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陌生

第8章 陌生

【虐心值2%↑】

突如其來的“喜訊”讓正在泡澡的商時遷險些滑進浴缸裏。

她震驚:【發生什麽事了?虐心值怎麽突然增加了?】

她只是在衛以銜家洗了個澡,這蝴蝶有這麽大嗎?

難道真的應了系統所言,只要她踏進這麽們,就會間接造成女主跟白月光的誤會進一步加深?

系統竊喜:【女主剛才拒絕了白月光的邀約!】

商時遷:【啊?不應該是衛以銜邀請白月光見面談判的嗎?】

她看錯劇情了?

【這都不重要,過程虐就行了。】

商時遷:……

【你不應該叫黑月光系統,你應該叫虐文系統。】

【‘黑月光’就是這樣的,一點都不city。】

商時遷思忖,難道真如系統所說,只要她還活着,哪怕她什麽都沒做,也會為衛以銜與白月光帶來阻礙?

她好像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麽是炮灰了——她要是不下線,衛以銜怎麽跟白月光破鏡重圓而又不會遭受道德指責呢?

但……作者就不能安排她們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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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衛以銜沒有感情,如果衛以銜要離婚,她肯定不會糾纏。屆時衛以銜再跟白月光在一起,也沒有任何道德問題呀!

商時遷原本對衛以銜與白月光的感情糾葛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但如果想弄明白作者安排她死亡的原因,或許只能從原著小說裏找答案。

就在她準備翻看原著時,女傭在門外柔聲詢問:“女士,您泡澡時間已經超過四十分鐘,我需要确認一下您是否平安?”

商時遷驚覺自己竟然在洗澡上面花了這麽長時間!

她結束泡澡,換上幹淨舒爽的衣服,包着濕漉漉的頭發下樓去。

目光在客廳掃了一圈,沒看見衛以銜。正要跟人打聽,便見卸去了所有妝粉、飾物的衛以銜從樓上下來。

沒有塗抹唇膏的嘴唇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氣血不足,臉色也呈現出一種亞健康的狀态,不變的是那完美的五官,與依舊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神。

一張沒有脂粉修飾卻昳麗秀美的臉突然從記憶中躍出,跟眼前的衛以銜重疊。

商時遷第一次直觀感受到八年時光流逝帶來的沖擊。

衛以銜只是瞥了商時遷一眼,便徑直在餐桌的主位上坐下。

她現在沒心情應付商時遷。

倒不是被那個電話影響了,而是她聽到“商時與”跟系統的對話,意識到自己或許被監視了。

這裏是她私人購置的家,每一個在這裏工作的人都要接受嚴格的調查,直到确定她們沒有問題才會被留下。

因此無論是安保還是私密性,在這裏都能得到保障。

可是,系統居然能監測到她打電話以及電話的內容!?

難道對方不僅在她身邊裝了定位器,還竊聽了她的手機?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立馬就換了一部私人手機,并讓人把原來的私人手機送去檢查,再準備一次隐患排查。

不過,讓她稍微有些在意的是,“商時與”又是怎麽知道她原本打算找尹在水的?

在得知尹在水回國,并且要幫周氏後,衛以銜便打算先禮後兵,勸尹在水別攪和進來。

只是還沒等她找尹在水,就先遇到了“商時與”。

計劃被打亂的同時,她也懷疑尹在水不僅摻和進周氏收購案中,還與那個讓“商時與”來接近她的團夥有關系。

所以她打消了主動去找尹在水的念頭。

但是沒想到尹在水會主動來找她。

難道尹在水真的牽涉其中?

*

商時遷按照過去幾次跟衛以銜共同赴宴的習慣,在她的身邊落座。

等她坐下,主位上的衛以銜以及正準備給她擺餐具的女傭都怔了下。

女傭用眼神詢問衛以銜,見衛以銜擰眉,她便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于是她一臉歉意地對商時遷說:“女士對不起,您那張椅子有些壞了,還沒有置換,請坐這張椅子吧。”

商時遷低頭看椅子:“啊?沒壞呀!”

女傭:……

衛以銜可沒有女傭那麽好的待客意識,她擡了擡下巴,并不客氣:“你的座位在那邊。”

商時遷恍然大悟,依言起身坐到離衛以銜隔着七八張椅子的對面去。

看到她這麽配合,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衛以銜暗忖:這人是真的缺根筋聽不懂好賴話,還是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學會隐藏真實情緒的地步?

商時遷自然是看出了衛以銜對她的态度并非對待真正的客人,但她覺得沒必要斤斤計較,畢竟衛以銜收留她又給她飯吃,已經格外有人情味了。

商時遷與衛以銜都是食不言寝不語的人,一頓飯下來毫無交流。但是吃完飯,商時遷身上的桎梏仿佛一下子被打開,她伸了個懶腰,朝女傭招了招手:“小姐姐,這個家裏有圍棋嗎?”

“圍棋?”女傭又是下意識看衛以銜。

全別墅上下只有一副棋盤,就在衛以銜的書房裏。

不過,那副圍棋鎖在了展示櫃裏,享受着古董珍玩的待遇。

這樣的圍棋,她是絕對不敢拿出來給客人玩的,她說:“平板上可以下載圍棋類APP。”

商時遷生前也經常在網上跟人對弈,所以不是非得摸實體棋盤。她高興地說:“那太好了,謝謝小姐姐!”

