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聲音清脆響亮,巴掌鮮豔顯眼
第17章 聲音清脆響亮,巴掌鮮豔顯眼
蕭風望回過神,愈發煩躁,“他要發財,你能降得住它你就去。”
下屬嘴角一抽:“……”明明就是自己想陪人練馬術吧?非要貶低他一句!
罷了,在上雲京能有個體面的差事不容易。
下屬擠出谄媚的微笑:“那自然只有老大能降住。老大,你還不打算把人放下來嗎?”
蕭風望抱着人上下颠了颠:“輕得和貓似的。”
然後無視下屬的話,徑直從他身邊走向馬場。
下屬:“……”
“蕭大人,我們這樣,那位大人會不會誤會?會不會……影響蕭大人的名聲?”謝枕雲環住他的脖頸,鼻尖若有若無蹭過他的下巴,語氣與眼神一樣無辜。
“名聲這種東西,只有廢物才需要用來裝點自身。”蕭風望垂眸看着他,半邊眉頭挑起,“你覺得我需要?”
“再說,是你軟得走不動路我才抱你,我們之間——”
“清白的很。”
謝枕雲勾了勾唇,環住男人脖頸的手往下滑了一段距離,指尖有意無意摩挲那衣襟上繁複的花紋。
蕭風望停下腳步,“摸什麽?”
“蕭大人衣襟上的花紋,是海棠花麽?”謝枕雲擡頭,直直撞入男人深邃的眼裏。
骁翎衛的飛魚服上只會有鮮血,怎麽會有海棠花。
Advertisement
可他偏偏要這麽問。
秋風迎面吹來,發絲拂到蕭風望臉上,迷了他的眼。
就連發絲上都有那股讓他心煩意亂的香氣。
蕭風望啞聲道:“你确定?”
“我不确定。”謝枕雲指腹緩慢地摩挲他的衣襟,“所以才問指揮使。”
“若你想這身飛魚服上有海棠花,倒是有一個法子。”蕭風望意味不明道。
謝枕雲歪了歪頭,“什麽法子?”
一炷香後,他被男人平放在馬場邊緣供人休息的木椅上。
然後眼睜睜看着男人抽出繡春刀,将他衣擺下方的一朵海棠花給削了下來,繼而将那塊布料的一個角塞進了自己衣襟口,疊在外面的部分正好将衣襟上的花紋變成了海棠花。
這件衣裳他很喜歡,才穿了一次。
他也不是非要接近蕭風望不可。
他為了目的接近過很多男人,但絕不會以委屈自己為代價。
盡管衣裳并不足以讓他傷心。
“滿意了?”蕭風望收刀入鞘,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這般做法不似常人。
見人一言不發,他俯下身,還能聞到自己衣襟上殘餘的海棠香,餍足地勾起唇角,“怎麽不說話?”
謝枕雲緩緩擡頭,露出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在男人怔愣之際,擡手甩了對方一耳光。
聲音清脆響亮,巴掌鮮豔顯眼。
身後跟上來的下屬撞見這等場面,倒吸一口涼氣。
謝枕雲站起身,轉身就走。
下屬半晌沒等到蕭風望指示,見男人仍舊保持着被打的姿勢,頗為頭疼地嘆了口氣。
“看我做什麽?”蕭風望回過頭,頂着那個巴掌印,面無表情道,“送他回去。”
甚至語氣都算不上冰冷,還很平靜。
下屬不敢遲疑,轉身追上謝枕雲。
“謝公子,你身子弱,從這裏步行回京是會出人命的,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這裏有馬車。”
謝枕雲也不會真的自己走回去,停下步子,低聲道:“多謝大人。”
“叫大人多見外,直接喚我陸節就好。”陸節笑了笑。
上了馬車,謝枕雲的聲音低低從裏面傳出來,“陸大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陸節此刻最佩服的人就是他,連忙道:“不會死的,我死了你都不會死。”
“你們指揮使,不會把我再抓去诏獄麽?”謝枕雲試探道。
“要是真抓你,剛剛就不會讓我送你回去。”陸節順便翻了個白眼,“我們指揮使報仇從不隔夜。”
“嗯……”謝枕雲應了一聲。
憑借多年的審訊經驗,陸節敏銳地察覺到不同尋常,“公子心情不好?方才可是發生了什麽?”
“我……我好不容易讓大哥給我買了一件好看的衣裳,終于不用穿那件舊衣裳了……可是他用刀劃破我的新衣裳,我又沒有衣裳穿了。”隔着車簾,謝枕雲不必裝出什麽表情,雙眸一片冷漠,聲音卻帶着哭腔。
“他太過分了……”
陸節光聽那斷斷續續的哭聲就忍不住心疼,同時心裏狠狠譴責了蕭風望這個死人。
早就知道老大腦子有病,不曾想居然有病到這種地步。
“不過……我記得我們老大之前似乎給了公子一個錢袋,公子沒有去買些衣裳麽?”陸節本是想安慰,卻嘴比腦子快,下意識找出了突破口開口質問,又慌忙找補,“我無旁的意思,就是見公子如此傷心,莫不是還受了什麽別的委屈?”
“大哥說,指揮使的錢袋會給我帶來危險,不适合帶在身邊,就替我收走了,怕我不高興才送了衣裳。”謝枕雲小聲道,“陸大人,你說我是不是不該來上雲京,大家都不喜歡我……”
“怎會如此?那謝将軍看着人模人樣,竟在府裏欺負自己的弟弟!”陸節怒氣難忍,“小公子,大家怎會不喜歡你?我們骁翎衛都很喜歡你,切莫因為這等人模狗樣之人傷心!”
“這件事都是我們老大的錯,小公子你莫再自責。”
“嗯,謝謝你陸大人。”謝枕雲終于不哭了,聲音裏帶着笑,“若是我也能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大哥,就好了。”
陸節紅了臉,結巴起來:“那……那倒也沒有小公子說的如此好。”
骁翎衛一個個除開辦案的時候,似乎都格外好騙。
謝枕雲低着頭,漫不經心的想。
他才不會因為一件衣裳傷心。
但他可以讓所有人都認為,哪怕弄破了他的衣裳,都算是罪大惡極,都該遭到所有人的譴責。
這樣,才不會再有男人敢随意冒犯他、輕賤他。
……
陸節将人直接送回了謝府,然後又重新往馬場趕去。
趕到時,蕭風望還坐在原來的地方,手裏攥着一片繡着海棠花的水紅色布料。
陸節一見到這水紅色的布料,就想象到謝枕雲泛紅地眼,頓時義憤填膺,将方才的事盡數說了一遍。
“老大,我覺得……你得和小公子道個歉。”他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