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議員森先生

第052章 議員森先生

“啊啊, 老板,請給我一杯加了洗潔精的酒。”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拖着聲音說着, 不遠處的門被人推開。

“不好意思,店裏沒有。”老板保持着笑容說着, 把倒好的威士忌推到他面前。

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結伴走進來, 懶洋洋別過頭的太宰治看到這一幕一下坐起來。

他指着這兩個人, 用少女般的語氣嚷嚷着:“安吾和織田作怎麽在一起, 是背着我一起去玩了嗎?”

坂口安吾放好公文包, 推推眼鏡無語道:“只是半路遇到而已,你是什麽缺少陪伴的JK嗎?”

“太宰本來也是個未成年孩子,”織田作之助認真說着,接過老板的酒, 看着太宰點頭說, “下次太宰和我一起來吧。”

太宰治一時啞語,他盯着織田作之助,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自然說出這些的。

織田作之助又看了眼太宰治面前的酒,猶豫着想, 太宰這個年紀是不是不能喝酒來着。

“織田君別管他, 他就是閑得慌, 這家夥已經成年了好嗎?”安吾補充着吐槽, 看着思考的織田無奈。

是哦,既然已經成年了, 那麽也能喝酒吧。

織田作之助沒再說什麽, 只是說起剛才和安吾沒聊完的話, 在書店遇到的書友。

“那很好啊,所以你現在開始寫書了嗎?”安吾好奇問着, 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織田作之助不殺人的原因。

他們之間的相處很有分寸,在這個職業般共同的默契一樣,只有在這個酒館時,才會随意聊聊天,不會涉及他們更深的過去或現在。

但是現在,織田作之助主動開了這個口,他們似乎也沒覺得哪裏不對,自然而然地聊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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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難得有些不知道怎麽說,摸摸口袋裏的小本子說:“寫了一點,但在寫完前,還是先留着吧。”

他笑笑,說起自己神奇的遭遇,等說完後,好一會沒說話的太宰治才擡起眸,那只鳶色眸仿佛醞釀着風暴。

“黑大衣紅圍巾,紫紅雙眸,中年男人……”太宰治緩聲說着從織田作之助話裏提取出來的信息。

織田作之助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停下話語,看着太宰,認真說:“是那個人有什麽問題嗎?”

太宰治看着對方真誠的眼神一噎,明明對那個書友很聊得來,但現在就好像自己說,織田作就會完全相信他一樣。

他移開視線,有些不自然地說:“只是覺得像個熟悉的人,織田作,最好不要和他靠的太近,那家夥是個變态來着。”

變态?織田作之助想着之前遇到溫爾文雅的男人,看着太宰還是點點頭,太宰說總有他自己的道理。

在之後的聊天裏,太宰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還神秘莫測地問了句:“你們覺得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來到這個世界會怎麽樣呢?”

“大概會去看看熟悉的人吧,或者有什麽遺憾的事?”織田作之助自然回答,不覺得話題轉移有什麽問題。

坂口安吾動作一頓,也輕聲回答:“可能是為了尋找些自己世界所需要的東西吧,畢竟還是很少人會主動離開家的。”

他的話惹來太宰治不明的注視,只是在看過去時,他又恢複了最開始的模樣。

“是啊,人怎麽會離開接納自己的家園呢。”他的語氣含笑,宛如大提琴般的詠唱調,帶着些誇張。

他低眸擡指輕輕彈在玻璃杯上,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音,也倒映出太宰治興致盎然的神情。

如果說之前他的對方那些亂七八糟的行為毫無感覺,那麽現在,他願意陪對方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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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切!”千鳥捂嘴大聲打了個噴嚏,愛麗絲迅速離開他幾米遠,嫌棄地看着他。

她随手把千鳥剛拿着刀裙子一丢,扭過頭哼道:“惡心死了啦,林太郎生病了就離我遠點。”

掉在地上的裙子千鳥也沒有管它,而是從另一邊又拿起一件,對着愛麗絲比劃。

“哎呀,這件實在太适合我們愛麗絲醬料,換一下嘛,這是我一生的請求了!”

他雙眼亮晶晶地祈求着,不斷追逐着煩不甚煩的愛麗絲,就算門開了一時也沒有意識到。

“社長,要不我們換個時間來吧,這個變态大叔讓他自己玩啦。”福澤谕吉旁邊的江戶川亂步不耐嚷嚷着。

福澤谕吉額角崩起青筋,明明是這家夥喊他們過來的,現在竟然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

不過對方顯然很清楚踩着福澤谕吉的底線做事,遺憾地收起了裙子,輕咳一聲帶着他們坐下來。

江戶川亂步看着桌上的甜品眼睛一亮,哼了一聲,也算是不計較了。

在前一天福澤谕吉告訴亂步那天發生的事說過的話後,江戶川亂步就知道,這個人想要利用偵探社來遏制住異能特務科的老鼠。

按照他的推理,應該是個讓人忌憚的情報販子,實力很強,釘子也多,再多的信息就需要更多情報支撐了。

而福澤谕吉已經接下來對方的委托,雖然不是不能耍賴,但他還是決定親自來看看。

武裝偵探社的核心是江戶川亂步,只要他答應了,偵探社自然會傾盡全力去做。

“你不是我認識的森醫生吧,”福澤谕吉先開口說,再沒看出來,他也白活這麽久了,“你的目的是什麽?”

