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的在哄他
第三十五章真的在哄他
他們中午才起床，洗完漱打算去中心廣場吃午飯。出門的時候在下雨，連寒風裹着潮濕，葉銘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單紀哲攬住他的肩膀，往路邊走。
直到上車，才稍微好點。
“今天怎麽這麽冷啊。”
葉銘晨皺了皺眉，單紀哲抓起他冰冷的手裹掌心裏揉搓，“可能是因為下雨吧。”
司機聽到還笑了聲，“今年是要冷點，不知道怎麽回事，說不定等過年會更冷，你們這些小朋友還是要多穿點，不要為了風度硬抗。”
葉銘晨不置可否，他覺得司機說的那些人裏不包含他，畢竟還老老實實穿了秋褲。
到了拘留所，司機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小兄弟，你們來這幹嘛啊？”
“看個人。”葉銘晨也在打量拘留所，雖然是第二回來這地方，但上次過來預約的時候沒有仔細看。
“家人？”
“不是，不熟。”
“啊？”不熟還來看？
司機沒再多嘴，收了錢就趕緊開車離開了。
單紀哲和葉銘晨在警察的引領下進了會見室，去得時候馮侯已經坐在對面了。他穿着灰撲撲的統一服裝，表情麻木，再不見以前那嚣張的模樣，見到他們，他才睜大了眼睛。
“有事快說。”
葉銘晨直奔主題，馮侯咬了咬已經被啃得亂糟糟的指甲，“吳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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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是邵龍殺死的。”
“你怎麽能确定？”
“只有他有這個能力。”馮侯啃得更起勁了，說完他瑟縮了一下。“打死吳江的那個男人是他自己手底下的人，那天我就在旁邊，我看見了。”
他狠狠地啃了兩口指甲，身體不住的顫抖着，“他們前一天還在一塊，聊着幾個月後出去的事，第二天那個男人就突然跟瘋了一樣打吳江，打死吳江以後，那個男人就在那裏笑，他瘋了！”
葉銘晨望着一牆之隔裏有點神經質的馮侯，皺起了眉頭，“你怎麽确定是邵龍幹的？”
“因為他怕我們出賣他！”馮侯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我已經跟警察交代了所有事，他肯定要殺了我！”
“你知道他們讓你去打架是為了什麽？”
馮侯一愣，嘴巴松開了手指甲，“知道啊，争地盤嘛。”
“那你應該不會有事。”
“什麽意思？難道不就是打個架争争地盤嗎？”
葉銘晨跟單紀哲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難不成在馮侯眼裏，這個邵龍是什麽天真幼稚的冤大頭嗎？他自己手底下那麽多人能打，為什麽要找他們這群中二少年？他吃飽了撐的？錢多沒處花？
“你……你們什麽意思？難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葉銘晨沒回答他，只是問：“你之前說吳江跟着邵龍很長時間，那吳江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邵龍的事？”
馮侯縮着頭繼續啃指甲，想到什麽倏地擡起了頭，“有提過。”
“吳江很喜歡壓我一頭，總在我面前炫耀跟龍哥，呸，邵龍，說他跟邵龍關系好，邵龍還會給他好東西。”
“我當時很不爽，又實在好奇，就問他什麽好東西，他卻不跟我說，說是能讓人飄飄欲仙的好東西。”
馮侯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向葉銘晨：“這……會不會跟吳江的死有關？”
“也許。”
葉銘晨想了想，提醒道：“你把這事告訴警察。”
“啊？”
“你告訴他們就是了。”
馮侯想起上次葉銘晨給他的忠告，忙點頭，“好！謝謝你，葉銘晨！”
“你要謝的人不是我，我就沒答應來見你。”
馮侯表情一滞，看向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單紀哲，“是你？你為什麽答應過來？”
單紀哲挑了挑眉，“來看看你有多慘。”
聞言馮侯卻沒有動怒，他眼裏紅血絲很多，此刻眼眶也紅了，他伸出髒兮兮的手抹了一把酸澀的眼睛，“對不起，單紀哲，對不起……我……我以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時間到了。”警察過來提醒他們。
臨走單紀哲看向一牆之隔裏失魂落魄，被警察攥起身還在沖他鞠躬道歉的馮侯，薄唇輕抿，跟在葉銘晨身後出去了。
拘留所在中心廣場附近，他們一出來就直奔了廣場去。
風有點大，葉銘晨往單紀哲懷裏靠了點，“感覺還是雲裏霧裏的。”
“嗯，這些也不能算什麽證據。”
