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援失敗？
第16章 救援失敗？
周茹和彭雁分配的工作不同，對方佩戴好顧檀遞過來的無線聯絡設備，按照要求裝好後就提前離開，趕往指定的大廈準備伏擊。至于彭雁，她也另外分配到一個無線耳麥，方便接收到狙擊組的訊息。
與周茹分開的五分鐘後，彭雁跟随顧檀下車，來到出事點公寓樓。
此刻另一名同樣負責談判任務的刑警隊成員早已等候許久，等兩人來到頂樓靠近天臺的走廊，距離拉近後，彭雁發現對方是之前在食堂有過短暫同桌就餐的玩家同伴，容貌清隽，一頭微分碎蓋發型的年輕男性。
“顧長官。”
“嗯，景旭，現在上面情況怎麽樣了？”
名喚顧景旭的微分碎蓋男玩家腼腆撓撓面頰，回答負責管理他們小隊的陸隊長和他的同事沈屏正在嘗試與堕落種交涉，堕落種已經不耐煩，催促他們盡快将正式文件公布于衆。
“這麽重要的法律規定，動動腦子也該清楚少則一月多則半年議會那邊才有可能出草案，怎麽可能這麽快正式文件就會出來。”
顧檀對堕落種的急不可耐嗤之以鼻，她交代彭雁和顧景旭兩人守在天臺門口，由她和經驗豐富的陸隊長交涉，好為狙擊組拖延到能夠擊斃堕落種的時間。
彭雁明白談判這方面的本領她不具備，也沒有強求要陪同顧檀，她颔首回應好，等對方開門踏入天臺，視線望向遠處勒住人質脖頸的堕落種上。
這還是彭雁首次瞧見堕落種的模樣，和人類相似的身高，但體型寬闊健碩，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泛着黝黑的反光，兜帽下那雙細長的紅色瞳孔周圍遍布墨色的絲狀物，注視顧檀等安保局人員的眼中迸射出銳利的殺意。
堕落種恰好看來，四目相對間，彭雁感覺大腦一陣暈眩，忍不住輕咳出聲。
“沒事吧？還是不要和堕落種視線接觸太久，會頭暈眼花的。”
身側的顧景旭語氣柔和提醒道。
彭雁捂住頭疼的腦袋，扭頭看向旁邊的顧景旭，那慘白的面色看得對方詫異蹙眉。
“你的臉色好難看，沒事嗎？”
“嗯，沒事。”
彭雁不擅長和異性溝通，斂眸低聲回應。
“你沒事的話，那就好。”
顧景旭見彭雁态度冷淡，腼腆眨眼，發出一道呵呵的傻笑聲。
“我要的東西到底什麽時候完成？還有十分鐘我就要開始解決第四個人了。”
“急什麽？你要的文件就在這，至于正式宣布，還需要你先放走挾持的所有人質才行。”
遠處顧檀和堕落種的交談聲吸引彭雁兩人關注，在氣氛陷入尴尬時，顧景旭連忙轉移話題，讓彭雁優先關注對面的動靜，還是不要在重要時刻閑聊比較好。
“誰知道那份文件是不是忽悠人呢？你先丢給我看，我再考慮。”
堕落種擺明不信任顧檀的說辭，強硬要求先看文件再思考後續釋放人質的問題。
“你當我傻？萬一你反悔了，文件到你手裏人質沒放我們不就吃虧，少了個和你談判的籌碼？”
顧檀冷哼反駁堕落種的主意，堅決不肯讓步。
“……行，那就都退一步，我先放一半人質，你把文件同時丢過來，總可以了吧？”
顧檀佯裝猶豫，等堕落種不耐煩脅迫不合作就先撕碎被它用手臂勒住脖頸的人質皮肉時，她才妥協，哀嘆一聲回答好，一手交貨，一手交人。
聞言，堕落種放開鉗制在身前的女性，伸出長有尖銳指甲的食指接連指向十名女性，讓她們先過去顧檀那邊。人質們面面相觑，發現得救後紛紛邁開步伐，急促奔向顧檀所在的方向。
與此同時，堕落種緊随其後，保證交易失敗後還能重新揪回人質。但彭雁發覺對方始終擠在人群當中，像是早有預料安保局會安排暗處配合的計劃，故意利用人質增加狙擊難度。
顧檀也在女性們靠近時走向堕落種，遞出手上抓着的文件夾。
“我們準備好了，會在目标接過文件的瞬間開槍。”
耳麥裏響起周茹清冷的聲線，彭雁擡眸看向逐漸靠近顧檀的女性人質們，心髒猛地抽疼，視野內熟悉的背景模糊化和人物重影通知她，她的病症在不合時宜的時機爆發了。
眼前發黑，周圍倏然靜谧無聲。彭雁感覺整個人猶如雲端墜落，沒有實感。意識恢複後，耳畔最先傳來的是顧景旭擔憂急切的呼喚，最先擁有的觸覺是抱住她肩膀的那雙手。
