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鑒定

第27章 鑒定

衛以銜霍然起身,朝樓梯走去。

商時遷不明所以,翻身撐着沙發背問:“衛以銜,你不看了?”

“不看了。”衛以銜面色陰冷,語氣也僵硬。

“那圍棋課呢?”

“明晚再上。”

衛以銜說完,身影也消失在了樓梯處。

商時遷心裏犯嘀咕:怎麽突然發作了?

衛以銜這陰晴不定的性子真令人摸不着頭腦。

商時遷坐回去繼續看直播,可不知怎的,一點兒都看不下去。

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這項賽事跟現在的她沒有關系了,且鏡頭裏的大多數面孔都很陌生,完全沒有看到老朋友、老對手的激動心情。

反正明天才開始正式比賽,開幕式的文藝彙演也沒什麽好看的,不看也沒什麽遺憾。

她關掉了投影儀,也回到了一樓。

走到吧臺,果然看到衛以銜在倒酒。

似乎沒想到商時遷會突然上來,衛以銜倒酒的動作一頓,問:“有什麽事?”

“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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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就知道是借口,畢竟樓下就有水。

衛以銜收回目光。

商時遷去倒涼白開,忽然想起衛以銜說她每天喝的水四千多塊錢一升,于是好奇地找蓄水的地方,探究一下到底是什麽樣的水值這麽多錢。

衛以銜呷了一口酒,剛準備端着酒上樓,就看見說要喝水的人貓在半開放式廚房裏,一會兒打開這裏的櫥櫃,一會兒把頭伸進去又退出來。

她問:“怎麽,你喝水之前還得先跟櫥櫃進行友好交流嗎?再說,水也不是櫥櫃供的。”

這句促狹的話戳中了商時遷的笑點,她樂不可支:“哈哈哈……衛以銜,你好逗,原來你這麽有幽默感!”

衛以銜:……

真是應了系統評價她的話——每天就知道龇着個大白牙傻樂!

商時遷說:“我是想看看四千多的水是什麽樣的,裏面是不是科技與狠活?”

衛以銜青筋微起,說:“別的不見你學,這些網絡用語倒是學得快!”

“聽陳一勳說多了,就不自覺地記住了。”

衛以銜抿唇。

又是陳一勳。

她涼涼地說:“瓶裝的在冰箱裏。”

剛拾階而上,又回頭:“屋裏有報警裝置,觸發之後,不僅是別墅內的安保,連天豪景苑的安保也會出動。正好,在滿足你好奇心的同時,你可以順便替我檢查一下這個裝置是否失靈了。”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想知道。”商時遷立馬退出廚房。

好險,差點就社死了。

衛以銜哼笑了聲,籠罩在心頭的陰雲忽然就散去了不少。

周一的早晨,割草機準時地把商時遷叫醒。

雖然今天圍甲聯賽正式開賽了,但商時遷還是決定去東城大學的圍棋室。

圍棋室有電視可以看直播,而且還能跟人互相讨論,比自己一個人窩在投影儀前看更有氛圍。

陳一勳也舉例說,一個人在家看世界杯,跟在酒吧看世界杯的氛圍不一樣。

不僅如此,圍棋社的棋藝部部長李志申在得知文明街的棋牌館整改後,就找到了陳一勳,請她幫忙說服商時遷繼續到東城大學下棋。

商時遷從李志申的話裏琢磨出來,原來對方早就知道她不是東城大學的學生,但為了能讓她繼續下棋,依舊願意包庇她。

因此,商時遷也放下了顧慮。

衛以銜聽到商時遷向蒲菲菲請教今日的穿搭,就知道她有外出的打算。

因此沒有多此一舉詢問她的日程安排,只在出門的時候特意等了一下她。

商時遷自覺戴上帽子口罩。

——她今天戴的棒球帽,穿的是高腰牛仔連衣褲。

這套衣服跟客房衣櫃預備的衣服不是一個風格,而且這種衣服非常挑人,顯然是蒲菲菲在置辦衣物時,專門照商時遷的尺寸買的。

衛以銜只打量片刻就收回了目光。

上了車,衛以銜遞給商時遷一張卡。

“這是什麽?”

商時遷還以為衛以銜按照霸總小說裏寫的那樣,給自己一張無限刷的黑卡。

接到手裏才發現,這是一張對她而言,比黑卡更迫切需要的卡——東城大學臨時校園卡。

衛以銜說:“有了這張卡,你以後就可以自由出入東城大學。”

又意有所指:“……不需要借助別人的身份。”

商時遷又驚又喜:“你怎麽辦到的呀?”自動把她後面那句話過濾掉了。

衛以銜嘴角微微上揚:“鈔能力。”

商時遷反應過來她在玩諧音梗,問:“你花了很多錢嗎?”

衛以銜不以為意:“沒花錢,只是捐了一批淘汰掉的舊實驗設備。”

商時遷卸下心頭的重負,粲然道:“謝謝你,衛以銜!”

