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因為是決賽,雙方學校的應援隊伍都來得很齊，剩下給普通觀衆的位置并不算很多，所以……會再遇到大概也是正常的事情。
晝神幸郎朝她笑了笑示意,彌悠也禮貌地微微點了點頭作為回應，“晝神前輩。”
“好巧！”星海光來從他身邊探出頭來,眼睛裏滿是驚訝，“原來你是一個人來看比賽的啊！”
“一個人的話，”晝神幸郎示意了身邊的空位,“就坐在這裏吧？視野還算很不錯。”
暖調的瞳色看起來極溫柔,眼尾微彎着,帶着笑意等她給出回答。
彌悠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硬着頭皮禮貌地坐了下來。
鷗臺的人坐滿了這一排，不光是離得最近的兩人,其他也有好幾個熱情地和她打了招呼。
“我還以為你是枭谷或者井闼山的學生呢,”星海光來在打招呼環節後自然地搭着話,“原來不是啊，那你也是打排球的吧？”
“不打排球,只是……”彌悠在進場前就戴上了口罩,現在盡量保持着平視和對方說話，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順便來看看。”
“雖然沒仔細看,但關于佐久早聖臣的戰術分析記錄做得非常專業，”星海光來疑惑地說道,“感覺不是順帶,反而就是特意來的啊。”
彌悠一時間頓住,目光下意識避開對方看向了場內。
雙方剛進場不久,還在熱身,佐久早聖臣正在仔細地活動着靈活的手腕，古森元也則在活動着手臂，一邊和他說着什麽，視線一邊在看臺上掃過。
彌悠想到之前看練習賽的時候，微妙地愣住了一下。
“嗯……”晝神幸郎沉吟幾秒，疑惑道，“井闼山那個自由人，是在找誰嗎？”
古森元也恰好在這時看見了她，豆豆眉揚起，仰頭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順帶對身邊的表弟說道，“小臣，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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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突然頓了頓，改口道，“诶？小悠身邊的人是誰啊？”
彌悠和那個爽朗又可愛的笑容對了個正着，而古森元也雖然語氣變了，卻十分自若地保持着剛才的神情。
即使還沒有開始正式比賽，場館內噪音也依然很大，彌悠顯然無法聽清他說了什麽，也并不懂得唇語，于是只像之前看練習賽那一次一樣朝他眨了眨眼睛作為回應，小聲地解釋着。
“表哥應該是在找我，因為說了要來看比賽，要是沒有在觀衆席上看見我……大概會很擔心吧。”
星海光來已經完全忘了剛才的話題，正瞪大眼睛盯着佐久早聖臣的熱身動作，滿臉掩蓋不住的震驚，“那個手腕！打出的球一定超惡心啊！”
場內，佐久早聖臣一絲不茍地做着熱身運動，但卻朝着這個方向擡頭看了過來，額邊那幾縷卷毛朝兩側滑落，漆黑的瞳孔裏印入體育館明亮的燈光。
在這個距離下，彌悠能清晰地看清他的動作，但表情卻顯然并不夠清晰。
彌悠和他對視了兩秒，直到他挪開目光，才後知後覺……自己完全是呆住了兩秒。
雖然說是呆住，但口罩和散落的長發都一定程度上遮掩了面部的表情，淺茶色本身又是極溫柔的瞳色，對視時總能給人幾分錯覺。
佐久早聖臣定定地和她對視了兩秒，才瞥了一眼旁邊的人，收回了視線，“不認識，認真熱身吧。”
看臺上，晝神幸郎則有些疑惑地側臉看向彌悠，“那自由人旁邊的這一位呢？”
“嗯？”彌悠盯着正在認真熱身的佐久早聖臣，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給出了疑惑的眼神。
“這個就是佐久早聖臣啊！”星海光來介紹着，“排球月刊上不是都寫了嗎？”
“可是、”晝神幸郎試探着描述道，“感覺他剛才的眼神，都快要把我殺掉了，好可怕？”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着的，剛到眉毛上方的卷毛劉海整齊得給人一種乖巧感，讓這個笑容溫和而沒有距離感，搭上說話時輕嘆的語調，明顯地把這話變成了玩笑一樣。
彌悠只能滿是疑惑地、不确定地回答着，“哥哥他一直這個表情？其實也沒有針對晝神前輩，只是……嗯，平等地讨厭着所有人？”
準确來說是看誰都像看病毒一樣。
“那他球技一定很好了！”星海光來握緊拳頭，一臉興奮、躍躍欲試的表情。
“嗯，”彌悠雖然沒能搞懂對方說這話的內在邏輯，但卻下意識彎了彎眼睛，“不僅是旋轉，哥哥的扣殺，球路很難預測，球的落點也總是很刁鑽，并且接球的技術也很厲害。”
