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留宿
第55章 留宿
商時遷并不知道這座校園裏有人認出了自己。
到了天豪景苑後,看見并沒有喝醉酒的衛以銜,她松了口氣。
衛以銜自看到她便一直留心,自然沒錯過她臉上的小表情。
似笑非笑地問:“怎麽?又擔心我喝醉酒,對你做什麽?”
根本沒往那方面想的商時遷說:“我是擔心你嗜酒如命,長此以往會危害身體。”
“烈酒喝多了傷身,紅酒可以每天喝一兩杯吧?”
“哪來的紅酒?”酒櫃裏都是諸如威士忌、白蘭地、龍舌蘭這類烈酒來着。
“負一樓有個酒窖,紅酒都存在那兒。”
商時遷:……
你副業是賣酒嗎?
難怪肯把酒櫃的鑰匙交給她,原來是狡兔三窟。
衛以銜逗她:“要喝兩杯嗎?”
商時遷說:“明天周一,上完課早點休息吧。”
衛以銜沒有異議。
上課的時候,商時遷靈光一閃,想到了提醒衛以銜提防周家的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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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最近陳一勳在圍棋室複習……她是學金融的,還視你為偶像,跟你吃了頓飯,還記得嗎?”
衛以銜淡淡地說:“我怎麽會不記得?她的手串這不還挂在你的背包上。”
商時遷:……
所以那天果然是因為介意這條手串才送她禮物的嗎?
“咳,她複習的時候,我從旁聽了些金融領域關于收購的知識點,她還以你們衛氏集團收購周然集團為例,闡釋收購的流程。但我忽然想到這個收購案不是中止了嗎?是不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商時遷頓了下。
“我不是要打聽商業機密,而是想說周家名聲不好,經常因為違法的事被通報、懲罰,但他們就是屢教不改。以周家人如此惡劣的品行,如果收購的時候發生了令他們損失慘重的情況,他們會不會遷怒報複你?”
商時遷這話七彎八拐,要不是衛以銜聽到了她跟系統的對話,可能還得費一番口舌才能弄明白她的意圖。
虧她能想到利用陳一勳的專業,來讓自己的謊言聽起來更有可信度。
衛以銜自然不會去拆穿。
衛以銜說:“周家沒什麽人的手是幹淨的,的确不能相信他們的人品。而且你的擔憂不無道理,我中止收購就是收到消息稱他們原本想算計我,我必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不排除他們失敗後會伺機報複,所以你最近要注意安全。”
“啊?跟我有什麽關系?”
商時遷不明白話題怎麽扯回到了她的身上。
衛以銜說:“他們只會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來報複我,比如雇兇傷人。但我的身邊有這麽多保镖,他們未必有機會接近我。所以,有可能會選擇報複我身邊的人。”
商時遷心想,衛以銜把她想說的話都說了,并且考慮得比她還周全!
不過,保護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他們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跟你的關系,你不用太擔心。倒是你身邊的其他人有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标,或許你可以提醒一下她們。”
衛以銜颔首:“我會的。”
商時遷想到虐心值的上漲,必然是衛以銜又對尹在水做了什麽跟原著劇情大相徑庭的事情,所以衛以銜未必會把尹在水的安危考慮在內。
她說:“你的初戀前天參加了你爺爺的悼念活動,有媒體炒作你們舊情複燃,周家若信以為真,她也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衛以銜好笑地說:“你還挺操心她安危的?”
商時遷說:“我只是不希望再發生什麽令你感到愧疚的事情。商時遷的死跟你沒關系,你尚且會愧疚八年,後悔當初不該送出那把傘。如果你的初戀也出事了,你豈不是也會內疚自責很久?”
衛以銜唇角的笑容淡了下來。
她凝注商時遷幾息,才垂眸說:“她最近幫了我一個忙,我非常感激她,作為報答,我會提醒她,幫她把雇保镖的費用結算了。我這麽做算仁至義盡了,至于旁的,我管不着。”
商時遷:……
好的,知道虐心值是怎麽來的了。
同樣是安排保镖保護人,她這邊是直接派了三個女保镖輪流值守,尹在水那邊卻是讓其自行去雇保镖,再報銷費用。
她相信衛以銜是喜歡自己的了——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
上完課已半夜十一點,衛以銜說:“你回去還得小半個小時,洗澡洗漱完得十二點了,今晚就在這裏過夜吧。”
商時遷說:“我洗了澡才過來的。”
衛以銜把手裏的棋子丢回棋罐裏,說:“那我通知生活秘書起床開車送你回去。”
生怕她真的去擾人清夢,商時遷忙按住她的手:“我沒說不聽你的。我怕上完課會犯困,想着洗了澡再過來,等上完課就能直接去睡覺了。”
衛以銜聞言,神情松快了幾分。
商時遷跟她打商量:“不過,我們以後上課的時間能不能改一下?”
“再說吧。”
商時遷無奈地笑了笑,收拾好棋盤,回到二樓的次卧睡覺。
…
第二天,蒲菲菲把商時遷送去東城大學時,問:“小商,要我們去幫忙收拾行李嗎?”