她覺得這樣仍不足以表達自己誠摯的謝意,又說:“以後的圍棋課,我都不收你學費了。”

雖然不知道那些舊設備值多少錢,但如果她每天能給衛以銜上一小時課的話,二十天後,就可以讓衛以銜節省十萬元了。

衛以銜扯了扯嘴角:“不需要。你要是覺得錢多,可以往卡裏充,食堂和便利店都能消費。”

商時遷下車後,似是想起什麽,又轉回去跟衛以銜說:“路上注意安全。”

衛以銜睨了她一眼,姿态矜驕:“一張臨時校園卡而已,用不着這麽谄媚。”

商時遷嘟囔:“我這是講文明有禮貌,才不是谄媚。”

她關上車門走遠後,司機老劉說:“衛總,您這樣,商小姐下次就不給您送祝福了。”

上次不給手機號碼的教訓還沒吸取呢?

衛以銜:……

她說:“你這麽懂她,要不以後去給她當司機?”

老劉:……

衛總你是不是玩不起!

商時遷和陳一勳碰頭後,陳一勳看着遠去的車,問:“今天你是自己過來的嗎?”

商時遷搖搖頭:“衛以銜送我過來的。”

“這輛車也就百來萬吧?我還以為她不會坐這麽便宜的車。”

當然,便宜是相對衛以銜那輛三千多萬的豪車而言的。

對大部分人,尤其是底層出身的陳一勳來說,三十萬的車也是豪車了。

商時遷笑了笑:“車子多的人經常換車開的,不用在意。”

陳一勳心中只剩豔羨。

她像往常一樣準備把校園卡給商時遷,自己再用學生證走人工通道。

商時遷忽然亮出一張卡,說:“一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卡了。”

陳一勳拿卡的動作一頓,驚訝地問:“你不是沒有身份證嗎,這卡怎麽辦的?”

問完,她立馬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衛以銜能把車開進東城大學,并且直接借用專業圍棋課室,那自然可以幫商時遷辦一張臨時卡。

這一刻,她的心裏忽然湧出一股道不明的滋味,有些許落差,更多的是澀然。

商時遷對她的心境變化一無所知,說:“衛以銜幫忙辦的,以後就不用總是麻煩你啦!”

陳一勳的嘴角勉強往上揚了揚,說:“其實我也沒覺得麻煩。”

“可萬一哪天被學校發現,你是要挨處分的吧?”商時遷想到陳一勳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幫她的忙,又問:“你幫了我這麽多,我送你一件禮物吧,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陳一勳開玩笑地說:“你這麽客氣做什麽?好像要跟我撇清關系似的。”

“這不是撇清關系,而是我真的想送你一件禮物。”

當然,衛以銜的那一份也不能落了。

陳一勳笑說:“那我想一想要什麽禮物。”

今天的圍棋室有點不一樣,才第一堂課時段就座無虛席了,甚至有幾個人沒找到座位,幹脆拿報紙墊着坐下。

陳一勳嘀咕:“怎麽這麽多人?”

商時遷回憶了一下昨晚看到的對陣名單,說:“因為今天就有杜何、易靖的比賽。”

圍甲聯賽分男子組跟女子組,每組各16支隊伍,每支隊伍一共有六位棋手,其中允許一名外籍棋手當外援。

由于今年的常規賽取消了主将制,不再局限主将只能跟主将對弈,所以飛龍隊的主将杜何提前下場了。

杜何跟易靖不僅是東城大學的明星學生,也是這些圍棋愛好者的偶像,一大早就來支持他們的人自然很多。

前排的李志申認出了商時遷,忙把身邊的人撥開,對她說:“商同學,過來這裏坐。”

商時遷過去:“謝謝。”

她坐下的時候才發現旁邊座位是位年過半百的女性,對方問李志申:“你說的就是她?”

李志申點點頭:“是的教授,她是商時與。”

又對商時遷說:“商同學,這位是我們學校的副教授翁其正五段,也是我們圍棋社的指導老師。”

商時遷眼前一亮:“翁其正五段,您好!”

她是知道對方的。

別看翁其正只有五段,在她的職業生涯中,也是獲得過幾次世界冠軍的。

後來因為過了三十五歲,狀态不及從前,所以就投身教育事業了。

但沒想到對方是在這裏從事教學工作。

商時遷說:“我小時候經常看您的比賽!”

翁其正一愣,旋即樂呵呵地笑了。

李志申也十分無奈,拍馬屁不是這麽拍的。

他看似打趣地提醒商時遷:“翁教授退隐的時候你才幾歲?”