“有機會一定要和你哥哥比一場！”星海光來眼睛亮晶晶地說道。
“佐久早……”晝神幸郎頓了一下，歪了歪腦袋，放慢語調，輕聲問道，“所以，你是叫佐久早……”
“彌悠。”少女下意識把名字填充了進來。
“那為了區別，”晝神幸郎示意場中的那位，“我就叫你名字了？可以嗎，彌悠？”
彌悠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但遲疑了兩秒還是答應了下來，“嗯。”
“哦！這個扣殺！”星海光來興奮地搓了搓手，“好想接一個試試看！”
彌悠順着星海光來的視線朝場內看過去，他口中想要接的扣殺理所當然已經結束了，二傳手飯綱掌正站在網邊，和佐久早聖臣溝通着什麽。
淺青色短發斜分着朝兩側梳理，完整露出的面孔清秀溫和，但站在場上後自然而然地給出一種沉穩的感覺。
“Nice！”飯綱掌朝後輩笑了笑，“今天狀态很不錯，佐久早！”
後輩點了點頭作為回應，表情沒什麽變化地跑開了。
球網另一邊，在熱身時就扣出絕妙小斜線的木兔光太郎正握緊了拳頭，大聲地喊出标志性的話語——
“HEY！HEY！HEY！”
星海光來也精氣神十足地“哦”了一聲，“對面的家夥看起來也很厲害嘛！”
“畢竟也是走到決賽的隊伍了，”晝神幸郎注視着場中的那兩位王牌，笑容格外溫和，“都是很可能在全國賽裏遇上的對手啊。”
比賽開始。
井闼山采取的是二傳手作為發球位的常規開局，這樣的話在前排就可以先擁有三個進攻點，屬于進攻性較強的站位。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提作為二傳手，飯綱掌的發球實力也很強悍。
不過雙方都是強隊，稍微打亂的一傳并沒有露出太大的破綻，赤葦京治順利地将球傳到了合适的地點，木兔光太郎起跳。
這一球躍過攔網，以刁鑽的球路，壓線落在了界內。
随着裁判吹哨的哨聲落下，扣下這一球的王牌捏緊拳頭，用幾乎快貫穿體育館的大叫聲，帶起了整個體育館的氣氛。
“木兔！木兔！扣得好！”
……果然，看正式比賽和看練習賽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在應援聲中，彌悠注視着中心的賽場。
場內，試圖魚躍補救的古森元也已經利落地從地面彈跳而起，豆豆眉下一雙眼睛笑得爽朗，完全沒能看出失分的低落。
“看來今天木兔前輩的手感很熱啊，一上來就已經開始超功率運作了，完全看不出來是賽前會走丢的類型。”
“诶！”木兔光太郎瞪着眼睛回頭，隔着網大聲地回應道，“要誇我就不要最後再損一句啦！不過還是謝謝你幫忙指路啊古森！”
“不用謝，”古森元也微彎的眼睛笑得更燦爛，有些微眯了起來，“畢竟，這也是在給自己一個封死木兔前輩的機會啊。”
木兔光太郎猛地炸了毛，像小動物一樣警惕地退了半步。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朝前走出一大步，把剛剛那半步掩蓋過去，眉毛以一種蠻橫姿态飛了起來，單手叉腰，大開大合地站着，另一只手則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語氣嚴肅地說道，“作為王牌的我，接受你的挑戰！”
“古森。”飯綱掌笑着呼喚自家的自由人。
古森元也自然地湊到主将身邊，然後被輕輕拍了拍肩膀，主将的聲音逐漸由大變小，“看木兔小斜線的手熱程度……”
木兔光太郎頂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站在前排，想聽對方說了些什麽，但完全沒聽到。
赤葦京治表情微妙地保持在了沒什麽表情的狀态，看着己方王牌，提醒道，“木兔前輩，別太在意，說不定他們根本什麽都沒說。”
“……這種笑裏藏刀的表情，”木葉秋紀似有所指地對隊友吐槽道，“木兔這家夥以後大概得經常見吧？”
“哈？”小見春樹沒忍住笑出了聲，“但是這套，對木兔那種單細胞真的能管用嗎？”
鹫尾辰生緊接着吐槽，“大概這就是單細胞的好處吧。”
下一輪，枭谷一方發球，佐久早聖臣接起一傳，動作絲毫不亂，随後迅速調整姿态，開始助跑。
飯綱掌也毫不猶豫地将球傳到了他手中。
枭谷的攔網就位很快，在滞空的那一秒，佐久早聖臣飛快地尋找着破綻和空隙。
鹫尾辰生緊盯着他，動作被他的視線、身體朝向和手臂揮動的方向完全牽引，直到他的手掌擊球的那一瞬——
手腕彎曲成了不可思議的弧度，排球以詭異的球路，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落在了枭谷後場，随後以非正常的角度旋轉着飛出場外。
佐久早聖臣擊完球落地，面無表情地成為了隊友激動擊掌的背景，微微側身朝向二傳手的前輩，語氣平靜地說道，“Nice.”
