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高中生無慘

第042章 高中生無慘

他的狼狽此刻被所有人注視着, 但千鳥卻顧及不了那麽多。

那剛拿出來的針管落在地上,斷裂開來,好不容易騙來的血液就這樣與地上的髒污混為一體。

但千鳥感受到了嘴裏的血腥味, 不是屬于自己的,是刻意對着自己自曝的無慘的血液。

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管無慘去哪, 但他知道既然事情發展已經超出了預料, 那麽将鬼變回人的藥劑他必須要拿到手。

只是他近乎急切地看過去, 在與珠世自上往下看的目光時, 身體猶如被澆了盆冷水般瞬間冷靜下來。

他在充滿着驚訝和悲憫的雙眸裏, 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滿身血污的他臉上是殘存的驚慌和怒意,那雙一直以來冷淡驕傲的玫紅雙眸此刻盡是無措惶恐,那身華麗的羽織被染髒,他如同一只落水求救的寵物。

珠世眼中竟然閃過了幾瞬憐憫, 她在可憐現在的産屋敷無慘。

這樣的認知讓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般被怒火吞噬, 他不能夠忍受這樣的視線,不接受這樣居高臨下的憐憫。

可惡!可惡!!可惡!!!

鬼舞辻無慘這個惡心的東西,竟然在最後關頭給他搞這一出,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家夥。

還有鬼殺隊, 都是一群廢物, 明明他都給他們創造了機會, 竟然還讓無慘找到機會逃了。

他想要開口說什麽, 心髒處卻傳來一陣疼痛,千鳥睜大眼睛, 一股陌生的熱流湧起。

除了剛開始茫然一瞬, 他便明白過來這是因為他吃進去的血, 他要變成鬼了!

他頓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再怎麽運籌帷幄, 他也只是個産屋敷家保護的很好的高中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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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很清楚,自己必須要冷靜下來,在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時,冰冷的液體不知在什麽時候注入他的體內。

千鳥近乎茫然地看向一旁蹲下身的珠世,對方微微蹙眉,把他想了許久的藥劑直接打進去。

不,不行,在看到這一幕後,他的腦袋裏便充斥着拒絕的想法。

他做了這麽多,甚至跟這群惡心的鬼虛與委蛇,為的不就是鬼的身份和這個藥劑嗎?

現在要是變回了人,那麽之後他還有什麽理由取到無慘的血,讓他跪在地上舔嗎?不可能!!

而且這樣的話,他之後便沒有理由再找鬼殺隊要藥劑,産屋敷耀哉絕對不會給他。

那他不就滿盤皆輸了嗎?不就意味着他所做的一切都跟小醜一樣,還幫了鬼殺隊消除異己。

鬼殺隊?對,産屋敷耀哉,一定是他,一定是,是他算計了自己,讓他落入這樣的下場。

千鳥的理智在感受到自己身體逐漸恢複正常後徹底被焚燒,他一直都看不起身為鬼王的同位體,但現在發現自己也是別人随手搬弄的棋子。

他伸出手一把掐住珠世的脖頸,語氣狠厲:“産屋敷耀哉和你說了什麽,誰給你們的膽子愚弄我!”

千鳥是真的用了力的,雖然他的力氣對于鬼來說并不大,但無慘血液殘留的影響卻還在,一瞬竟然是壓制住了珠世。

珠世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下一秒,有幾只手拉着他遠離珠世,強硬地掰開他的手。

他陰森森看過去,是剛才的那幾個柱,他們現在竟然就在這裏看着千鳥,而不是去追跑了的鬼舞辻無慘。

在這一瞬,千鳥也明白了為什麽。

産屋敷耀哉的計策吧,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找到鬼舞辻無慘,也知道柱們是追不上一心逃跑的鬼王,所以把希望再次壓在了他的身上。

又一次,他又一次被這家夥給算計,他以為自己無所畏懼,以為是異世界所以沒有顧慮,但現在,顯然一切都被掌握在那個人手中。

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感覺,只是或許是因為他還算是産屋敷家的人,産屋敷耀哉并沒有用太多的手段逼他。

可現在,他卻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仿佛怎麽也逃不過的窒息感。

他已經不想再去思考産屋敷耀哉的計劃到底是什麽了,這樣只是讓自己更快掉入陷阱。

千鳥垂眸,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他脫下髒污的羽織,大部分髒污都在那上面,脫下後只剩下單薄的裏衣。

他很少會這樣,對他來說禮儀是刻進他的教養裏的,他對此倒是付出喜歡,千鳥習慣這種高人一等與衆不同的感覺。

但現在,哪怕是這樣,他心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或許是他的本性,就是這樣狼狽又膽小幼稚的小人吧,撕去僞裝後,剩下的只有最醜陋的自己。

