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點像小狗

第6章 有點像小狗

謝枕雲午睡後醒來不久,推開門,迎面撞上一個面生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勁裝,肩背挺直,腰間挂着劍,俊秀面容上笑容明朗。

“三公子,我是大公子派來保護你的侍衛,我叫白翅。”他對上謝枕雲的眼睛,臉頰慢慢變紅,“大公子說,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謝枕雲擡手,本是想幫他拂去肩上落花,只是少年身量太高,他不得不上前一步。

誰知白翅不知誤會了什麽,俯下身,将腦袋湊到了他掌心下。

“三公子,是要摸頭嗎?”

謝枕雲頓了頓,唇角彎起:“白侍衛喜歡這樣?”

這個護衛,有點像小狗。

像小狗的話,就好辦了。

白翅:“還,還可以。”

“大哥身邊的貼身侍衛也姓白,你們是兄弟嗎?”由于剛醒的緣故,謝枕雲的聲音裏夾雜了些惺忪的柔軟。

“嗯,白羽是我堂兄。”白翅認真道,“雖然我年齡最小,卻不比他差,打架從來沒輸過,一定能保護好三公子。”

“那你很厲害。”謝枕雲眉眼笑意如昙花綻放,轉眼即逝。

他對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神很敏感,只一眼就知曉對方在想什麽,又想聽到他說什麽。

當然,那位腦子不太正常的指揮使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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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翅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的。

大公子也沒說這位三公子會長得這樣……好看。

“大哥除了讓你保護我,還有沒有囑咐別的?”謝枕雲轉了轉眼珠,“比如……遇到反常情況,讓你及時将消息彙報給他?”

“白侍衛,有沒有呀?”他尾調散漫,像是藏着鈎子在勾誰的魂。

素白袖袍滑落,露出一節瑩白如玉的手腕。

“大公子擔憂三公子, 所以才讓屬下及時禀報,想來并無他意……”白翅鼻頭一熱,鮮血沒征兆地從鼻子裏流出來。

“可是我不想讓他擔心,白侍衛在禀報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白翅遲疑的間隙,謝枕雲轉過身,失落道,“我好不容易有了哥哥,不想他每日忙于政務還要操心我的心,我知道他擔憂我在家被人欺負。”

“可是我已經有白侍衛了,你不是說,會保護我麽?莫不是騙我的?其實你根本保護不了我?”

白翅甚至顧不上流淌的鼻血,急聲道:“當然不是,我一定會保護好公子。”

“那就不要再讓哥哥操心我了好不好?我有你就夠了。”

白翅呆呆的,已經不會動腦子了,“好……”

謝枕雲重新浮起笑容,從袖中抽出帕子,遞給他,“怎麽流了這麽多血啊?”

白翅紅着耳朵沒說話,接過帕子擦鼻血。

他小小年紀便在軍營裏摸爬滾打,連姑娘的手都沒摸過,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裏遭得住謝枕雲不經意地撩撥。

可那緣由說出來只會污了公子的耳朵,他不敢說。

“可能……昨夜吃得太補了。”

“難怪白侍衛長得這樣高。”謝枕雲笑道,“比那位骁翎衛的指揮使也差不了多少呢。”

白翅聲如蚊蟲般小:“真的嗎?”

謝枕雲卻不再回應他了。

小狗是不能喂太飽的,不然拿什麽一直釣着?

“晚些要去主院用晚膳,我想沐浴,勞煩白侍衛替我準備熱水。”謝枕雲嫌棄地瞥了眼手裏染血的手帕,随意丢在地上,轉身走回屋中。

門沒有關,謝枕雲背對着人,垂眸望向身前銅鏡。

銅鏡裏,門外的白翅小心翼翼撿起那張染血的手帕,低頭聞了聞,試圖從中嗅出一絲那人身上的海棠香氣。

上雲京與別處不同,有世間最美的牡丹,最貴的酒,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以及最險惡的人心。

可上雲京的男人,卻與別處沒什麽兩樣。

……

沐浴更衣後,謝枕雲提前去了主院。

他到時,院中只有将軍與将軍夫人。

“跪下。”

謝枕雲茫然擡眸:“父親?”

“你好端端待在船上,為何會被卷入兇殺案裏來?害的整個謝家上下都戰戰兢兢,唯恐被你連累!”謝将軍臉上本就不多的愧疚徹底褪去,只剩陰沉。

“那日賊人闖入船中,并未我可以預料。”謝枕雲眸中泛起水光,“我能從诏獄安然無恙出來,已然說明我無辜。”

“那他為何偏偏就闖進了你的房間?”謝将軍因他的反駁而不悅,“你才剛回來幾天,就要忤逆你的父親嗎?”

“還不跪下認錯!”

“他沒錯。”謝淩雲大步走進來,将謝枕雲擋在身後,“謝将軍,你未免太不可理喻。”

“你喚誰謝将軍?我是你爹!”謝将軍怒道。

謝淩雲淡淡道:“戰場無父子,天子腳下只有君與臣,這是将軍曾教給我的道理。”

将軍夫人見父子倆好不容易吃頓飯,又要吵起來,只好勸道:“淩雲,不準這樣與你爹說話。”

“母親也覺得三弟有錯?”謝淩雲道。

“這……你爹也是關心則亂才會如此大動肝火。”将軍夫人無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幾日前骁翎衛來捉人時,他一聽到此事與青雲有關事,都要急出病了。”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先吃飯。”将軍夫人看向一旁的侍女,也沒提劉嬷嬷的事,“去看看青雲怎麽還沒來。”

“阿娘。”謝青雲緩步走進來,看見站在院中的二人,頓了頓,冷淡颔首, “大哥,枕雲。”

謝淩雲側目看了他一眼:“跪下。”

謝青雲擰眉:“大哥?”

謝将軍勃然大怒:“你說什麽?你讓誰跪?”

“今日來傳信的骁翎衛說,讓謝家去接人的消息傳給了你,你為何沒去?又為何沒将消息傳給謝府其他人?”謝淩雲似笑非笑道。

謝枕雲被他護在身後,面無表情旁觀一切。

“趕着去上學,便忘了。”謝青雲跪了下來,脊背仍舊筆直。

謝淩雲将身後的謝枕雲拉出來,溫聲問道:“三弟,要原諒他麽?”

可謝枕雲知道,大哥話外有話。

謝淩雲在告訴他,誰才是謝家最具話語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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