衛沉接住璎珞,咔嗒一聲,便扣上了。
老林正摸着下巴看戲,就見衛沉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朝自己掃了過來。
“……”領會衛沉意思的老林翻了翻白眼,不甘示弱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木槌,那木槌只有手指長短,像是一個孩童的玩具。
老林将木槌塞到江盼盼手裏,道:“喏,別說我小氣,這木槌可是我壓箱底的寶物,今日就送給你了,我跟你說,這玩意打壞人最好使,你要遇到壞人,就拿這槌子槌他!”
江盼盼盯着那又小又舊的木槌,直觀地體會到老林的窮困,她貼心地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那就謝謝大叔啦!”
江盼盼将小木槌收進了儲物袋,然後對老林說道:“大叔,我請你吃飯吧,明天我就要去青雲宗了。”
江盼盼還是挺喜歡這個大叔的,雖然摳了點,但跟他相處很舒服,今日分別後,也不知要何時才會見到了。
老林聽了,立刻眉開眼笑,“正好我餓了,走走走,去哪個酒樓?”
“衛道友,你也一起吧?”江盼盼又問衛沉。
“盼盼請客,哪有不去的道理?”衛沉微笑。
于是,三人來到了天應城裏最大的酒樓,叫了一桌招牌菜,美美地吃了一頓。
老林吃得熱淚盈眶,“都說這酒樓的飯菜好吃,一直沒舍得來吃,果然名不虛傳。”
江盼盼聽了,又點了幾個老林喜歡的菜,道:“大叔,那你等會兒打包一點帶回去。”
老林更感動了,“真是個好姑娘,那我就不客氣了。”
江盼盼騰出自己的一個儲物袋,将菜裝了進去,然後遞給老林,“裝在這裏面,不容易壞,還能保溫呢!”
“好孩子。”老林慈愛地看着江盼盼,接下了那個儲物袋。
衛沉撇開頭,手撫了撫額,實在難以想象,天下第一宗門的掌門竟會是如此德行!
吃飽喝足之後,江盼盼和衛沉、老林道了別,先回了客棧,明日一早便是青雲宗的開山之日,她得早點睡覺,養足精神。
江盼盼一走,衛沉也準備走人,老林樂呵呵地拿着江盼盼給的儲物袋,跟了上去。
“拿靈果的事,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你下次要是再這麽幹,小心我揍你!”老林,也就是青雲宗的掌門長華真人一邊說,一邊擡腳朝衛沉屁股踹了過去。
衛沉不慌不忙地避到一旁,禦劍飛向天空。
長華真人見狀,腳下也突然出現一柄劍,飛快地跟了上去。
他一邊禦劍,一邊打開江盼盼給儲物袋,發現裏面除了那幾道菜,還有一百枚中品靈石。
他挑了挑眉,“倒真是個好姑娘,是個會孝順老人的,可惜太單純,容易被人騙。”
說完他問衛沉,“欸,你怎麽認識盼盼的?看你們二人似乎關系匪淺。”
“掌門師叔何時也這麽八卦了?”
“她既來青雲宗拜師,我瞧她修為雖低,但根骨卻不錯,你不準備幫你師尊再收個徒弟?”長華真人問道。
“不準備。”
“為何?秦渭那小子你不是領回家了?我看你對盼盼比對秦渭那小子還上心。”
随随便便就能送人家一個極品法器,出手大方地連他都要嫉妒了!
“正好來了興致而已。”衛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若是領回家,時間長了,難免無趣。”
自家那個蠢師弟已經夠礙眼了,沒被他扔了純屬還有那一手好廚藝,至于江盼盼……衛沉微微一笑,他确實對她有了興趣,然而他太了解他自己,這世上的一切,他都曾有過興趣,也都已失去興趣。
長華真人聽了,瞪了瞪眼,“我可告訴你,你要敢欺負盼盼,我就叫你師尊出來收拾你!”
“男女之間,你情我願,何來欺負?”衛沉輕笑一聲。
“你這張臉,也不知騙了多少無辜少女。”長華真人搖了搖頭,自己這師侄,樣貌修為都是無可挑剔的,以後青雲宗的劍道一途,定要靠他傳承,就是這性格,實在讓人讨厭!