單紀哲把傘往葉銘晨那邊靠了一下，伸手攬住他的肩頭。
“我們不要趟這渾水。”随着了解得越多，葉銘晨心裏就越不安，都不是什麽好的預感。
“好，想吃什麽？”
“去霍安家的私房菜吧，想吃椒麻雞了。”
“走吧。”
還是之前來過的包廂，這次沒點太多，就點了三菜一湯，份量也很足。葉銘晨想到什麽，給宋雨柔拍了張照片過去，又發了條語音。
“媽媽，你下班要不要過來吃？”
宋雨柔直接打了個視頻過來，看起來是正在午休。葉銘晨接通電話就看到了她擔憂的神色，宋雨柔這些年也跟不少大客戶打過交道，一眼就認出來這家私家菜了，聽說很貴，有錢都不一定能進，“你們怎麽在這家私家菜啊？”
“之前霍安給我的卡，讓我喊你過來嘗嘗，但我老是忘記，今天恰巧想起來了。”葉銘晨拿起點菜的平板，把鏡頭轉換到後置給宋雨柔看菜單，“或者你有什麽想吃的，我們待會打包帶回去。”
宋雨柔那邊還怔愣着，“小安家裏怕是不簡單啊。”
“他家很有錢的。”葉銘晨解釋了這麽一句，就岔開了話題，“你有沒有想吃的，我好讓後廚做。”
“這太貴了……”宋雨柔皺了皺眉。
“當給霍安個面子吧，他一直讓我帶媽媽過來吃，是我忘了，本來一開始他是想親自帶你來吃的，就是最近太忙了，脫不開身，就由我代勞了。”
“好吧，你看着給我帶吧，下次讓霍安放假來我們家吃飯。”
“好。”
挂了視頻，葉銘晨勾選了兩道菜打包，單紀哲問他：“霍安還去過你家？”
“去過啊。”葉銘晨放下平板，給單紀哲夾了一塊椒麻雞，“我上初中的時候去過，之後他家出了點事，他不得不出國讀高中，最近一年才回來讀的大學。”
單紀哲望着碗裏的椒麻雞，卻沒什麽胃口，“你們怎麽認識的？”
“你還記得我初中那會兒老跟外面的人混吧？那時候認識的，不打不相識。”
葉銘晨這才察覺到不太對勁，轉頭看單紀哲，“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他對你挺好的。”
葉銘晨聞言怔住了，見單紀哲一臉郁悶的模樣，有點疑惑，伸手的摸了摸他的頭，“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快吃吧，待會就涼了。”
單紀哲心裏堵得慌，給葉銘晨夾了塊椒麻雞。
“他是因為我之前救了他一命，才會這樣的。”葉銘晨不知道為什麽看單紀哲這副模樣心裏有點慌，喜歡吃的椒麻雞也不看了，只伸手扯了扯單紀哲衣袖。
“他就是小弟孝順大哥而已，以後你也是他大哥了。”
單紀哲聞言動作一頓，心底那點沉悶突然就消散了。意識到霍安不知不覺又突然多了個大哥，沒忍住笑了一下，“被他聽到了不得氣死？”
“不會，我們兩個現在在交往啊，我是他大哥，你肯定也随我應該是他大哥啊。”
葉銘晨見他笑了，心裏一下就放松了，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他是挺好的，但是沒有你好，哥哥最好了。”
單紀哲怔住了，完全沒想到葉銘晨會突然親他。他看向正給他盛湯的人，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些事在不知不覺間在開始發生改變了。
葉銘晨剛才的反應，不會是在哄他吧？
他簡直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可現在仔細回想剛才葉銘晨的反應，除了這個他根本找不到其他解釋，葉銘晨他真的是在哄他！
“喝口湯吧，他家湯也炖得很好喝。”
“好。”單紀哲聽話的拿起湯喝，目光不住的落在葉銘晨身上，佯裝不經意的問：“你怎麽救了他一命？”
“他之前差點被一群混混捅刀子，我救了他。”
單紀哲心一緊，突然想起初中确實有次葉銘晨受了傷，這在以前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那段時間葉銘晨都不敢回家，躲在他家裏。
他又一次覺得心梗。
“是初中你受傷那一次？”
“……是。”葉銘晨瞄他一眼，敏銳的覺察到了不對勁，放軟了聲音，“那個時候情況緊急，來不及報警，不然我不會那麽沖動。”
單紀哲抿住嘴唇，沒有說話，再開口時聲音有點幹澀，“把霍安微信推給我。”
“啊？你加他幹嘛？”
“沒幹嘛，他不是我們倆小弟嗎？加一下小弟而已。”
單紀哲知道這事絕對沒有葉銘晨說的那樣輕描淡寫。
又是動刀，上一世吳江對葉銘晨動過刀，只是幸好沒受傷。現在他剛知道原來葉銘晨以前就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以前甚至還信了葉銘晨的鬼話，說是摔地上被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刮蹭出那麽長一道口子的！
現在背後沒留疤，他也無從指正，只能從霍安那裏下手了。以他淺薄的了解看，霍安肯定不會隐瞞，甚至會把枝末細節都給他講得清清楚楚。
葉銘晨警惕的望了他一眼，把霍安微信推給了單紀哲。然後又跟霍安通了個氣，讓他別亂說話，才安心吃飯。