飯綱掌回以笑容，随後轉向球網對面的二傳手，嘴角的弧度擴大，“狀态好的王牌，可不是只有你們有啊。”
球場內你來我往，攻守拉鋸非常精彩，彌悠看得很認真。
就在木兔光太郎又一次發出經典的“HEY！HEY！HEY！”的聲音時，晝神幸郎雙手抱在胸前，笑着吐槽道，“看起來是和光來你差不多類型的「精氣神」選手呢。”
“哈？”星海光來皺眉，露出了很憋屈的表情，“我可沒有這樣吧？激動得太過頭，反而有點傻氣了。”
彌悠注視着場中心的焦點，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理解，“是在說，星海前輩在賽場上，也一樣很耀眼吧？”
“啊？”星海光來下意識轉頭看向她。
口罩模糊了側臉的線條，但烏黑的睫毛下，女孩子的視線專注而向往，淺茶色的眼睛裏染進光暈。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啊……
臉頰似乎不自然地變燙了起來，星海光來瞬間直起身體，借助身邊高大的隊友擋住自己，臉朝另外一邊別開。
“胡、胡說什麽，”他咬牙道，“我才不想和這種肌肉大塊頭相提并論呢！”
而另一側，前輩野澤出正一副認真觀戰的樣子，聲音略低下來，邊嘆氣邊提醒着自家後輩，“星海，現在可沒有多少女孩子吃傲嬌這一套了啊。”
“哈？”星海光來幾乎從座位上彈跳到半空，臉紅耳赤地反駁道，“我才不是什麽——”
傲嬌呢。
後三個字沒出口，就被晝神幸郎一把扯了下來。
“你擋到後面的人了，”他滿是無奈地笑了笑，“光來，坐好。”
“抱歉，”彌悠大概猜到自己是踩了雷點，視線越過晝神幸郎看向星海光來，努力直視着他認真道歉，說出了反思過後剛想到的話，“下次我會注意的，星海前輩是獨一無二的。”
“我、我！”
臉上的滾燙本來就還沒退下去，星海光來猛地別開頭。
“我本來就沒有在意！”
他頓了幾秒，又補充道，“下次說話注意點！會讓人誤會的！”
……獨一無二什麽的……心跳好快，可惡。
彌悠僵硬地盯了兩秒毛絨絨的後腦勺，悄然縮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手指緊張地捏着手指，視線轉向賽場內，小聲答道，“嗯……我會好好注意的。”
“別在意，彌悠，”晝神幸郎微彎着眼睛，微微側過臉，看着她笑，“光來說的話，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嗯，”彌悠飛快地點頭，“我知道的。”
“嗯？”晝神幸郎微挑着眉，疑惑地反問着，不過似乎還有些失笑，“彌悠不要把光來看得太複雜，至少他挺喜歡你的，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你這家夥快別說了！”星海光來睜大眼睛，幾乎整個人都快壓到晝神幸郎身上，努力制止着他。
“我是說，之前拉面店裏的對話，那時候就有好感了吧？”晝神幸郎輕而易舉地仗着手長擋住他，語氣無奈地解釋道，“我是指當朋友，光來你不要太激動了，影響別人觀感。”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2-11 21:12:23~2022-12-14 01:3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甜小烤3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愛喝闊落95瓶；星25瓶；An、甜甜小烤15瓶；四歲代碼7瓶；上帝擲骰子嗎6瓶；團魚5瓶；玲目幽2瓶；久菜roses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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