“收拾行李幹嘛?”
蒲菲菲震驚:“你沒打算搬回來嗎?”
每天都回天豪景苑住,卻把行李放在外頭,何必多此一舉?
商時遷說:“我覺得住外頭也挺好的。”
“可你跟衛總不是……”蒲菲菲欲言又止。
“我們沒在一起哦。況且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是非得同居的呀。”
蒲菲菲: )
可能這是衛總跟小商之間的小情趣吧。
她不再置喙。
*
周一的早晨,教學樓區域出沒的學生比周末多了許多。
商時遷遇到了陳一勳和她的舍友陳芳麗。
打完招呼,商時遷問:“你們有課,還是要去圖書館的自習室?”
陳一勳笑說:“去自習室。”
“這時候還有空位嗎?”
陳芳麗大喇喇地說:“沒空位就坐地上呗,反正圍棋室是待不得了。”
陳一勳擡起手肘撞了撞陳芳麗,說:“我們另外兩位舍友已經幫我們占了位子。”
這反而勾起了商時遷的好奇心,問:“圍棋室為什麽待不得?”
陳一勳神情糾結:“呃……你迷信嗎?”
商時遷反問:“具體指哪方面?是求神問蔔,還是日常轉發財神中獎接好運之類的搜博?”
陳一勳語塞:“你還需要轉發這類搜博?”
“不需要啊,所以你當我是薛定谔的迷信吧。”
“噗……”陳一勳樂了,“這麽說,你應該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商時遷:……
這個可輪不到她信不信,畢竟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鬼。
陳一勳沒注意到她微妙的神情,說:“那就不用擔心告訴你後,會影響了你的心态。”
陳芳麗迫不及待地說:“寶閣樓昨晚鬧鬼了!”
商時遷驚呼:“啊,真的嗎?”
“真的呀!昨晚有人撞見了。”
商時遷:“哇哦!”
她戳系統:“聽說鬼魂是一種能量,小黑統子,是你搞的鬼嗎?”
系統:【……積攢能量中,宿主勿擾。】
秉着八卦,不是,科學求真的精神,商時遷問陳一勳二人:“會不會是誤會?比如當事人喝了酒,把晾在外面的衣服錯當成了鬼?”
“不可能。撞見女鬼的人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圍棋高手易靖八段!”陳芳麗說,“他昨晚剛從外面回來,想着去圍棋室下棋,然後走到寶閣樓的時候看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
商時遷聽得認真專注:“然後呢?”
“一開始他以為對方是人,結果發現對方沒有影子!”
商時遷:“可能當時沒有燈照着,所以就沒有影子?”
陳芳麗一噎,說:“……你不要擡杠。”
“哦。”商時遷說,“或許可以查監控,還原事情真相。”
“學校哪能這麽輕易地讓學生去查監控?當時在場的還有寶閣樓的管理員,易靖就問對方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生經過,管理員無比肯定地說沒有!管理員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麽,吓得轉頭就跑。易靖也吓壞了,跑回宿舍,然後今天就發燒了。”
商時遷心想,寶閣樓管理員似乎是褚霏?
但既然是深夜發生的事,那會兒褚霏都下班了,所以可能是學校值夜班的保安?
陳一勳對陳芳麗唯恐天下不亂的行為頗為無奈。
她安撫商時遷說:“其實有幾種科學的說法,第一種說法是易靖可能流感了,又連日參加比賽,還剛從外地趕回來,疲憊之下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幻覺。
他今天突發高燒,就是流感的表現。
第二種則比較陰謀論。有人認為易靖不日就要去參加天元賽,所以故意吓他,讓他沒辦法參賽。”
商時遷搖頭:“天元賽本賽的對陣名單還沒出來,沒有哪個棋手會去幹這麽無聊的事情。”
國內級別的圍棋賽事獎金相較于霓虹國跟棒子國來說,不算特別高。
以前天元賽冠軍是25萬元,如今提高到了40萬元,且是稅前。
沒有哪個棋手會為了這40萬元而賠上自己的未來。
況且,易靖在這次的天元賽選手裏不算奪冠的熱門人選。
因此陰謀論是最不靠譜的猜測了。
陳一勳對商時遷說:“易靖淩晨高燒直接被拉去醫院了,哪有這個閑功夫分享這樣離奇的遭遇。都是以訛傳訛的謠言,你不用害怕。”
商時遷笑吟吟地說:“你放心,我怕什麽都不可能怕鬼。”
…
與此同時,東城醫大附屬醫院住院部。
翁其正與李志申等代表東城大學圍棋社去探望住院的易靖。
等翁其正走後,李志申問:“退燒了嗎?”
易靖有氣無力地說:“從40℃退到了38℃,也算退燒了吧。”
“你這流感來得真兇。”
易靖擺擺手:“我骨頭疼死了。”
李志申開玩笑地問:“要幫你去求一道護身符嗎?”
“去吧,誠心點。”
李志申訝異:“你認真的?”