他在衆目睽睽下,拿出口袋裏的帕子一點點擦着臉上的污漬,好像是在維持最後的體面。

等覺得差不多後,千鳥随手把帕子丢掉,擡眸掃着面前的幾個人。

時透無一郎、宇髓天元、富岡義勇、蝴蝶忍、煉獄杏壽郎、悲鳴嶼行冥,只有這幾個人在,其他的柱應當是在面對其他的鬼。

他的目光陰森,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殺氣,看得這幾個人手都握在了刀柄上。

“我可以幫助你們找到鬼舞辻無慘,甚至是殺了他,”他終于揚起笑,語氣滿是寒意,“但,有條件。”

他可沒忘記自爆的鬼舞辻無慘,那家夥可也是打亂他計劃的一員,哪怕最開始他是想要坑對方,但怒火卻一點不減。

千鳥站着,任由風吹亂他的頭發,那雙玫紅雙眸一點點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請說吧,你的條件。”最後是蝴蝶忍先行開口,手也依然放在自己的刀柄之上。

被所有人注視警惕着的人緩慢地嘆了口氣,像是想到什麽美好的東西般,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漂亮。

哪怕站在寒風中臉色慘白,他站在血泊中就像汲取性命而活豔麗的曼陀羅,美麗誘人又帶着毒性。

“産屋敷耀哉在附近吧,我要親手殺了他,在這之後,我絕對會幫助你們。”

他的聲音帶着笑意,卻又很輕,輕的随時能被風吹着,但那蝕骨的殺意卻纏繞在所有人面前。

這個人是說真的,他們都意識到這一點,他是真的想要殺了主公,也是真的會幫助他們找到無慘。

蝴蝶忍冷下臉來,她還沒有說話,宇髓天元便先按耐不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我們不可能答應,要死也是你先。”

他的話說得絲毫不客氣,周圍的人也沒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時透無一郎和悲鳴嶼行冥已經将手放在武器上,他們已經不想跟這種人說話,雖然不會殺人,但讓人昏迷還是可以的。

“少年,請不要這樣說話,我們一起消滅鬼舞辻無慘,好嗎?”

或許是被千鳥救過,煉獄杏壽郎倒是對千鳥沒有那麽惡意的感官,還試圖勸一勸他。

聽到這句話,千鳥再次嘆氣,好像很無奈,他對煉獄杏壽郎露出近乎溫柔的笑。

“真是蠢貨,感受到了幾分善意就覺得一切都是好的,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他的語氣依然溫柔,卻帶着滿滿的嘲諷,千鳥最後掃視一圈他們。

意識到這群對産屋敷耀哉忠誠到不行的柱們不會輕易同意後,千鳥終于再次不耐煩。

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态加重,他徹底冷下臉來,對着這群人開口諷刺:“好了,不要把你們的手伸的太長,作為下人就守好自己的本分。

想要什麽都不付出就殺死鬼王,你們還是聽童話的小孩嗎。可笑、愚蠢、怎麽也甩不掉的附屬。”

他說了一大通後,看着面前人們難看的臉色後心情終于好了幾分,最後緩了口氣,才笑盈盈說着最後一句:

“不如就當做你們敬愛的主公病死了,這種不可挽回的事也無可奈何的,怎麽樣,心裏有好受些嗎?”

這一句話落下,徹底引起了所有人的怒意,這個人怎麽敢的,病魔這樣的存在怎麽能和現在相提并論。

在有人要動手時,一只鎹鴉拼命揮舞翅膀落在一旁的樹上。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請住手,我替主公大人傳達命令。”

明明只是一只鎹鴉,卻因為它的主人,一句話便讓蠢蠢欲動的柱們安靜下來。

千鳥也将視線放在鎹鴉身上,剛才還燦爛的笑意瞬間消失,臉上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哪怕是看到這只屬于産屋敷耀哉的鎹鴉,他就已經感到剛才壓制住的怒火再次燃燒。

但此刻,他沒意識到自己也像這些柱一樣,安靜下來聽着對方說話。

鎹鴉再次開口:“我同意了你的要求,在西邊六百米有一處紫藤花之家,來找我吧,無慘。”

說完這句話,幾個柱明顯是不贊同的,但哪怕再不同意,卻也因為主公的話而停下。

畢竟在來之前,其實主公就已經給他們打過預防針,只是在真的面對這個無慘,還是無法控制情緒。

聽到這句話的千鳥,稍稍挑眉,也不意外産屋敷耀哉會這麽說。

倒不如說,這就是對方會做出的選擇。

他也不在意這是不是也是對方計劃的一環,那熊熊燃燒的殺意驅使着做出內心的選擇。

在得到地址後,他也不在管身後這一片狼藉,甚至沒有打算整理自己的着裝,起步就往西方走去。

或許是怒意加持,他走得倒是很快,連天都還沒有亮。

周圍種滿了盛開的紫藤花,被紫藤花包圍在中間的,是一座小院,看起來沒有人,或許是産屋敷耀哉提前支走了。

他沒有心思再去觀察,只是粗暴地拉開門,終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産屋敷耀哉一個人靠在軟枕上,一張臉幾乎都被詛咒侵蝕,整個人都氣息弱到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

或許是感受到了開門的風,他才有些遲鈍地擡起頭來,下意識揚起溫和的笑,聲音依然溫潤清朗:

“好久不見,來殺我的嗎?無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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