但願江盼盼那小姑娘是個腦子清醒的!
衛沉懶得搭理長華真人,腳下速度加快,一眨眼就回了九蒼峰。
長華真人一甩袖子,也回了自己的萬華峰,甫一落地,自己的大弟子齊仲卿就迎了上來,一臉無奈道:“師尊,您怎麽又去城裏了?您可是我們青雲宗的掌門,若是被人發現您在坊間找人打雀牌……”
“停!有事說事。”長華真人擡手制止了齊仲卿的話,自己這大弟子相貌端正人品好、為人沉穩熱情還可靠,修為也不差,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唯一的缺點就是管太多,活像個老媽子。
齊仲卿到嘴的一筐話只好咽了下去,“這次送給各峰的靈果被大師兄全拿走了……靈果園裏所剩不多,我算了算,刨去我們峰的人不算,還差一個。”
“……”長華真人沉默片刻,動作沉重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靈果,扔給齊仲卿,道:“現在不缺了。”
齊仲卿受寵若驚,“師尊您何時藏了一個?”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弟子還是覺得一人兩個靈果少了些,不如再添一些其他靈果?我看……”
“不必說了,我說兩個,就兩個。”長華真人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邊走還一邊哼了一聲,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青雲宗雖然有靈脈也有産業,可要養這一大家子人,也很不容易的好嗎?!
尤其是上一任掌門不懂節流,搞得宗門庫房嚴重入不敷出!
齊仲卿看着自家師尊毫無人情味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二人回了青雲宗後,這邊的江盼盼也早早地回到了客棧,她坐在銅鏡前,看着脖子上漂亮的璎珞,越看越喜歡,男主給的東西,怎麽也差不了。
這天晚上,她戴着璎珞安安穩穩地睡了過去。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她才剛睡沒多久,又發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漆黑的地方,一如上次的夢境。
但這次她就沒那麽慌了,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光”,四周便變得亮堂堂的。
江盼盼覺得,明天就要去青雲宗了,即便在夢裏也該養足精神,于是她幻化出了自己曾經的卧房,又點亮了床頭櫃下的小夜燈,而四周亮堂的光線則重新消失,她躺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床上,就着昏黃的微弱的燈光,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等她傳出均勻的呼吸聲,一個颀長的身影憑空踏入她的房間裏。
衛沉看着第二次出現在他夢境裏的江盼盼,少女香甜地睡在粉色的被褥裏,像是一朵從未經過風雨的嬌花,不對任何人設防。
他的目光從房間的陳設裏一點點掃過,不管是衣櫃、桌椅、床鋪,全都是特別的款式,與當初芥子空間裏的那些倒是有些相似,想來,這些都是她那個世界的東西。
衛沉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情緒,他微微彎腰,目光落在她脖子上戴着的璎珞上,輕笑一聲,道:“這禦心門的心法,倒是有些意思。”
他的領地,從未有人能踏進來,她是第一人。
他如何能不查清楚?
一查,便有了些眉目。
禦心門的心法,只要拿着旁人的貼身之物,便能進入那人的夢境,随意施展幻術,從而控制那人心神。
這璎珞,是他親手打造的法器,在他的儲物戒中也呆了千百年,算得上貼身之物,送她之餘,也是想試探一番,果然,她又來了。
只是,一來就睡覺,他倒是真沒想到。
看來,她自己亦不知自己會禦心門的心法。
不過,來了自己的地盤,怎能容她如此安睡?
衛沉的眼中閃過一絲惡劣的笑,只見他彈指一揮,這四周的房間便如灰燼般崩塌,而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的房間,就連江盼盼身下的那張床,也變成了他房間的床的樣子。
江盼盼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道震驚的聲音,“盼盼,你怎會在這裏?”
江盼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衛沉一臉震驚地看着她,只見他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黑發披散,身上只穿了一件裏衣,衣襟微敞,露出一小片精壯的胸膛,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衛沉?”江盼盼也震驚了,她正想問他怎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就被他率先搶過了話頭,“盼盼,你怎會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