“天啊，彭小姐你總算醒過來了，沒事吧？”
顧景旭的面容逐漸清晰，彭雁剛打算回複，視線不經意掠過對方肩側望向遠處，恰好瞧見狙擊手已經發射子彈，然而彈頭在尚未靠近堕落種的剎那突然碎成粉末。
難以預料的畫面出現，彭雁駭然瞪大眼珠，不僅她感到震驚，就連同樣以為狙擊能夠成功的顧檀等人也不敢置信。
暗中擊斃的失敗暴露狙擊手的存在，堕落種當場撕破臉，歇斯底裏怒吼顧檀欺瞞它，根本就無意與它談判，宣布交易失敗。
詫異不過數秒，顧檀反應快速，将手裏的文件丢給陸隊長身後的板寸頭男玩家沈屏，邊大喊讓女性人質們狂奔過來，同時舉起手裏的槍械瞄準堕落種腦袋。
堕落種只來得及抓走兩名人質，剩下的全都飛奔跑到顧檀所在的安全區。脫險後，人質們心有餘悸舒了口氣。
“沈屏你帶她們先離開這裏。”
陸隊長交代板寸頭男玩家送走人質，板寸頭男玩家面露難色，他想留下完成支線任務，但他職位不如陸隊長，也只能聽從對方的指令，讓受驚的人質們跟随他離開天臺。
“可惡，我不會再上當受騙了！”堕落種使喚剩下的人質圍成圈，它站在中間，怒目注視神情嚴肅的顧檀兩人，“我現在不要什麽手頭文件，也不談人質交換，立刻馬上在所有公衆平臺宣布我要求的協議，否則他們性命不保！”
耳麥裏響起周茹的道歉聲，她表示是她沒有提前檢驗狙擊槍，才會導致援救行動變得棘手。
“啊，糟糕了，事态嚴峻起來了，接下來恐怕人質們會很危險。”
攙扶彭雁的顧景旭焦急咬緊牙關，替對面的顧檀陸隊長捏了把冷汗，也為仍舊陷入苦難中的人質們感到惋惜。
“謝謝，我現在沒事了。”
其實症狀并未好轉，彭雁知曉，但她不想麻煩顧景旭照顧。等對方松手後，她撐住牆壁緩慢起身，目光始終關注天臺那邊的動向。
經過剛才的狙擊失敗，恐怕暗地伏擊已經沒有多大效果，反而加劇矛盾。但為什麽子彈會突然發生事故？是意外還是巧合？
彭雁回想她剛經手的第一個案件也是因為器材遇到故障才會導致無辜民衆誤闖現場，此刻同樣也是子彈出錯，很難不懷疑為安保局提供武器設備的耀明集團。
現在的難題就是犧牲人質解決堕落種，抑或着真的要出臺相關政策确保堕落種的平權問題，顯然後者不可能，人類與堕落種無法共存。
“這是電車難題，能做抉擇的也不是安保局了吧。”
身旁顧景旭嘟囔道。
“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想死……”
有的人質心理承受能力在長時間的較量中分崩瓦解，他們懇求顧檀兩人，甚至有的想當場下跪，但被堕落種強行拉回站好，畢竟還需要他們擋槍。
前方顧檀兩人在商量辦法，她們同樣也很為難，不知道該做出哪種行動。
“顧檀長官，我可以再挑選更高的位置進行狙擊，比公寓樓高層的建築并不是沒有，我保證這次一定會擊斃堕落種。”
耳麥傳入周茹清冷的聲線，彭雁看向不遠處的顧檀，對方發出一聲嗯的鼻音，很快周茹回應她和其他狙擊組的同伴正立即進行陣地轉移，大概需要半小時。
然而最佳射擊點其實就是剛才的位置，周茹提出的新地點盡管确實是高層建築，但距離目标甚遠，想要精準擊中過于艱難，除非是神槍手。目前顧檀兩人也拿不定主意，時間緊迫，也只能先采納周茹的方案。
“怎麽？還杵在這裏幹瞪眼嗎？！快點打電話讓你們領導開會宣布協議啊！”
堕落種抓起一位男性人質，不耐煩折斷對方的左邊胳膊，疼得人當場慘叫出聲，對方表示它有的是不弄死人的折磨人方式，同時還嘲諷安保局自私，說好保護民衆安危，結果就是口頭功夫。
彭雁看不得堕落種折騰人質，她腦袋又開始暈眩，暫時先倚靠牆壁小憩。然後近半個小時，耳朵萦繞的滿是慘叫哭嚎的吵鬧聲，聽得她頭痛。
“顧檀隊長，我們準備瞄準目标射擊。”
周茹的話喚回彭雁昏沉的意識，她快速擡眸，扭頭看向天臺，片刻果真看到一顆子彈從右上角方向飛射而來，精準擦過一位位充當盾牌的人質們，命中被他們包圍起來的堕落種額頭。
一發必中，周茹說到做到，而這次，子彈沒有出錯，但遺憾的是，援救行動卻并沒有因此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