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男人太沒用,就會被舍棄

第44章 男人太沒用,就會被舍棄

眼看快到上課的時辰,國子監門前的人漸漸散了。

謝枕雲轉身,仰起頭,雙目隐有淚光。

“怎麽辦?該如何是好?”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假的了。”

“早知今日,我便多給他一些銀錢,免得他真來國子監鬧事。”

淚從鼻尖滾落,弄濕了衣襟,也哭亂了謝青雲的心。

“我怕。”

“是我連累你。”謝青雲低聲道,眸中閃過痛苦,“身份大白也罷,這本就是我欠你的。”

謝枕雲怔愣一瞬,“你不難過麽?就連國子監都尚且有三六九等,更何況是上雲京。”

沒了謝家二公子的身份,就算謝家還願意留他,還要如何像以前那般裝清高?

“占據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便該受到懲罰。”謝青雲看着他,淡淡道,“或許,這便是我當初不願意為枕雲立馬退出謝家的懲罰。”

那雙冷冽的眸子裏似乎隔了一層霜,謝枕雲看不透。

他笑了笑,“你不難過,我便放心了。”

“日後我還是會每日與你一起來上學的。”

“有枕雲在,旁的都不重要。”謝青雲垂眸,目光落在他眼尾的淚上,頓了頓,“進去吧,該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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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枕雲在時,學堂上一切似乎與從前都無甚區別。

但他太了解這群世家公子,眼高于頂,又最喜挑弄是非。

在他瞧不見的地方,絕不會是一片平靜。

可這也只是讓謝青雲失去本就不屬于他的東西罷了。

甚至都算不上殘忍。

午後休息時,他獨自坐在回廊下。

廊外風雪摧殘枯樹,他雙手裹在厚實的貂毛手套裏,一絲寒意都鑽不進來。

無人時,那雙淺茶色的瞳眸裏并無半分柔軟笑意,眼角眉梢裏輕慢與冷漠讓人難以靠近。

唯有唇瓣顏色寡淡,帶着重病難愈的蒼白。

“謝小公子。”身後忽而響起男人的聲音。

謝枕雲轉頭,眉目重新浮起柔軟笑意,“陳公子?你也來這裏賞雪?”

“你身子不好,若是賞雪,還是在屋子裏最好。”陳恒之傷勢未愈,面上少了些氣色,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然。

“先前在射箭場,實在抱歉,是我無用,吓到你了。”

“我無事。”謝枕雲壓下心底的不耐,站起身轉身,歉意地看了他一眼,“這裏的确有些冷,我先回屋子裏躲雪去了,就不能陪陳公子賞雪了。”

他此前也曾有過結交陳恒之的心思。

畢竟是國公府的嫡子,又有丹書鐵券護身,已是上雲京最頂尖的世家,來日也是一條不可多得的退路。

可誰知,陳國公府以交出丹書鐵券為代價,也不過是讓蕭風望挨了幾十板子。

陳國公府不過如此。

“……”

陳恒之沉默目送少年離開,袖袍下的手緩緩收緊。

他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少年禮貌之下的冷淡與疏離。

定是那日射箭場的事吓到了少年,以至于少年不敢再靠近他,怕再與他親近,連累到他。

說到底還是蕭風望乖張跋扈目無王法。

都是蕭風望的錯。

回廊外風雪越發大了,雪花随風亂舞,飄過國子監最高的鐘樓,簌簌落在朱雀大街上,被行人一腳踩成泥。

李耀祖被白翅随意丢到朱雀大街上,一邊爬起來,一邊口中還在謾罵些什麽。

若回去,張氏知曉今日的事還不知要如何責備他。李耀祖幹脆用身上僅剩的一片金葉子去往梨園,開了廂房。

就這樣坐在廂房裏,滿臉陰沉地等謝枕雲來送錢。

即便知曉國子監下學還需許久,他還是忍不住焦躁起來。

一個賠錢貨,竟敢讓他等這麽久。

不知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每一步都帶着莫名的壓迫感,不像是謝枕雲那個病秧子能走出來的。

但此刻他耐心全無,并未想太多,見門從外面被推開,登時罵道:“讓我等這麽久,賠錢貨你膽子肥了?”

話罷,他甚至來不及看清來人的人,只聞破空之音瞬間逼至面前。

随着一聲凄厲慘叫,一枚金葉子刺透他的右手掌心釘入地上。

“你喚誰賠錢貨?”

李耀祖疼得滿頭大汗,額前青筋暴起,說不出話。

門外射進來的光被男人高大的身形擋去,随後走進來的兩個身着飛魚服的骁翎衛面無表情關上門。

屋中陷入昏暗。

“你……你想做什麽?”李耀祖不認識骁翎衛的指揮使,只是被男人兇戾的面相吓得想往後挪,卻又因右手被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一個骁翎衛搬來椅子,放在他面前。

男人随即坐下,長腿曲起,神色散漫俯視他。

“李耀祖,祖籍秣陵,年二十九,院試三次,鄉試四次,才考上舉人。”蕭風望輕嗤一聲,“要我說,科舉這麽辛苦的事便不該讓你去做。”

“诏獄裏的囚犯太久不見葷腥,正好缺一頭豬,你的肉,他們應該會高興。”

李耀祖不認識指揮使,卻認識骁翎衛所穿飛魚服,當即顧不得痛,急聲道:“大人,我一個安分的考生,如何會與诏獄的囚犯有牽扯?還請您明鑒。”

蕭風望擡腿,一腳踩在李耀祖頭上,“你偷走了我要上貢給陛下的金葉子,偷盜貢品,是為藐視君上。”

“證據确鑿,本官依律捉你歸案。”

“至于明年的春闱,你應是去不了了,诏獄從不放活人離開。”

“帶走。”

蕭風望起身朝外走去,留下兩個骁翎衛。

其中一個骁翎衛冷着臉上前,将鎖鏈套在李耀祖脖子上,任由青年的手在地上拖出一條血痕,就這樣往外面拖去。

另一個走在最後,從懷裏掏出一枚金葉子丢給門外候着的戲班班主。

“官爺瞧您,太客氣了。”班主谄笑。

骁翎衛冷漠道:“若謝小公子來了此處,便告訴他,李耀祖喜歡诏獄的茶,一時半刻舍不得走。”

“知道知道。”班主連忙道,“小的一定轉告。”

那骁翎衛低頭,瞥見地上血跡,轉身的動作一頓,又冷冰冰補充了句,“打掃幹淨。”

若是那血弄髒了謝小公子的緞靴,吓到了人,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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