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習題待解

正文 習題待解

29 習題待解

一宿沒睡踏實, 第二天早上,林棉頂了個黑眼圈上班。

打開郵箱後收到的第一封郵件不太尋常, 讓她的困意收斂了起來。@無限好文,盡在傑米噠小說網

郵件标題是:關于副總經理趙富剛引咎辭職的通告

林棉在“文心“上班已有一段時間, 她當然知道趙富剛是許家的姑爺。但關于趙富剛辭職的內幕,她事先毫不知曉。她點開郵件看正文:

各位文心同仁:

公司查實副總經理趙富剛在其管理的業務範圍內,與某業務合作夥伴有私下巨額經濟來往。且其個人投資參股的外部公司與文心集團有業務關聯和利益沖突。

對此, 趙富剛已主動向公司提出引咎辭職, 公司決定予以批準即日起,趙富剛不再擔任公司任何職務。

林棉回想起前些天無意間見到聽到蘇心蘊和許汀舟交流的一些蛛絲馬跡, 對應上今天這封郵件,很多事這才看明白。

她在公司人微位卑,家族争鬥也好、名利相争也罷,都不是她可以去插手去管的。想起那天去許家, 許汀蘭陰陽怪氣的态度, 也可推測出許汀舟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其實并不容易。

許汀舟一上午都沒找過她。以前倒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許是真的沒什麽特別的事要吩咐她做的也說不定。可是經過了昨晚,她不免想東想西,生怕他是有意避開她。

他還記得他鑽進車裏前,朝她看了一眼, 那目光在路燈下顯得很深,很亮, 但并沒有躲閃。他的神情細究起來總是帶着一抹清冷的憂傷,她情不自禁地輕輕擁了他一下, 又不舍地緩緩放開。

“我不是要你馬上接受我成為你的女朋友,你就當我是你爸爸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是不是容易接受一點?這方面你應該有經驗,而且據過往來看,你并不抗拒,對吧?“她故意用一種輕快的口吻道。

“我過往的經驗都是失敗的。”他的聲音平靜。

林棉道:“那這次我會努力一點的。”

說是這麽說,關于如何努力這一點,林棉其實心裏也沒譜。

更何況,今天過後,她準備請幾天假準備論文答辯。要有一陣見不到許汀舟的面了。@無限好文,盡在傑米噠小說網

好容易把自己從想心事的狀态拉到現實的工作中,驀然發覺有人徑直闖入了許汀舟的辦公室。那個人她見過,是許汀舟的姐姐許汀蘭。

她進去的時候氣勢洶洶。蘇心蘊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妙,從椅子上起身站了起來,卻也沒敢直接阻攔許汀蘭的去路。

林棉也站了起來,跟到了許汀舟辦公室門口。

許汀蘭竟然也沒有關門,直接朝着許汀舟吼道:”是你逼富剛辭職的?“

許汀舟像是對這場風暴有所預料,顯得心平氣和,慢悠悠地起身往門邊走,在他試圖合上房門的一刻,手被許汀蘭狠狠抓住:“怎麽?要玩‘家醜不可外揚’這一套?哼,我看也不必了,門外的這兩個對你來說和自己人也差不離。發生這種事,她們指不定心裏暗自痛快得很呢!“

“姐,與她們無關的事情,何必扯到她們身上?”

“她們背地裏幫你一起搞了多少小動作,你自己清楚!”

林棉對于他們家族內部的争鬥所知甚少,關于趙富剛的辭職,她甚至也是剛剛才知道。這通指責,她甚冤枉。但這些她統統不在乎,她只是很生氣,許汀蘭對自己的親弟弟這樣咄咄逼人。看她一把甩開許汀舟的左手時,幾乎讓他打了個趔趄。林棉本能地拉了把他的手,護到了他身前。

她的動作讓許汀蘭露出鄙夷之色,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無關‘的人?“

”你說的事情,和我的确無關,但是,你現在要對話的人,卻和我大有關系。“林棉毫不示弱,“我不許你這樣對待許汀舟。”

