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為警察的傑
第006章 成為警察的傑
一切都好像非常順利,魯莽無知的普通人會不自量力地死在咒靈的手下。
只是現實總是充滿着戲劇感,一道閃耀駭人的藍色光團從天而降,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直直落在咒靈身上。
一聲震天的地裂聲響起,咒靈甚至沒有發出最後一聲便消散在衆人視線中。
随着驚人氣勢攻擊一起落地的,是雙手插兜的五條悟,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微微抿起的嘴唇。
在看到五條悟的那一刻,千鳥知道自己現在安全了,頓時松了口氣,整個人都下意識放松下來。
只是五條悟看起來卻不想這樣放過面前的人,天知道他在看到一個是普通人的夏油傑站在咒靈面前是什麽感覺。
“你瘋了嗎?想死不用選這種方法。”五條悟的聲音意外的平靜,只是裏面藏着多少怒火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被質問的人一臉無辜,随後擺擺手開口解釋:“我算過了,那個位置剛好,惠的……幫手位置能夠幫我擋住致命傷。”
千鳥說得輕松,絲毫不提除了致命傷之外的地方,以及這個方法不高的成功率。
面前的五條悟顯然是第二手準備,乙骨憂太肯定會告訴五條悟他消失的消息,所以這家夥趕來的時間也不會長。
當然,這個準備顯然就是完全的賭了,他也不是非常有把握,甚至只是個小小的猜測。
伏黑惠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之間轉了轉,疑惑開口:“你們很熟?”
咒術界沒有人不認識五條悟,但伏黑惠還是第一次見五條悟除了學生的熟人。
而且顯然關系不錯吧,不然五條悟也不會反應這麽大了。
他一說話,千鳥瞬間想起這孩子身上的傷,還有躲在角落裏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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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像是猜到他想什麽,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對于咒術師來說這沒什麽。
但角落裏的那個男人心态可沒那麽好,在親眼見證那個駭人的咒靈被輕而易舉地滅掉後,顯然整個人抖得更厲害。
旁邊的兩個人都沒有要安撫的意思,千鳥微微蹙眉,還是邁步向他走過去。
這樣特殊的地方,他也沒有叫救護車,所以還是讓男人自己去醫院比較好。
明明第一時間為男人包紮的也是他,現在淡漠想着讓對方自給自足的也是他。
千鳥絲毫不覺得自己想得哪裏不對,帶上溫和的笑,剛想要開口說什麽,對方就已經先出聲。
那雙眼睛裏充斥着恐懼和厭惡,他崩潰般揮手似乎這樣就能驅散他們。
“滾!滾啊!你們,你們這些人,都是怪物!!!”
他的聲音尖銳的已經聽不出情緒,絲毫沒有獲救的欣喜,反而對他的救命恩人滿是反感。
那滿滿的怨氣和恐懼,是哪怕剛才見到咒靈都沒有的情緒。
看清他情緒的千鳥沉默了,他的眉下意識皺得更緊,想起什麽般,他轉頭看向身後兩個咒術師。
他們兩個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似乎已經習慣被保護之人反感厭惡。
這……這不是對的。
有的人應當獲得稱贊和感謝,而不是接受惡意,獨自舔舐傷口,一次又一次,傷疤只會加深。
就像是他當警察的時候,哪怕偶爾新聞媒體上都會有他們的負面消息,但至少大多數民衆在受到幫助時是感激和喜悅的。
每一個職業都有該去的人,但如果帶給人的只有痛苦,那對于這個職業的人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千鳥臉上的笑已經消失,溫和的氣質也逐漸淡去,看得出他正在生氣。
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低眸看着癱在地上發抖的男人輕聲說:“你還是盡快找個醫院吧。”
說完後,便朝巷口走去,走了一段後回頭,看着五條悟和伏黑惠疑惑問:“不走嗎?”
