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哥·我·是·直·男!

第0007章 你·哥·我·是·直·男!

譚希晨牽着白球一路小跑,遠遠地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和身影。

柏莊此時正斜靠車身,微垂長睫,視線落在某條信息上反複看,眉眼間露出抑制不住的愉悅。

這是柏莊第一次被接下班,他此刻的心情從未有過地悸動。

譚希晨除了繪畫以外,對別的東西都是一片空白,不善于與人交往,不善于表達,更不善于主動。

剛結婚那會兒,譚希晨每一次主動表達喜歡他的行為,都會面紅耳赤很久,柏莊很了解他的性格,也從來沒有逼過他。

他主動的方式很笨拙,也很可愛。

忽然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像當初熱烈回應他一樣,真摯且毫不猶豫地向他奔來。

他收起手機,注視帶着光向他跑來的暖陽,當少年氣喘籲籲停在面前,他擡手為少年抹去額上的細汗。

“不是讓你慢點嗎,怎麽還跑?”他低眉瞥了眼白球,“是白球拽着你?”

不能說話的白球:“……”

白球雖然大型狗狗,但平時柏莊都會牽它出去跑步,或它自己會在家裏的跑步機跑步,一跑就是幾個小時,它每天的體能消耗是夠的,不存在剛剛拽着譚希晨跑步。

譚希晨粗喘氣,擺擺手,“它拽着我跑,我能輕松一點。”

這就是長期不運動的後果,僅這點距離,他就差點跑不動。

柏莊笑着替他擦去汗水,“那以後我帶你跑步。”

譚希晨一驚,連連擺手,突然注意到柏莊為他擦汗的動作,往後退開,“不要叫上我,我起不來,而且運動影響我心情,相當于影響我的身體健康。”

聽到這個不運動的理由,柏莊低聲笑了,“好,不喊你。”

“上車吧,直接回爸媽那?”柏莊側身為他打開了副駕駛。

“嗯。”譚希晨點點頭,正要彎腰上車,突然頓住,眉心漸漸擰了起來,擡眸看向柏莊。

柏莊被譚希晨的反應提醒了,他從車裏拿出了一束花,是何助理幫忙訂的。

譚希晨盯着這一大捧玫瑰花,瞬間有一個不好的預感,眉心擰得頗深,“這是……”

柏莊舉着捧花,眼眸亮得耀眼,雙手奉上,“給你的。”

玫瑰花剛遞到他面前,就好像已經塞到他手裏了一樣,譚希晨颦眉,瞬間舉起雙手,往後退了半步,“別給我!”

柏莊遞出去的雙手愣住,看着譚希晨高舉過肩的雙手,眼底劃過難過,“……怎麽了?”

譚希晨:“我……”欲想直接說他拒收的理由,可在看到柏莊難過的神情,有些不忍心,改了口,“我,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你放後排吧,趕緊回家,爸媽該着急了。”

他不接過這捧花,也沒有說要收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不能算他收下吧?那柏莊這次立人設的行為應該不作數吧?

柏莊盯着手中的花,輕輕點頭,“……好。”

玫瑰花被放到後排,白球很自覺地跳上後排座椅上。

“上車吧。”柏莊對譚希晨說。

“嗯。”譚希晨彎腰上車。

車子緩緩啓動,往遠處駛去,離開原地一段路。譚希晨眼角餘光偷瞄了柏莊一眼,見他并沒有因為自己不接受鮮花而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很快,譚希晨又驟然皺眉,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不對,他為什麽會擔心柏莊因為他的拒絕而難過?

他不能讓柏莊在“我是gay”的比賽中贏他,拒絕柏莊送花立人設的行為是對的,那他為什麽看到對方難過的神情會不忍?

專注開車的柏莊突然問道:“怎麽突然來接我?”

“……”

譚希晨久久未回答這個問題,柏莊側眸看了眼副駕駛,“嗯?”

“……我沒什麽事,就來接你下班啊,怎麽?不想我來接你下班?”

譚希晨很驚險地轉移了話題,前方亮起紅燈,車子緊跟前一輛停下,柏莊轉頭,深邃的眼眸似乎隐含着巨大的情緒。

夕陽的光芒透過玻璃窗,落在柏莊棱角分明的臉上,本就生得好看,此刻被聚光燈般的夕陽照射,更加耀眼奪目,讓譚希晨都忘記了移開目光,直盯盯地看着他。

“怎麽會,我很喜歡你來接我。”

一句簡單不過的話,卻被他說出了一種表白的感覺。

譚希晨心髒突然一顫,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捂着心髒的位置,猛地轉回去低着腦袋,耳垂隐約紅了起來。

這,這肯定是柏莊的招數!

已經特意來接人下班了,他居然忘記了送花這件事!

座位後排——

白球此時非常安靜地在咬玫瑰花,花朵的邊緣已經被它咬得不成樣。

譚希晨眼眸微眯,他也要找機會送一次花才行,絕不能輸!

譚希晨今天的反應有點奇怪,柏莊正想開口詢問,可紅燈早已變綠,後面的車按着喇叭催促,他只能先啓動車子離開原地先。

“哥,你們回來啦。”

譚希晨推門下車,就見等候多時的弟弟朝他跑來。

譚星辰穿着休閑套裝,腳下的運動鞋生風,他剛想側身躲開,就見譚星辰腳下一拐,直奔白球而去。

“白球!嗯,好久不見,想不想我啊?”臉頰用力蹭着白球。

“汪汪汪——”尾巴激動搖晃。

“想我了是不是?沒白疼你,今晚多給你一根骨頭。”

看着弟弟有些過分激動的舉動,譚希晨無語,“……別搞得好像我不讓你們見面一樣,上次回來才過了半個月,不是半年!”