千鳥緩慢倒了杯茶推給他們,有些無奈說:“似乎每個人都要這麽問我一次呢。”

“但很可惜,我确實沒有什麽與你們信念想違的目的,只是想要這裏越來越來而已。”

他挺直背,身體後傾,是對自己自信并且表示自己無害的一種信號。

今天讓江戶川亂步來,也是想要拉武裝偵探社入夥,千鳥從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

而在對方來的時候,事情基本就确定了,武裝偵探社是三刻構想的核心之一,如果他們不答應,就等于踢出了這份計劃,他們的影響力自然會減弱。

到了那時,他們就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偵探社,幹涉不了橫濱的任何事。

江戶川亂步咬咬勺子,盯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身上并沒有帶着多少線索,但……也不是什麽都沒有。

“我們可以答應,”亂步很自然地開口,晃晃腿說着,“反正你遲早把整個橫濱卷進來,但現在的話,我有個條件。”

愛麗絲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森鷗外旁邊,和亂步一個頻率晃着腿喝紅茶。

江戶川亂步才不在意随時準備出手的愛麗絲,只是把自己想知道的問出來:“你的世界的偵探社,不,社長怎麽樣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千鳥的手上,那只戴了白色手套卻有着不少疤痕的手,其中的一只上有着明顯的刀疤。

福澤谕吉沒有說話,今天來他就把所有事都交給了亂步,現在只是個保镖而已。

或許是想到了社長在旁邊,亂步還是屈尊降貴地解釋了一下:“我需要知道你的更多情報信息,從而推斷你是否值得合作和暫時信任。大叔,對你來說,這點過去是很值得的買賣吧。”

他們和千鳥之間察覺最大的就是信息差,江戶川亂步當然要補上這一點。

而對于他來說,一點無關緊要的過去,争取到武裝偵探社是很非常劃算的最優解。

千鳥輕嘆一聲,臉上的笑容看不出是什麽情緒,只能聽到他娓娓道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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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前半生其實與福澤谕吉記憶裏的沒什麽區別。

在那座島上失去一切的醫生來到了橫濱,遇到了老師,也遇到了自己的搭檔。

只是從最開始,森鷗外在看這座城市時卻不是懷揣着要拯救的心理。

他只是偶爾和福澤谕吉出任務時會問:“福澤閣下,你覺得現在的霓虹,現在的橫濱怎麽樣呢?”

那時候的福澤谕吉總是不會給他答案,不再被稱為[銀狼]的殺手同樣找不到答案。

他們之間相處總是不太和平,福澤谕吉讨厭森鷗外的故作腔調和變态愛好,森鷗外反感福澤谕吉的不懂變通與一本正經。

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确實是有默契的,兩顆鑽石碰撞磨砺,會打磨出更加耀眼的光彩。

所以在有時候,他們也是會坐下來一起喝喝茶的,雖然這是老師布置的任務。

森鷗外總是在看着這座城市,他所在橫濱被遺忘的鐳缽街當一個不算有名的黒醫,哪怕是福澤谕吉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福澤閣下去過戰場嗎?”森鷗外看着對方,笑容融合平靜,“那種擡起頭來天空都被槍炮異能遮掩住顏色的戰場,一眼望過去除了屍體就是厮殺。”

福澤谕吉知道對方來自常暗島,霓虹異能者大戰的總戰場,這場将整個世界都卷進去的戰争最後霓虹輸的慘烈。

“……戰争已經結束了。”福澤谕吉沉默許久後開口說,他也是這場戰争的受害者和加害者,沒有資格去評判什麽。

森鷗外臉上揚起抹怪異的笑,結束了?世界七個頂尖超越者強行讓這場戰争停了下來。

而為此耗盡一切的他們,就這樣輕飄飄如同垃圾一樣被丢棄,沒人在乎他們會去哪裏,也沒有人會去在意戰敗國瘡痍滿目的模樣。

“怎麽能這樣呢。”

福澤谕吉聽到對方近乎無聲的喃喃,他擡頭看着對方,青年人的下巴長出胡茬,看上去頹喪狼狽,但此刻臉上的神情卻像孩子般迷茫以及……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恨意。

他的心在不甘,明明早就清楚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但心裏那強烈的瘋狂吶喊着的又是什麽?

他們的家園被人破壞驅除,成為無家可歸的野犬,沒有人會去在乎他們是怎麽想的。

森鷗外再次看向窗外,印入眼簾的是滿是傷痕被迫害着的橫濱,他想要再看多一點,廣一點,想要将這個與他一同受到傷害的國家擁入懷裏。

福澤谕吉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安慰下,卻又糾結着要怎麽說,對方已經轉過頭。

剛剛流露出來的脆弱和癡迷似乎是錯覺,他又變成福澤谕吉記憶裏油滑完美的森醫生。

“福澤閣下,我想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森鷗外對他露出最惑人的笑容,發出惡魔的邀請,“與我合作吧,真正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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