“走啊,”五條悟笑盈盈說着,拽着旁邊的伏黑惠說,“走啦,待會[窗]的人會來處理的,惠沒有放帳吧。”
咒術師在祓除咒靈時都要放下[帳],以防被普通人看到咒靈,産生更大的恐慌。
這一次沒放帳要是被那群人知道是伏黑惠做的,肯定又要叽裏呱啦一大堆,還不如把事攔自己身上,反正那群爛橘子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麽。
五條悟理所當然想着,拽着人就離開,跟在千鳥後面說着想要去這條街上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
“啊啊,那家店的草莓芭菲超級好吃,走走走,錯過了就白來啦。”
五條悟的語氣跳躍,卻絲毫沒有給人拒絕的意思,或者說,沒有給千鳥拒絕的意思。
伏黑惠的傷還需要處理,打了聲招呼就自己等着[窗]的人一起把他帶走,顯然不是很想和五條悟一起去吃甜品。
千鳥沒有拒絕,既然被五條悟抓住,那麽想跑也不是那麽簡單,而且他今天收獲的已經夠多了。
哪怕坐在粉色少女系裝修的甜品店裏,千鳥臉上依然帶着溫和的笑容,讓人下意識忽略他髒污的白襯衫。
笑眯眯的狐貍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熱咖啡飄起的白霧模糊了他的臉龐,散落的黑發絲毫不顯得他狼狽。
看得出他鍛煉的很好,結實又不突出的肌肉勾勒出他的身材,窄腰寬肩一看就是很受歡迎的類型。
五條悟看得出他是真的平靜,而不是僞裝出來的。
所以他很清楚,坐在他對面的夏油傑是個優秀的成年人。
是不管身體還是思想、精神都強大穩重的成年人,至少他僞裝情緒的能力要好得多。
那就更不能理解了,這樣一個看起來明事理的人,為什麽要做出那樣愚蠢的行為。
“唉,”千鳥輕嘆一聲,随手把撓着脖頸的碎發撩到腦後,輕聲笑道,“再不吃芭菲要化了。”
五條悟咬着勺子含糊道:“來甜品店喝咖啡真是太遜了。”
“是嗎。”千鳥随口說着,五條悟點的紅茶也上來了,他動作自然地拿起一旁的糖罐往裏面塞了半杯糖。
五條悟手托着下巴,也沒出聲,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喜歡的糖度,而夏油傑的動作自然到好像本該如此。
千鳥把放好糖的紅茶推到五條悟面前,像是反應過來般一頓,對着五條悟溫和笑笑,想要開口說什麽。
“為什麽要見到咒靈?”
五條悟先行出聲,聲音沒有一貫帶着的随意輕佻,只是平靜的認真。
哪怕被繃帶遮擋住半張臉,在褪去那讓人輕松的氣質後,剩下的是站在世界頂端最強的冷淡。
或許是出身貴族的原因,五條悟的舉手投足間雖然随意卻依然帶着獨特的矜貴。
這樣上位者的氣勢讓千鳥有些恍惚,手指無意識抽搐一下。
……還真是,很久沒看過這樣氣勢的五條悟了。
“你在想什麽?”
沒有什麽能瞞過六眼,更別說面前的人突然露出有些懷念又欣喜的情緒,他還是沒忍住開口說。
千鳥低眸,微微抿一口咖啡,聲音很輕又帶着笑意:“我們第一次見面,他也是這幅模樣,說要把我辭退呢。”
他好像只是随口提一句,擡眼看向五條悟,回答他最初的問題:“因為要看到了,才能知道咒術師所面對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啊。”
咒術師是在跟什麽樣的怪物在戰鬥,又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站在最前方的。
五條悟沒有說話,千鳥确實繼續說了起來:“原來,這麽可怕啊,彙聚了最原始純粹的惡意,每一次都是在面對死亡。”
他的聲音依然平靜,但五條悟聽得出,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夏油傑要做什麽,而且或許是完全不弱于傑所謂的大義,而五條悟看到了他的決心。
不是什麽人在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後還能直接闖到咒靈面前的。
這樣做的人不是蠢貨就是瘋子,顯然,面前的這個就是瘋子,
五條悟抿唇,千鳥卻一下把咖啡杯不輕不重的一聲放在桌上,笑容褪去,剩下的是熊熊燃燒着的決心。
“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那是個在我的世界足以判無數次死刑的罪人。”
他的聲音依然很輕,卻帶着不可反駁的堅定。
他們都知道,雖然經歷不同,但熟悉的人大致性格也是一樣的,這也算是個依據。
所以他所說的罪人,在這個咒術世界說不定就是個使用咒術的犯人。
“我要,”殺了他,後半句被千鳥咽下去,咬牙繼續說,“抓住他,不計代價。”
“而且,你是想要改變這個咒術界的吧,這個咒術界是不對的,是違反律法的存在,你我都心知肚明。”
這也是為什麽這個世界的夏油傑會選擇這條路的原因,他們都對咒術界有些想要改變的心,只是行走的道路卻岔開了。
他很清楚五條悟不是什麽守規矩的人,他這個異世界來客顯然是非常好的機會。
千鳥的思緒飛快運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不覺得五條悟會拒絕這個提議。
“哪怕是這個世界的夏油傑,我也有信心說服他,讓他和我們,”千鳥還在繼續說,他似乎對這個世界已經不滿許久,只是還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
“傑。”五條悟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像是一盆冰水澆到上頭的千鳥身上,讓激動的人瞬間平靜下來。
繃帶下的蒼天之瞳看着他,看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和加速的心跳,甚至是血液的流動。
千鳥已經做好準備,無論五條悟說什麽,他都有能夠正确回答的信心。
只是五條悟總是那個意料之外的人,他總是每一次都和夏油傑想得那樣強大。
五條悟再次開口,卻不是千鳥想得任何一個問題:
“傑,你當時為什麽不管那個普通人了,你不是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