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醫館

祁越說的醫館名叫聖德醫館,開在鎮上較為繁華的地段,裏面坐診的老大夫醫術還不錯,在鎮上雖不是最好的,也算小有名氣。

幾個人進了醫館,站在藥臺後的掌櫃看到他們,面上一喜,快步走出來,作了個揖便要開口,卻不知為何頓了一頓,才道:“不知哪位看診?”

“是我們家哥兒!”錢氏急急的開口,同時把何珍拽到前面來。

祁越看她一眼,對那掌櫃的一颌首,“不知老大夫此時可空閑?”

“巧了,此時正好無人看診!”掌櫃的揮手招來個夥計,讓他領着錢氏兩人去了旁側的診室。

看着兩人走遠,祁越伸手攬着何淩腰身,對掌櫃道:“這是我夫郎。”

在外人面前做這種親密的動作,讓何淩有些不自在,心裏有些不解,祁越是與這掌櫃熟識嗎?怎的對他介紹自己?

掌櫃的聽罷這話,雙手一攏,對着何淩就是一躬身,“東家夫郎!”

驚的何淩往後小退半步,又被祁越攬回來,在他腰上輕拍兩下安撫,同時對掌櫃道:“勞煩給我拿些紙筆來!”

掌櫃轉身去了,祁越摟着何淩進了一旁小室,與他在椅上坐下,道:“這是我初到此地時,買下的醫館!”

何淩只覺得腦袋暈暈的,昨兒個祁越塞給他一匣子錢就夠吓人了,今兒他告訴自己他還有家醫館?

看他表情呆呆的,祁越伸手捏捏他的臉,“怎麽?吓着了?

臉上的觸感讓何淩回了神,他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怎的說,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祁越輕笑出聲,捏他臉頰的手一松,又在那處摸了摸,“這下你就不用擔心你相公我坐吃山空,變成窮光蛋了,我們家醫館尚算不錯,雖然這對別人而言,并不是好事!”

何淩被他的言論逗笑,心裏那種不踏實感倒是去了很多。

掌櫃的在這時候叩門進來,他身後還跟着個夥計,手裏捧着個托盤,放着茶水點心。

在夥計放東西的時候,掌櫃的也把自己手裏的筆墨紙硯擺在祁越跟前。

祁越對他說了聲“稍待”,就動手寫起字來,待寫滿了一張紙,他才停了筆,吹幹了墨跡,他将紙疊起來,交到掌櫃手中,“交給老大夫!”

掌櫃接了過去點頭應下,就帶着夥計出了門。

人一出去,祁越就對何淩道:“我寫了張方子給大夫。”

何淩點點頭,他對藥理之事一竅不通,也沒多問。

祁越端起茶杯喝了口,道:“初到此地時,我本是打算在鎮上落戶的,所以才會買下這家醫館。”

聽到他說這話,何淩停下去拿點心的手,疑惑地看過去,“那為何,又到了古水村?”

“說來也巧!”祁越從盤中拈起一塊糕點,遞到何淩唇邊,看他張口吃下,才接着道:“那日,王家兒子帶着他娘來此醫病,我剛好也在館中,聽他們說起,在古水村中空着一處院子,心中起意,便買了下來!”

何淩嚼完口中點心,喝了口茶水,“那可真是湊巧!”

祁越看着他,目光溫柔,“若不是這般,我又從何遇見你,這是我們的緣分!”

何淩一愣,也柔和了眉眼,眸中是似要溢出的溫柔。

祁越伸出手拉住他,拇指輕輕摩擦他的手背,“鎮上還有許多熱鬧之處,我們再去逛逛?”

“好!”何淩點點頭,反握住他的手。

大夫仔細查看過何珍手臉上的水泡和創口,又給他把國脈,便低頭沉吟。他這脈象症狀都十分奇特,并不是尋常的過敏之症,他行醫多年,竟也一時間瞧不出眉目來!

“大夫,我這病可能醫治?”看對方良久不說話,何珍只覺得心慌。

“有症狀之前,你可有吃過什麽不該吃的,比如山間采摘的野物?”苦思無果,大夫還是打算在食物上找一找問題。

“并無!”何珍連忙搖頭,“我一直吃的都是自家做的飯食,便是有些野菜,那也是常年吃的,從未有過問題!”