商時遷也反應過來了。

翁其正最後一次在重要級別的賽事上亮相并奪得世界冠軍是在06年,之後她就創辦了圍棋學校,處于半隐退狀态。

以她現在的外表年齡,翁其正隐退時,她估計都還沒開始摸棋子。

商時遷找補:“我的意思是,我上圍棋課的時候,老師常分析您比賽時的對局,讓我學習。”

這話很合理,翁其正和李志申都沒生疑。

翁其正說:“有空跟你手談幾局。”

商時遷欣然應下。

殊不知翁其正看着她的臉,心裏有些犯嘀咕……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張臉。

可大抵是上了年紀,這些年又只專注于教學,很少關注棋壇的新面孔,她始終沒能想起。

“教授,比賽還沒開始,您給我們分析一下飛龍隊的對手吧!”李志申的話打斷了翁其正的思緒。

這本就是翁其正今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她無暇多想,收斂心神進入了教學模式。

*

衛以銜回到辦公室,女秘書趕緊把這兩天沒有處理的工作彙報了。

雖然這兩天老板不加班,她也跟着受益,可今天一回到公司就發現還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工作量比加班還多!

果然,休假都是有代價的!

“九點半要去市政開會,下午有個視頻會議……還有周然集團的顧問尹在水想約您洽談,是否答應?”

衛以銜自知若是跟尹在水見面,必然會因為不可抗力因素的影響,而發生某些對應原著劇情的事情。

這樣一來,她的隐私又會再度暴露在另一個世界或不知名維度的面前。

她直接拒絕:“回絕了。有什麽需要洽談的,讓她去找負責收購案的談判小組。”

“好的。再有就是後天飛花園國——”

衛以銜忽地擡頭:“出國的行程安排在後天?”

女秘書被她看得心裏忐忑,說:“是的,這是半個月前就定下的行程。”

衛以銜想到那份鑒定,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後天出結果。

權衡過後,她做出了決定:“這個考察項目讓CFO陳志鵬替我去。”

女秘書對她這個決定感到非常意外,但還是立馬給衛氏集團的CFO發了通知。

通知發出後的二十分鐘,這個消息就傳遍了重要的部門。

集團的高層對這些小變動總是敏感的,不過最近集團沒召開股東大會或董事會,應該不是衛以銜職務上的變動導致的這個安排。

再說,就憑衛以銜擁有的股份與其在董事會的人脈、地位,她不可能再像八年前那樣被發配邊疆了。

在有心人的彙報下,正在高爾夫球場陪情人的衛邕堃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公司上的事我不懂,但我最近跟姐妹們聚會,聽說二小姐遇到真愛了,偷偷把人藏在天豪景苑。這次取消考察計劃,該不會是為了陪那小情人吧?”衛邕堃的女朋友笑着說。

衛邕堃漫不經心地說:“只是一個項目,誰去考察不是考察?不是非得她親自去。”

“老公~你不想見一見二小姐的小情人嗎?我可是很好奇的。這麽多年了,是誰這麽有本事令她動了凡心?”

衛邕堃笑問:“情人見情人嗎?”

他的笑意不達眼底。

女人覺得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但衛邕堃轉頭就拿起手機給衛以銜打了電話:“聽說你跟你那初戀又在一起了?有空可以帶她回來吃個飯,不過低調點,別讓商家知道了。”

“我在開會,沒什麽要緊事我先挂了。”衛以銜說完,面無表情地挂斷了電話。

衛邕堃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自從他掌權衛家,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麽忤逆自己了。

也就翅膀硬了的衛以銜敢挂他電話!

他女朋友趁機上眼藥:“這二小姐在公司的話語權是越來越重了,現在大家都只知衛總而不知衛董,老——”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衛邕堃陰恻恻的眼神吓得噤了聲。

“這套挑撥的話術我聽過不下八十遍,你是第二十一個在我跟前玩這套的蠢人。”衛邕堃說,“你該慶幸我不打女人。滾。”

總裁辦公室。

剛關閉視頻會議設備的謝鹛問:“是董事長的電話?”

衛以銜淡淡地說:“嗯,來試探我會不會因為尹在水,在收購案上徇私。”

如果她不了解自己這位父親,或許真的會被他表面的話所迷惑了,以為他并不反對她跟尹在水重新在一起。

實際上尹在水試圖接近她是為了幫周然集團争奪更多利益這事,恐怕衛家人早就在他面前搬弄過是非。

次數多了,他的心底也難免産生了懷疑,從而忍不住來試探她。

他還提到了商家,意在警告她。

衛以銜阖眼:“鑒定機構那邊催了嗎?”

謝鹛無奈:“已經讓他們加急處理了,但是有家機構的設備沒那麽先進,需要向別的單位借儀器設備,所以快不了。”

*

兩天後。

遭受了“每天一催”折磨的謝鹛終于拿到了一份密封起來的鑒定結果。

她匆匆趕回集團公司,親自将它交到了衛以銜的手上。

————————

商四:嘿嘿,我有卡了。

陳一勳:還以為你有了。

……

今天晚了幾分鐘,評論區發100個紅包~

——

注釋:圍甲聯賽男女是不同日子,不同賽事的,這裏設定是同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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