譚星辰給了一個眼神給自家老哥,“你不懂,常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這都好多個秋了,是不是白球?”

白球似乎還聽懂了,“汪汪汪——”

譚希晨:“……”

譚星辰摸夠了,站起來,朝着他哥旁邊的人喊道:“柏哥。”

柏莊點點頭,“嗯。”

譚希晨撇了撇嘴,合着就只在他面前喊“哥夫”,在本人面前就喊“柏哥”。

“先進屋吧,媽媽和阿姨她們正在做晚餐。”

“進屋吧。”譚希晨側頭對柏莊說。

柏莊點點頭,“好。”

譚星辰牽着白球率先轉身走進院子,兩人緊跟其後。

三人剛踏進屋內,柏莊就被譚川喊到後院,一邊烤着今晚吃的食物,一邊聊着工作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譚川在詢問柏莊。

譚希晨看着柏莊被父親叫走,弟弟帶着白球在跑步機上跑步。

白球在潔癖這方面還真像他,父母的房子前後院都是草坪,這幾天外面下過雨,踩下去都是泥水,它是不會踏上去半分的。根據人類步伐修出來的石磚路,它每一步都精準踩在石磚上,愣是一點也不讓自己踩到泥水。

譚希晨看了眼廚房,母親和阿姨正在忙碌,廚房可以用熱火朝天來形容,四個天然氣竈都在工作,在他們進屋的時候母親就看到了,他剛才想進廚房,卻被攔住了。

既然廚房不用自己幫忙,那他也不要添亂。

他走到客廳沙發,以一個随意又不顧形象的坐姿癱坐在單人沙發上,打開電視播放,但卻不看,只是為了增加人氣。

他轉頭盯着後院,柏莊正和父親兩人打開烤肉架,檢查裏面羊排烤得怎麽樣了,兩人在說着什麽,屋內外和距離原因,一點也聽不到。

他一直很不解,柏莊到底用了什麽辦法,讓父母這麽喜歡他的。

當初家裏催他結婚,而他告訴父母,自己要跟同是男生的柏莊結婚時,父母幾次勸他想清楚,雖然國家通過同性婚姻法了,但同性無法擁有和彼此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單靠感情,誰也無法保證一輩子,更何況柏莊家裏就他一個。

當初譚希晨幾乎有點動搖了,他的父母思想算開放的,很尊重他的選擇,而且就算他真是gay,家裏還有他弟。

雖然他弟并不比他靠譜多少。

柏莊是家中獨子,柏父是個嚴厲保守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同意他們結婚的。

“今年爸媽給你準備了一個大禮物。”

他的思緒被譚星辰打斷,他側眸看去,原本在跑步的一人一狗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坐在沙發上。

“大禮物”譚希晨頓時來了精神,“你快給我講講。”

譚星辰摸着毛絨絨的腦袋,搖了搖頭,“我不能說,不然你收禮物的時候就沒有驚喜了。”

“唉!”譚希晨從沙發上站起,“你故意的是不是?勾起我的好奇心,又不告訴我是什麽禮物!”

“但是我說了的話,爸媽精心準備的禮物不就沒有驚喜了嗎。”譚星辰解釋。

“……”

譚希晨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坐回去。

譚希晨一般不會好奇別人會送他什麽禮物,因為無論送什麽都是大家的心意。而且禮物肯定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既然已經是既定了的東西了,那無論他期不期待,禮物都不會變,那他幹脆就不去想這些。

可今天被譚星辰這麽一說,他現在不僅好奇自家爸媽會送他什麽禮物,他也好奇起了柏莊會送什麽禮物給他了。這個生日,可是他們婚後的第一個生日,并且跟結婚紀念日同一天。

白球聞着肉香跑到後院,圍在譚爸爸腳邊叫了兩聲,求吃的。

譚爸爸寵溺地摸了摸它的腦袋,給它切了一塊肉。

看着這一切的兩人,心裏同時想着,等會兒要給它洗腳了,不然它能嗷嗷叫幾個小時。

但現在兩人都不想動,譚星辰往沙發邊緣移動,靠近他哥,好奇問道:“哥夫,今年送兩份禮物給你?”

譚希晨越聽越覺得“哥夫”這一個稱呼怪怪的,蹙眉瞪着自家老弟。

“?”譚星辰疑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他哥忽然瞪他。

譚希晨蹙眉,不太确定地說,“……應該是。”

前段時間柏莊問他要什麽結婚紀念日禮物,應該會記得那天是他的生日吧?

“那你呢,你準備禮物沒有?”譚星辰又問。

譚希晨怔了怔,沒明白,颦眉反問,“我為什麽要準備禮物?”

他的生日,為什麽還要他準備禮物?

譚星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從沒見過像他哥這麽笨的人。

譚星辰皺眉看了眼後院的方向,“……結婚紀念日诶,你不準備禮物?”

“我還要準備禮物?”譚希晨震驚。

“當然啊!”譚星辰說,“哥夫都準備兩份禮物了,那你也要準備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吧。”

譚星辰凝視打量自家老哥,“你不會沒打算準備禮物吧?”

譚希晨:“……”

他還真沒準備。

譚星辰無語地看着自家老哥,“紀念日這麽重要的日子,你居然都沒準備禮物?怎麽跟直男一樣,一點也不浪漫。”

譚希晨蹙眉看着弟弟,動了動嘴唇,“說出來,你可能會相信。”

弟弟:“???”

不應該是【說出來,你可能會不相信】嗎?

只聽他哥一字一句,生怕他聽不懂一樣,字正腔圓慢慢說道。

“你·哥·我·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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