那可真就奇了怪了,大夫一時也有些沒法子,這種症狀,不是生病就是中毒,病理上他沒見過此症,也沒吃過有毒的食物,這總不會有人謀害他個鄉下哥兒,故意下毒吧?想想也是不太可能,況且他也一直在自家吃東西。

眼看着大夫面露難色,何珍可就急了,“大夫,究竟能不能醫?”

“是啊大夫,您倒是給句準話啊!”錢氏也是有些心焦。

大夫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對此症無法,便想告訴他們去別處看看,他也不是這鎮上最好的大夫,興許別人見過這等疑難雜症。

他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從外面進來了一個夥計,遞給他一張紙,說是東家給的。

大夫接過去,将紙張打開,之後他的表情就變幻莫測,有豁然開朗,亦有糾結苦思,片刻後,他将紙張放下,道:“你這病症,倒也不是完全不可醫,只是……”

“只是什麽?大夫,你說!”聽到他還有救,何珍激動起來,只要能醫好就行。

“我這兒有個方子,倒是能對你這病症,可……”大夫猶豫了會兒,才接着道:“一旦服用了此方,你便再不能斷,若是斷了,便會加倍複發,且每每服藥後一個時辰內,你都會身如火灼,痛苦萬分!”

何珍愣住,他沒想到會是這樣,那他以後豈不是都離不開這藥了?

“ 啥?!”錢氏驚叫,“那不成了藥罐子了!”

“确實,此藥每日都要服用,不能間斷,且藥費也不算便宜,一副藥得三百文!”老大夫摸摸下巴上的胡子。

“三百文?!這一個月下來就得六兩銀子啊!你們怎麽不去搶啊?!”錢氏嗓門都拔高了,六兩銀子夠尋常人家将近三年的開銷了!

老大夫醫術不錯,年齡也長,平日裏大家速來敬重,聽她這般說話,自然惱怒,他冷哼一聲,道:“我只是告知你們有法可醫,願不願醫,那就是你們的事了,當然,你們也可換家醫館瞧瞧,指不定能尋着便宜又有效的法子!”

錢氏張口還想再發難,卻被何珍拉住,他對那大夫歉意一笑,“對不住,我娘他有些激動了,我們出去商量商量。”

錢氏被他拽着到了診室外,還是滿臉的不高興,“我看他就是漫天要價!”

“娘!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給我醫病?”何珍撒開她的手。

“哪兒能啊,我要是不想給你醫,能跟你來鎮上?”錢氏見他生氣了,也不抱怨了,拍拍他的胳膊安撫。

“那娘你,就還是舍不得銀子了?”他話一說完,錢氏的表情就有些尴尬,何珍重新拽住她的手,道:“娘,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治好了我的病,我就想法子把祁越搶回來,到時候不就有錢了!”

“可萬一,這事兒行不通呢?”之前錢氏也覺得她家哥兒能把祁越奪過來,可今兒見他對何淩那态度,有點懸啊,再說了,一副藥那可是三百文啊,一家子一個月的日常開銷也用不了這些!

“娘,不是你對我說的嗎,何淩他都不一定能生得出孩子,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沒有子嗣,祁越他終歸要納小,我的機會很大的!”不論如何,他的臉必須得治,他的人生還很長,不能就變成這副鬼樣子。

錢氏還是有些猶豫,要用那麽大的花銷,怎麽着她也得跟當家的商量商量啊。

“我們就先買幾副試試,若是有用再說,行嗎?”何珍有種預感,這藥對他的病一定有效,至于大夫說的副作用,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最終錢氏還是點了頭,再怎麽心疼銀子,這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能治還得治。

他們抓了五副藥,一共一千五百文,整一兩的銀子,還有五十文的診費,錢氏心疼壞了,她四下看看,道:“哎,跟我們一起來的人呢?我帶的錢怕是不夠呢!”

祁越早就交代過掌櫃,別讓這兩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用對他們有特殊待遇,掌櫃笑眯眯地道:“那兩位很早就走了!”

錢氏的如意算盤沒打成,滿心的不高興,暗罵祁越不識禮數,走了也不打聲招呼,何淩也是個白眼狼,親堂弟病成這樣,他也不知道留下來關心關心!

不情不願的掏出銀子遞出去,又一個一個的數出五十個銅板,錢氏只覺得跟剜自己的心頭肉一樣,都說鎮上看病花錢,真是沒有說錯!

何珍把包好的藥抱在懷裏,總算覺得心可以放下些了,待他恢複容顏,他一定要把何淩從他這奪走的東西都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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