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有狗才會只喜歡吃肉
第27章 只有狗才會只喜歡吃肉
謝青雲半阖着眸子。
“好。”他啞聲道。
謝枕雲坐直身子,好整以暇望着他。
謝青雲撩起衣擺,跪在榻下。
“還怕麽?”
豈止是不怕,謝枕雲垂眸欣賞着男人跪在他腳邊的模樣,不得不将興奮到發抖的指尖藏進被褥裏。
本就該是這樣。
一個乳母的兒子,天生的賤奴,就算偷天換日,也該跪在他腳邊祈求他的施恩。
“好一點了。”他聲音放得很輕,語調溫軟,聽起來像撒嬌。
謝青雲一言不發,閉眸兀自隐忍,可謝枕雲卻不肯放過他。
“你心跳得好快,我都聽見了。”謝枕雲烏發披散,雙手撐在不屬于他的床榻邊沿,“是生我的氣了麽?”
“不是。”
謝枕雲又道:“我渴了。”
謝青雲起身,倒了一杯熱茶,吹冷後遞給他,“慢些喝,別嗆着。”
謝枕雲就着他的手,低頭喝水。
Advertisement
茶水潤過唇瓣,又被他随意舔去,殘留一片勾人的潤澤。
謝枕雲發洩了心頭怨氣,眸中的歡喜都真實了幾分。
“你待我很好。”他擡頭,眼神無辜,望着謝青雲,“和秣陵那些人一點也不一樣。”
“是我錯怪你了。”
“嗯。”謝青雲攥緊掌中茶盞,絲毫不曾因為方才一系列過分的舉動有半分動怒。
謝枕雲扯了扯唇角。
有些男人,看上去像人,其實就是狗。
給根骨頭,再踹一腳,尾巴搖晃得更歡。
……
謝枕雲本就一直在打伴讀的主意,在謝青雲多次好聲好氣哄完他後終于應下。
畢竟只有謝青雲看到他的不情不願,才會愧疚。
甚至只要一想到伴讀這件事,就會聯想到他在秣陵遭受的一切。
次日他便繼續跟着謝青雲去了國子監。
謝府為了盡快鍛煉他的騎射,特意從京郊大營請了師傅教他。
只是等他在午時獨自來到射箭場時,見到的就是被五花大綁的騎射師傅,和懶洋洋坐在一旁的蕭風望。
“指揮使似乎很閑?”謝枕雲低頭調弄弓弦,下一瞬男人就從身後貼上來,手把手教他拉弓。
“七日後就是伴讀考試,你覺得這個師傅能教會你什麽?”蕭風望微微偏過頭,鼻尖抵在他鬓發上,“他長這麽醜,你願意讓他手把手教你?”
謝枕雲驀然扭過臉,鼻尖擦過他下巴,“你也沒比他好多少。”
蕭風望眯起眼:“我沒比他好多少?光臉就不知道比他俊了多少。”
“愛哭鬼,你眼睛被狗吃了?”
謝枕雲垂下眼皮,唇瓣微抿:“可是你比他兇。”
“兇起來,一點兒也不俊。”
蕭風望面無表情道:“我和謝青雲,誰更俊?”
謝枕雲神色莫名,怎麽就忽然提到謝青雲了?
“指揮使大人。”他勾起唇,望着男人狹長雙眸,“你不會……醋了吧?”
“笑話。”蕭風望獰笑,“我會吃醋?”
“我只吃肉。”
“只有狗才會只喜歡吃肉。”謝枕雲松開弓弦,箭羽釘入箭靶,只偏離離正中一點點。
“胡說。”蕭風望從箭筒裏又抽了一支箭,塞進他手裏,再次把着他的手拉弓對準箭靶,“旺財就不喜歡吃肉,只喜歡吃骨頭。”
“那定是因為指揮使把肉吃了,只留了骨頭給它。”謝枕雲挑眉回望他。
蕭風望盯着少年眉目間難得的俏皮鮮活之色,喉結滾動。
早早趴在謝枕雲腳邊地旺叫喚兩聲,像是控訴他的殘忍行徑。
蕭風望看也不看,一腳踹開旺財。
“方才定是這蠢狗趴你腳上,才射歪了。”蕭風望低聲道,“再射一次。”
分明是自己分了心,卻還要怪在狗身上。
“你放開我,我自己來。”謝枕雲道。
蕭風望如他所願松了手。
輕羽弓很輕,最适合他這樣從未拿過弓的初學者。
謝枕雲照着方才的姿勢,彎弓射箭。
箭離弦而去,卻連箭靶的邊緣都不曾碰到,落在地上。
謝枕雲:“……”
“想要箭射得準,手指就得先長出繭子來。”蕭風望懶洋洋道,“你舍得這雙手麽?”
謝枕雲才舍不得。
若不是為了選這伴讀,他連弓都不願意碰。
以前在秣陵,他想方設法避開髒活累活,就是不願意破壞了自己嬌嫩的手。
他從不甘順從那伺候人的命。
“其實,就算君子六藝樣樣第一,也未必能讓陛下皇後滿意。”蕭風望再次走到他身後,帶着他的手搭了一支箭,只是這一箭卻并未射中靶心。
而是堪堪釘在箭靶邊緣。
“比起一個樣樣拔尖的伴讀,他們更希望那位九殿下的伴讀,能夠讓九殿下安心讀書不再生事。”
“至于射箭,能過得去,就行了。”
“所以七日時間,你只需讓你的箭能釘在箭靶上,不論哪裏……”
謝枕雲打斷他:“不論我射在箭靶哪裏,你都能讓我選上麽?”
蕭風望陰恻恻道:“你可別誣陷我,身為考官,我才不會徇私舞弊。”
謝枕雲放下弓,眸光微閃,那被弓弦勒出淡粉紅痕的指尖就勾上了未來考官的手,“蕭大人,真的不可以嗎?”
蕭風望猛然攥住他胡亂撩撥的手,鷹隼般的眸鎖住他山根處的痣,“你知道賄賂考官被發覺是什麽後果麽?”
“大人可別誣陷我呀。”謝枕雲無辜眨眼,“賄賂考官,證據呢?”
“屆時到陛下面前,蕭指揮使打算說我拿什麽賄賂你?”他指尖劃過男人掌心,“說我用手指勾你的手?”
“還是……”
謝枕雲在男人的手抓住之前抽離指尖,稍稍踮起腳,仰頭。
“還是說我咬過你的脖子?”
蕭風望死死盯着他,胸膛燙得像有火在燒。
“大人,徇私舞弊,得有私情,方有舞弊。”謝枕雲後退一步,唇角翹起,眸中秋水清澈見底,“我與大人,分明——”
“清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