“認真的。”易靖颔首,“我現在想起昨晚的遭遇,依舊會渾身發冷。”
“有沒有可能是你又燒起來了呢?”
易靖言之鑿鑿:“我不可能看錯,那就是商時遷!”
李志申拉來塑膠凳坐下:“商家的四小姐,八年前被殺害的那位?”
易靖面色慘白地點頭:“她是我的噩夢,我忘記誰都不可能忘記她!”
他今年26歲,只比商時遷小三歲,因此跟商時遷算是同時期的棋手。
她們的經歷也相似,同樣都是5歲開始學習圍棋,11歲職業入段。
只不過,商時遷在棋壇嶄露頭角的時候,他還只是在道場裏苦苦訓練的無名小卒。
直到商時遷15歲,而他12歲那一年,她們第一次在新秀争霸賽上交鋒。
結果他完敗。
同年,商時遷擊敗了棒子國的女棋手第一人,奪得世界女子圍棋錦标賽冠軍,直升五段。
此後易靖數次在賽場上遇到商時遷都慘遭滑鐵盧,還創下十五連敗的敗績。
商時遷就此成為他的噩夢、克星。
八年前的天元賽,他十分慶幸沒對上商時遷——因為他還沒對上商時遷就被淘汰了。
誰料決賽前夕,商時遷被綁架,慘遭殺害。
他很惋惜棋壇失去了一名能創造歷史的圍棋高手,卻也曾在無人知道的角落卑劣地慶幸自己的噩夢消失了。
沒了商時遷這座大山,他在這八年時間裏,逐漸在棋壇占據了一席之地。
昨晚撞邪後,他就在想,是不是商時遷知道他曾有那麽卑劣的心思,才故意出現在他面前吓唬他?
李志申只當他是燒糊塗了:“她要吓唬你怎麽不在八年前出現,偏偏現在才出現?而且她不是我們東城大學的學生,也不是死在我們這裏的,怎麽都不可能找到這裏來吧!”
“可寶閣樓是商家捐的呀!我聽說這名字還是她起的。”
李志申:……
這麽一說,他也有點心裏發毛了。
…
對于寶閣樓鬧鬼的傳聞,商時遷并沒有放在心上。
每所學校都有大同小異的靈異事件傳聞,模板都不帶換的。
同樣十分容易誕生靈異故事的場所還有醫院。
死過一回的商時遷對這類靈異事件早已百毒不侵。
不過,有祝元穎跟黎骁這對傳聲筒在,這事還是傳到了商小五的耳中。
商小五在群裏怒斥:“淨胡說八道!我們家捐的寶閣樓,怎麽可能有不幹淨的東西!”
祝元穎說:“小五姐,還有個說法,你聽了後別生氣……”
“什麽?”
“呃,今天我們有人去探望易靖,然後易靖說他遇到的女鬼是——”
黎骁出來阻止:“行了,大吉大利,別說了。”
但還是遲了,祝元穎的文字已經發送出來了:“商時遷。”
下一秒,這段文字以極快的速度被撤回了。
黎骁已經能想象到手機那頭的商小五有多暴跳如雷了。
但沒想到的是,商小五主動發問:“你們說,他見到的女鬼是商時遷?”
黎骁跟祝元穎都不敢說話。
商小五:“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他遇見的是別的鬼。”
她覺得,對方八成是遇到了商時與。
“?”
“???”
情侶倆紛紛發出了問號。
商小五發了個冷笑的表情,說:“哼,他肯定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要不然能吓成這樣?”
群裏沉默了。
大概是沒想到她的腦回路如此異于常人。
商小五沒管他們,直接給商時遷打電話:“你昨晚幾點離開東城大學的?”
商時遷回答:“九點半左右,怎麽了?”
“那你當時有戴口罩嗎?”
“那麽晚了,也沒什麽人,我就摘了。”
商小五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了,樂不可支地說:“有個傻子可能是遇到了你,但以為遇到的是商棋罐的鬼魂,哈哈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
商時遷:?
等會兒,這事怎麽聽着這麽耳熟?
難道寶閣樓鬧鬼事件裏的“鬼”其實是她!?
易靖認識她?
商時遷在緘默中回憶了一下,終于想起易靖是誰了。
那不是每次輸給她都沒控制住情緒,當場嚎啕大哭半小時的男棋手嗎!
現在的圍棋賽事直播基本不會播棋手真人,上次的圍甲聯賽直播同樣如此,她沒看到人,還以為是同名同姓。
而且,易靖的棋風棋路也跟她印象中不同,她就沒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忽然,商時遷發覺手機那頭沒聲音了。
“商小五,你還在嗎?”她問。
商小五哽咽說:“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魂,商棋罐不可能不回家,她怎麽可能跑東城大學去!”
商時遷的胸口忽然像被棉花堵住了,鼻子也是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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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某天,陳一勳關注了商四的搜博,發現她唯一轉發的一條搞迷信的搜博是——
【轉發這個衛以銜,你将在三天內事業愛情雙豐收。】
陳一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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