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高中生無慘
第040章 高中生無慘
産屋敷耀哉要靠鎹鴉來和千鳥談合作, 那大概是确實沒有精力撐着和他面談了。
在清楚這一點時,他說不清內心翻湧的是什麽感情,那是他以往時不時面對産屋敷耀哉時燃起的情緒。
其實在他的世界時, 自己也不是沒有真正坑到過産屋敷耀哉。
不是什麽損失産屋敷家的利益,他覺得這些以後可都是他的東西, 才不會随便動。
是真的, 把産屋敷耀哉推到了死亡邊緣線, 就差一步, 對方就會徹底的離開世界。
那時的無慘最開始只是不爽而已,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對産屋敷耀哉的恨意于殺意是真是的。
他雖然不會做什麽壞事,但産屋敷耀哉把他好不容易埋在産屋敷産業的釘子拔掉時,他還是感到了無法抑制的怒意。
什麽意思?是已經在為輝利哉清理阻礙了嗎?還是産屋敷耀哉對他的忍耐到了極限?又或者他終于要被放棄了?
無數種猜想冒出,明明自己一點點搶占産屋敷産業的行為, 對方可能不全部清楚, 但肯定是知道一點的,一直也來也沒有可以阻止過。
好像有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他的心髒一下又一下的收緊力度,不知什麽時候會徹底用力,捏碎他的生機。
驚訝、惶恐、害怕……最後都化作沖滅理智的怒火, 将他整個人拽入深淵。
好啊, 既然是你先這樣做的, 那麽我也不會再收手了。
什麽道德底線, 什麽三觀法律,統統都見鬼去吧, 我本來就是個壞人, 是個瘋子, 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我的機會。
一切都很簡單,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 産屋敷家對他再也沒有設防,他想在裏面做些手腳再輕松不過。
他沒有親自動手,只是教唆了個憤世嫉俗的中年人毫無顧慮地撞上那輛産屋敷耀哉出行的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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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知道結果,清楚對方最大可能會死掉,像是曾經那只被撞死的貓一樣。
但在接到通知後,跟着天音緊趕慢趕來到醫院時,他的心髒又仿佛再次不受控制。
那只一直控制着他的手,應當在産屋敷耀哉逝去時同時消失才對,他應該為從此之後的自由感到喜悅。
天音難得的失态,站在手術室門口,咬着牙不讓眼淚落下,但她的驚慌卻已經溢出來般。
無慘擡頭看着亮着紅燈的手術室,那遲到許久的喜悅蔓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
仿佛身體都變得如同雲朵般輕飄飄的,能夠無拘無束地去往任何地方。
他甚至要抑制住自己不揚起笑容,不讓自己的高興太過明顯,思考着産屋敷家的産業會如何劃分。
直到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的衣角被一直攥着的産屋敷彼方拉了拉,這個最小的孩子望向他的眼神裏滿是不知所措。
“哥哥,父親,會沒事的吧。”産屋敷彼方的聲音帶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哽咽,就這樣迷茫地問着無慘。
他沒有回答彼方,只是在聽到這句話後,那蔓延全身的喜悅褪去,剩下的是冰涼的手腳和僵硬的身體。
明明應該開心的,他應該高興的,但此刻在心頭的情緒又是什麽?
他感到了心髒上的那只手越發用力,他以為産屋敷耀哉死後自己能夠自由,但這是他想要的自由嗎?
無慘在彼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僵硬着一張臉,滿眼都是與他相同的迷茫的自己。
他不知道這陌生的情緒是什麽,在殺死産屋敷耀哉的喜悅是真實的,在得知對方進醫院時的興奮也是真實的。
那麽,此刻的惶恐和茫然又是為什麽會出現?
産屋敷彼方是因為愛他的父親死去而感到痛苦迷茫,那他又是為什麽?