許汀舟把她拉到身後,對許汀蘭道:“辭職是我給趙富剛的選擇,他當然也可以有其他選項,但未必能保持現在這份體面。我很高興他做出了正确的選擇,更不希望他惹上官司。因為,畢竟他名義上還是我的姐夫,我也不希望讓你太難堪。至于你恨我怪我,我無話可說。我一直虧欠你,如果你認為我又欠了你一次,那我也認了。”

“許小姐,這裏是辦公室,您已經妨礙到我們正常的工作了。即便文心是許家的企業,但我想作為員工,我們也有維護自己擁有一個良好工作環境的權利。如果您對許總有什麽情緒和恩怨,可以回到家裏和許總慢慢溝通。如果趙富剛本人對剛剛宣布的通告有疑問,可以去找HR部門協商。”蘇心蘊不卑不亢地微笑問道,“許小姐,您要在這裏坐一會嗎?要喝茶還是咖啡?我現在為您準備。”

可能是覺得再待下去也沒趣,許汀蘭恨恨地走出了辦公室。

“怎麽樣?沒傷到吧?”蘇心蘊湊近許汀舟的右側,滿眼關切地對着許汀舟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的動作十分自然,關心溢于言表,絲毫沒有要在人前掩蓋的意思。

“沒事。”許汀舟輕輕地說,簡短的兩個字裏卻帶着安撫的意味。

林棉覺得自己的勇氣像一個一點一點洩氣的皮球。@無限好文,盡在傑米噠小說網

“我出去工作了。”林棉弱弱地在他的背後說道,她甚至不确定他能聽到她這句無關緊要的話。

“林棉,”出乎她的意料,他叫住了她,“我有話和你談。心蘊,你先出去吧。”

“坐下說。”他指指椅子。

林棉待他慢慢走回他的座位坐下,才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吓到你了嗎?”

“我見過你姐姐,她似乎……一直對你不太友好。”她猶豫着,但還是坦率地說了出來。

“并非是‘一直’,而是我殘廢以後。”

“我不懂。發生這樣的不幸之後,作為姐姐,不是應該更加呵護自己弟弟嗎?”

“小時候,姐姐一直很疼我,甚至為了我,犧牲了自己的理想,連婚姻都不算是完全自主的選擇。但是她還是無怨無悔地為了我、為了這個家、為了這間公司這麽做了。結果,我沒有成為舉世矚目的雕塑家,我父親骨子裏又是一個傳統的人,他對我是有偏愛的,可能在他心裏,兒子才是繼承家業的最佳人選。再加上,通過之前那兩年對我姐姐和姐夫的考察,他們經營企業的能力實在也讓父親失望。當然,最關鍵的原因是發生了……那件事,我是再也不可能從事雕塑事業了。時機當然是很不好,可不管怎樣,‘文心’還是被交到了我的手裏。”

林棉有些能夠體會許汀蘭的心情了。

許汀舟道:“我們家就是這樣一個連外表的和睦都做不到的支離破碎的家庭,而我也是一個從外表到內心都支離破碎的人。”

“所以你是要勸我放棄走進這個家?遠離你?”

他的臉有些背光,她只模糊地看到他微顫的嘴角,卻看不真切。

“不知道為什麽,我只想讓你了解現在的狀況,卻并不想……幹脆利落地拒你于千裏之外。林棉,昨晚我想了一夜,我不知道是我給你制造了一個問題,還是你……你為我出了一道難題。”

林棉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伸長了雙臂隔着桌面揉了揉許汀舟頭發,開心地道:“一晚上想不明白的事,就想兩晚上、三晚上好了。”

許汀舟遲疑着,伸出擡起左手,輕輕捉住了插/在他發根處的林棉的一只小手。

她的手順從地被他拿下來,移到唇瓣邊。他的熱氣弄得她的手背癢癢的。她的手心緊張地微微冒汗。

終于,他吻了她的手指。

他們一個擡眸、一個垂目,笑得一樣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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