這一刻,衛以銜看到了她眼裏閃爍着星光。

衛以銜的心底再次湧現那股微妙的情緒。

雖然她認為“商時與”是在故意模仿商時遷,可商時遷對圍棋的熱愛是旁人輕易模仿不來的。

難道“商時與”也是打從心底熱愛圍棋的?

衛以銜否了這個念頭:也不一定是真的喜愛圍棋。

俗話說,畫皮畫虎難畫骨。對方既然要模仿商時遷,那麽必定會先培訓其棋藝。找一個不會下棋的人來,又怎麽可能模仿出商時遷的精髓?

但不是衛以銜看輕他們。

商時遷雖然是八段,卻已經是夏國女棋手中的第一人,在她升上八段之前,夏國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女棋手能爬到這個位置。

而且她是十八歲那年升的八段,她的爺爺“國手”林士章與師父“棋聖”于一飛都認為她能在21歲那年順利升九段,成為夏國第三位女九段。

——如果她不曾被殺的話。

哪怕八年過去了,夏國棋壇上也只新誕生了一位女八段。

所以對方的棋力真能比肩商時遷的話,衛以銜認為,若不是那位年輕女八段跑去整了容,那麽大概率就是商時遷死而複生了。

衛以銜去酒櫃拿出一瓶威士忌,三杯下肚,她看了眼商時遷。

後者正端坐在單人沙發上,平板也平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她低頭正視平板的樣子,仿佛擺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平板,而是一副棋盤。

正常人誰不是把平板拿在手上玩的?再不濟也會用一個支架。

但有那麽一瞬間,衛以銜好像看到了九年前的商時遷。

一幅畫面從她眼前掠過:

拍婚紗照的當天,所有人都很趕——她趕着拍完婚紗照回公司加班,化妝師團隊趕着替她補妝,攝影師團隊也因她變更拍攝計劃而手忙腳亂……

在這麽忙碌的氣氛下,商時遷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只見她抱着一個圍棋罐端坐在折疊椅上,面前放着一個全是黑子的棋盤。

她看似在瞎玩,但衛以銜知道她正在與人對弈,只是對手不在眼前而在她的腦海中。

衛以銜想知道她能忘我到什麽地步,便沒有提醒她,然後就這麽等了二十分鐘。

結束棋局,商時遷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她伸了個懶腰,忽然發現了衛以銜的目光,便問:“拍完了嗎?”

衛以銜氣笑了,點了點頭:“嗯,拍完了。”

商時遷也跟着點頭:“那換我去拍了。”

衛以銜只覺得好氣又好笑,那一瞬間什麽脾氣都沒了。

她把人叫住,溫聲詢問:“你見過單人的婚紗照嗎?”

商時遷終于反應過來了,滿臉歉意:“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沙發上的商時遷伸了個懶腰。

所有的畫面如潮水退去,衛以銜回過神,眸光晦澀。

覺得自己大抵是喝多了,她放下酒杯,轉身上樓。

本來應該再好好探一探“商時與”的底,可她今天太累了,不想在一個騙子身上浪費太多精力。

商時遷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很久了,扭頭看去,卻只看到一片衣角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

她認得出那是衛以銜的衣服。

衛以銜又偷看她下棋了?

為什麽要偷看呢,光明正大地看不好嗎?

不用擔心她會受到幹擾,作為職業棋手,她的專注力可是很好的。

商時遷想起自己的頭發還沒吹幹,準備回客房,女傭問她:“不下了嗎?”

商時遷搖頭:“新注冊的賬號積分太低,很難匹配到合适的對手。”

況且她今天的目的不是為了找對手,而是想要看看八年過去,圍棋規則有沒有發生變化。

果然,從去年開始,圍棋協會就已經開始研讨改革圍棋競賽規則了,不過至今都還只是研讨階段,并沒有實質的進展。

倒是有幾項大的圍棋賽事都改了賽制。

想到賽事,商時遷又抱起平板查看今天的圍甲聯賽開幕式。

兩分鐘後,她懵了:“衛達杯沒了?!”

哦,不是衛達杯沒了,是圍甲聯賽的冠名商變了,而且開幕式改為月底,并非今天。

商時遷放下平板,又撓了撓頭。

“怎麽就變了呢?”

從她接觸圍棋到死去,十幾年的職業生涯中,“衛達杯”從未缺席,因此在她的認知裏,“衛達杯”等同于“圍甲聯賽”。

為什麽她睜眼醒來,“衛達杯”就變成“華商杯”了呢?

其實商時遷內心清楚,冠名商不同,聯賽的名字也會改變。

可她複生後,沒法回到家人的身邊不說,唯一認識的衛以銜也變了,心裏沒有一點彷徨是假的。

唯一能令她心安的是規則不變的圍棋。

但現在連熟悉的圍棋賽事冠名都變了!

良久,她戳了戳系統,有些許無奈,也有一絲委屈:【這個世界真的好陌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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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衛總:騙子,你坐那邊去。

後來的衛總:老婆,為什麽不坐我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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