直到手術室的燈變成綠色,産屋敷無慘也依然沒有得出答案。
醫生告訴他們産屋敷耀哉活了下來,此刻他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幸好他還活着。
在反應過來後,他由衷的為自己的這種想法而感到惡心。
他不明白,為什麽在一個人身上,希望他死掉和幸好他活着,能夠同時出現。
哪怕到現在,他依然也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殺意是真實的。
他才不會為了自己的選擇而後悔,如果要痛苦要迷茫,那就在做了之後再說吧。
千鳥擡起頭,看着烏鴉飛向天空,面色冷淡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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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千鳥坐在庭院的走廊上,看着前面院子小湖裏敲着石頭的竹筒。
稀碎的樹葉相撞聲,偶爾的蟲鳴,竹筒清脆的聲音,以及……身後靠近的腳步聲。
“你是在欺騙我嗎?”童磨的聲音響起,聽起來依然是笑盈盈的,卻藏着驚人的怒意。
童磨當然會生氣,他以為面前的這個人會做出些更讓鬼興奮的事來,又或者會為了成為鬼王把世界掌握在手裏之類的。
異世界的來客不需要顧慮任何存在,只用随心随意的錢做任何事,童磨不可否認的對此感到了心動。
哪怕那時的興奮和高興只是幾個瞬間,他也願意為了多享受幾次而被對方利用。
更寬闊的世界是什麽樣的?鬼王的血肉是是什麽味道,他通通都想要知道。
但是看今天這個發展,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麽他想的雄心壯志,甚至還刻意控制着黑死牟不參加戰鬥。
“原來您也早就被人類的感情給腐蝕了嗎?無慘大人,真是可悲啊。”童磨走到他身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千鳥能感覺到童磨身上的殺意,但他卻沒有害怕,倒不是突然就硬氣起來,只是他很清楚,在無慘控制下的鬼是違逆不了他的。
他擡起頭,蒼白的臉色上染上幾分不滿,他聲音很輕:“童磨,拿開你的手,然後,跪下。”
明明輕的能随着風一起飄走,吹進童磨的耳中時卻如同山峰沉重,讓他不得不聽從對方的命令。
千鳥只是轉過頭,看着跪着的童磨,揚起抹豔麗的笑,那雙玫紅雙眸此刻卻顯出幾分鬼的妖異。
“你沒資格讓我解釋,更沒資格說我可悲,”他笑盈盈說着,學着平時童磨的語氣,“像你這樣沒有感情的活着,才是可悲啊,童磨。”
童磨此刻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那雙絢麗的彩虹雙眸緊緊盯着千鳥。
他不在意自己是站是跪,卻對千鳥說得話難得感到了怒意,從怒意中又好像升起被看透的欣喜。
千鳥輕嘆一聲,站起身,拍拍羽織上的灰,冰涼的手輕輕撫在童磨臉上。
他垂下嚴密,居高臨下般開口:“享受人生最後一刻的陽光吧,童磨,下輩子,要做個好人哦。”
或許是自己都被自己說的話逗笑,他溢出串笑,沒有再管童磨。
他的命令在幾次試驗下來還是挺有效的,而且童磨本人說實話并沒有多少的求生欲。
看他最後看千鳥的眼神,千鳥就知道,對方不會再反抗了。
他當然不會最後給童磨解釋,他現在的行為确實很像是在幫助鬼殺隊。
不僅之前間接消滅了幾個上弦,現在又控制住上弦的壹與貮,甚至還引來了鬼舞辻無慘。
就連千鳥自己都要誇自己厲害,這不完全就是漫畫裏那種幫助主角的反派嗎?
只是可惜,漫畫終歸不是現實啊。
外面已經傳來了戰鬥的聲音,刀鋒切進□□的聲音,鬼最後的嘶吼,每一個都昭示着戰鬥的激烈。
他很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只是默默遠離了響起聲音的地方。
偶爾擡起眸看向某個地方,哪裏有一直鎹鴉在看着他,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産屋敷耀哉的,但确實是鬼殺隊在看着他。
那就看着吧,既然産屋敷耀哉決定了和他交易,那麽就要承擔住相應的後果。
他七拐八拐地走進個空地,這裏本來是童磨決定擴建教會的地方,現在卻要送給他了。
今晚的月亮很美,是漂亮的圓形,撒下的月光足以照亮一切。
下一秒,千鳥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他甚至沒有轉頭就厲聲呵道:“住手!!”
他的表情殘留着些許害怕,他在賭,賭無慘本人也是會被他所影響的。
在轉過身看向鬼舞辻無慘時,他已經控制好表情,冷冷看着身後穿着西服的男子。
鬼舞辻無慘比千鳥要高大些,身形比他大了一圈,但模樣卻幾乎和他沒有區別。
鬼舞辻無慘勾起嘲諷的笑,他确實感到了阻力,卻也能感覺到如果自己強行想要殺 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産屋敷家的狗,”鬼舞辻無慘緩緩開口,低啞的聲音裏是毫不掩藏的惡意,“不管是你還是鬼殺隊,都會在今天消失。”
雖然上弦确實損失了不少,但他一個人想要處理他們,雖然費點勁,卻也是可以做到的。
千鳥卻不着急,他稍微擡起頭看着對方,向他伸出自己蒼白的手,聲音入如風般輕柔帶着蠱惑:
“不,我不是來和你決一死戰的,我只有一個請求,把我變成鬼吧,無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